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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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逢这几日，他和上辈子颇为不同，若不是反复确认过这副皮囊的每一寸，虞素真会怀疑自己抓错了人。
她听到，虞素轻轻笑了。
确认自己掌控着他的性命后，虞素心中的恐惧才勉强消了两分。
“是。”楚怜顺从地张了嘴，从虞素的掌心中咬起那枚剧毒的丹药，吞入腹中。
“然后，张嘴，服下这枚毒药。”涂满蔻丹的手指点到楚怜嘴边，“替我去宋清身边，监视他。”
“你不择手段，我也一样。”虞素在她面前蹲下，“你会想到不顾后果将乐瑶丹吞了，我又何尝不是呢？”
就算李幽屋中死了人，都不会有人认为是李幽杀的。
李幽便是这样的。
从前，这个残酷而冷淡地俯视下来的眼神，楚怜只在宋清脸上看到过。
日中之时，李皎挂好了衣物，问过工具在何处后，又开始洒扫起院子。
她握着匕首的手指痉挛般收紧，不受控制地将那利刃又往青年胸膛中送了两寸。
她们在这红尘中磋磨，为了复仇，必将不得好死，短寿而凄凉。
只剩李皎和楚怜同在一屋檐下。
丽春院北边是舞伎乐工小厮的居所，许多扫洒浣衣等储放工具之屋子本共用。
可谁能想到这贵公子模样的青年，出门要求的第一件事是浣衣？
楚怜弯下脊背，额头磕在地上。
手中温热鲜血流淌，如同情人轻柔暧昧的抚摸。
房门被打开，李皎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却出了声。
他又做错什么了么？
“自己拔出来。”虞素俯视着插在李皎胸膛中的匕首，她冷笑，“将你这残破的身体治好，再来侍奉我。”
她无比确信，眼前的青年又在演她。
那冰冷并不含厌恶，只是长刀利刃上寒光般的无情沉肃。
楚怜：？
如愿听到了他痛苦的闷哼，看到他越发苍白的脸色，迫使他的笑意淡了些。
这般示弱与表忠心，还不足以打消她的疑心么？
“与你联络的那只妖，已被我的下属杀死。而他的死讯，要三日后才被乐瑶宗发现，你也知晓，他每三日才与上头联络吧？”
久违地看到这样的微笑，虞素从头凉到了脚后跟。
在楚怜不解的目光中，李皎往榻边走去，他弯腰拆下昨夜被弄脏的被套，抽出毯子，拿起虞素随意扔在榻边的里衣，随后直起挺拔如松的身子，抱着它们往外走。
“你等不到了。”
毕竟，李幽还有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孪生哥哥，不是么？
摔在地上的楚怜猛地打了个寒战。
“那你便在丽春院待上三日。”虞素起身，一边走向门口一边道，“还有，差点忘了告诉你，那毒药会让你四肢羸弱，从此只余勉力行走之力。楚怜，你一辈子都恢复不了。”
“比起提早到来的疯病，还是先获得无上的力量更为畅快。”虞素怜悯地看着楚怜，也在怜悯自己，“你清楚，我们没有明日了。”
看到虞素的脸色越发差了，李皎感到不解。
在虞素变为血色的妖瞳的凝视中，楚怜第一次瑟瑟发抖起来。
推门进去，就见楚怜缩在角落的地面上，兀自疗伤，见了虞
楚怜怔怔看着虞素，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不一会儿，浣衣房的房梁上、门缝边、窗棂下都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妖怪，它们探头探脑地往里看去，好奇地围观。
她与虞素相识三年，因此，她清楚地感受到，虞素不是在开玩笑。
妖众：？
《错把白切黑双子都当替身》
良久，一只猫妖从阴影中跳出，对李皎道：“就在三娘寝屋不远处，郎君随我来吧。”
楚怜的脸色终于大变：“你怎么知道？不可能……绝不会有第二妖知晓！”
和上辈子李幽对她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样。
虞素不在，他便失去了伪装的必要，面对妖时，他的态度始终如一。
除了虞素之外，见过李幽的人，都觉李幽是个正人君子。
只见青年那冷白如玉的手指穿梭在棉布之间，却不显突兀，因为他的动作实在太娴熟，娴熟到赏心悦目。
可这一刻，虞素的最后一丝犹疑都消散在了他的笑容和疯狂的举动中。
他面色淡薄如浅冰，声线清冷如寒潭，漆黑的瞳仁里什么情绪也看不透。
