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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你是谁
满足、眷恋、患得患失……被那双素来平淡无波的眸子给装满。
原本想要救人的人心里都犯怵。
楚卓成浑身上下都是水，他蜷缩成一团，下巴抵着膝盖，乖乖地坐在那儿，一句话都没说。
“卧槽，这人有点像费岚……”
下一刻，他看见那个人影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楚卓成本不想老实就范，但是他害怕自己的挣扎会害了对方，慢慢的也就不动了。
船上没有人再说话了。
“还有一家甜品店，是……”他的脸色怪异了几分，“以前陈联经常带他去。”
“我有事情想要告诉你。”
费岚跑得飞快，冷风如冰刃一样，割开他的脸。
“我爱你。”
紧接着，他们看见另一道身影跳入江面。
费岚顿下了脚步：“他的失忆跟我没关系，那时候我跟他已经分手了，我应该不是他发病的契机。”
楚程安跟他事先联系好，着急忙慌地下来接费岚。
要不是有人按着，他也恨不得立刻跳下去。
他只看见了水面上有两个身影在扑腾。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表情。
“没有……”楚程安脸色煞白，显然是被吓坏了，“我刚刚问了我哥学校里的人，他们都不知道。”
费岚这才反应过来，他和对方保持了一点距离，然后将自己身上的衣物都脱下来盖在对方的身上。
费岚的心简直被提到了嗓子眼，他一刻也不敢耽误，按着对方给出的地址，加快了车速。
速度之快，根本没法拦。
可惜了。
他脱下了外套，用唇形说了几个字。
“我哥经常在区中心的图书馆……现在已经关门了，应该不在那儿。”
这是多深的交情，能把自己的命给豁出去救人？
他开车开得快，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楚卓成家所在的小区门口。
“你哥还是没跟你联系吗？”费岚沉声问道。
楚程安郑重其事道。
费岚暗骂一声，情绪酝酿得汹涌，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当年他再恨楚卓成，都不会当着别人的面羞辱他。
救援人员看着这两个人奇怪的气氛，提醒了一句：“已经有人帮你们叫了120了，你们等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吧。回去之后注意保暖，别落下病根了。”
对方连那件牛仔外套都脱了，显然是抱着必死的心跳江的。
人很多，根本无法一下子找到他们想找的人。
这事儿估计马上就要上热搜了。
打出去十几个电话，对方都不接。
还好不远处就有搜救艇，再过了二十多分钟之后，救援人员匆匆赶来。
费岚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儿朝那个身影奔去，一边跑，一边指着那个朝着江边走去的人：“快，拦住他！”
费岚有些讶异，对方竟然清醒得那么快。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周围的人这才将视线转到他说的那个人身上。
整个下午他都很忙，没空仔细看他的消息。
二人依偎在窄小的救援艇上，身上盖着救援人员送来的毯子。
费岚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为什么救我？”
“所以我才相信了你们的事情。那天我离家出走找姜岐，回来之后我哥跟我谈了一会儿，你还记得吗？”
他的眸光落到了同样着急的费岚脸上：“一开始我得知你们之间的交易时，我只怕我哥会再次发病。”
“我哥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别人很难走进他的心。”楚程安苦笑一声，“你是第一个，估计也是唯一一个了。”
再然后，他就要跟自己分手。
“不是……他确实发生过车祸，但是我知道那一场车祸中他并没有受重伤。他的失忆，是在车祸后。”楚程安抿了抿唇，“那一年我才十四岁，我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我哥把我忘记了。他有时候会……跟失了心智一样，就呆坐在床边，一整天都不说话。有时候会尖叫，会摔东西。他忘记了很多事情，包括我。”
费岚扭头答应道：“好的，谢谢。”
这么多年来，他培养了自己的公关团队，为楚卓成扛过了多少波流言蜚语，拦下了多少明枪暗箭。
“晚上我在家等你，如果你比我早到家的话，帮我喂一下花卷。”
楚程安所说的江在五公里外的地方，此时的江面黑沉沉的，日落萧条，偶有孩子在两岸追逐打闹的声音，还有热恋中的情侣，在昏暗的光线下彼此微笑对视。
