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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虽然装作不在意，但享受被聚光灯环绕的感觉。我是那根陪衬他的绿叶，绿叶可不能长成红花。
“说什么？”
失眠了。白夜失眠，我阖不上眼皮，躺在沙发上，听窗外的乌鸦哭嚎，不知道在为谁而心碎。
就连高考也漏做了几题。
“我今天没心情听你胡说八道，要发疯的话出去发。”他放下擦手巾，从我身边走过，就要去关上黑胶唱机的实木盖子。
他盯着我：还不懂？
多么羡慕他，永远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我在他面前如一根野草。
他走进厨房，背对着我开始洗手，黑色背影像尊沉默的雕塑，流水声成为单调的背景音。
我不懂为什么今天他不生气。
他享受拯救我的姿态，我愿意被他拯救。可我的贪心也跟着疯涨，我觊觎起他得到的东西，仿佛一夜之间有了自尊心，想要做出更体面的选择。
“是吗？所以这是你面试时选择我的理由吗？”
他将圆珠笔的笔尖点在一道错题上：把这三个点连起来，再看。
无法从他眼中看到思绪流转，沉默片刻后，他终于脱下伪装：
美丽的厦门，为何成为我回忆中的一道疤。
我转过身，问他：
他是天底下最难解的谜，我无法读懂。
鬼使神差地，我摸进他的卧室，从衣橱角落里翻出了那张老唱片，用手轻轻抚掉上方细微的灰尘。
背景音消失了。池易暄拿过毛巾匆匆擦了两下，“那种工作，正常人都不会做。”
我摇头：不懂。
我爬回书桌前，自己吃掉了披萨上的菠萝片。
池易暄被我拽得身形向后晃了晃，眼里有愠色，耐着性子说：
他拉过椅子，在我身边坐下，开始和我讲题，难得耐心。还调侃我这么笨，以后该怎么办。
我哥冷冰冰好似一个机器人，“我说了不饿。”
“那不是我选
我将它放进客厅的黑胶唱机。买来好几年，今天是我第一次听。稍显受损的音质成为疗愈我的良药。
我被继父牵着朝门外走，回头看见我哥的背影，蜷在书桌前小小一只，好孤单。
“我就是大家眼中扶不上墙的烂泥——你希望所有人都这么看我，不是吗？”
也许他说的没错，无论我通过第二轮面试与否，结果都不会有任何不同。而我小心隐瞒，不敢告知他，可能是因为我从心底深处明白，我无法从他那儿得到真心的祝福。
大学快要毕业，却和招生官大聊特聊篮球；选择打工的夜店时，先将地址设置在他公司附近。
“怎么没去上班？”
他在我面前连表演的欲望都没有，仿佛三脚猫功夫的演员，嘴里念着剧本里深情的台词，脑中想着杀青后分发的盒饭。
我将手指点在胸口，有气无力地说：“哥，我这里疼。”
“正常人家的哥哥都希望弟弟好。”
我知道他可能不情愿，却没想到他如此不情愿。
“怎么可能？你今晚都没吃饭吧？我看水池里都没碗。”我问他，“我去给你加热一下？”
到现在他不再因为我喝得多而责骂我。是否看到我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其实他心中窃喜？
“池易暄，你没什么想说的？”
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口水将试卷打湿，而我哥站在我身旁垂眼看着我满是红叉的试卷。
无名火一股脑上涌。我抓住他的胳膊，一把拽他回来。
下一次考试时，我故意漏写了几道题，这回变成了倒数第一。可怜的池易暄，什么都没有做错，池岩却要骂他自私，质问他怎么当的哥哥。我心中愧疚，没想到我哥这样也会挨骂。
我想，他是享受拯救我的感觉。享受被我需要，享受我成为全世界的最后一名时，有他来拉我一把。
不知不觉暮色四合，想起来他快要下班，居然还从沙发上爬起来为他备饭。我真贱，这一刻还想要表现得像个宽容的大好人。
池易暄呼吸一滞，眼珠顿时滚到眼底，那只被我握住的手臂变得僵硬，防御的姿态。而后他闭了下眼，沉默的宽肩松懈下来，转头向我，语调一如既往地平静：“Cindy和你说的？”
韩晓昀为了帮他弟弟找工作，在CICI俱乐部工作时还不忘打听客人做的什么工作、是否跟弟弟的专业沾边，业绩掉了三名，醉酒说胡话时也念着帮弟弟要名片。
公寓的门开了，走道的光刨开黑暗。池易暄打开玄关的灯，暖色调的三角锥将他温柔地拢进中央。
所以我模拟考睡觉，喊他去给我开家长会；逃课上网时，网吧选择离家最近的那家。
关掉了所有的灯。我躺在地板上，像个不愿醒来的酒鬼，假装自己被大地拥抱、被蓝色的雨点、被透明的眼泪。
我兀自跑进厨房，加热后又噔噔噔跑回房间，放到他面前。今天考试进步了，我心情很好，他却当着我的面将碟子甩回我的书桌上，左手写字，右手撑着脸，整个手掌盖住脸和眼角，似乎我碍到他的视线。
“我也希望你好。”