不再理会李皎，虞素走到奄奄一息的楚怜面前，看着她终于流露出怨毒的眼神，虞素笑得快意。
但虞素是丽春院的管事娘子，也是妖众的上司，因此什么都是独一套的，包括厨房。这院落内的几个屋子只有虞素的侍女会进来，不怕李皎被外人看到。
“……是。”李皎垂下眸子，伸手，毫不拖泥带水地将那匕首拔出，金光在他手中亮起，修补起不断涌血的伤口。
露出这世上最光明的笑，拥有着世上最温柔的目光，手中却做着世上最可怖的事。
一模一样。
因为，她发现，虞素在以看死物的目光看她。
“可怜你为了得到乐瑶丹不惜加入乐瑶宗，却连一丝丹药的香气都分不到。”
谁也不知，午夜梦回之时，他有没有连自己都欺瞒过去了呢？
他会问，痛不痛？
口中问的却是：“我知 道有妖在。告诉我，浣衣房在哪？”
“这三日，足够我屠了整个长安的乐瑶宗妖众。”
欺瞒了芸芸众生，欺瞒了他的枕边人。
杀得便杀，杀不得便视若死物。
“记得想好面对宋清的盘问的说辞。”说罢，虞素笑了声，走出门去，将这一室血腥关入寂静中。
如今的虞素，和宋清如出一辙。
他会说，抱歉。
真不愧是，宋清倾尽所有，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
这虞美人何时拥有了如此通天之能？
“别试图魅惑我。”虞素的神色骤冷，“滚。”
此时的虞素确实不该知道，但不幸的是，她多活了一世。
这青年是三娘绑回来的人，他既然甘为奴仆，它们又怎会妨碍？
“楚怜，求我饶你一命，你兴许还有几日好活。”虞素的笑容淡去，只余她冰冷的底色。
看着青年的笑容，虞素忽觉一阵毛骨悚然。
李皎明白，这是虞素对他的继续试探。
她总会感到无边的恐慌与压力，因为宋清可以随时杀了她，不费吹灰之力。楚怜在他面前活着，但已如死物般不用花任何心思提防。
他便是可以伪装到这般地步的恐怖家伙。
月上梢头，四处一片皎皎的银白，虞素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只见那屋内亮着，烛火昏黄，透着暖意。
第9章
即使已经站到制高点，完完全全掌控了他，虞素还是不免感到背后发寒。
日渐西斜，整个院落与各间屋内都被李皎仔细打扫整理，他的衣裳上原有数道撕裂，也被他缝补如初。
“你仍旧每逢休沐便来见我，届时，我便给你暂缓毒性的解药。若不来，你必死无疑。”
他会微笑着将人送入黄泉，在敌人死时，他甚至会关切地看着对方，温声安抚。
她的瞳孔应激地紧缩，背后冒出冷汗。
她颤抖道：“求虞娘子……饶奴一命。奴愿为娘子手中利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本是一身清贵之人，做这些事时举止间便带上烟火气，却不折损他的光风霁月，而是使他的气质变得异常温暖，连那冷峻的神色都变了另一种味道，那是沉默却安定的忠诚。
环视了一圈屋内，李皎手中金光亮起，地面的血污就在除尘术下消失了。
此处院落虽专属虞素，可终究是暴露于阳光之下，所以并未放着任何机密之物，真正重要的物件都存于李皎无法探查的密室中，因此被虞素吩咐着看守李皎的妖众并未阻止他。
灿烂的天光照入房中，楚怜却只见得李皎的神色一寸寸冰冷下去。
藏在暗处的妖们犹豫了一会儿，三娘只叫它们看守李皎和楚怜，却从未说过不能让李皎出房门……
丽春院人、妖众多，便配了专司其职的浣衣娘子，此刻妖众们觉得，李皎的动作甚至比大多数浣衣娘子还要干净利落，虽只是在浣衣，可青年神态之认真，如同锻刀。
虞素的笑声中透出无尽的血腥杀伐之气。
面对亲手杀了自己的人，被烧死时的痛苦、怨恨与恐惧，始终如影随形。
因此提前窥得许多秘辛。
“……奴四肢尽废。”楚怜瑟缩道，“即便为妖身，也要三日才恢复，滚不了。”
并且，他已经在开始筹谋着什么要她命的行动了。
“楚怜，我和你是一样的妖。”虞素连脸颊都漫上兴奋的红，她眼角笑出泪花，目光灼灼地看着趴在地上的莲花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在等乐瑶宗的妖发现你失踪，进而来救你？”虞素伸手轻轻抚去楚怜脸上的泪痕，动作温柔。
再抬眸时，她看向虞素的目光已带上讨好。
“与我立下妖间主仆之契。”
他点着朱砂痣的眉心从始至终未动，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有微颤的长睫暴露了他正经受的折磨。
两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了触及性命的危险，于是同时松开了对方的手。
