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 小红回家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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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后，乔荞坐在炕角听着牛窝堡子的喧闹声。
伤感和自责折磨着乔荞的心。她在黑暗中睡了过去......
“谁？”她捂着油灯朝院中问道。
脚步声响得有些诡异，牛氏听着不像小红的脚步声，一骨碌从炕上爬起，跳下炕撑着油灯走出堂屋门。
牛氏伸出手，一巴掌扇在了小红的脸上，她的头歪了一下，嘴角渗出殷红的鲜血，目光仍然是呆滞的、毫无知觉的，牛氏撕住了她的头发，又是打又是掐，嘴里恶狠狠地骂着难听的话，牦牛从东厢房里披着衣服跑进堂屋，看到眼前的情景，语无伦次问道：“娘，这是咋了？深更半夜的？”
突然的一声雷鸣将乔荞惊醒，她惶然起身，听着窗外雨声滂沱，雷电交加的夜是如此令人胆战心惊，让她不由地想起马小国活着时总在打雷的夜里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回来！给我回来！”牛氏追出去，一把拉住了怒气冲天的牦牛。
因为暴雨突袭电影只好中断放映，犏牛背着牛氏，牦牛牵着小兰匆匆回到家中。
马小国的离世，成了乔荞一生的心痛，逝去的一切重显眼前，往事如梦，却是阴阳相隔，她念着马小国的名字，蜷着身子禁不住泪如泉涌.......
牛氏吼起来，没有停手，完全不顾牦牛和小兰脸上惊恐的表情。
“小蹄子，你要将家里的事给外面说半个字，我会把你关进后院的窑洞里，不信你试试！”
“我不会放过他！不管他是谁！”牦牛的眼中的杀气重新浮上来，眼睛瞪得血红。
“咋回事，小红？”牛氏的心一阵乱颤，走下台阶去拉孙女，她的手碰到小红的手指，觉得小红冰冷得如同一根浸在雪里的木头。
牛氏正用头巾擦着淋湿的头发，嘴里抱怨着今晚的鬼天气，一听小兰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又想着小红一定是去找修路队的那个男人了，她在家揣着怒气和委屈憋了十多天，做好了布鞋，今晚去和男人相会，想来小红的布鞋和一片痴心定能打动那个男人......
不然，她的眼睛怎么会一下子失去了光亮，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小红的全身。
牛氏靠在柜子上长叹一口气。
没有吹灯躺下，牛氏闭眼想着心事，却听院门哐当推开，院里传来一串慢条斯理的脚步声。
“急不得的，吃亏的总是咱们，万一是小红送货上门，人家吃了肉抹干净嘴，得了便宜死活不承认，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这个不要脸的！赔钱货！把自己搭进去了——她让修路队的男人给糟蹋了！”
牛氏扶着小红坐下，她从厨房舀来一瓢水递到她的唇边，小红没有动，她呆呆地望着牛氏，水从她的嘴唇边流下，打湿了衣襟，而她浑然不觉，仿佛整个人失去了思维和意识。
“我得去讨个说法！不能让他白白得了便宜！”牦牛杀心已起，他是猎人，懂得怎么收拾禽兽。
“闭嘴！”牛氏踢了牦牛一脚，她谨慎地看了看西厢房，怕乔荞听到，慌忙中将牦牛拖进堂屋，冷声说道：“没看到小红中邪了吗？只怕是被吓傻了！你要再声张出去，全牛窝堡子的人都知道她被糟蹋了，我们还有脸活着见人吗？”
小兰早被姐姐的惨景吓得六神无主，听到奶奶的话顿时魂飞魄散，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抽噎着哭道：“我不会说的，我真的不会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不要打我骂我，不要把我关进窑洞里，你说啥我都会听的.......”
