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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车行走在通往紫徽城的天津桥上，秋风泛起洛水，在李忱的记忆中，快有二十多年没有回到洛阳了。
“阿爷的意思？”陆庆芸挑眉。
“你很聪慧。”陆善说道, “如果我是李三郎, 我一定会立你做太子, 只可惜, 你不是我的儿子，我甚至觉得，李三郎那般昏庸的人，不配有你这样的儿子，我欣赏有才之人，尤其是擅乐者。”
“这又是谁啊？”
“天下人都说他恩重于我，的确，他是对我有恩，但那又如何。”
李忱的话如利刺一般扎进了陆善的心中, 这正是他心中一直隐忧的事，他偏爱段氏，就连登基之后, 也是行先立段氏为中宫, 而没有追封已故的原配康氏，段氏年轻貌美, 从陆善为段氏所生的幼子取名为庆恩便可以得知，他对幼子的偏爱, 远超其他儿子，
从端门到天津桥的洛水河畔，还能见到天枢柱的残影，这些废铜铁石之上，曾屹立着一座高一百余尺的天枢功德碑。
陆善身穿黄袍，从龙椅上起身走下，“熟悉这里吗？”
“住口！”陆善瞪着眼睛呵斥道。
“这样的人，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可是，你们的愚民，和天子一样愚蠢，竟然会对一个亡了国家的君主效死。”陆善走下阶梯，沉重的身躯，几乎将木梯压弯，“啊，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中原的统治手段，真是高明。”
“那为什么曾经的有妇之夫，也能被陛下封为妃子呢。”陆庆芸质问道。
陆善哈哈大笑，“朕答应你的事，何时反悔过了。”
之后又将太常寺与教坊以及梨园内的乐工、优伶、舞女、歌女以及乐器、舞衣搜刮到一起，加上骊山华清宫所驯养的舞马、象、犀等全部集中送往洛阳，进献给皇帝。
“难道不是吗？”李忱说道，“立嫡立长，但你现在的长子，却是一个私欲极重之人，他用尽一切办法将我一个毫无用处的废人擒获，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仇罢了，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我的妻子，他对我这般憎恨，不惜动用军队寻找我的踪迹，那么对于袖手旁观，甚至是阻碍他的父亲，又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呢？”
“臣没有胡闹。”陆庆芸道。
听到这儿，陆庆芸更加不悦了，“皇后殿下…”与兄长一样，她对父亲新立的皇后也有所不满。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之人。”陆庆芸暗骂道。
说罢，陆善便命人将李忱押入了天牢，并派重兵看守，尽管陆庆芸再三请求，却也只得到了探望的权力。
“你有诸子，却并没一个是出众的，所以你才迟迟没有立储，国本不立，必会有夺嫡之事发生。”李忱又道。
“你跟你母亲，真是像啊。”陆善来到李忱跟前说道，“犹记得当年第一次面圣，幸见你母亲，惊为天人。”
“好。”陆庆芸起身，“臣将北唐皇帝十三子雍王带来了，这就是臣离开洛阳前，想向陛下索要的人。”
雍王李忱被押往洛阳后，陆庆芸也跟着离开了长安，妹妹走后，陆庆绪便在长安城内放肆了起来。
陆庆芸本想说什么，却被陆善打断，“你们都出去吧，朕有些话，要单独与他说。”
李忱看了一眼囚车内的乐工，几乎都是教坊最底层的人，而那些受宠的名师早已被皇帝带入了蜀中，又或者逃离了长安，而这些入了乐籍身份低微的人，没有自由，也无法离开教坊。
长安城陷，宗室几乎逃之夭夭，当他们看见雍王时，无不涕泪跪伏，“十三大王。”
