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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并不感到意外,早在看到被系统抛弃的柳莘的后果时,我便知道这份契约绝不可能平等。

    磅礴的雾气聚集在我周围,一股熟悉的力量注入到我体内,我感觉自己似乎落进了某个温暖而舒适的地方,像是躺进了掺杂着酒的温泉里。

    我迟疑了一下,用空间法则在此处构建出一扇“门”,然后点了点头,回答道:“确认。”

    从系统的反应来看,刚才我八成是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而且看系统这副模样,那东西十有八九还与任务目标有关。

    我话音一落,属于空间的力量便再一次自系统身上绽放,这一次由于没有空间法则的干扰,空间之力得以顺利运行。

    意识尚且处于朦胧状态的我没有多想,下意识地将那个闻起来很美味的东西抓住,一口把它给吞了。

    我并不是没办法绕过系统的监测程序查阅它的数据库,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系统有可能是别人手里随时可以抛弃的工具,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将会对它造成怎样的伤害。

    听完我的回答,系统在一瞬之间产生出极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这些波动与人类的情感相类似,有对我害得它差点丧命的怨怼,有对自己未来的担忧,也有对我救了它一命的感激……

    同一时刻,原本安静地徘徊于空间通道之外能量突然暴动起来,仿若沉眠中的巨兽被外来的动静所惊醒。

    系统正以现有的数据作为基础,用最快的速度估算出它做出选择后所将面对的一切可能出现的情形,并努力从中找出对它最为有利的那一种。

    离开我所诞生的那个位面后,周围的一切全都变成灰白色的一片,时间的概念在此时似乎失去了意义。

    传完消息,我将围困住系统的空间法则撤销,令它能够自由行动。

    我将这团弱小到近乎于无的能量剥离出来,递到系统面前。

    无边无际的灰色雾气朝着我汹涌而来,这样的场面按理来说应该十分骇人,但奇怪的是,直面这一情景的我却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畏惧,心里甚至因为雾气的靠近而产生出一种奇怪的亲切之感。

    见它如此识相,我也没有再为难它的意思,我用精神力给等候在京城门口的队伍传了个信息,让他们先回去,并告诉他们我会在外面逗留一阵子,等我玩够了会自己回仙岛。

    醉人的酒香令我的意识逐渐模糊,眼皮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无比沉重,从未有过的困倦感席卷全身。

    要是以后有一天我和系统撕破脸,我完全可以舍弃部分精神力,越过契约去把系统灭了。

    它能够随时终止契约,通过契约来制约对方,甚至可以利用契约的力量将对方抹杀……

    这东西似乎是个能量体,里面所蕴含的能量总量算不上大,但味道却很不错,我正回味着刚才的美味佳肴,一个惊恐的叫声却在这时响彻我的脑海,把我彻底给吵醒了。

    系统不再多言,一份力量从它身上释放而出,试探缠绕上我的魂魄,我分割出一小部分精神力,将这份力量包裹起来,隔绝在我的魂体之外。

    系统这一次没有再尝试逃跑,它悬浮在我面前,一本正经地问:“这位大人,您真的确定要和我签订契约吗?”

    我不知道这个声音来自于何方,却对其抱有一种近乎本能的信任。

    我想了想,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如实对它说:“刚才我看了一下你的数据库,顺便帮你把藏在你代码里的自毁程序给删除了。”

    这个世界的法则已经被我收服,受到我的掌控,只要我用法则的力量在此处留下一扇专属于我的门,未来不管我去到哪里,都能感知到这扇门的存在,并通过它重新回来。

    系统微微颤了颤,虽然它表面上没说什么,但通过异能,我能感觉到它的心里早已泪流成河了。

    我用异能分析了一下这份契约,不出我所料,这是一份完全不平等的契约。

    这并非因为它宽宏大量不爱计较,它只是根据计算出来的数据选择了对它最为有利的方式来回应我。

    “宿主,由于这次的任务上一任宿主没能完成,现在您可以选择是否继续这个任务。如果选择继续,您可以继承上任宿主的任务完成度,在任务完成之后再离开;如果选择放弃,我将带您前往新的世界,发布新的任务。”