他提起电脑包，从我身边绕过。我闻到他肩颈处的香水，眼前浮现出他坐在玻璃墙组成的会议室里的模样，而我在玻璃屋外大声叫着他的名字。他着西装、穿漆面牛皮鞋，手握控制幻灯片的遥控器，偏过头沉默地望着我，眼神疏离地享受着我的痛苦。
以庆祝的借口，多点了一份披萨打包回家。我刚换上拖鞋就去找池易暄写作业，趁池岩不注意时从外卖盒里偷出刚从餐厅带回来的夏威夷披萨给他。
做了三菜一汤。我没有胃口，摆盘后端上餐桌。
殊不知我就盼着他说出这句话。
那是我第一天长大，第一次明白人的心里可以容纳许多层想法。
池易暄什么都没有说。回应我的是沉重的关门声。
或者，说他在乎我。
“又动我的东西了？”
回应我的，依然是能杀人的缄默。他喘息着，呼吸声却轻，我看见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而后却猛然定格，仿佛演出突然卡壳的演员。是他在默诵台词，还是在算计剧情？我们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对视，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又像是从噩梦中惊醒，深吸一口气后阔步朝我走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唱片封面，“啪”一声重重拍在餐桌上。
他的目光飘到了唱机上，眉心拧出漩涡。
第43章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去那种地方工作，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他转过身来，眼神古怪地将我打量：“又怎么了？”
他疑惑地望着我，仿佛我问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你觉得是我的原因，对吗？你觉得是我毁了你的工作机会？”
费尽浑身的力气，才问出了口：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回家的。地上躺过以后，衣服脏得没眼看。刚推开家门，撞见我哥在玄关处换皮鞋，他掀起眼皮，目光落到我身上时变得嫌弃，食指关节屈起后在鼻尖前掩了下。
“你当初为什么要从夜场捞我出来？”
不然呢？天真的我还曾为他努力找借口：他可能是怕我偷懒耍滑、败坏公司的名声。我咬紧牙关，“我是真的打算好好工作，不会耍滑头。我打算从CICI辞职……”
他有些无可奈何：哥又不可能陪你一辈子。
“我不要。”
给我一个装傻的理由。
为什么你不希望我好？
“是不是我面试你，会改变最终结果吗？”
他一定是听过许多遍，否则不至于几秒就能听出区别。此刻他的表情生动极了，如风格明艳的油画。不知道他现在最想要说什么，是质问我翻他的东西，还是着急忙慌地搜寻借口。
他刚放下电脑包，便在乐声中猛然醒来，还穿着一只皮鞋，却匆忙跑到唱机前抬起唱针，慌张地拿起唱片。看到我手里的封面时，来不及遮掩错愕。
因为不理解，所以想要破坏。这不好，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我扶着沙发扶手，从地板上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好像认为我又要发病，说些胡话。
他微微侧过身，用一只眼睛看我。
不是还有你吗？我说。
“我不饿。”池易暄背对着我们写作业。
“你是我哥，为什么不会为我感到高兴？”
。”
他以一种义正言辞的口吻，问出我这些问题，打着为公司好的旗号，假装在提前剔除害虫，一度让我觉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而他是仁至义尽的好兄长、好员工。
“胃药在药箱里。”
公寓暗了下去，我的心死了。
我知道自己要是真走了狗屎运，进了他们公司，他绝不会想要被人发现我是他弟。所以我做好了跟他扮演陌生人的准备。我希望他为我感到骄傲。我在他的扶持下获得了成功，他是我人生的高光，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说他有自己的考量，说他一时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说他有一点后悔。
油锅烧得太热，菜碗中的凉水落入铁锅，噼里啪啦像爆破的炸弹，炸得我手背上烫起两个水泡。
池岩转向我，“他不领情，我们出发吧？”然后牵起我的手，“今天想要吃什么？老爹让你选三种口味！”
我吓了一跳，还没睡醒就听话地连起三个点，抬起头困惑地望着他。
晚上复习错题时，我闭紧嘴巴。我们俩的书桌一直并排摆放，平时我找他说话，椅子一转脚一蹬，就滑到他身边。今天我连笔都不敢转，怕吵到他，趴在桌子上直打瞌睡，一直想不出来解法。
