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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岚牵动了一下唇，移动着身子坐在他身边。
这一晚根本没睡几个小时的好觉，他感觉自己的眼角周围都肿起来了，疼得厉害。
“我又不要你做什么，我只想让你陪在我身边，你凭什么为了你弟弟跟我分手……”
“我不想听这个。”楚卓成捂住了脸，使劲压住体内那一股极端情绪，“费岚，你让我怎么办呢……”
像是问他，又像是自问。
不似平常一般无聊至于发散思维的那种发呆，而像是隐忍着某种情绪、等待爆发的那种死寂沉默。
费岚听得更是心如刀割：“恭喜你甩开我这个累赘。你自由了。”
最终还是按下了回拨的按键。
他的手无措地抬起，又无措地放下。
这话问出口，对方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他照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现在的样子十分勾人之后，才推开了浴室的门。
片刻之后，他又忽然绽出笑来。
他痛苦地将脸埋在膝盖中。
对方说的不是“我们走吧”，而是“放我走吧”。
“你以为我让她们白干？”费岚莞尔一笑，“都是有报酬的，你不必感到不好意思。”
费岚强撑着身子，怕自己不留神摔倒在地。他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如果我说，我硬要留住你呢？”
“够了，费岚，我考虑你考虑得够多了。”他平静而又无力，“吃一堑长一智吧，费岚。我就不该再见到你。六年前结束得那么不体面，六年之后就别闹得那么难看了。”
费岚低垂着头。
他俩现在大概率在一起，要是现在打过去，说不定还能听到楚卓成的声音。
果然。
怎么那么窝囊啊……
费岚只好不停道歉：“对不起，卓成。”
“抱歉。”
心跳动得厉害，像是要冲出胸腔，又像是拖着他整个人，不断往下坠。
王逢生确实是个定时炸弹，但是只要楚卓成“安分守己”，不跟费珣的儿子再有瓜葛，对方就不会突然点燃导火线。
怎么那么短的时间就变卦了？
费岚的眼眶湿润了。
“还是你狠啊，楚卓成。”
大概是因为他从小到大扮演的都是照顾别人的角色，难得见到有人这么上心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那是一种十分陌生的情绪，焦虑、恐慌、心疼、不舍……
那样的话，楚卓成一定会生气的。
楚卓成听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楚卓成接近于嘶吼。
“我发现你最近的口味清淡了很多。”费岚打岔道。
“为什么要瞒着我？”楚卓成眼尾很红，有些凌厉，看着人的目光都带着审视，“还有……你答应过我的，要保护好他的。”
楚卓成真就那么心狠。
对方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在跟自己告别。
再也压抑不住的情绪，如同大坝在开闸那一瞬，悬河泻水，震耳欲聋。
他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
腰间的和小腹的沟壑纵横交错，在弱光下更加清晰。
他不适应别人这么伺候自己。
怎么回事，明明早上刚说好的，他们不是决定要重新来过了吗？
他的嗓音干哑：“你早就知道程安的事情了，对吗？”
本来只是随便看看有没有要紧的消息，在看到通讯记录中某个标红的名字后，他的神色一僵。
“除非你把我弄傻，”楚卓成很快地开口，“否则只要我清醒着，我就会不留余力地伤害自己，直到把自己杀了为止。”
“……好。”
看着对方缓缓登上楼梯的背影，楚卓成掏出了自己答应 上交的手机。
做了那么多努力都留不住人，最后能想到的办法只是再把人关起来。
一种寂静而又绝望的心照不宣，在二人之间默默产生。
“既然你想起了六年前的事，难道还记不起你之前有多喜欢我吗？你之前明明也能为我做那么多事，现在的你怎么只考虑楚程安不考虑我了！”
对方盯着手机屏幕发呆，脸上的表情愣愣的。
次日十二点，费岚还没起床，一个人躺在床上，凝视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费岚忽然抓住他的肩膀：“楚卓成，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不公平吗？”
【作者有话说】
掐断电话后，费岚又问：“王逢生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从前的事都只是“小打小闹”，费岚知道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事关楚程安。只要和楚程安的安危有关，楚卓成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