却笑容恶劣。
] 相逢这几日，他和上辈子颇为不同，若不是反复确认过这副皮囊的每一寸，虞素真会怀疑自己抓错了人。
她听到，虞素轻轻笑了。
确认自己掌控着他的性命后，虞素心中的恐惧才勉强消了两分。
“是。”楚怜顺从地张了嘴，从虞素的掌心中咬起那枚剧毒的丹药，吞入腹中。
“然后，张嘴，服下这枚毒药。”涂满蔻丹的手指点到楚怜嘴边，“替我去宋清身边，监视他。”
“你不择手段，我也一样。”虞素在她面前蹲下，“你会想到不顾后果将乐瑶丹吞了，我又何尝不是呢？”
就算李幽屋中死了人，都不会有人认为是李幽杀的。
李幽便是这样的。
从前，这个残酷而冷淡地俯视下来的眼神，楚怜只在宋清脸上看到过。
日中之时，李皎挂好了衣物，问过工具在何处后，又开始洒扫起院子。
她握着匕首的手指痉挛般收紧，不受控制地将那利刃又往青年胸膛中送了两寸。
她们在这红尘中磋磨，为了复仇，必将不得好死，短寿而凄凉。
只剩李皎和楚怜同在一屋檐下。
丽春院北边是舞伎乐工小厮的居所，许多扫洒浣衣等储放工具之屋子本共用。
可谁能想到这贵公子模样的青年，出门要求的第一件事是浣衣？
楚怜弯下脊背，额头磕在地上。
手中温热鲜血流淌，如同情人轻柔暧昧的抚摸。
房门被打开，李皎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却出了声。
他又做错什么了么？
“自己拔出来。”虞素俯视着插在李皎胸膛中的匕首，她冷笑，“将你这残破的身体治好，再来侍奉我。”
她无比确信，眼前的青年又在演她。
那冰冷并不含厌恶，只是长刀利刃上寒光般的无情沉肃。
楚怜：？
如愿听到了他痛苦的闷哼，看到他越发苍白的脸色，迫使他的笑意淡了些。
这般示弱与表忠心，还不足以打消她的疑心么？
“与你联络的那只妖，已被我的下属杀死。而他的死讯，要三日后才被乐瑶宗发现，你也知晓，他每三日才与上头联络吧？”
久违地看到这样的微笑，虞素从头凉到了脚后跟。
在楚怜不解的目光中，李皎往榻边走去，他弯腰拆下昨夜被弄脏的被套，抽出毯子，拿起虞素随意扔在榻边的里衣，随后直起挺拔如松的身子，抱着它们往外走。
“你等不到了。”
毕竟，李幽还有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孪生哥哥，不是么？
摔在地上的楚怜猛地打了个寒战。
“那你便在丽春院待上三日。”虞素起身，一边走向门口一边道，“还有，差点忘了告诉你，那毒药会让你四肢羸弱，从此只余勉力行走之力。楚怜，你一辈子都恢复不了。”
“比起提早到来的疯病，还是先获得无上的力量更为畅快。”虞素怜悯地看着楚怜，也在怜悯自己，“你清楚，我们没有明日了。”
看到虞素的脸色越发差了，李皎感到不解。
在虞素变为血色的妖瞳的凝视中，楚怜第一次瑟瑟发抖起来。
推门进去，就见楚怜缩在角落的地面上，兀自疗伤，见了虞
楚怜怔怔看着虞素，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不一会儿，浣衣房的房梁上、门缝边、窗棂下都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妖怪，它们探头探脑地往里看去，好奇地围观。
她与虞素相识三年，因此，她清楚地感受到，虞素不是在开玩笑。
妖众：？
《错把白切黑双子都当替身》
良久，一只猫妖从阴影中跳出，对李皎道：“就在三娘寝屋不远处，郎君随我来吧。”
楚怜的脸色终于大变：“你怎么知道？不可能……绝不会有第二妖知晓！”
和上辈子李幽对她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样。
虞素不在，他便失去了伪装的必要，面对妖时，他的态度始终如一。
除了虞素之外，见过李幽的人，都觉李幽是个正人君子。
只见青年那冷白如玉的手指穿梭在棉布之间，却不显突兀，因为他的动作实在太娴熟，娴熟到赏心悦目。
可这一刻，虞素的最后一丝犹疑都消散在了他的笑容和疯狂的举动中。
他面色淡薄如浅冰，声线清冷如寒潭，漆黑的瞳仁里什么情绪也看不透。
不再理会李皎，虞素走到奄奄一息的楚怜面前，看着她终于流露出怨毒的眼神，虞素笑得快意。
但虞素是丽春院的管事娘子，也是妖众的上司，因此什么都是独一套的，包括厨房。这院落内的几个屋子只有虞素的侍女会进来，不怕李皎被外人看到。
“……是。”李皎垂下眸子，伸手，毫不拖泥带水地将那匕首拔出，金光在他手中亮起，修补起不断涌血的伤口。
