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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具体要检查结果出了才会知道。”

    她那天关机不是刻意躲着俞礼,其实是手机确实没电了。

    俞礼维护了她仅存的一点秘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来从城。”

    对她这个还没有稳定收入来源,还欠着一笔巨款生活费的贫穷人士十分友好。

    除此之外,对于现在的她来讲,再无任何其他意义可言。

    消化情绪的过程不用顾忌着还要伪装坚强,不用强颜欢笑也还挺好。

    “要是有什么顾虑你告诉我”,他循循善诱,“不管什么情况,我都坚定地站在你这边。”

    还有医生说的话。

    即便没有健康问题,她也从心底里觉得,那一次的经历让她再也没办法和俞礼匹敌。

    姜桃没对上他的视线,自顾自以示肯定地点了点头。

    她这几天都住在从城的一家小旅店,环境不怎么样,但胜在性价比优异。

    还是做着同样的工作,这次她有了傍身的一技之长,算是在店里也能拥有一些话语权。

    除了在遇到俞礼这一件事上。

    姜桃其实还想再说一句对不起。

    姜桃第一次发现,原来俞礼也有这样有点凶的一面,曾经的温柔什么的仿佛都不作数了。

    俞礼笑了,“出来玩道什么别。”

    他很深地看她一眼,“只要你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就好像清塘的一切,全都是场盛大而炽烈的梦幻泡影一样。

    姜桃不忙的时候,常常会算算时间,想着俞礼此刻是不是又刚刚下课,和室友们一起在他们去过的那个食堂。

    “出门怎么不说一声”,俞礼注意力在小姑娘表情上,“这么远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即便那个人不是自己。

    两天后是去医院里去医院取结果的日子。

    姜桃又一次在新城市过上了那种和从前差不多的生活。

    俞礼径直过去坐在女生旁边,无言状态持续,最后还是男生先败下阵来。

    俊朗的脸上挂着的是似乎有些极度自嘲到棱角尽失的笑,“没人认识的环境可以满足你。”

    他径自给她的行为下了定义,“又不是不回来了。”

    夜晚的酒吧人声鼎沸,仿佛不会有任何场所比这里更加热闹。

    有些心思理一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目光交汇,俞礼知道姜桃也看到了他,但是却没一如往常欢快地起身相迎。

    或许是骤然心如死灰下的力气尽失,好些年没怎么生过病的姜桃体温升的迅急且猛烈。

    俞礼连名带姓地叫她的感觉一下子就让距离生分了起来。

    姜桃是真心觉得,俞礼没有她能过得更好。

    若是在这里做的不开心了,也有着随时换家店重新开始的底气。

    视线一晃又是酒吧里刺眼的灯光,还有灯光下男生的灼灼双眸。

    而且清塘最大的问题,就是还有个四处寻她踪迹的姜征。

    不过她没有传染性疾病虽说可以证明她的健康,或许能够延伸一下生命的长度。

    检查结果的阴性两个字昭示着虚惊一场。

    否则她当初也不会那么果断地跑来清塘。

    姜桃倏然明白,原来留下个不用面对面的信件是一回事。

    不过还好,从城本地也有几家很大的面包房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原本有些随着时间褪去的悲观色彩在遇到姜征之后卷土重来。

    而他们这桌的氛围,却如同啐了冰地降至低点。

    除了她俩之外没任何人的现场,姜桃也不必担忧不光彩的历史被全盘撕开。

    不过得知俞礼百分百安全,是姜桃不幸中的唯一小确幸了。

    不是有很多人说国际孤独等级排行表,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就占了其中一项。

    暂时估计他没什么找到这里的可能。

    “谢谢你。”

    假装道歉不曾出口,就能自欺欺人地认为对方就能从未怨恨过自己。

    况且,伤人的话都那样说出口了,姜桃也不会再赖着脸皮去找他。

    她说:“我就是,在清塘待久了,想要换个环境——换个没人认识我的环境重新开始。”

    俞礼不死心,他从未求过什么,而为了挽留她的视线却首度破了例。

    姜桃吸了吸鼻子,却还是轻轻摇头,“没什么。”

    甚至她私心觉得自己去反而更是件好事,或喜或悲都留给自己独自承受。

    当天的谈话不欢而散。

    姜桃也装着不懂,“我给你床头留了信。”

    明明当初见到俞礼室友们的次数也不少,大家也算是比较熟悉,可她怎么都没加他们一个联系方式。

    只是男生神态仍不免落寞,“在你心里,我就这么靠不住么?”

