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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卿被他叫的很不好意思,但是又没办法封住他的嘴,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弯着唇,弯腰抓了把雪。

    ——

    冬天的天黑的格外早。

    回到教室后,没过多久就打起上课铃声了。

    过了一会儿。

    秦延一向玩世不恭,仿佛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每天都跟袁满吵吵闹闹,而袁满也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吐槽秦延,说他就是个人类版大猩猩。没想到他今天反倒还主动问起了。

    女孩弯着眼睛笑着,嘴巴张着小小的“o”型,睫毛湿漉漉的,瞳仁干净清澈。

    袁满重感冒,身体不太舒服,桌上放了一卷卫生纸,时不时都要吸吸鼻子,偶尔还会咳嗽几声。

    “你怎么了?去医务室干嘛了?”说着,沈确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

    一道熟悉的调侃声音传来:

    许卿卿面露喜色,又走过来了。

    下一秒,“哐”的一声,树上的雪纷纷扬扬,轻盈如羽毛般落下,细密柔软,像一个纯白色的幕布,唯美浪漫。

    许卿卿皱了皱眉:“可是感冒拖下去会严重的,还是得趁早。”她听出来袁满的嗓音都带着较重的鼻音了。

    沈确蹲在地上,背对着她,手头忙活着什么。

    许卿卿搓搓手,笔袋里掏出根圆珠笔,垂眸看着桌面上的练习册,正思考着题目。

    “许同学,袁满去哪了?”秦延歪着脑袋问。

    她惊呆着看着眼前的景象,湿漉漉的睫毛扑闪,眸底一片赞叹。

    教室里的人很少,大多都在外面玩雪,显得格外安静。

    秦延听了后什么都没说,只点点头就回到位置上去了。

    这块地方很安静,没有人影,只有一个小路灯。

    有点莫名其妙。

    路过一条小路,她侧目,路边有一棵粗细均匀的树,树梢上落着满满的一层白雪,都看不清褐色的树枝了,银装素裹,分外好看。

    手上戴着棉手套,她双手抓住树干,摇晃了几下, 但奈何力气太小,没有落下什么,上面的雪纹丝不动。

    眼见危险即将到来,许卿卿连忙后退几步,嘴里嘟囔:“怪你自己先乱说话的,所以我才……”

    他刚进校门,整个人有点困顿,无精打采的。结果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许卿卿今天穿着黑色的厚棉袄,圆鼓鼓的,还围着又大又厚的围巾,乌黑的头发上粘点儿雪花。

    她歪着脑袋左右看了看,应该没有人路过。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许卿卿不由得红了脸。

    他打了个哈欠,一贯的漫不经心:“当然等你啊。”

    下一秒。

    他把“小公主”三个字拖的尤其长,调侃意味十足。

    “……”

    此刻,她正抱着树使劲摇晃,样子真的巨他妈滑稽。

    “你能不能不乱喊啊?”许卿卿下意识左右看了下,生怕被人听到,非常尴尬的捏了捏衣角。

    袁满准备趴桌上睡一会,许卿卿听到后面的咳嗽声,转过头,有点儿担心的说:“袁满,你还有药吗?要不我陪你去趟医务室吧?

    现在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会,她拿出物理试题和草稿纸,准备做一组练习活动下刚冻僵的手腕。

    “诺,漂亮吗?”他笑着将身后的东西拿出来。

    许卿卿愣了下,想着他们是同桌,可能也是担心,就告诉他:“她感冒了,现在在医务室挂吊瓶呢,下午就会回来了。”

    许卿卿这才发现他还没走。

    许卿卿低着头,看着雪地上的一串脚印。

    校园里,一眼望过去都是一片白茫茫,地上铺上了厚厚的白色积雪,天空中还飘着零星的雪花。走在路上,鞋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音,有点儿滑。

    许卿卿一手拿着花,望着沈确淘气地笑着,像是计谋得逞似的。

    沈确一时有些怔住。

    “那…那行吧,卿卿麻烦你了。”她有点不好意思。

    这会儿雪已经停了,皎洁的月光洒在雪地上,泛起一片银白的光晕。昏黄的路灯下,几条长椅上铺满了层雪。

    “不然呢?”他饶有趣味的看着她,“指望你那细胳膊腿?”