重逢之后，楚卓成还没对费岚说过这句话。
费岚的眼皮子一直在跳，扶着方向盘的手指止不住地抖动。
“我哥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他在六年前失忆了。”楚程安边找便跟费岚交代，“得快点找到他，我担心他犯病。”
嘶……
费岚捞到人之后就紧紧地抓住他，防止他再做傻事。
江边……
门一踩到底，费岚的心都要跳出来。
“噗通”一声，周围的人都懵了。
“应该不会在这些地方，你再想想。”费岚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周围传来小声的谈论。
“嗯。”
平静的，没有一点温度的语气。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楚卓成泡得浑身发抖，脸色青紫，已经晕厥了过去。
现在才发现，原来他有话要跟自己说。
周围倒是有人想拦，但是他们出手没有楚卓成跳水快。
第33章 创伤后应激障碍
现在看来……他爸说的才是真的。
遭此变故，楚卓成估计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学校任教了。
那种心慌的感觉太熟悉了——六年前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联系不上楚卓成，然后对方就失踪了。
虽然费珣提醒过自己他不是车祸后失忆的，但是费岚一向对自己的父亲保持着警惕之心，所以没有轻易相信。
费岚打开和楚卓成的聊天对话框，除了几个未接的语音通话以外，最新一条消息还是上午他留给自己的：
楚程安闻声赶来，跑得大腿酸胀，脸上的表情可以说得上是狰狞。
四五个人花了十几分钟将费岚和楚卓成从水面上捞了上来。
那道身影看起来很古怪，大冷的天，穿得如此单薄——别人穿的都是羽绒服和棉衣，他穿的却是牛仔外套。
“你醒了？”他抱紧了对方，语气激动，“还好吗？”
“一开始，他犯病的频率很高，后来就不怎么犯了。这三年来，他没有犯过病。”楚程安看向远处朝这个方向走来的一家三口，那种温馨和睦的气氛刺痛了他的双眼，他别过头去，继续道，“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契机会让他犯病，也不知道他当年受了什么伤害。他总是默默把一切都扛下来，什么都不跟我说。费岚，你知道吗……”
“创伤后应激障碍？”费岚瞪大了眼眸，“不是脑震荡引起的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去……”楚程安紧张得脸上都是汗，“去城郊的一条江边看看吧，我哥有时候会去那边散步。”
费岚快走到了尽头，远处有一条长椅，坐着一个落寞的身影。
他以为楚卓成的失忆是车祸后脑震荡引起的。
暗灰色的天空和平稳的江面融为了一体，岸上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都认出了船上主人公之一的身份。
费岚身上的羽绒服能够让他保持漂浮的状态，但是楚卓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楚卓成看到了费岚，朝着他微微一笑。
他的一辈子都被陈联给害了。
这架势，分明像是要跳江。
即使楚程安没谈过恋爱，他也看得出来，他的哥哥很喜欢费岚。
“我哥说……你让他感到心安，他愿意待在你身边。”楚程安一边寻找楚卓成的身影，一边向费岚解释，“我本来不愿意相信你，可是我看到了我哥的表情——他被这种病折磨了许多年，就算后来不怎么发病了，我也很难看见我哥露出那样的表情。”
楚卓成的嘴唇狠狠抖了一下，水珠顺着他的头发掉落在手背上，他哆嗦了一会儿，双目中有些茫然。
看着最后那句话，费岚的呼吸更紊乱了。
费岚听到这个人的名字，鼻间几乎快要喷火：“这个傻逼，当初我就该弄死他。”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决定分开找人。
这江很深，水温又低，跳下去了还有命活？
下一刻，“噗通”一声，水声响起。
快去救他。
楚卓成日常消遣的场所实在是太少，除了小区门口的花园，其他地方去得都不多。
费岚屏住呼吸：“本该如此，你不用担心。”
费岚心疼他，也气他：“你要死，是吗？”
“平时你哥都会去哪儿？”费岚将人拽上了自己的车，“我带你去找找。”
可惜了。暮色暗沉，他大抵是没看见。
“我求你……无论何时都要保护好我哥，好吗？”
大概过了两分钟，楚卓成悠悠转醒。
楚卓成僵硬地坐在那，过了好一会儿，才默然地推开了他：“你弄疼我了。”
楚程安不敢耽误，脑海中拼命回想，报出了几个名字。