] 哥哥虽然装作不在意，但享受被聚光灯环绕的感觉。我是那根陪衬他的绿叶，绿叶可不能长成红花。
“说什么？”
失眠了。白夜失眠，我阖不上眼皮，躺在沙发上，听窗外的乌鸦哭嚎，不知道在为谁而心碎。
就连高考也漏做了几题。
“我今天没心情听你胡说八道，要发疯的话出去发。”他放下擦手巾，从我身边走过，就要去关上黑胶唱机的实木盖子。
他盯着我：还不懂？
多么羡慕他，永远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我在他面前如一根野草。
他走进厨房，背对着我开始洗手，黑色背影像尊沉默的雕塑，流水声成为单调的背景音。
我不懂为什么今天他不生气。
他享受拯救我的姿态，我愿意被他拯救。可我的贪心也跟着疯涨，我觊觎起他得到的东西，仿佛一夜之间有了自尊心，想要做出更体面的选择。
“是吗？所以这是你面试时选择我的理由吗？”
他将圆珠笔的笔尖点在一道错题上：把这三个点连起来，再看。
无法从他眼中看到思绪流转，沉默片刻后，他终于脱下伪装：
美丽的厦门，为何成为我回忆中的一道疤。
我转过身，问他：
他是天底下最难解的谜，我无法读懂。
鬼使神差地，我摸进他的卧室，从衣橱角落里翻出了那张老唱片，用手轻轻抚掉上方细微的灰尘。
背景音消失了。池易暄拿过毛巾匆匆擦了两下，“那种工作，正常人都不会做。”
我摇头：不懂。
我爬回书桌前，自己吃掉了披萨上的菠萝片。
池易暄被我拽得身形向后晃了晃，眼里有愠色，耐着性子说：
他拉过椅子，在我身边坐下，开始和我讲题，难得耐心。还调侃我这么笨，以后该怎么办。
我哥冷冰冰好似一个机器人，“我说了不饿。”
“那不是我选
我将它放进客厅的黑胶唱机。买来好几年，今天是我第一次听。稍显受损的音质成为疗愈我的良药。
我被继父牵着朝门外走，回头看见我哥的背影，蜷在书桌前小小一只，好孤单。
“我就是大家眼中扶不上墙的烂泥——你希望所有人都这么看我，不是吗？”
也许他说的没错，无论我通过第二轮面试与否，结果都不会有任何不同。而我小心隐瞒，不敢告知他，可能是因为我从心底深处明白，我无法从他那儿得到真心的祝福。
大学快要毕业，却和招生官大聊特聊篮球；选择打工的夜店时，先将地址设置在他公司附近。
“怎么没去上班？”
他在我面前连表演的欲望都没有，仿佛三脚猫功夫的演员，嘴里念着剧本里深情的台词，脑中想着杀青后分发的盒饭。
我将手指点在胸口，有气无力地说：“哥，我这里疼。”
“正常人家的哥哥都希望弟弟好。”
我知道他可能不情愿，却没想到他如此不情愿。
“怎么可能？你今晚都没吃饭吧？我看水池里都没碗。”我问他，“我去给你加热一下？”
到现在他不再因为我喝得多而责骂我。是否看到我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其实他心中窃喜？
“池易暄，你没什么想说的？”
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口水将试卷打湿，而我哥站在我身旁垂眼看着我满是红叉的试卷。
无名火一股脑上涌。我抓住他的胳膊，一把拽他回来。
下一次考试时，我故意漏写了几道题，这回变成了倒数第一。可怜的池易暄，什么都没有做错，池岩却要骂他自私，质问他怎么当的哥哥。我心中愧疚，没想到我哥这样也会挨骂。
我想，他是享受拯救我的感觉。享受被我需要，享受我成为全世界的最后一名时，有他来拉我一把。
不知不觉暮色四合，想起来他快要下班，居然还从沙发上爬起来为他备饭。我真贱，这一刻还想要表现得像个宽容的大好人。
池易暄呼吸一滞，眼珠顿时滚到眼底，那只被我握住的手臂变得僵硬，防御的姿态。而后他闭了下眼，沉默的宽肩松懈下来，转头向我，语调一如既往地平静：“Cindy和你说的？”
韩晓昀为了帮他弟弟找工作，在CICI俱乐部工作时还不忘打听客人做的什么工作、是否跟弟弟的专业沾边，业绩掉了三名，醉酒说胡话时也念着帮弟弟要名片。
公寓的门开了，走道的光刨开黑暗。池易暄打开玄关的灯，暖色调的三角锥将他温柔地拢进中央。
所以我模拟考睡觉，喊他去给我开家长会；逃课上网时，网吧选择离家最近的那家。
关掉了所有的灯。我躺在地板上，像个不愿醒来的酒鬼，假装自己被大地拥抱、被蓝色的雨点、被透明的眼泪。
我兀自跑进厨房，加热后又噔噔噔跑回房间，放到他面前。今天考试进步了，我心情很好，他却当着我的面将碟子甩回我的书桌上，左手写字，右手撑着脸，整个手掌盖住脸和眼角，似乎我碍到他的视线。
“我也希望你好。”
他提起电脑包，从我身边绕过。我闻到他肩颈处的香水，眼前浮现出他坐在玻璃墙组成的会议室里的模样，而我在玻璃屋外大声叫着他的名字。他着西装、穿漆面牛皮鞋，手握控制幻灯片的遥控器，偏过头沉默地望着我，眼神疏离地享受着我的痛苦。