而次子陆庆绪，时常忤逆, 又太过看重私情, 非可延续之君，且陆庆绪正当盛年, 因嫡长的身份，遂在朝中十分得人心，这也是陆善所担忧之事。
最前方，安国公主陆庆芸正在斥责一名负责押送乐工的校尉。
身体上的疾病，一直是陆善的痛楚，“我得到这天下，自然是要传世千秋。”
众人遂从殿内退下，陆庆芸看了一眼李忱，随后离去。
“他现在臣服于你，只是因为太子一直未立，百官各自为营。”
“臣，安国公主陆庆芸，拜见陛下，皇后殿下。”一向不喜欢这些礼节规矩的陆庆芸，忽然止步跪了下来。
“花萼相辉楼内的笛声，我至今不忘，你不光容貌像，就连笛声也是神似。”陆善自我陶醉的说道，“我要宴请群臣，让前朝的皇子，成为我的乐工，让李唐的旧臣，从此不再思唐。”
气急败坏的陆善拔出腰刀，“朕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
陆善冷了脸色，但并未对陆庆芸动怒，“四娘，你不要胡闹。”
陆善收回腰刀, 重新审视着李忱, “你想通过挑拨父子关系, 来动摇我大燕的根本？”
“皇权至上，在权力跟前, 还需要挑拨么？”李忱反问, “天家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父子，有的只是君臣而已。”
陆善的步伐并不稳重，脸色看起来，就像是疾病缠身，这或许也是他不入长安的原因，“说起来，你对于我，还有救命之恩，当年我投身军旅，因一个小小的差错，差点被斩首，时逢崔贵妃诞育皇嗣，大赦天下。”
“公主，这都是陛下的旨意，晋王不敢违抗。”校尉回道。
“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李忱抬头瞪道。
“天子不是已经逃往蜀中了吗，怎么还会有皇子被擒。”
一天后，押送人质与乐工的队伍抵达洛阳，乐工被送入了大燕临时设置的的教坊中安置，而李忱则随陆庆芸一同入了宫。
对于陆善对老皇帝的冷嘲热讽，李忱无动于衷，她面不改色的坐在地上。
晨钟从钟鼓楼内响起，天津桥上狂风大作，洛阳的百姓见到李忱后，议论纷纷。
自从入主长安后，陆善不管接见谁，都喜欢在恢宏气派的万象神宫内，只有在宏伟的宫殿内，才能彰显自己的威武。
几天后，见陆善没有处
十几座囚车里，压着各种服色的乐工以及梨园子弟，大明宫与骊山华清宫的乐器几乎都被搬走了，除了燕乐所用的小型乐器，就连雅乐所需的各类大型打击乐，也被运往洛阳。
陆善静坐在龙椅上，并没有立马答应，“先将人带上来，朕要见见她。”
李忱看着天枢的残身，眼里充满了无奈，就在天枢被毁去后短短数十年间，神都洛阳就陷入了胡贼之手。
“兄长不是答应了我，不再为难长安城内的百姓吗，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陆庆芸骂道。
禁军遂将李忱拖入万象神宫内，这座曾经见证了辉煌的宫殿，如今充满了浓浓的血腥。
“听说是个皇子。”
“有卿这番话，我就放心了。”皇帝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的李忱对于陆善而言，并不具备任何威胁，所以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杀了李忱。
陆善有些诧异，“怎么，朕的四娘去了一趟长安，还学了规矩不成。”
“我抓你回来，不是为了威胁昏君与苏仪，就像你说的，在权力面前，没有血肉亲情，所以我并不觉得你有什么利用价值，唯一有用的一点，那就是你的笛声。”陆善说道，“我听过崔贵妃的笛声，那是在我平东归来的接风宴上，我听到了这世间最美妙的乐曲，连神笛手李莫也望尘莫及，我原本是想要抓到李莫的，可是他跟随昏君逃了，也好，那逆子抓到了你。”
——万象神宫——
叛军见他们对话，于是驱赶囚车使之远离，“嚷嚷什么，想要串通逃跑吗。”
陆庆芸没有说话，“陛下答应臣的，还作数吗？”
“这里曾是你们李家的。”陆善说道。