他保护得好好的人，竟然被这么一个人渣毁了！
] 第34章 你是谁
满足、眷恋、患得患失……被那双素来平淡无波的眸子给装满。
原本想要救人的人心里都犯怵。
楚卓成浑身上下都是水，他蜷缩成一团，下巴抵着膝盖，乖乖地坐在那儿，一句话都没说。
“卧槽，这人有点像费岚……”
下一刻，他看见那个人影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楚卓成本不想老实就范，但是他害怕自己的挣扎会害了对方，慢慢的也就不动了。
船上没有人再说话了。
“还有一家甜品店，是……”他的脸色怪异了几分，“以前陈联经常带他去。”
“我有事情想要告诉你。”
费岚跑得飞快，冷风如冰刃一样，割开他的脸。
“我爱你。”
紧接着，他们看见另一道身影跳入江面。
费岚顿下了脚步：“他的失忆跟我没关系，那时候我跟他已经分手了，我应该不是他发病的契机。”
楚程安跟他事先联系好，着急忙慌地下来接费岚。
要不是有人按着，他也恨不得立刻跳下去。
他只看见了水面上有两个身影在扑腾。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表情。
“没有……”楚程安脸色煞白，显然是被吓坏了，“我刚刚问了我哥学校里的人，他们都不知道。”
费岚这才反应过来，他和对方保持了一点距离，然后将自己身上的衣物都脱下来盖在对方的身上。
费岚的心简直被提到了嗓子眼，他一刻也不敢耽误，按着对方给出的地址，加快了车速。
速度之快，根本没法拦。
可惜了。
他脱下了外套，用唇形说了几个字。
“我哥经常在区中心的图书馆……现在已经关门了，应该不在那儿。”
这是多深的交情，能把自己的命给豁出去救人？
他开车开得快，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楚卓成家所在的小区门口。
“你哥还是没跟你联系吗？”费岚沉声问道。
楚程安郑重其事道。
费岚暗骂一声，情绪酝酿得汹涌，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当年他再恨楚卓成，都不会当着别人的面羞辱他。
救援人员看着这两个人奇怪的气氛，提醒了一句：“已经有人帮你们叫了120了，你们等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吧。回去之后注意保暖，别落下病根了。”
对方连那件牛仔外套都脱了，显然是抱着必死的心跳江的。
人很多，根本无法一下子找到他们想找的人。
这事儿估计马上就要上热搜了。
打出去十几个电话，对方都不接。
还好不远处就有搜救艇，再过了二十多分钟之后，救援人员匆匆赶来。
费岚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儿朝那个身影奔去，一边跑，一边指着那个朝着江边走去的人：“快，拦住他！”
费岚有些讶异，对方竟然清醒得那么快。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周围的人这才将视线转到他说的那个人身上。
整个下午他都很忙，没空仔细看他的消息。
二人依偎在窄小的救援艇上，身上盖着救援人员送来的毯子。
费岚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为什么救我？”
“所以我才相信了你们的事情。那天我离家出走找姜岐，回来之后我哥跟我谈了一会儿，你还记得吗？”
他的眸光落到了同样着急的费岚脸上：“一开始我得知你们之间的交易时，我只怕我哥会再次发病。”
“我哥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别人很难走进他的心。”楚程安苦笑一声，“你是第一个，估计也是唯一一个了。”
再然后，他就要跟自己分手。
“不是……他确实发生过车祸，但是我知道那一场车祸中他并没有受重伤。他的失忆，是在车祸后。”楚程安抿了抿唇，“那一年我才十四岁，我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我哥把我忘记了。他有时候会……跟失了心智一样，就呆坐在床边，一整天都不说话。有时候会尖叫，会摔东西。他忘记了很多事情，包括我。”
费岚扭头答应道：“好的，谢谢。”
这么多年来，他培养了自己的公关团队，为楚卓成扛过了多少波流言蜚语，拦下了多少明枪暗箭。
“晚上我在家等你，如果你比我早到家的话，帮我喂一下花卷。”
楚程安所说的江在五公里外的地方，此时的江面黑沉沉的，日落萧条，偶有孩子在两岸追逐打闹的声音，还有热恋中的情侣，在昏暗的光线下彼此微笑对视。
重逢之后，楚卓成还没对费岚说过这句话。
费岚的眼皮子一直在跳，扶着方向盘的手指止不住地抖动。