分明是遇到了禽兽，遇到了歹徒，强行占了她的身子，不然小红怎么会有如此光景。
“天杀的！这是造孽啊！”牛氏嚎出声，狠着心将一瓢水泼到小红的脸上，哗啦一声响，惊醒了睡着的小兰，但没有泼醒小红。
“奶奶，我姐姐咋没回来？”小兰端着油灯看了看空着的土炕，回头问牛氏。
“快上炕睡觉去，你姐姐不用你操心，她一会就回来了！”
没有人回答，分明有人影向这边走过来，一步又一步，拖拖拉拉，悉悉索索。
“老子杀了他！”牦牛反应过来，转身向外面冲去。
她推测着在小红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要是两心相悦，遇到如意郎君，小红怎么会惨遭这样的毒手。
起初人声鼎沸，后来被喇叭里的电影声取代，她听着刀剑尖锐的碰撞，还听到男人女人无情地厮杀.......马啼人吼，单从声音里能听出这是一部精彩的电影。
“你说话呀，这是咋回事啊？”看着小红不说话，牛氏急了，她用力将小红扯进屋子，将油灯举到她的面前，小红脸色惨白如纸，青紫的嘴唇挂着干了的血痂，脸上、脖间有着醒目的抓痕和伤口。
“没用的！”牛氏冷笑起来。“折断胳膊往袖子里藏吧，谁让她轻狂着想要攀高枝呢！这下好了，凤凰没做成，反倒成了一只鸡，不过也好，鸡有鸡的价钱，趁着身上没个动静，赶紧找个有钱的主家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烂在家里！”
“那——那怎么办？”牦牛望着呆坐在炕头的小红，看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涌来悲伤和难过。
牛氏说完转过头瞪着小兰。
院门被打开，进来的是牛氏一家。
“啪嗒——啪嗒——啪嗒——”
牛氏倒吸一口冷气，将油灯举高，站在台阶上张望，灯影里小红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她像是从尸堆里走出的女鬼。
牛氏的全身抖得如同筛糠，她知道大事不妙了，小红遭了毒手——男人的毒手！她这个样子，分明已象一朵初绽的花蕾被人折下，并且被人肆意蹂躏过、糟蹋过。
她听着这些声响，联想到自己的人生，往昔短暂的辉煌，最终因自己贪慕虚荣、追逐浮华、无知盲目落到了如此惨败不堪的境地。
“这个傻子，一定盼着自己当爹呢。”牛氏笑着轻声骂道，听着雨声渐渐小起来，有些担心小红，女大不中留，小红要是有本事把自己嫁给吃皇粮的修路工人，倒也是牛氏的骄傲。
牛氏催促着小兰，她爬上炕跪在窗户前，听着外面的风雨声，心里有些乱糟糟的，借着窗纸上的破洞，她看了一下自己家的院子，乔荞住的西厢房没有光亮，想来这婆娘已经睡下了，东厢房牦牛的油灯还亮着，他一定睡在炕上卷旱烟抽，东边的院子是犏牛的新家，隐约传来犏牛咿咿呀呀的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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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后，乔荞坐在炕角听着牛窝堡子的喧闹声。
伤感和自责折磨着乔荞的心。她在黑暗中睡了过去......
“谁？”她捂着油灯朝院中问道。
脚步声响得有些诡异，牛氏听着不像小红的脚步声，一骨碌从炕上爬起，跳下炕撑着油灯走出堂屋门。
牛氏伸出手，一巴掌扇在了小红的脸上，她的头歪了一下，嘴角渗出殷红的鲜血，目光仍然是呆滞的、毫无知觉的，牛氏撕住了她的头发，又是打又是掐，嘴里恶狠狠地骂着难听的话，牦牛从东厢房里披着衣服跑进堂屋，看到眼前的情景，语无伦次问道：“娘，这是咋了？深更半夜的？”
突然的一声雷鸣将乔荞惊醒，她惶然起身，听着窗外雨声滂沱，雷电交加的夜是如此令人胆战心惊，让她不由地想起马小国活着时总在打雷的夜里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回来！给我回来！”牛氏追出去，一把拉住了怒气冲天的牦牛。
因为暴雨突袭电影只好中断放映，犏牛背着牛氏，牦牛牵着小兰匆匆回到家中。
马小国的离世，成了乔荞一生的心痛，逝去的一切重显眼前，往事如梦，却是阴阳相隔，她念着马小国的名字，蜷着身子禁不住泪如泉涌.......
牛氏吼起来，没有停手，完全不顾牦牛和小兰脸上惊恐的表情。
“小蹄子，你要将家里的事给外面说半个字，我会把你关进后院的窑洞里，不信你试试！”
“我不会放过他！不管他是谁！”牦牛的眼中的杀气重新浮上来，眼睛瞪得血红。
“咋回事，小红？”牛氏的心一阵乱颤，走下台阶去拉孙女，她的手碰到小红的手指，觉得小红冰冷得如同一根浸在雪里的木头。
牛氏正用头巾擦着淋湿的头发，嘴里抱怨着今晚的鬼天气，一听小兰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又想着小红一定是去找修路队的那个男人了，她在家揣着怒气和委屈憋了十多天，做好了布鞋，今晚去和男人相会，想来小红的布鞋和一片痴心定能打动那个男人......