“陛下，左右不过是个俘虏，既然公主喜欢，陛下就应允了吧，只要不放出洛阳，便也无事，况且妾听闻那雍王是个残废之躯，纵是逃，也逃不到哪儿去。”皇后从旁说道。
——洛阳——
陆庆芸进入殿内，原本脸上写满的高兴却因为皇后段氏的出现而消散，皇帝身侧还有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少年，为段氏所生，也是陆庆芸的幼弟，看得出来，陆善极为宠溺这个幼子。
天津桥的尽头，是皇宫外郭城的正南门，端门。
先是进入大明宫中，将皇帝在位时的所好都享受了一遍，内宫中的妃嫔与宫女都遭到了陆庆绪以及手下的凌.辱，几乎每日都有尸体运往宫外丢弃或掩埋。
李忱没有回答陆善，只是从地上爬起，拂去衣袖上的灰尘，静坐于地上。
第175章 平胡曲（九）
听到这儿，陆善突然笑止，自己的女儿与雍王之事，他自然清楚，“四娘，他的身份特殊，况且是有妇之夫，配不上大燕最尊贵的公主。”
“放肆！”李忱的话引起了陆善的愤怒，“你一个俘虏，也敢妄言大燕的国本。”
“你已是恶患缠身，就算得了这天下，却也无法享受了，又有何用呢？”李忱不想再听有关母亲之事从陆善口中说出，于是开口打断。
从陆善的举动，亦让李忱明白，叛军无心进入关中，也不打算长期占据长安，只要不入关中，不继续举兵西进，那么局势就还有扭转的余地。
“你的岳丈，差一点就能收复这里了。”陆善面露凶狠的说着，“河北的失利，差点让我放弃了这一切，还好，你的父亲足够愚蠢。”
押送乐工舞女的队伍原本在后，而押送雍王李忱的陆庆芸，知道父亲的残暴，于是故意延迟行程，使得队伍在陕郡相撞。
“皇后殿下说紫徽城太过冷清，还没有长安皇宫的一半热闹。”校尉又道，“十一皇子也觉得洛阳宫中太过无聊，陛下就派人将长安教坊的乐工通通抓去洛阳奏乐。”
“不要哭。”李忱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安抚，“困境只是一时的。”
“谁知道呢。”
] 囚车行走在通往紫徽城的天津桥上，秋风泛起洛水，在李忱的记忆中，快有二十多年没有回到洛阳了。
“阿爷的意思？”陆庆芸挑眉。
“你很聪慧。”陆善说道, “如果我是李三郎, 我一定会立你做太子, 只可惜, 你不是我的儿子，我甚至觉得，李三郎那般昏庸的人，不配有你这样的儿子，我欣赏有才之人，尤其是擅乐者。”
“这又是谁啊？”
“天下人都说他恩重于我，的确，他是对我有恩，但那又如何。”
李忱的话如利刺一般扎进了陆善的心中, 这正是他心中一直隐忧的事，他偏爱段氏，就连登基之后, 也是行先立段氏为中宫, 而没有追封已故的原配康氏，段氏年轻貌美, 从陆善为段氏所生的幼子取名为庆恩便可以得知，他对幼子的偏爱, 远超其他儿子，
从端门到天津桥的洛水河畔，还能见到天枢柱的残影，这些废铜铁石之上，曾屹立着一座高一百余尺的天枢功德碑。
陆善身穿黄袍，从龙椅上起身走下，“熟悉这里吗？”
“住口！”陆善瞪着眼睛呵斥道。
“这样的人，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可是，你们的愚民，和天子一样愚蠢，竟然会对一个亡了国家的君主效死。”陆善走下阶梯，沉重的身躯，几乎将木梯压弯，“啊，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中原的统治手段，真是高明。”
“那为什么曾经的有妇之夫，也能被陛下封为妃子呢。”陆庆芸质问道。
陆善哈哈大笑，“朕答应你的事，何时反悔过了。”
之后又将太常寺与教坊以及梨园内的乐工、优伶、舞女、歌女以及乐器、舞衣搜刮到一起，加上骊山华清宫所驯养的舞马、象、犀等全部集中送往洛阳，进献给皇帝。
