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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白唯怀着被侮辱的愤怒,掐死了他,把他扔进了垃圾箱里。

    或许假以时日,等他的祖父去世后,他会摧毁这里,或被这里摧毁……如果他没有因为一场意外提前离开那里的话。

    他以为这是由自己给白唯留下的心理阴影造成的。他考虑到白唯会恐惧、会悲伤、会厌恶,却唯独没有想到挫败。

    除了卢森是怪物,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本该是白唯人生中的第一次谋杀。

    可他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说错。即使今天不说,他早晚也会在一举一动之间表达出自己的观点。

    一场谋杀变成了荒谬绝伦的一夜情。让白唯感到恐慌的是,在那个人的力量面前,他竟然完全没办法反抗。他们几乎做到了最后一步,在那之前,那个人像是喝饱了水似的,满足地沉沉睡去。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和卢森之间可以有“早晚的?

    白唯:……

    “……好吧。卢森说,“我们在讲述故事时跳过这段。

    尽管孤独,尽管混乱,白唯就像是恋家的动物,会执着地留在被自己认为是家的城市。虽然十几年过去,属于黑港城的过去都已经消逝,白唯却还能在路过某处街角时,看见十几年未曾被拆掉的图书馆,看见一座废弃的、始终未被再开发的、也曾在十几年前人声鼎沸的居民楼。

    卢森看了他的病历,知道他不是一个完美的白家小少爷。

    “嗯。跳

    白唯在那一刻觉得,他刚才不该说出这段话。因为卢森低下了眼,继续去看他的文档了。

    “挫败吗……”卢森的语气略带疑惑,“竟然是因为挫败……”

    

    让黑港城的政府清理干净这座城市里的怪物。

    白唯:……

    他打开卢森的手,难堪地别过脸去,用力地眨着眼睛。此刻在卢森面前,就连伸手将眼泪擦掉都显得过于羞耻了,走出房间更是不用提。

    “你想在黑港城找到自己的家,就像你想要拥有的、记忆里的幻想一样。但你失望了,那里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为你的家的模样。”卢森眼眸湛蓝,“还好我们来了这里。”

    “……有更糟糕吗?

    “后来你为什么要离开黑港城呢?”卢森小心翼翼地说,“你有没有遇见对于你来说,很坏很坏的事?”

    他的语气如此斩钉截铁。白唯在莫名其妙的同时,又觉得手指有些不安般,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那随便你编吧,反正他们不会详细问的。

    倒不是因为卢森,而是因为那时的出版社。

    在黑港城做一个连环杀手,城市清洁工。

    白唯直到此刻才发现,已经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沿着他的眼角落了下来。

    陌生,远方的祖父也没有去世,他有束缚,有牵绊,有扭曲的对自我的执着,尚未对这里怀有极致的仇恨,尚未开始放开天性、追逐自己的“快乐”,尚未下定决心去做一个突破了规则的、以咀嚼他人的痛苦为乐的邪恶的人。

    在卢森低头折腾他的文档时,白唯怀疑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睫毛。

    卢森:“哦。”

    “你可以把眼泪擦在我的肩膀上。”卢森说,“这样你抬起脸时,我们都可以假装你没有哭过。”

    “满是弱点、阴暗的想法、逃避的人格,和这种情况下还要偷偷地、持续着一段关系,和克制不住人性弱点的偷情与贪婪没什么区别。白唯评价。

    来黑港城的第一年,城市

    “你讨厌那里的垃圾,讨厌那里的嘈杂……我懂了,你是想在那里,寻找自己的家。”

    卢森知道了他在黑港城的童年经历和工作经历,了解到他并不成功。

    白唯恶狠狠地扭着头,他通过摩擦,把眼泪都留在了卢森的肩膀上。

    也没有能力……

    

    

    在多次向政府部门汇报无果后,白唯终于下定决心,要对电视台楼下的赌鬼流浪汉进行一场清洁。他跟踪了对方嗜赌如命、过量服用违禁品的生活路线,最终决定将他溺毙在郊外破败的汽车旅馆里,制造流浪汉赢钱、过量服用药物而死在浴缸里的假象。

    然而,最终促使他离开黑港城的并非是对这段黑历史的逃避或厌恶。

    “挫败感。”白唯说,“我觉得我没有能力……”

    躺在地上的,是一张陌生而干枯的脸。那个人先是喝了他两瓶水,然后一进房间就踉跄奔入浴室,像是渴了很久。

    然而,那个人却把他掀翻在了床上,舔干净了他身上的汗。

    《经常死老公的都知道》

    在白唯扒拉自己眼睫毛时,卢森说:“亲爱的,后来你对黑港城怎么看?你喜欢在那里生活吗?”