“我说了，我不要听这个！”
楚卓成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是吗？”
费岚忽然感觉自己的头有点疼。
费岚
他无法接受楚卓成现在这么对他。
楚卓成已经走了。
一顿饭下来，他感觉费岚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费岚听得心疼：“给我点时间，我去跟姜岐交涉……我绝对不会让他伤害你弟弟的。”
楚卓成的脖子机械般地动了一下，他早就察觉到对方的动静，但是没有看他。
楚卓成的表情扭曲了，不算客气挣脱了对方。
门外响起脆弱的“喵喵”声。
两人共同望去，那小猫慢慢地站起身，弓着腰。
“我还能再相信你吗，费岚？”楚卓成猩红着双眼，抬起头来，想要争吵什么，最后却只叹了口气。
费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他甚至不敢去送送他。
“放我走吧，费岚。”
第56章 小岚
费岚觉得自己很没用。
费岚急忙开口，近乎于渴求地看着他，像一个被雨淋湿的，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他越是不说话，费岚越慌。
他慢慢走过去，脚下的步子跟灌铅一般沉重。
吃得很慢，身边的人都被费岚撤走了，他现在只想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二人时光。
“你放心吧，我不敢死了，我就算死了也没脸见地下的爸妈……”他哽咽道，“一家子，两个儿子，都上赶着给别人睡。费岚，你说我是不是活该啊，活该碰上你，碰上你们父子俩。这都是我的报应……”
思考良久之后，他打算打对面的电话。
楚卓成坐在他的床上。
“王姨她们跟我说的。平时我俩吃饭的时候她们会在一边看着，就是观察你哪道菜吃得多，哪道菜吃得少。我平时不特地吩咐她们做什么饭菜，她们会根据你的喜好择定菜谱。”
第55章 你自由了
“那你走了，还回来吗？”
费岚翘起的嘴角凝固住了。
他要离开这。
它大概也感应到了什么，情绪变得有些焦躁。
他平时一直保持着锻炼，身材维持得不错。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那股不该有的冲动——再次将人关起来，逼着他和自己在一起。
“费岚，我好累。”楚卓成的语气也十分疲惫，“你知道我提出要和你重新开始这个决定之前，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吗？”
随后，他当着对方的面，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我感觉如果我继续和你在一起，就是在伤害我的家人。”楚卓成放弃了似的道，“如果我赤条条一个人，那或许我还有孤注一掷的勇气。但是我还有一个弟弟，他正在因为我的事情受折磨，太不应该了，做哥哥做到这个地步，太不应该了。”
“下次不用这样……太累了。做好饭菜就可以去休息了，不需要一直在一边看着。”
楚卓成：“我跟你分开之后，费珣不会再为难我。”
想起费岚今天的异常，他的眼皮子没由来地跳了好几下。
“为什么，你说你在决定跟我重新开始之前花了很长的时间做准备，而现在决定放弃我却只用了那么几分钟……”
“……这样。”
楚卓成的手指指尖有些发抖。
“我吃好了，先上去洗个澡。”费岚放下了碗筷，揉了揉楚卓成的头，“你等会儿直接来楼上找我。”
他早就醒了，不知有多久，听了很久窗外枝杈上的鸟叫，思绪不断地放空。
费岚如同被雷击了一样，好久都没缓过神来。
“我怀疑我弟弟现在精神不太正常。”楚卓成尽量用心平气和的语气，“他需要我。我要回去陪他。”
楚卓成抿抿唇：“花卷我不带走了。”
卷毛猫已经长大了，正趴在门边上，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的两位爸爸。
费岚心中情绪翻涌：“你怪我吧。都是我的错。”
费岚洗完澡后，将毛巾挂在肩膀上，锁骨处的水都没有擦净，慢慢地流淌至前胸上。
“楚程安……十三个未接来电。”
“帮我给楚卓成订一张回国的机票，越快越好。嗯，他的证件是全的。你帮他操作吧，我不跟着回去。你没事的话陪他回去吧，我还要在这儿解决一些事。嗯，就这样。”
“几个月前，如果不是程安出事儿了，我压根不会找你。”他的语调有些艰涩，“我做了那么多，还是保不住他。”
“为什么你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那个弟弟！”
再等等还没到要追妻……异国卷一时半会儿完不了……