“难道不是吗？”李忱说道，“立嫡立长，但你现在的长子，却是一个私欲极重之人，他用尽一切办法将我一个毫无用处的废人擒获，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仇罢了，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我的妻子，他对我这般憎恨，不惜动用军队寻找我的踪迹，那么对于袖手旁观，甚至是阻碍他的父亲，又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呢？”
“臣没有胡闹。”陆庆芸道。
听到这儿，陆庆芸更加不悦了，“皇后殿下…”与兄长一样，她对父亲新立的皇后也有所不满。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之人。”陆庆芸暗骂道。
说罢，陆善便命人将李忱押入了天牢，并派重兵看守，尽管陆庆芸再三请求，却也只得到了探望的权力。
“你有诸子，却并没一个是出众的，所以你才迟迟没有立储，国本不立，必会有夺嫡之事发生。”李忱又道。
“你跟你母亲，真是像啊。”陆善来到李忱跟前说道，“犹记得当年第一次面圣，幸见你母亲，惊为天人。”
“好。”陆庆芸起身，“臣将北唐皇帝十三子雍王带来了，这就是臣离开洛阳前，想向陛下索要的人。”
雍王李忱被押往洛阳后，陆庆芸也跟着离开了长安，妹妹走后，陆庆绪便在长安城内放肆了起来。
陆庆芸本想说什么，却被陆善打断，“你们都出去吧，朕有些话，要单独与他说。”
李忱看了一眼囚车内的乐工，几乎都是教坊最底层的人，而那些受宠的名师早已被皇帝带入了蜀中，又或者逃离了长安，而这些入了乐籍身份低微的人，没有自由，也无法离开教坊。
长安城陷，宗室几乎逃之夭夭，当他们看见雍王时，无不涕泪跪伏，“十三大王。”
而次子陆庆绪，时常忤逆, 又太过看重私情, 非可延续之君，且陆庆绪正当盛年, 因嫡长的身份，遂在朝中十分得人心，这也是陆善所担忧之事。
最前方，安国公主陆庆芸正在斥责一名负责押送乐工的校尉。
身体上的疾病，一直是陆善的痛楚，“我得到这天下，自然是要传世千秋。”
众人遂从殿内退下，陆庆芸看了一眼李忱，随后离去。
“他现在臣服于你，只是因为太子一直未立，百官各自为营。”
“臣，安国公主陆庆芸，拜见陛下，皇后殿下。”一向不喜欢这些礼节规矩的陆庆芸，忽然止步跪了下来。
“花萼相辉楼内的笛声，我至今不忘，你不光容貌像，就连笛声也是神似。”陆善自我陶醉的说道，“我要宴请群臣，让前朝的皇子，成为我的乐工，让李唐的旧臣，从此不再思唐。”
气急败坏的陆善拔出腰刀，“朕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
陆善冷了脸色，但并未对陆庆芸动怒，“四娘，你不要胡闹。”
陆善收回腰刀, 重新审视着李忱, “你想通过挑拨父子关系, 来动摇我大燕的根本？”
“皇权至上，在权力跟前, 还需要挑拨么？”李忱反问, “天家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父子，有的只是君臣而已。”
陆善的步伐并不稳重，脸色看起来，就像是疾病缠身，这或许也是他不入长安的原因，“说起来，你对于我，还有救命之恩，当年我投身军旅，因一个小小的差错，差点被斩首，时逢崔贵妃诞育皇嗣，大赦天下。”
“公主，这都是陛下的旨意，晋王不敢违抗。”校尉回道。
“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李忱抬头瞪道。
“天子不是已经逃往蜀中了吗，怎么还会有皇子被擒。”
一天后，押送人质与乐工的队伍抵达洛阳，乐工被送入了大燕临时设置的的教坊中安置，而李忱则随陆庆芸一同入了宫。
对于陆善对老皇帝的冷嘲热讽，李忱无动于衷，她面不改色的坐在地上。
晨钟从钟鼓楼内响起，天津桥上狂风大作，洛阳的百姓见到李忱后，议论纷纷。
自从入主长安后，陆善不管接见谁，都喜欢在恢宏气派的万象神宫内，只有在宏伟的宫殿内，才能彰显自己的威武。
