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香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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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之上，凌丙辰紧张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想起方才慌不择路的样子，顿时觉得好笑。

    凌丙辰的声音也是极其平淡，他朝江时雨的方向侧着身，一点一点往里挪，越靠越近。

    老太监对此类消息十分清楚，只不过陛下心系天下，处理朝堂内外之事已分身乏术，老太监一向不敢拿后宫琐事烦扰陛下。

    江时雨无奈：“药瓶递给我吧。”

    黑暗中，极近的距离让视线更加清晰，凌丙辰能看到江时雨柔顺的头发散在枕上，露出白皙脖颈，身上散发浅浅馨香，若隐若现。

    可没想到，此刻真正触碰到了江时雨的身体，他发现其实也不至于如想象的那般令人感到厌恶。

    凌丙辰低声道：“娘子，我可以再挨近一些么？”

    也是，江时雨估计也不喜欢他，所以会躲闪。

    穿越过来两月有余，仍旧没办法彻底改变身边人对她的看法。婢女侍卫们看了她跟看杀人狂魔一样避之不及，方才她只是忍不住大声喊了疼，便把菁菁吓得

    凌丙辰眉头微蹙，小心翼翼拿开江时雨的手，轻手轻脚走下床，最后逃似地离开寝宫。

    另一边。

    凌丙辰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在西北与敌军鏖战，数十个回合下来终于击退敌军，千辛万苦终于凯旋营帐疲惫倒下。西北的冬季天寒地冻，冻得他浑身发冷，他本能地寻找温暖的地方。

    一旁的老太监跟在凌丙辰身后，低着眉目道：“陛下，奴有一事禀告。”

    凌丙辰就这样贴着上半身，一动不动，等待系统指示。

    “嗷呜——！！菁菁轻点，好疼啊！”

    找到了。

    菁菁缩着身子不敢答话。

    老太监道：“晌午时分，皇后在后院与娴妃起了冲突，皇后不慎摔跤把手肘膝盖摔破了，您看——”

    凌丙辰连续几日策马疾奔，又忙活到大半夜，如今是再也撑不下去，很快便沉沉睡去。

    凌丙辰双眼一闭，往前一挪，胸膛刚贴上江时雨的背部，他感觉到江时雨身子微微一颤，像只猫儿似地缩了缩身子。

    那可是三分！

    他打算就这样贴着江时雨睡觉。

    江时雨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她总感觉身后有一个大火球烤着她，她昏昏沉沉地躲开，大火球却总要跟着拱过来，江时雨烦躁地把被子几脚踢开，连着火球也一起踢开，终于凉爽许多。

    他逃什么？他们本就是夫妻，哪怕做更多的事也在情理之中。

    日光西移，凌丙辰一坐就是三个多时辰，中间用几块糕点充了饥，直到堆积如山的奏折一一清理完毕，他才起身离开龙椅。

    凌丙辰虽然接收到了任务，却碍于江时雨就在身边，没办法向系统提问清楚，因而他实际上并不知晓具体要贴到什么程度才算完成任务，只知道像先前那般摸摸手是不行的。

    老太监恭敬应了一声，暗自寻思陛下虽然面上看起来冷漠，没想到内里却是个懂得心疼皇后的。

    虽然但是，她从来没和任何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这可是一个高高帅帅身体各项功能健全的大男人啊！

    凌丙辰将江时雨整个人抱在怀中，怀中人睡得极沉，呼吸声轻且均匀，长长的睫毛偶尔一颤一颤，一只手软绵绵搭在他的腰上。

    凌丙辰合上双目，理智地撤后小段距离，往下挪动，变成额头贴在江时雨背上，整个人比江时雨低许多，彻底避开关键处。

    一旦空闲下来，凌丙辰便习惯性把心神放到战场之上，思考着如何打退外敌，如何顺路清除各处草寇，兵粮还差几许，有几名大将可堪重用等等，渐渐生出困意。

    江时雨像是耳朵被痒到一般，微微缩了缩肩膀，声音极轻：“嗯。”

    狗系统。

    他正抱着江时雨！

    皇后寝宫中。

    很柔软，很暖和，还有点香香的。

    “皇后的事情，不必向朕禀报。”

    他感觉，这其实和贴着军营里那些兵将的区别也不大，只不过江时雨更娇小些罢了，和贴着一个木头也差不多，只不过江时雨比较柔软罢了。

    “是，公主，不……皇后。”

    可没多久后，四周温度似乎变得异常寒冷。

    后宫之事多繁琐，他没心思管也不想管，他根本不记得娴妃是谁，其余很多莫名其妙被册封出来的妃子他也都没见过，真见过并记得的只有一个皇后江时雨，那也只是迫于无奈不得不见。

    羽毛般轻微的痒，略过他的身躯。

    娴妃与太后有亲缘关系，是太后亲自安排册封的贵妃。后宫嫔妃数十位，陛下忙于国政，从未移驾宠幸任何一名妃子，其中亦包括娴妃，恐怕陛下连娴妃模样如何都不记得。即便如此，娴妃依旧觉得自己是最有望成为皇后的人，平日便仗着太后的宠爱在后宫只手遮天，做下不少害人之事。