    他下意识皱眉,往侧面退了一步。

    “好啊,许卿卿,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你竟然敢偷袭我?”沈确眯了眯眼,朝她走了几步,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深。

    许卿卿听到这个称呼,一时愣住了,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

    这套卷子老师讲完之后,她发现有个题型掌握的不熟练,连续错了好两次了。她准备摘录下来,临睡前再翻看一遍加强记忆。

    黑亮的大眼睛咕噜咕噜转着,另一只手还把围巾往上拉,一脸胆小无助弱小,很好欺负的样子。

    外面还在不停的飘雪,这条路有点坡度,她稍稍放慢了速度。

    “没事,走吧。”

    沈确站起来,手背在后面,慢悠悠的朝她走过来,弯唇笑着,略显玩世不恭。

    操场上跑着很多人影,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笑声、叫喊声充斥几乎每个角落。

    耳根子却是蔓延开了一片红。

    许卿卿静静地坐着,低头认真往笔记本上记录错题。

    沈确的身上还有雪屑,可他就跟没感觉到似的,见到小姑娘不停的后退,生怕她滑倒,就直接打住了。

    女孩笑着,眼睛亮亮的,脸蛋通红,模样可爱极了。

    “马上要上课了,快走吧。”

    空气新鲜,冰冰凉凉的,吸一口气,肺部舒服很多。

    沈确趴在桌子,头枕着手臂瞧她,懒洋洋的问道。

    “好。”沈确低笑了声,故作神秘的说,“等会带你去个地方。”

    最后一节课下了,班级里顿时又热闹起来,乱哄哄的吵成一团。

    许卿卿等到她把吊瓶挂上后,两人又说了几句,袁满叮嘱她路上走慢点,注意安全,她才拿着假条离开的。

    “行了,跟你玩呢,不会扔你雪的,过来。”

    许卿卿在出宿舍门之前,专门从柜子里翻出上次妈妈给她收拾好的棉线围巾,一圈圈缠到脖子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许卿卿忙摆摆手:“不是我,袁满感冒了,我陪她去医务室的,这会她正在挂吊瓶呢。”

    突然,旁边出现一道身影。

    冷风飘过,许卿卿缩了缩脖子,把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拉了拉。

    “小公主,请笑纳。”

    下一秒,一团雪就被塞到后颈。

    “好学生,都快上课了,您还在这里欣赏雪景呢?”

    平时这最后一节自习课,沈确很少等到下课才走,甚至有时候直接溜了。

    许卿卿立马回神,朝声源地看过去。

    眼眸漆黑,唇角淡扯着,略显玩味。

    “我快了,就差最后几行字了。”她无意识的加快了笔速,忽然又停下,惊讶的转头:“那你在这里干嘛?怎么还不走?”

    “我再给你堆个小雪人吧。”

    ——

    她垂眸,瞳孔慢慢变大。

    脑海里突然想到,摇晃树,雪就会洋洋洒洒落下,仿佛置身于有意境的画面。

    “不是的。”许卿卿抬眼看着他,弱弱的声音从围巾里传出,她认真的解释道,“我刚和袁满去了医务室,路过这里的时候发现这棵树上落着很多的雪,所以就想亲眼看看那个场景有多美。”

    没想到,他的手竟然这么巧。

    “你在干什么呢?”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远远的,看不清脸,只觉得背影像她,他就抬步过来了。

    袁满正在擤鼻涕,把纸丢在桌前挂的塑料袋里。她打了个哈欠,又抽出一张纸,有点为难:“外面太冷了,我还是决定自生自灭吧。”

    是一朵用雪花做的玫瑰花。

    她有点兴奋,抬起头眨眨眼,伸出戴着棉手套的胳膊,几片雪花落在手腕上。雪花形状精致美观,许卿卿垂着脑袋玩了好久。

    十二月初,临安市迎来了第一场雪。

    沈确压根不理会,他把花塞进她的手里,耸耸肩说:“反正在我心里,你就是小公主,喊喊怎么了?”

    她呆愣愣的看着他走过来。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她瞪了眼他。

    听到她没事,他似是松了口气。

    教室里通了暖气,一进门,一股子暖热迎面袭来。

    许卿卿丧气的拍了拍手套上的雪,准备抬脚离开。

    “沈确?”她反应过来,有点惊讶的看着他,“刚才是你?”

    她只在外婆家见过雪。初中部的学习在南方,每年冬季都不下雪,她好久都没好好玩过雪了。而且那个画面还是之前看书的时候才知道的。

    天气越来越冷了。

    “在这就是为了干这事?”沈确朝树努了努嘴。

    “嗳,您要在教室冬眠啊?”

    袁满的感冒确实有点严重,医务室的人说需要及时挂吊瓶,上午得请假。袁满思索了下,反正也刚好不用上课了,就临时趴在桌上写了个纸质假条。

    精致漂亮,形状神似。

    沈确懒洋洋的站在树下,双手插在兜里,纯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身材挺直而又高大,看上去酷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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