以庆祝的借口，多点了一份披萨打包回家。我刚换上拖鞋就去找池易暄写作业，趁池岩不注意时从外卖盒里偷出刚从餐厅带回来的夏威夷披萨给他。
做了三菜一汤。我没有胃口，摆盘后端上餐桌。
殊不知我就盼着他说出这句话。
那是我第一天长大，第一次明白人的心里可以容纳许多层想法。
池易暄什么都没有说。回应我的是沉重的关门声。
或者，说他在乎我。
“又动我的东西了？”
回应我的，依然是能杀人的缄默。他喘息着，呼吸声却轻，我看见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而后却猛然定格，仿佛演出突然卡壳的演员。是他在默诵台词，还是在算计剧情？我们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对视，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又像是从噩梦中惊醒，深吸一口气后阔步朝我走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唱片封面，“啪”一声重重拍在餐桌上。
他的目光飘到了唱机上，眉心拧出漩涡。
第43章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去那种地方工作，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他转过身来，眼神古怪地将我打量：“又怎么了？”
他疑惑地望着我，仿佛我问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你觉得是我的原因，对吗？你觉得是我毁了你的工作机会？”
费尽浑身的力气，才问出了口：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回家的。地上躺过以后，衣服脏得没眼看。刚推开家门，撞见我哥在玄关处换皮鞋，他掀起眼皮，目光落到我身上时变得嫌弃，食指关节屈起后在鼻尖前掩了下。
“你当初为什么要从夜场捞我出来？”
不然呢？天真的我还曾为他努力找借口：他可能是怕我偷懒耍滑、败坏公司的名声。我咬紧牙关，“我是真的打算好好工作，不会耍滑头。我打算从CICI辞职……”
他有些无可奈何：哥又不可能陪你一辈子。
“我不要。”
给我一个装傻的理由。
为什么你不希望我好？
“是不是我面试你，会改变最终结果吗？”
他一定是听过许多遍，否则不至于几秒就能听出区别。此刻他的表情生动极了，如风格明艳的油画。不知道他现在最想要说什么，是质问我翻他的东西，还是着急忙慌地搜寻借口。
他刚放下电脑包，便在乐声中猛然醒来，还穿着一只皮鞋，却匆忙跑到唱机前抬起唱针，慌张地拿起唱片。看到我手里的封面时，来不及遮掩错愕。
因为不理解，所以想要破坏。这不好，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我扶着沙发扶手，从地板上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好像认为我又要发病，说些胡话。
他微微侧过身，用一只眼睛看我。
不是还有你吗？我说。
“我不饿。”池易暄背对着我们写作业。
“你是我哥，为什么不会为我感到高兴？”
。”
他以一种义正言辞的口吻，问出我这些问题，打着为公司好的旗号，假装在提前剔除害虫，一度让我觉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而他是仁至义尽的好兄长、好员工。
“胃药在药箱里。”
公寓暗了下去，我的心死了。
我知道自己要是真走了狗屎运，进了他们公司，他绝不会想要被人发现我是他弟。所以我做好了跟他扮演陌生人的准备。我希望他为我感到骄傲。我在他的扶持下获得了成功，他是我人生的高光，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说他有自己的考量，说他一时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说他有一点后悔。
油锅烧得太热，菜碗中的凉水落入铁锅，噼里啪啦像爆破的炸弹，炸得我手背上烫起两个水泡。
池岩转向我，“他不领情，我们出发吧？”然后牵起我的手，“今天想要吃什么？老爹让你选三种口味！”
我吓了一跳，还没睡醒就听话地连起三个点，抬起头困惑地望着他。
晚上复习错题时，我闭紧嘴巴。我们俩的书桌一直并排摆放，平时我找他说话，椅子一转脚一蹬，就滑到他身边。今天我连笔都不敢转，怕吵到他，趴在桌子上直打瞌睡，一直想不出来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