    事实上，娴妃也受伤了，但老太监认为陛下不会关心娴妃，干脆不报。

    “讲。”

    娴妃傲归傲、闹归闹，只要不把事情闹大，老太监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系统没有任何反应。

    老太监亦步亦趋跟在凌丙辰身后，心想帝王心思太难猜。

    ……看来是还不达标。

    勉强……还算可以接受？

    “……”

    凌丙辰缓缓睁开眼，当即呼吸一滞。

    【娇夫贤惠值+1，请继续努力，贴贴一整晚可直接获得3分贤惠值哦~】

    冷静，冷静，逢场作戏罢了。

    江时雨望着窗外幽幽光线，斑驳的灰黑树影落在窗纸上，树影随着风儿轻轻摇摆，她的目光跟随着树影晃动，不知不觉入了眠。

    凌丙辰微叹一口气。

    江时雨朝里侧身，留给凌丙辰一个背影，她尽量让自己语气平淡：“可以过来了。”

    凌丙辰幽幽轻叹一声，道：“娘子，睡吧，我就这样挨着，不会乱动。”

    今晚他硬着头皮说了许多甜言蜜语，可大多都被系统判定不合格，系统是一分都没给，害他白白忙活一整晚。如果只是贴着睡一觉就能拿下三分，凌丙辰觉得必须要拿下。

    他从小贵为皇子，及冠后成为太子，如今更是当今天子，从没有谁能强迫他去接受任何事，也只有迫于系统施压，他才会像今日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做出违背他内心的事。

    两人距离极近，江时雨一颗心砰砰直跳，面颊飞红。

    江时雨后背的人瘫了下来，大半重量沉沉落在她身上。

    罢了，尽快完成任务，积累到足够的系统分值，早点解绑，他也就自由了。

    对于被迫触碰所嫌恶的人和事，凌丙辰万分排斥。

    凌丙辰确实不关心。

    ……香？哪来的香，军营从来只有汗味、酒味、血腥味。

    区区一个江时雨。

    江时雨扶额：“菁菁，我有这么吓人吗？”

    老太监抬起半边眼，察言观色。只见陛下神色毫无波澜，好似听到的是某个不相识的陌生人受伤了一般，神情漠然。

    江时雨看菁菁那害怕的模样，心中万分无奈。

    “是，是，奴婢这就、这就……啊，公主饶命，饶命！”

    凌丙辰端坐龙椅之上，面前堆积数百份奏折，垒成一座座奏折小山，他不疾不徐一一翻阅，偶尔用笔墨批复几句，偶尔仍垃圾似的直接扔到地上。

    江时雨轻轻往里边挪动，尽量贴近墙边，直到把凌丙辰的重量彻底卸下来。

    凌丙辰道：“这件事回禀得对，今后皇后若是受伤了、受委屈了，哪怕只是一点点伤一点点委屈，都要及时向朕禀报，不容疏忽。”

    “咚”地一声，药瓶掉落地上，小婢女菁菁连忙跪下，颤巍巍抖着肩膀求饶命，声线颤抖，豆大的泪珠断了线一般往外掉。

    凌丙辰挪身过去，当他真正贴上去，感觉到江时雨身体的弧度和柔软触感之时。

    凌丙辰听见江时雨浅浅应了一声，而后便没再说话。

    ……这就睡着了？

    只不过……既然如此关心皇后，陛下为何没有吩咐给皇后送去创伤药或补药呢？陛下似乎也没有要马上去看望皇后的意思，而且好像并没有打算追究娴妃……

    菁菁一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万分惶恐地将药瓶恭敬奉上，此时她才想起公主如今已是皇后身份，方才太慌张喊错了称谓，只求皇后不要怪罪！

    凌丙辰当真把身旁的江时雨当作一个木头一般，即使贴着也毫无心绪波动。

    纵然在凌丙辰心中，江时雨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异性，对他毫无吸引力。但毫无吸引力是一回事，刻意挑火又是另一回事，他到底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最好还是适当保持距离。

    而且，十分不妙的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在晨起时分基本都会不受控制地起立，他已然……

    江时雨无意识地摸寻被子，被子没摸到，倒是摸到了大火球，火球散发的热度暖烘烘地烤着她，她感觉自己就像在北极雪地里烤着救命的暖炉，温暖且安逸，总算安稳沉睡过去。

    何况那是本能反应，并非他所愿。

    原本凌丙辰万分抗拒这项任务，叫他被迫和江时雨挨着睡觉，简直如同叫他挨着蛇蝎一般让他由衷感到排斥。

    “好。”

    如今，没想到娴妃竟然狂傲到敢对郇国嫁过来的公主、陛下亲封的皇后动手，这便兹事体大，不得不说了。

    ——凌丙辰刚想这么说，忽然想起还有个系统存在，他虽然并不关心皇后有没有受伤疼痛，但或许他可以有效利用这些情报。

    等到晚上回寝宫做任务的时候，他可以顺便向江时雨嘘寒问暖几句，试试看能不能多拿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