他摸到了手机，想要问一问助理关于楚卓成的消息，字打完了好久都没有发过去。
] 费岚牵动了一下唇，移动着身子坐在他身边。
这一晚根本没睡几个小时的好觉，他感觉自己的眼角周围都肿起来了，疼得厉害。
“我又不要你做什么，我只想让你陪在我身边，你凭什么为了你弟弟跟我分手……”
“我不想听这个。”楚卓成捂住了脸，使劲压住体内那一股极端情绪，“费岚，你让我怎么办呢……”
像是问他，又像是自问。
不似平常一般无聊至于发散思维的那种发呆，而像是隐忍着某种情绪、等待爆发的那种死寂沉默。
费岚听得更是心如刀割：“恭喜你甩开我这个累赘。你自由了。”
最终还是按下了回拨的按键。
他的手无措地抬起，又无措地放下。
这话问出口，对方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他照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现在的样子十分勾人之后，才推开了浴室的门。
片刻之后，他又忽然绽出笑来。
他痛苦地将脸埋在膝盖中。
对方说的不是“我们走吧”，而是“放我走吧”。
“你以为我让她们白干？”费岚莞尔一笑，“都是有报酬的，你不必感到不好意思。”
费岚强撑着身子，怕自己不留神摔倒在地。他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如果我说，我硬要留住你呢？”
“够了，费岚，我考虑你考虑得够多了。”他平静而又无力，“吃一堑长一智吧，费岚。我就不该再见到你。六年前结束得那么不体面，六年之后就别闹得那么难看了。”
费岚低垂着头。
他俩现在大概率在一起，要是现在打过去，说不定还能听到楚卓成的声音。
果然。
怎么那么窝囊啊……
费岚只好不停道歉：“对不起，卓成。”
“抱歉。”
心跳动得厉害，像是要冲出胸腔，又像是拖着他整个人，不断往下坠。
王逢生确实是个定时炸弹，但是只要楚卓成“安分守己”，不跟费珣的儿子再有瓜葛，对方就不会突然点燃导火线。
怎么那么短的时间就变卦了？
费岚的眼眶湿润了。
“还是你狠啊，楚卓成。”
大概是因为他从小到大扮演的都是照顾别人的角色，难得见到有人这么上心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那是一种十分陌生的情绪，焦虑、恐慌、心疼、不舍……
那样的话，楚卓成一定会生气的。
楚卓成听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楚卓成接近于嘶吼。
“我发现你最近的口味清淡了很多。”费岚打岔道。
“为什么要瞒着我？”楚卓成眼尾很红，有些凌厉，看着人的目光都带着审视，“还有……你答应过我的，要保护好他的。”
楚卓成真就那么心狠。
对方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在跟自己告别。
再也压抑不住的情绪，如同大坝在开闸那一瞬，悬河泻水，震耳欲聋。
他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
腰间的和小腹的沟壑纵横交错，在弱光下更加清晰。
他不适应别人这么伺候自己。
怎么回事，明明早上刚说好的，他们不是决定要重新来过了吗？
他的嗓音干哑：“你早就知道程安的事情了，对吗？”
本来只是随便看看有没有要紧的消息，在看到通讯记录中某个标红的名字后，他的神色一僵。
“除非你把我弄傻，”楚卓成很快地开口，“否则只要我清醒着，我就会不留余力地伤害自己，直到把自己杀了为止。”
“……好。”
看着对方缓缓登上楼梯的背影，楚卓成掏出了自己答应 上交的手机。
做了那么多努力都留不住人，最后能想到的办法只是再把人关起来。
一种寂静而又绝望的心照不宣，在二人之间默默产生。
“既然你想起了六年前的事，难道还记不起你之前有多喜欢我吗？你之前明明也能为我做那么多事，现在的你怎么只考虑楚程安不考虑我了！”
对方盯着手机屏幕发呆，脸上的表情愣愣的。
次日十二点，费岚还没起床，一个人躺在床上，凝视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费岚忽然抓住他的肩膀：“楚卓成，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不公平吗？”
【作者有话说】
掐断电话后，费岚又问：“王逢生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从前的事都只是“小打小闹”，费岚知道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事关楚程安。只要和楚程安的安危有关，楚卓成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