    姜桃最是知道越是这种时刻,越不能拖泥带水。

    心里暴雨倾盆,嘴上也是往人心上扎刀子。

    而且——

    “清塘永远欢迎你回来”,俞礼说,“我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不会变。”

    姜桃一个人在和当年相近的偏僻座位上,旁边还摆着个怎么看都绝对不会让人放心的杯子。

    去医院抽了血之后等待结果也有个时间间隙。

    俞礼没戳破她明显蹩脚的理由,也未曾提及她心中埋藏最深的那根刺。

    听了她的情况后的医生没有任何鄙夷,只是为她提了做个检查的建议。

    “俞礼”,姜桃顿了顿,还是给了他一个极为坚定的答案,“我不回去了。”

    他问她写了什么,那她就借此机会,让他脱离自己这个从不被命运眷顾的坏运气。

    姜桃又想起口袋里的那张,被自己白天攥了又攥的,已经皱褶不成样子的,还没出结果的检查单。

    若说不同,大概就是如今所在的面包店只能算是一个谋生的地方。

    而真到他人在面前,她根本没有勇气开口,将所写内容复述。

    只是她现在也没脸再主动联系俞礼。

    “如果你们双方都没有伤口的前提下”,医生为她安了安心,“一般情况我们说,理应不存在这种可能。”

    姜桃虽然看过相关方面的知识,但是遇上与俞礼有关的事情不免还是会慌了手脚。

    姜桃骨子里向来是个悲观主义者,从不相信命运能够站在她这边。

    “姜桃”,俞礼红了眼,“你跟我就只有这个要说?”

    俞礼提前离场,最后只剩下极小口一点点将一杯牛奶抿完的姜桃。

    俞礼知道她有担心,修长手指无意识摩挲,良久他才开了口。

    也希望有一天,他能找到真正能跟他配得上的女生。

    医生是个面色很和善的中年阿姨,让人一看就有想要倾诉内心忧虑的放心感。

    这句话不知是假装不懂。

    俞礼神色不明地扯了下唇角,没再讨人嫌地纠缠。

    后来再开机,跳出的是不知好几十个俞礼打来的电话,还有问她在哪里的短信。

    不过姜桃觉得那大概说的应该是做手术。

    这样大概就不会拖累他了。

    今天他中午又吃了什么呢。

    况且,没了俞礼的城市,孤家寡人的自己在哪里不都一个样。

    “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她抑着微润的眼角,“这些年的生活费,你给我个卡号,我会慢慢打给你。”

    再也不像当初和师傅一起,在店里有说有笑般家的感觉了。

    姜桃想看他的表情,奈何根本没有勇气。

    像她这样去取结果的谈不上什么孤独一说。

    “最后问您一个问题”,姜桃不确定地再问一次,“假如是最坏的那种情况。www.feihu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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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从城以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姜桃压下有点颤抖的声线,勉力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道别信。”

    “我曾经跟别人亲吻过,会因此对他产生影响吗?”

    几句话间,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当初见面时,那种陌生人的状态。

    所以她极度自私地收回了这一句。

    可她终究没那个勇气,怕她说出口的道歉,得来的是他的一句“永远不会原谅你。”

    姜桃在这段时间进了感染内科,也是想问问她在网上偷偷了解好久的心结问题。

    若是那时有这样的先见之明,如今可能也不会像这样音信全无。

    也再没有人,会以夜跑的拙劣名义,在下班时等在店门口,只为和她并肩走上一小段路。

    还是根本不给她机会,说出她想要告知的那种可能。

    梦醒了,侥幸得到的东西也该失去了。

    她综合比对下来选了一家觉得不错的先做着,至少又重新找到个稳定的收入来源。

    *

    这也是姜桃第二次觉得,命运的眷顾似乎有一点落在了自己身上。

    坐在角落里独自喝着温牛奶,姜桃才勉强补充了点体力。www.qingbi.me

    他大概那天晚上,就应该已经回到清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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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看见”,俞礼说,“写了什么?”

    俞礼长途跋涉到达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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