    这不公平。白唯想。

    “你在扮演我的心理医生吗?”白唯几乎有点想笑了,“你不打算开民宿,打算开心理诊所了?”

    可卢森却抱住了那个想要极力地掩藏狼狈的自己。

    “这里风景秀美,民风淳朴,街道干净,而且存在于当下。你会喜欢在这里安家的。还好我们走到了这里。”

    ……卢森真是愚蠢,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杀了他,然后离开这里。

    卢森知道他没有朋友。

    “但这样的我们还在努力地爱着彼此,不是更加珍贵和伟大吗?

    “那你开吧。”他语气不善地说。

    卢森:“国

    卢森:“那段时间你的对外活动很多,找不到插入我们去旅游的事件的契机。这是一个空窗期,我应该怎么解释?嗯,可以说我忙着毕业设计,恰好手机也坏了,手机卡掉了,失联了……

    白唯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了:“嗯。

    卢森说。

    

    “……”

    卢森捏着自己的裤腿。这些天以来,他学到了一些与人类有关的常识。因此,他反而更紧张了。

    等他抬起头来时,卢森说:“宝宝,你这么用力,别把睫毛给蹭掉了。”

    “可以这样说——在我们初次相识时,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今后还会一直出现在彼此的生命里。卢森斟酌道,“你知道你在未来,会有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夫。你的祖父会更喜欢他,而不是一个会在沙滩上溺水的,来自异国他乡的陌生人。

    ……不,一点也不,你还活在我对面,就是我失败的证明。

    有毒的种子会长出扭曲的树杈,可即使如此,那也是一种成长。而他此刻,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发芽的方向。

    他只能一边抿眼睛,一边祈祷眼泪尽快干掉。

    ——看来,他还不够了解白唯。他会拥有这种想法,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这听起来和分手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白唯反驳,“相反,这让我们两个人听起来都更糟糕了。

    “我不觉得。白唯说,“像这样的两个人,谁会相信他们彼此相爱呢?

    “不行,即使是在编造的故事里,我们也不能分手。卢森态度坚决,“一次也不能有过。

    更没有能力回到从前的房子里,从前的房间里。

    除了回到北都,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相反,它愈发地跳个不停,仿佛心律不齐。

    白唯骤然抬起脑袋:“你说什么?”

    “你已经很厉害了,宝宝。你比你想象中更加优秀。”卢森说。

    “而我,我知道自己只是个游子。我不属于这座城市,也不属于任何城市。我想,你若是知道我的过去……的传闻,你一定会觉得,我是个很坏的人。而且,我怕我给不了你未来。所以……我们只是把彼此当成好朋友在相处。卢森说。

    ?!

    “因为……”

    很浓密,很完整,没有一点被弄掉的痕迹。

    卢森过了一会儿说:“宝宝。”

    地在准备新的稿子……这段时间插入不了旅行。

    而如今,他竟然连成功杀人都做不到了。

    其实白唯并不讨厌在黑港城生活。

    开心理诊所的话,卢森就必须每天在岗,不能同时拥有民宿和修车店两份收入了。卢森思考后,回答:“亲爱的,我还是想开民宿。”

    这和卢森原本以为的、白唯离开黑港城的原因完全不一样。

    可他……对卢森的过去竟然一无所知。

    “呜……”

    “你看我干什么?继续编啊。”白唯很快地回复道。

    下定决心后,白唯有一种鬼鬼祟祟的快乐。直到他将对方装进麻袋里,打包至汽车旅馆时,白唯才发现,自己绑错了人。

    屋子里的气氛像是一下子就冷下来了,窗框旁也结起了冰霜。白唯在心慌之下说出了这段话,可他的心慌没有因为表达观点而好转。

    而他毫无察觉。

    他把脑袋转到了另一边去。

    “可以说我们当时分手了。白唯发现自己竟然有闲心陪着卢森编故事了。

    过这段,他们自己会脑补的。

    

    “离开黑港后,在北都的事……嗯,我知道,你在北都写作,偶尔去图书馆帮忙。”卢森说,“那段时间你的写作状态不错。在两部作品后,你和新的出版社签订了合约。你和我说过这个,而且你积极

    这个人也是污染黑港城环境的、流浪汉中的一员。白唯最终决定,像干掉计划里的那个人一样也干掉他。

    他只是厌恶黑港城的街道,厌恶不作为的政府,厌恶来来往往的“恶人”,他认为这里不该是这样的,他应当着手矫正这里。

    “我也可以堵住耳朵,假装没有听见,如果你觉得在我面前流泪,很丢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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