    “刚才您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自毁程序会突然被触发?在那之后,为什么我没有被销毁?”系统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最初的镇定,但它的情绪却依旧紧绷。

    作为契约的主导者,系统在契约中占据着绝对的主导权。

    系统对此一无所知,它所外放出来的力量化为代表着契约的古怪图案,烙印在被我分割出去的那部分精神力上,一种莫名的连系随之被建立起来,我与系统之间的契约签订成功。

    “契约签订完成,系统绑定成功。”系统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声音出现的地方不再是我的耳边,而是在我的脑海中。

    为了不处在被动地位,我之前就已经留了一手,没有让这份契约烙印在我的魂魄上,而是割裂出一份精神力来承载这份契约。

    如果系统愿意配合,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可它要是推三阻四,那我就不得不考虑用一些特殊手段来逼它配合了。

    监测程序会在系统运行的同时对其进行监控,一旦系统做出违反有关背规定的行为,或是隐藏在系统中的那些东西遇到暴露的危险,自毁程序就会被触发,将系统瞬间摧毁。

    所以我才会不管不顾地破解它的防御,害得它差点被那个隐藏在它体内的程序销毁。

    系统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不到一秒就将所有东西计算完毕,用满怀感激的声音对我说:“原来是这样,多谢您出手相助。”

    我曾试着根据系统身上的契约寻找在幕后操控系统的人,但系统身上的契约似乎是单向的,对方随时能够联系上它,它却无法感知对方到对方的所在,试了半天一无所获后,我只好暂时放弃心中的盘算。

    “确定。”我肯定地回答道。

    灰白色的能量如雾气般盘踞于空间通道之外,在感知到它们的那一刻,我体内的力量立即像是受到某种刺激一般,瞬间变得沸腾。

    这还真是出师不利呢。

    “可以。”我大度地道。

    反正我的精神力足够强大,就算受到一些损伤也会很快恢复,不管是系统还是契约,都无法真的对我造成什么威胁。

    我不再强撑着保持清醒,慢慢闭上眼睛,放心地睡了过去。

    根据系统的编程来看,系统数据库中有很多东西是操控系统的幕后之人所不愿暴露的,为了约束系统,那个人在构成系统的代码中植入了监测程序与自毁程序。

    我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空间的通道之内,世界的壁垒之间。

    我试着感应了一下刚才被我吞下肚的那团能量,发现它此时已经被我消化了个九成九,只有那么一丝丝的残余还在顽强地挣扎着。

    “放弃之后,您将立即脱离这个世界,是否确认放弃任务?”系统再次问道。

    它知道自己如今已经落到我的手里,凭借它自身的力量根本无法脱困,因此只好先对我示好,免得再因为得罪我而吃苦头。

    “警报!警报!空间通道因未知原因受损,开启紧急迫降模式。”系统的声音自我的脑海中传来,从一开始的清晰逐渐变得断断续续。“……坐标……调整……筛查……中……成功……”

    “我选择放弃。”我毫不犹豫地说。

    它一个劲儿地对我道谢,只字不提先前我不顾它意愿就强行入侵它数据库的事情。

    此刻我明明孤身一人身处危险的空间夹缝之中,偏偏却生不出半点警惕之心,冥冥之中,我听到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在安抚着我,让我安心入眠。

    “宿主!您在做什么?快把它吐出来啊!”

    我和系统都被这份力量包裹起来,如果说空间之力如同海上的巨轮,那厚实的空间壁垒就宛若大海上的风浪,在系统的控制下,巨轮破开层层波浪,扬帆起航,前往未知的远方。

    与此同时,它开始飞速地计算起来,计算它从我手中逃脱的可能性,它拒绝我后我生气的概率,以及与我签订契约后我认真做任务的几率……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终于再度复苏,然而还没等我彻底清醒过来,一股十分诱人的味道便出现在我的感知之中。

    我看了急得蹦来蹦去的系统一眼,迟钝的大脑重新运转起来,大概猜出了它气急败坏的原因。

    我和系统绑定本来就不是为了做什么任务,况且这次任务的目标还是我长子的转世,我自然不可能选择继续。

    突如其来的疲惫感并没有令我觉得不适,反倒让我感到安心。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说:“在此之前,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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