几天后，见陆善没有处
十几座囚车里，压着各种服色的乐工以及梨园子弟，大明宫与骊山华清宫的乐器几乎都被搬走了，除了燕乐所用的小型乐器，就连雅乐所需的各类大型打击乐，也被运往洛阳。
陆善静坐在龙椅上，并没有立马答应，“先将人带上来，朕要见见她。”
李忱看着天枢的残身，眼里充满了无奈，就在天枢被毁去后短短数十年间，神都洛阳就陷入了胡贼之手。
“兄长不是答应了我，不再为难长安城内的百姓吗，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陆庆芸骂道。
禁军遂将李忱拖入万象神宫内，这座曾经见证了辉煌的宫殿，如今充满了浓浓的血腥。
“听说是个皇子。”
“有卿这番话，我就放心了。”皇帝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的李忱对于陆善而言，并不具备任何威胁，所以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杀了李忱。
陆善有些诧异，“怎么，朕的四娘去了一趟长安，还学了规矩不成。”
“我抓你回来，不是为了威胁昏君与苏仪，就像你说的，在权力面前，没有血肉亲情，所以我并不觉得你有什么利用价值，唯一有用的一点，那就是你的笛声。”陆善说道，“我听过崔贵妃的笛声，那是在我平东归来的接风宴上，我听到了这世间最美妙的乐曲，连神笛手李莫也望尘莫及，我原本是想要抓到李莫的，可是他跟随昏君逃了，也好，那逆子抓到了你。”
——万象神宫——
叛军见他们对话，于是驱赶囚车使之远离，“嚷嚷什么，想要串通逃跑吗。”
陆庆芸没有说话，“陛下答应臣的，还作数吗？”
“这里曾是你们李家的。”陆善说道。
“陛下，左右不过是个俘虏，既然公主喜欢，陛下就应允了吧，只要不放出洛阳，便也无事，况且妾听闻那雍王是个残废之躯，纵是逃，也逃不到哪儿去。”皇后从旁说道。
——洛阳——
陆庆芸进入殿内，原本脸上写满的高兴却因为皇后段氏的出现而消散，皇帝身侧还有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少年，为段氏所生，也是陆庆芸的幼弟，看得出来，陆善极为宠溺这个幼子。
天津桥的尽头，是皇宫外郭城的正南门，端门。
先是进入大明宫中，将皇帝在位时的所好都享受了一遍，内宫中的妃嫔与宫女都遭到了陆庆绪以及手下的凌.辱，几乎每日都有尸体运往宫外丢弃或掩埋。
李忱没有回答陆善，只是从地上爬起，拂去衣袖上的灰尘，静坐于地上。
第175章 平胡曲（九）
听到这儿，陆善突然笑止，自己的女儿与雍王之事，他自然清楚，“四娘，他的身份特殊，况且是有妇之夫，配不上大燕最尊贵的公主。”
“放肆！”李忱的话引起了陆善的愤怒，“你一个俘虏，也敢妄言大燕的国本。”
“你已是恶患缠身，就算得了这天下，却也无法享受了，又有何用呢？”李忱不想再听有关母亲之事从陆善口中说出，于是开口打断。
从陆善的举动，亦让李忱明白，叛军无心进入关中，也不打算长期占据长安，只要不入关中，不继续举兵西进，那么局势就还有扭转的余地。
“你的岳丈，差一点就能收复这里了。”陆善面露凶狠的说着，“河北的失利，差点让我放弃了这一切，还好，你的父亲足够愚蠢。”
押送乐工舞女的队伍原本在后，而押送雍王李忱的陆庆芸，知道父亲的残暴，于是故意延迟行程，使得队伍在陕郡相撞。
“皇后殿下说紫徽城太过冷清，还没有长安皇宫的一半热闹。”校尉又道，“十一皇子也觉得洛阳宫中太过无聊，陛下就派人将长安教坊的乐工通通抓去洛阳奏乐。”
“不要哭。”李忱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安抚，“困境只是一时的。”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