“我说了，我不要听这个！”
楚卓成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是吗？”
费岚忽然感觉自己的头有点疼。
费岚
他无法接受楚卓成现在这么对他。
楚卓成已经走了。
一顿饭下来，他感觉费岚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费岚听得心疼：“给我点时间，我去跟姜岐交涉……我绝对不会让他伤害你弟弟的。”
楚卓成的脖子机械般地动了一下，他早就察觉到对方的动静，但是没有看他。
楚卓成的表情扭曲了，不算客气挣脱了对方。
门外响起脆弱的“喵喵”声。
两人共同望去，那小猫慢慢地站起身，弓着腰。
“我还能再相信你吗，费岚？”楚卓成猩红着双眼，抬起头来，想要争吵什么，最后却只叹了口气。
费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他甚至不敢去送送他。
“放我走吧，费岚。”
第56章 小岚
费岚觉得自己很没用。
费岚急忙开口，近乎于渴求地看着他，像一个被雨淋湿的，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他越是不说话，费岚越慌。
他慢慢走过去，脚下的步子跟灌铅一般沉重。
吃得很慢，身边的人都被费岚撤走了，他现在只想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二人时光。
“你放心吧，我不敢死了，我就算死了也没脸见地下的爸妈……”他哽咽道，“一家子，两个儿子，都上赶着给别人睡。费岚，你说我是不是活该啊，活该碰上你，碰上你们父子俩。这都是我的报应……”
思考良久之后，他打算打对面的电话。
楚卓成坐在他的床上。
“王姨她们跟我说的。平时我俩吃饭的时候她们会在一边看着，就是观察你哪道菜吃得多，哪道菜吃得少。我平时不特地吩咐她们做什么饭菜，她们会根据你的喜好择定菜谱。”
第55章 你自由了
“那你走了，还回来吗？”
费岚翘起的嘴角凝固住了。
他要离开这。
它大概也感应到了什么，情绪变得有些焦躁。
他平时一直保持着锻炼，身材维持得不错。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那股不该有的冲动——再次将人关起来，逼着他和自己在一起。
“费岚，我好累。”楚卓成的语气也十分疲惫，“你知道我提出要和你重新开始这个决定之前，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吗？”
随后，他当着对方的面，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我感觉如果我继续和你在一起，就是在伤害我的家人。”楚卓成放弃了似的道，“如果我赤条条一个人，那或许我还有孤注一掷的勇气。但是我还有一个弟弟，他正在因为我的事情受折磨，太不应该了，做哥哥做到这个地步，太不应该了。”
“下次不用这样……太累了。做好饭菜就可以去休息了，不需要一直在一边看着。”
楚卓成：“我跟你分开之后，费珣不会再为难我。”
想起费岚今天的异常，他的眼皮子没由来地跳了好几下。
“为什么，你说你在决定跟我重新开始之前花了很长的时间做准备，而现在决定放弃我却只用了那么几分钟……”
“……这样。”
楚卓成的手指指尖有些发抖。
“我吃好了，先上去洗个澡。”费岚放下了碗筷，揉了揉楚卓成的头，“你等会儿直接来楼上找我。”
他早就醒了，不知有多久，听了很久窗外枝杈上的鸟叫，思绪不断地放空。
费岚如同被雷击了一样，好久都没缓过神来。
“我怀疑我弟弟现在精神不太正常。”楚卓成尽量用心平气和的语气，“他需要我。我要回去陪他。”
楚卓成抿抿唇：“花卷我不带走了。”
卷毛猫已经长大了，正趴在门边上，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的两位爸爸。
费岚心中情绪翻涌：“你怪我吧。都是我的错。”
费岚洗完澡后，将毛巾挂在肩膀上，锁骨处的水都没有擦净，慢慢地流淌至前胸上。
“楚程安……十三个未接来电。”
“帮我给楚卓成订一张回国的机票，越快越好。嗯，他的证件是全的。你帮他操作吧，我不跟着回去。你没事的话陪他回去吧，我还要在这儿解决一些事。嗯，就这样。”
“几个月前，如果不是程安出事儿了，我压根不会找你。”他的语调有些艰涩，“我做了那么多，还是保不住他。”
“为什么你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那个弟弟！”
再等等还没到要追妻……异国卷一时半会儿完不了……
他摸到了手机，想要问一问助理关于楚卓成的消息，字打完了好久都没有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