不然，她的眼睛怎么会一下子失去了光亮，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小红的全身。
牛氏靠在柜子上长叹一口气。
没有吹灯躺下，牛氏闭眼想着心事，却听院门哐当推开，院里传来一串慢条斯理的脚步声。
“急不得的，吃亏的总是咱们，万一是小红送货上门，人家吃了肉抹干净嘴，得了便宜死活不承认，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这个不要脸的！赔钱货！把自己搭进去了——她让修路队的男人给糟蹋了！”
牛氏扶着小红坐下，她从厨房舀来一瓢水递到她的唇边，小红没有动，她呆呆地望着牛氏，水从她的嘴唇边流下，打湿了衣襟，而她浑然不觉，仿佛整个人失去了思维和意识。
“我得去讨个说法！不能让他白白得了便宜！”牦牛杀心已起，他是猎人，懂得怎么收拾禽兽。
“闭嘴！”牛氏踢了牦牛一脚，她谨慎地看了看西厢房，怕乔荞听到，慌忙中将牦牛拖进堂屋，冷声说道：“没看到小红中邪了吗？只怕是被吓傻了！你要再声张出去，全牛窝堡子的人都知道她被糟蹋了，我们还有脸活着见人吗？”
小兰早被姐姐的惨景吓得六神无主，听到奶奶的话顿时魂飞魄散，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抽噎着哭道：“我不会说的，我真的不会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不要打我骂我，不要把我关进窑洞里，你说啥我都会听的.......”
分明是遇到了禽兽，遇到了歹徒，强行占了她的身子，不然小红怎么会有如此光景。
“天杀的！这是造孽啊！”牛氏嚎出声，狠着心将一瓢水泼到小红的脸上，哗啦一声响，惊醒了睡着的小兰，但没有泼醒小红。
“奶奶，我姐姐咋没回来？”小兰端着油灯看了看空着的土炕，回头问牛氏。
“快上炕睡觉去，你姐姐不用你操心，她一会就回来了！”
没有人回答，分明有人影向这边走过来，一步又一步，拖拖拉拉，悉悉索索。
“老子杀了他！”牦牛反应过来，转身向外面冲去。
她推测着在小红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要是两心相悦，遇到如意郎君，小红怎么会惨遭这样的毒手。
起初人声鼎沸，后来被喇叭里的电影声取代，她听着刀剑尖锐的碰撞，还听到男人女人无情地厮杀.......马啼人吼，单从声音里能听出这是一部精彩的电影。
“你说话呀，这是咋回事啊？”看着小红不说话，牛氏急了，她用力将小红扯进屋子，将油灯举到她的面前，小红脸色惨白如纸，青紫的嘴唇挂着干了的血痂，脸上、脖间有着醒目的抓痕和伤口。
“没用的！”牛氏冷笑起来。“折断胳膊往袖子里藏吧，谁让她轻狂着想要攀高枝呢！这下好了，凤凰没做成，反倒成了一只鸡，不过也好，鸡有鸡的价钱，趁着身上没个动静，赶紧找个有钱的主家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烂在家里！”
“那——那怎么办？”牦牛望着呆坐在炕头的小红，看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涌来悲伤和难过。
牛氏说完转过头瞪着小兰。
院门被打开，进来的是牛氏一家。
“啪嗒——啪嗒——啪嗒——”
牛氏倒吸一口冷气，将油灯举高，站在台阶上张望，灯影里小红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她像是从尸堆里走出的女鬼。
牛氏的全身抖得如同筛糠，她知道大事不妙了，小红遭了毒手——男人的毒手！她这个样子，分明已象一朵初绽的花蕾被人折下，并且被人肆意蹂躏过、糟蹋过。
她听着这些声响，联想到自己的人生，往昔短暂的辉煌，最终因自己贪慕虚荣、追逐浮华、无知盲目落到了如此惨败不堪的境地。
“这个傻子，一定盼着自己当爹呢。”牛氏笑着轻声骂道，听着雨声渐渐小起来，有些担心小红，女大不中留，小红要是有本事把自己嫁给吃皇粮的修路工人，倒也是牛氏的骄傲。
牛氏催促着小兰，她爬上炕跪在窗户前，听着外面的风雨声，心里有些乱糟糟的，借着窗纸上的破洞，她看了一下自己家的院子，乔荞住的西厢房没有光亮，想来这婆娘已经睡下了，东厢房牦牛的油灯还亮着，他一定睡在炕上卷旱烟抽，东边的院子是犏牛的新家，隐约传来犏牛咿咿呀呀的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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