露出这世上最光明的笑，拥有着世上最温柔的目光，手中却做着世上最可怖的事。
一模一样。
因为，她发现，虞素在以看死物的目光看她。
“可怜你为了得到乐瑶丹不惜加入乐瑶宗，却连一丝丹药的香气都分不到。”
谁也不知，午夜梦回之时，他有没有连自己都欺瞒过去了呢？
他会问，痛不痛？
口中问的却是：“我知 道有妖在。告诉我，浣衣房在哪？”
“这三日，足够我屠了整个长安的乐瑶宗妖众。”
欺瞒了芸芸众生，欺瞒了他的枕边人。
杀得便杀，杀不得便视若死物。
“记得想好面对宋清的盘问的说辞。”说罢，虞素笑了声，走出门去，将这一室血腥关入寂静中。
如今的虞素，和宋清如出一辙。
他会说，抱歉。
真不愧是，宋清倾尽所有，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
这虞美人何时拥有了如此通天之能？
“别试图魅惑我。”虞素的神色骤冷，“滚。”
此时的虞素确实不该知道，但不幸的是，她多活了一世。
这青年是三娘绑回来的人，他既然甘为奴仆，它们又怎会妨碍？
“楚怜，求我饶你一命，你兴许还有几日好活。”虞素的笑容淡去，只余她冰冷的底色。
看着青年的笑容，虞素忽觉一阵毛骨悚然。
李皎明白，这是虞素对他的继续试探。
她总会感到无边的恐慌与压力，因为宋清可以随时杀了她，不费吹灰之力。楚怜在他面前活着，但已如死物般不用花任何心思提防。
他便是可以伪装到这般地步的恐怖家伙。
月上梢头，四处一片皎皎的银白，虞素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只见那屋内亮着，烛火昏黄，透着暖意。
第9章
即使已经站到制高点，完完全全掌控了他，虞素还是不免感到背后发寒。
日渐西斜，整个院落与各间屋内都被李皎仔细打扫整理，他的衣裳上原有数道撕裂，也被他缝补如初。
“你仍旧每逢休沐便来见我，届时，我便给你暂缓毒性的解药。若不来，你必死无疑。”
他会微笑着将人送入黄泉，在敌人死时，他甚至会关切地看着对方，温声安抚。
她的瞳孔应激地紧缩，背后冒出冷汗。
她颤抖道：“求虞娘子……饶奴一命。奴愿为娘子手中利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本是一身清贵之人，做这些事时举止间便带上烟火气，却不折损他的光风霁月，而是使他的气质变得异常温暖，连那冷峻的神色都变了另一种味道，那是沉默却安定的忠诚。
环视了一圈屋内，李皎手中金光亮起，地面的血污就在除尘术下消失了。
此处院落虽专属虞素，可终究是暴露于阳光之下，所以并未放着任何机密之物，真正重要的物件都存于李皎无法探查的密室中，因此被虞素吩咐着看守李皎的妖众并未阻止他。
灿烂的天光照入房中，楚怜却只见得李皎的神色一寸寸冰冷下去。
藏在暗处的妖们犹豫了一会儿，三娘只叫它们看守李皎和楚怜，却从未说过不能让李皎出房门……
丽春院人、妖众多，便配了专司其职的浣衣娘子，此刻妖众们觉得，李皎的动作甚至比大多数浣衣娘子还要干净利落，虽只是在浣衣，可青年神态之认真，如同锻刀。
虞素的笑声中透出无尽的血腥杀伐之气。
面对亲手杀了自己的人，被烧死时的痛苦、怨恨与恐惧，始终如影随形。
因此提前窥得许多秘辛。
“……奴四肢尽废。”楚怜瑟缩道，“即便为妖身，也要三日才恢复，滚不了。”
并且，他已经在开始筹谋着什么要她命的行动了。
“楚怜，我和你是一样的妖。”虞素连脸颊都漫上兴奋的红，她眼角笑出泪花，目光灼灼地看着趴在地上的莲花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在等乐瑶宗的妖发现你失踪，进而来救你？”虞素伸手轻轻抚去楚怜脸上的泪痕，动作温柔。
再抬眸时，她看向虞素的目光已带上讨好。
“与我立下妖间主仆之契。”
他点着朱砂痣的眉心从始至终未动，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有微颤的长睫暴露了他正经受的折磨。
两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了触及性命的危险，于是同时松开了对方的手。
却笑容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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