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如镜般，倒映所见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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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说，她认为与其他人类的对话没有意义。

    连挣扎都做不到的崩解消散，就连她的周身半米都无法靠近。

    那时候。

    无论是多遥远的距离，声音都能宛若清晰的在她耳畔呢喃。

    化作一股肆虐妖风，朝着那伫立在天空的狐耳少女掠袭。

    尾巴稍微动了动。

    那些老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每一个人都觉得是出现了『特殊个体』，此刻正神情严峻的握紧了武器。

    并且随时都可以战斗，将当场的全部低阶实体都给清扫干净。

    正当镜心灵狐如此漫不经心的，闪过这般想法时。

    他们铭记赴死者的名字，紧接着重新穿戴好战甲，赶赴往下一片的战场，整齐的秩序在沉默中全速运行。

    但是炽烈坚毅的意志。

    在怔然中，被掀起了涟漪。

    但她却没有半分要进入那目标人物所在的小镇，与当地契灵使，以及那些人类们沟通的意思。

    像是从晕染开的水墨里，阅读出了已经被岁月掩埋的文字，早已不再有人能忆起的那段曾经。

    直到。

    那少年说的低语是。

    那座近乎要坠落的都市，以及里头正在酝酿的妖鬼，都没有必须要在这里等待三天的时间来的紧要。

    而在【妖冥鬼域】的世界观规则里。

    但是镜子仅仅只是镜子。

    看见了在城墙上，急匆匆赶上来的许多人影。

    然而即便如此，却没有人沉浸在悲伤的哀痛里。

    一名身穿巫女服的狐耳少女，正表情平静的伫立在半空。

    留有她曾经驻足过的残影罢了。

    这里仍然修筑着金属的高楼，井然有序的指挥部在此设立。

    她不需要感谢，不需要敬畏，不需要惧怕，也不需要什么荣誉。

    从未让这片地区，像是如今般被死寂的冰冷给吞没。

    都是无关紧要，可以略过不去理会的倒映。

    能够倒映出无形的风，能够倒映出划过天际的大雁，能够倒映出形形色色，拥有不同喜怒哀乐的人。

    而在这样的天空之上。

    就宛若一面平静水面的镜子。

    每天都有前线的战士会回来整补，死亡的人命只是一组组数字，甚至就连石碑都无法为其雕刻。

    她金色的瞳眸中，在那群老人摆出防御阵型的身影后方，看见了一名黑发少年。

    那时候的城市，也许在破碎时空最为猛烈的攻势下建筑也是破破烂烂。

    对于狐耳少女而言。

    那她也没有继续伫立在天上，罚站一样的浪费时间的意思。

    狐耳少女的视线丝毫没有瞥去。

    “.......是啊，那已经是很久以前，对人类来说非常久远以前的事情了。”

    那座血色的神社，倒挂悬立的鸟居，如同被数万生灵的鲜血给浸染般，猩红的愈发触目惊心。

    这些混杂着森然血色的黑雾，就仿佛无法接受自己的领地被人侵占。

    她看着夜幕下荒芜般的大地。

    就宛若将一瓶浓稠的水墨涂抹，在整片穹顶覆了一层帷幕，将一切温度与光源阻隔。

    仅仅只是将所见的事物倒映罢了，不会有什么东西永远能留在镜子里。

    除了当初的那个人以外，她并不想与其他的人类——

    她耳畔垂落的晶蓝长鬓随风轻扬，剪裁开的袖摆自然的垂落，系在腰间的小镜子挂坠左右轻摇。

    而对于所见所闻，皆能倒映的传说级契灵『镜心灵狐』而言。

    狐耳少女仰首，看向了在天空上倒映的城市幻影。

    “从这周遭的侵蚀污染来看，距离天空的碎片坠落，将这片土地化作妖魔肆虐的土壤，还需要至少三天么？”

    她的视野。

    那么，至少最低限度的——还是去找当地的契灵使，去让对方确认自己有来到现场吧。

    并不是她想不想沟通，而是单纯狐耳少女认为，她与那些人的对话没有意义，只会是一面之缘的相逢而已。

    对于狐耳少女而言，这件任务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意义。

    “还需要三天的时间啊。”狐耳少女像是百无聊赖般，视线随意的扫过了大地上冲着她嘶吼咆哮的扭曲形体。

    狐耳少女神情里始终保持的淡然，平静无波的浅金瞳眸，在这一刻如风吹过的水面般。

    “星见镜璃.....会是你吗？”

    像是封闭许久的山谷猛然敞开，大风无休止地刮了进来。

    “好久，没有回来过这里了。”

    只要在视野里。

    “——”

    哪怕镜心灵狐已经到了现场。

    少年同样在仰视着双眸，向着她的方向看来，表情充斥着复杂与不确信，似乎还有几分犹豫与苦恼。

    驻足在天空中，狐耳的少女浅金的瞳眸低垂，俯瞰凝望着遍布大地的废墟。

    狐耳少女空灵的嗓音，轻声说道：“我也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踏上这片区域了。”

    他轻声低语了一句话。

    如平静湖面倒映出的月光般，成为了唯一雪白的异色。

    只是。

    那股诡谲寂静的形体愈发逼真。

    不，准确来说，是不想与任何拥有心灵的生物进行交谈。

    这大股黏稠的血雾，就仿佛在她驻足的天空上，被明亮的镜面给倒映般，紧接着撞击在相同的雾气之上。

    而在整座城市的中心。

    大地上的实体不断增加，一部分如“咒杀异鬼”般的实体开始自相残杀，像养蛊般的拼杀出鬼王。

    “一次都没有将『请求』用在让我来清扫破碎时空的事情上。”

    唯有这名狐耳少女纤尘不染的身姿，晶蓝长发飘逸的洁净，那身巫女服随风摇曳的空灵。

    少女头上的狐耳轻动，她薄樱般精致的唇角浅浅的勾起，流露出一抹明亮而讥讽的笑。

    纯粹的心血来潮。

    既然已经确认了时间。

    等到离开后。

    无趣似的低叹：“在过来前，应该要多做一些准备的。”

    在狐耳少女看来，那些人心中紧张的情绪、弥漫的敌意、以及对她空灵气质下意识产生的惊叹。

    而之所以，会在接受那名负责人提出的清扫要求以外。

    稍稍的停顿。

    也不过只是因为这个地方，如今被称作E-026地区的交界地。

    在一片昏暗的天空中。

    伴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仿佛对她来说。

    阴郁而幽暗的天空，将冰凉到骨髓的风无声吹过。

    天空中本来如海市蜃楼般，稀薄的随时都会消散的都市残影，如今像是被一遍遍描摹轮廓的线条。

    她轻声道：“明明，这是那个人最初召唤我时，拜托过，希望我为这个文明做到的唯一一件事情呢。”

    “毕竟，这合作的几十年来，那些曾经被那个人牺牲自己，哪怕拼劲全力也想要救下的人类们。”

    天空弥漫着森然的黑雾，遍地已经死去的实体尸骸，从血肉中不断升腾起淡淡的血丝，与黑雾融合。

    她依然会回到自己的空间，成为倒映出没有意义幻象的镜面。

    久违的，时隔二十多年的，她第一次主动提出想做出『约定以外的协助』，给自己额外去加班......

    但是既然接下了任务，而且是她自己接受的合作的一部分。

    伴随着死去的灵魂越多，某种没有形体的诅咒之力就会越强。

    视线向着小镇的方向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