第2章 摄像眼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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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下的大海。”她一字一句，非常认真地道。

    「疯会带来我想念李老师：我觉得吧，他就是在和国内的全部粉丝问好」

    反而举起手机，点开视频分享给她。

    语意不详，气氛暧昧。

    察觉到许欣心望向她，她也没有不快。

    从旧金山飞沪城，行程长至十几小时。乘机登机，不可能没有粉丝拍到李斯特。

    不少粉丝表示能理解、能接受，也觉得有被安慰到。

    帽子口罩相机三件标配，猜她是代拍还合理一点。

    很不合理。

    女生很高兴，想和她分享更多：“老实说，比做梦还夸张。我做梦都没敢想他会回国。”

    「小小糊涂蛋：为什么这种事非得被我赶上啊？？？」

    那一天舞台灯光璀璨，只照亮了他一个人。

    航站楼里接机的女孩

    “最好的偶像。”

    拿视频拖住普客通道出口的人群，打个时间差，正好转道VIP通道上车走人。

    听着耳边窃窃私语，许欣心也跟着焦虑。

    「小小糊涂蛋：昨天一晚我都没睡着，早上三点起来化的妆，一直站着等到现在，怕花妆一口水都没喝」

    一条偷拍影片。

    很多人喜欢他什么都敢讲，向往他肆意做自己的态度。人传人，粉丝滚粉丝，雪球一样壮大。

    ……以及手提包旁边。

    另一个群里，有人找到新发现。

    “之前一直都在狠狠攒钱，想着攒个几万，以后直接飞一趟北美去看演唱会。”

    “不能算吧。”她否认，“我就是个……”

    「李斯特的小钢琴：有嫂子我也能接受，只要别晃到我眼前来，我都会装作不知道的」

    许欣心按灭手机。

    又仔细看看她，“你也是粉丝吗？”

    「李斯特的小钢琴：航站楼里现在很乱，大家保持秩序，一定听工作人员指挥」

    没几分钟，线上聊天群已为这条微博闹翻了天。

    除非是……

    俗称狗仔。

    谁料想第二期的舞蹈才艺Battle中，这位万众瞩目的“最强新人”就遭遇了致命滑铁卢。

    除非是……

    终究也没能等到他的解释。

    「小小糊涂蛋：我不行了，我好难过啊。」

    “还要多久啊，我不行了。”

    没拍到脸，大致只看清个轮廓。

    「小小糊涂蛋：……怎么这样。」

    许欣心身旁的女生竖起耳朵左顾右盼，随即也埋头打开手机快速刷群，捂嘴惊呼一声。

    “没事。”她笑笑。

    又等了一会儿。

    很快有人将现场照片传到群里，安慰说机场人太多了容易出事故，李斯特不走普客，又委托机场安排安全员疏散人群，是在为大家的安全考虑，不希望看到小钢琴们受伤。

    “太热了。”

    一群铆足劲儿扭摆的俊美男生中，他冷着一张俊脸，木然做了半套广播体操。

    自《创造超新星》第一期认识李斯特，许欣心就看清楚，他们这位顶流巨星，也兼有着最顶级的任性妄为。

    选秀时一票一票拼命要给他投出道的粉丝，他都能不顾死活。

    他的助理，一回国就闹罢工吗？

    “这件衬衣是……的吧。真好看啊。”真正的粉丝端详着模糊的人影，满脸向往，口中报出一串许欣心听不懂的品牌名。

    她在想那一条偷拍影片。

    人在外面，身份是自己给的。她顿了下，坚定改口，“是一个摄影爱好者。”

    「李斯特的小钢琴：不要说，我不听」

    “……”女生眨眨眼，不由笑起来，“是的，没错，就是超厉害的！”

    「世界中心呼唤瓜：我很久以前吃到瓜，说我哥选秀那会儿和圈外素人有过一段……」

    挤出航站楼，许欣心摘下棒球帽叠起来猛猛风，稍喘了口气。

    「疯会带来我想念你：都散了散了吧」

    李斯特这一趟归国行程没有公开过，航班信息，原本就是被泄露、倒卖出去的。

    初舞台亮相，他在无数目光聚焦中倨傲扬首，抬手一指顶峰山巅独一无二的王座。

    “这太好看了吧……”

    通常来说，头等舱下客是很快的，不至于等那么久。

    “啊！老公！”

    营销号小编辑。

    “对不起对不起！”旁边一个穿着靓丽的女生一下抓她胳膊，勉强找回平衡，“这人实在太多了……”

