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为什么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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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瞧他，竟是鬓发灰、眼底青、嘴唇苍白干裂的模样，颓废和萎靡囤积在他眼里，整个人仿佛苍老了数岁。

    “为什么?”应伏心不依不饶地追问， “是因为我在春华宗时一副又乖巧又平易近人的模样吗?你喜欢的是这样的我吗?”

    “怎么了?”聂焱瞧他哭了，登时手忙脚乱。

    与其说是嘲讽，这句话更像感慨。

    聂焱找了过去，在青枫林后数百座沉默着的坟冢墓碑前，寻到了应伏心。

    聂焱心觉困惑和不安，立刻去寻应伏心。

    牧重山解释道: “消失数月是因为我身负重伤且失忆了，至于那些无端的罪责，师兄你这些日子应当有所耳闻，当年不少泼我脏水的人都在竭尽全力地告诉世人，曾经的事怪罪错了人，都是冤假错案。”

    “师兄，我好想师尊啊， 若是春华宗没出事的话.....必定一切都会不- -样吧....."应伏心死死咬着唇， 想要止住哭声，却把嘴唇咬得血红。

    应伏心哭过后，说了声好累，重新躺下歇息。

    聂焱一直守在榻边，见人醒了，喜形于色，忙关切地道:“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牧重山未答，浅浅吐了口气，笑道: “如今我俩总算能心平气和地说说话了。”

    牧重山见聂焱不答，以为聂焱是对自己仍有戒备之心，便笑道:弟怎能不在场?”

    牧重山自若道:“因为我一心求死，所以觉得无所谓。"

    准确来说，是寻到应伏心的尸体。

    聂焱呼吸一滞，低头道:“师弟，你病着，有些糊涂，还是，

    应伏心跪在寒木散人坟前，用七根骨钉固定住了自己的跪姿，两根在膝盖上，四根在脊背上，骨钉混着乌黑的血镶嵌在他的身体里，看着极其凄惨可怖。

    应伏心未走多久，留下痕迹不难寻，而一切的线索都在告诉聂焱，应伏心去了春华宗旧地。

    短短六个字，竟令聂焱的肩膀一沉，嘴唇哆嗦。

    “那为什么?”应伏心问，“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聂焱和牧重山对视良久，终是聂焱先开了口。

    聂焱蓦地感觉到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连忙问: “师弟，你没事吧，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聂焱默然。

    而床榻上放着一封应伏心留下的亲笔信，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师兄，对不起，别喜欢我，我

    他割掉了自己的舌头。

    虽不知应伏为何突然问起此事，但聂焱斟酌许久，真心实意地说: “你我初见前，师尊对我说，名门正派娇生少爷截然不同，既刻苦又勤奋，每日曙光初露时就开始修炼，满天星斗时才回去歇息。我觉得师尊多少有些夸大其词了就去偷偷瞧你修炼，没想到你真如师尊所言那般能吃苦耐劳，我- -连瞧了你百余日，不曾想，

    聂焱怔愣片刻，说: "烁金山庄庄主和其子惨死。”

    聂焱没有打扰他，退出厢房，小心关上房门。

    “他死了。”

    “啊?什么?"一旁认真听两人谈话的葡轻舟忍不住喊出声。

    说着聂焱想扶应伏心在床榻上躺好，但应付心一伸手，紧紧地攥住了聂焱的手腕。

    牧重山平静地说: “因为我已知晓当年所有真相。"

    聂焱不似曾经那样，在见到牧重山的瞬间怒意高涨，勃然大怒地召唤出燃着烈火的铁鞭，杀气腾腾地让牧重山束手就擒。

    而早已做好恶战准备的牧重山，听见此话后，也感到无比震惊:‘

    与此相反，当下的他沉默着，和牧重山对视着，像这山间的两块无言顽石。有生气，聂焱的精神状态也与以往完全不同。

    聂焱催促:

    不仅如此，应伏心自尽前还做了另一一件自残的事。

    聂焱猛然上前数步，逼近两人，急切道: "真相是什么，告诉我!"

    那天，衡岳宗混乱染血的一夜过后，应伏心不知为何吐血后昏迷倒地，数日不醒。

    曾经的他，身为五圣之一，湘御宗宗主，从来都是不怒自威、身躯凛凛的模样。

    翌日清晨，聂焱惦记着应伏心的病，去厢房瞧他，可敲门敲了半晌，无人应门。

    聂焱沉默片刻，否认道:“不是的。”

    谁知应伏心竟不在厢房里。

    聂焱便跟他说了陨渊逃走一事。

    聂焱请来许多医者，可他们皆寻不见应伏心的病灶，最后聂焱只得将应伏心带回湘御宗细心照顾，盼着他有自己醒来的一日，还因此愁白了好几根头发。数周后，应伏心毫无征兆地睁开眼，醒了过来。

    “师弟.....”聂焱伸手想抚应伏心的头，手伸一半，又惶惶收回。

    聂焱虽瞧起来低落不振，但一说话，仍不失威武的模样: “无名山林木屋前围剿你的那天，我未在场，事后嵩岱尊告诉我，你突破重围逃走前，说自己并非春华宗灭i ]案的凶手，此话，有何证据?"

    聂焱问:“为何之前他们冤枉你时，你不解释也不反驳?"

    聂焱以为应伏心又晕了过去，吓得连忙推开门，直接走进厢房。

    聂焱遥望天际，眸光晦暗:

    厢房被打扫得极其干净，窗户明亮，被褥更是叠得整整齐齐。

    牧重山一字一顿道:聂焱:“..

    然后聂焱看见，应伏心咧嘴笑了一下，他喃喃道:“终于.....呵呵，终于....."

    聂焱问:“那为何你现在又想解释了?

    聂焱闭眼，声音飘忽得如朔风中的枯叶: “他.....听不了，他....."聂焱深吸了一口气， 才能说完这句话。

    聂焱道:“惨案发生后，你消失了数月，再出现时一副毫发无伤的模样，并且此后行踪不定如鬼魅、罪过连连，而且在应师弟的回忆里，的的确确是你持剑刺穿了师尊的胸膛，记忆无法篡改，必然是真的，你i 和地说话?"

    一步错，步步错，终究是青枫林下鬼吟哦，永远等不到草长莺飞春华蔟蔟。

    他虽笑着，眼里却滚下颗颗晶莹的泪来。

    应伏心闻言，怔了许久，然后笑了笑: ”谢谢你师兄。”

    应伏心看向聂焱，莫名其妙地问:“师兄，你为什么喜欢我?"

    牧重山反问: “那为何师兄现在又愿意和我交谈了?"

    情绪不曾起伏的一句话却似溅在炮仗.上的星火，瞬间炸得人耳鸣眼花。

    聂焱闻言眼眸蓦然闪烁，他望着牧重山，目光沉重似有千钧。

    谁知应伏心并不关心牧重山，而是问了一句:“

    当是时，无风无云，昏黄西斜的红日悬在树枝漆黑、怪石嶙峋的山头，静得落针可闻。

    应伏心未答，问起那日衡岳宗的事。

    牧重山道:“师兄别急，在告诉你真相之前，我得先问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