“我哥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他在六年前失忆了。”楚程安边找便跟费岚交代，“得快点找到他，我担心他犯病。”
嘶……
费岚捞到人之后就紧紧地抓住他，防止他再做傻事。
江边……
门一踩到底，费岚的心都要跳出来。
“噗通”一声，周围的人都懵了。
“应该不会在这些地方，你再想想。”费岚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周围传来小声的谈论。
“嗯。”
平静的，没有一点温度的语气。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楚卓成泡得浑身发抖，脸色青紫，已经晕厥了过去。
现在才发现，原来他有话要跟自己说。
周围倒是有人想拦，但是他们出手没有楚卓成跳水快。
第33章 创伤后应激障碍
现在看来……他爸说的才是真的。
遭此变故，楚卓成估计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学校任教了。
那种心慌的感觉太熟悉了——六年前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联系不上楚卓成，然后对方就失踪了。
虽然费珣提醒过自己他不是车祸后失忆的，但是费岚一向对自己的父亲保持着警惕之心，所以没有轻易相信。
费岚打开和楚卓成的聊天对话框，除了几个未接的语音通话以外，最新一条消息还是上午他留给自己的：
楚程安闻声赶来，跑得大腿酸胀，脸上的表情可以说得上是狰狞。
四五个人花了十几分钟将费岚和楚卓成从水面上捞了上来。
那道身影看起来很古怪，大冷的天，穿得如此单薄——别人穿的都是羽绒服和棉衣，他穿的却是牛仔外套。
“你醒了？”他抱紧了对方，语气激动，“还好吗？”
“一开始，他犯病的频率很高，后来就不怎么犯了。这三年来，他没有犯过病。”楚程安看向远处朝这个方向走来的一家三口，那种温馨和睦的气氛刺痛了他的双眼，他别过头去，继续道，“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契机会让他犯病，也不知道他当年受了什么伤害。他总是默默把一切都扛下来，什么都不跟我说。费岚，你知道吗……”
“创伤后应激障碍？”费岚瞪大了眼眸，“不是脑震荡引起的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去……”楚程安紧张得脸上都是汗，“去城郊的一条江边看看吧，我哥有时候会去那边散步。”
费岚快走到了尽头，远处有一条长椅，坐着一个落寞的身影。
他以为楚卓成的失忆是车祸后脑震荡引起的。
暗灰色的天空和平稳的江面融为了一体，岸上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都认出了船上主人公之一的身份。
费岚身上的羽绒服能够让他保持漂浮的状态，但是楚卓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楚卓成看到了费岚，朝着他微微一笑。
他的一辈子都被陈联给害了。
这架势，分明像是要跳江。
即使楚程安没谈过恋爱，他也看得出来，他的哥哥很喜欢费岚。
“我哥说……你让他感到心安，他愿意待在你身边。”楚程安一边寻找楚卓成的身影，一边向费岚解释，“我本来不愿意相信你，可是我看到了我哥的表情——他被这种病折磨了许多年，就算后来不怎么发病了，我也很难看见我哥露出那样的表情。”
楚卓成的嘴唇狠狠抖了一下，水珠顺着他的头发掉落在手背上，他哆嗦了一会儿，双目中有些茫然。
看着最后那句话，费岚的呼吸更紊乱了。
费岚听到这个人的名字，鼻间几乎快要喷火：“这个傻逼，当初我就该弄死他。”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决定分开找人。
这江很深，水温又低，跳下去了还有命活？
下一刻，“噗通”一声，水声响起。
快去救他。
楚卓成日常消遣的场所实在是太少，除了小区门口的花园，其他地方去得都不多。
费岚屏住呼吸：“本该如此，你不用担心。”
费岚心疼他，也气他：“你要死，是吗？”
“平时你哥都会去哪儿？”费岚将人拽上了自己的车，“我带你去找找。”
可惜了。暮色暗沉，他大抵是没看见。
“我求你……无论何时都要保护好我哥，好吗？”
大概过了两分钟，楚卓成悠悠转醒。
楚卓成僵硬地坐在那，过了好一会儿，才默然地推开了他：“你弄疼我了。”
楚程安不敢耽误，脑海中拼命回想，报出了几个名字。
他保护得好好的人，竟然被这么一个人渣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