    刻意放出来的烟雾弹。

    也有些比较理智的粉丝在好好讲道理，让群友放轻松点，不要贷款自虐。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许欣心找了个借口和身边的女生作别，反向往人群外头挤。

    都以为等来了颠覆业界的新偶像，拼命声援他，为他打投，将他安利给身边每一个人。

    “在附近拍照。”假话越说越真，“听说今天有一个很厉害的明星进港，就来看看。”

    「扛着鸭梨到处飞：反正不是你，也不可能是我」

    “多了解一点，我保证你一定也会很喜欢他的！”

    身形利落，肩阔腰窄，一双腿长得要人命，气质十分出众。

    收起手机，许欣心轻叹口气。

    「疯会带来我想念你：哎，没戏了。我这好几个认识的代拍都撤了」

    一路上手机新消息提醒不断，直至站到走道尽头防火门前，她停步，拿出手机，快速划拉一遍聊天记录。

    她的眼睛笑成两弯月牙，“以后我也要争取多见面。人生就这么长，见一次少一次呀。”

    “空调和没开一样。”

    许欣心点点头，没再接话。

    他不在乎这些。

    却没想到，等来的是一纸退赛通知和铺天盖地的黑料。

    话出口那一霎，尖锐爆鸣掀翻整个演播厅。

    “这里是……”刻意的半秒停顿。

    「世界中心呼唤瓜：……该不会真有白月光？[惊恐]」

    “听起来真的是很棒的人。”她笑道，“谢谢你的宝藏安利，我收下了。”

    “来了吗来了吗？”

    内容平平无奇，就是旋转的行李盘边，搁着的两个手提包。

    许欣心面无表情，快速刷过几个群的聊天，不留神被身旁人猛撞了一下。

    机场这大几百人又算得了什么？

    不知该说什么好，许欣心顺着她，温和应了一声。

    意识到自己还捞着她不放，女生赶紧撤开，不好意思道：“谢谢你啊。”

    而已嘛。

    “歌也都是他自己写的。”她补充道，“特别有才华。”

    另一头的人丛里，突然爆出几声惊叫。

    「不动的琴弦呀：省点心吧，都快乐起来」

    许欣心安静听她说完。

    “必须做这样的动作吗？”聚光灯下，他的视线明亮到灼人。

    “啊，歌也超级好听。”女生切到播放软件，想递耳机给她，又觉冒犯，小心缩手，“其实也不用我这样推荐啦。你肯定有听过其中哪一首，只是不一定知道是他的歌。”

    「不动的琴弦呀：美娱圈多乱，我哥不也活得跟个寡王似的？」

    “到行李带了！”

    这种情况下，改走VIP，甩掉一机场狂热粉丝，他绝对做得出来。

    导师提点他态度不端，他竟请出身边一个清秀瘦削的练习生，邀他对着镜头，展示某几个舞蹈动作。

    「黑白格子：在我这业务人品不塌就是不塌，别的随意了」

    ……

    “宝藏安利了解一下，”她一秒挥开手机，给她展示相册，“李斯特，他真的很帅对不对？尤其是眼睛，简直是……”

    ……这肯定不能往外讲。

    「扛着鸭梨到处飞：不想拂大家的意，但我没见过等那么久的，可能真的有问题」

    她看起来很像粉丝吗？

    但失落的情绪仍是不受控地漫延，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无处不在的、湿漉漉的伤心。

    立着的黑衣青年。

    内网外网，却都没看到相关返图。

    到达通道出口，鱼贯走出来几位乘客，人群为之一振。

    「疯会带来我想念李老师：你们的想象力都好丰富」

    “——脱衣舞俱乐部？”

    「李斯特的小钢琴：等我，我去柜台问一问情况」

    就这样成了一桩悬案。

    许欣心却觉得，只有身材看不清楚脸，那也不过就是个要人命的男模。

    ……得快一点了。

    「聆昨夜回声：这是电影《情书》的名台词吧」

    「黑白格子：说实话哪个明星忍得住不谈恋爱」

    画质极差，又晃又糊。

    怎么到了行李转盘，就有人能大剌剌拍到发出来了？

    “太绝了。”女生深吸了口气，弯起眉眼，“其实啊，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

    「让我亲下李：这氛围你们不觉着很可疑吗，老公背着我和谁隔空聊天呢[哭泣]」

    帅到不行，狂得令人发指。

    她知道停车场对面的餐饮区，有一条后勤通道，直通VIP停车场。

    “冷静，这别的航班的。”

    许欣心一愣。

    “能亲眼见到喜欢的人，这感觉，就像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