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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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纪禾：“……”

    “我不管。”夏云知双手环抱于胸前，放在屈起的膝盖上，执拗地瞧着沈纪禾，“我就要你。”

    “谁？他们想对你做什么？”

    “您要一个这样的人去教您滑雪，当您教练。夏老师，何必呢？”

    您字一出，夏云知心里的烦都快没了页直接变成火了。

    她真心诚意地问：“夏小姐，您是不是钱多没地花了？”

    唔。沈纪禾想，这女人好麻烦。

    “全世界能一次跳满两个1980的人，只有你。三年前是，现在也是。”

    “您为——”

    根据她今天查阅百科所见，夏云知的年纪比她还稍微大一些，怎么现在在她面前就像是撒娇耍泼的小姑娘？想要什么若不得到就不罢休。她又看夏云知，仔细看，发现她惊世绝艳的外貌之下有那么一股锋利的单纯。

    “沈纪禾，你现在才问这句话，是不是有点晚了？这半夜一个人出来，什么都不带。若是有不法分子想对你动手，你能怎么办？跑又跑不掉。你打算扯着嗓子喊救命吗？”

    沈纪禾也不绕弯子了。

    她嘴唇轻扬，语气柔和：“夏老师，我也不开玩笑的。”

    “你想做什么？”沈纪禾转过身来。

    “你怎么就教不了我滑雪了？”

    夏云知默了三秒，直勾勾地盯着沈纪禾的眼眸。

    不知道现在的叫法是否有让面前的女人顺心如意？

    沈纪禾因对方这种有备而来的蛮横而怔住。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礼貌，但沈纪禾打心眼里很想诚恳地对着夏云知问一句：美女，你脑子有毛病吗？

    “我夏云知要就要最好的。”那女人轻抬下颌，语气和神情中满是天之骄女的矜贵和傲慢，“沈纪禾，你就是最好的。”

    沈纪禾无奈极了。

    “不要。”夏云知有点生气了，“沈纪禾，我说了，我只要你。”

    沈纪禾快被这一堆数字砸晕了。

    “从你目前的情况来看，你需要复健一段时间才能够正式任职教练之位，所以在此之前，我不会按刚刚的报价给你结算薪酬。但考虑到你复健也是为了教学，打对折，一个月给你30万，如何？”

    “你跟踪我。”沈纪禾笃定地说。

    从姜瑾那沈纪禾知道娱乐圈的人喜欢互称老师。www.piaoyu.me

    “夏老师，就一定要是我吗？”

    这些话沈纪禾说得云淡风轻，稀松平常，就仿佛在跟夏云知谈论今天的天气，晚饭吃了什么，打算几点睡觉。曾经那个手捧奖杯挂着金牌立在雪场之上的耀眼少女坐在轮椅上，顶着两腿废腿，提起决断自己一生的遭遇也波澜不惊。说完了，她还有余力笑笑，告知夏云知：“夏老师，不早了，请回吧。我也该回家了。”

    沈纪禾：“……”

    女人见她如此警惕，藏在帽檐下的柳眉蹙起。

    夏云知又没瞎，难道看不见她现在是什么样吗？

    沈纪禾耐着性子同对方解释：“夏老师，您也看到了，就像您说的，若是有人半夜想在这里害我，我跑也跑不掉，只能扯着嗓子喊救命。”

    “我就是个废人，帮你取寄快递可以，教滑雪？抱歉，我做不到。”

    搞笑？猎奇？整蛊？

    沈纪禾有些头疼。

    她敛眸。

    夏云知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儿童乐园里，顿了半天，低头看着手里的塑料袋。两瓶酸奶放

    “这教练我当不了。”

    她的眼睛好亮好亮，说这话的时候，有星火在燃烧。

    真是奇了怪了。

    “夏老师。”沈纪禾从善如流地唤了称呼。

    “为什么呢？”

    椅轮子在水泥地面上狠狠摩擦。

    沈纪禾往周围看了一圈，稍微俯身，凑近了些，同夏云知说话，语气里透着几分自嘲的打趣：“夏老师，您是在拍什么综艺吗？”

    沈纪禾之前尚有名气的时候，接触过不少娱乐圈的人。如今的当红小花姜瑾更是她的徒弟。她当然知道这群208万有脾气古怪的，眼下就当夏云知也是这群人之一。

    三个字一出，夏云知本就冷淡的眼眸变得更冰凉。不爽的情绪自她的面庞流云般淌过。

    她哼了一声，瞧着依旧是不太高兴。

    “我问过市价，以你的水平，接8000一小时没问题。三个月，三十天，二十四小时。唔，多出来的送你。”

    吱——

    “夏老师说了这么多，嗓子一定很累吧？来，润润嗓子。”沈纪禾把放在腿上的酸奶塞到夏云知的手里，冲着夏云知扬唇一笑，“夏老师，再见。”

    “我不认识你。”她温声说，“这位小姐，我的事与你无关。”

    夏云知便有这样一张脸。

    像稚子。

    “抱歉，我误会了。”喝酸奶的心思早已没有，沈纪禾冲对方笑笑，转轮准备离去。

    沈纪禾想这人大概有病。

    “我说了，我不开玩笑。”

    沈纪禾难得提高了音量，她平缓了下呼吸，同夏云知说，“既然你了解这个，那那场比赛什么结果你也知道。这成绩不能作数的。”

    这张脸实在是太漂亮，明明瞧着是淡淡的，可极浓极密的眉眼为这份淡添上了浓艳的风情。若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之前有人跟踪你？”

    最是无害也最是残忍。

    “你说得有道理。”

    她看起来快要没什么耐心了。

    或者说，除了眼前这个脾气古怪的夏云知，其他人根本不会把她沈纪禾放在可选择的列表之中。

    “沈纪禾，来当我教练。”她单刀赴会，直入主题。

    沈纪禾猜测：“下午有位自称是您经纪人的女孩给我打过电话……”

    “沈纪禾！”

    沈纪禾跟夏云知讲道理：“我就算能站起来，要教你滑雪，也是许久之后的事了。滑雪这门运动，教练不能光说不做，只在一旁看着你。你的经纪人不是说要拍电影吗？从时间，成本，以及风险的角度来看，我都不是什么最好的人选。”

    沈纪禾感觉脑仁有些疼。

    沈纪禾呼吸一滞，心跳狠紧。

    夏云知冷笑一声。

    “夏老师？”微微偏头，以示困惑。

    沈纪禾没想到今天能有这么多离奇事。

    “还是你不敢呢？”夏云知撩起耷拉着的眼皮瞧了下沈纪禾，“你不敢站起来，不敢再继续滑雪，不敢——”

    夏云知理直气壮：“是啊。”

    “说话。”夏云知居高临下地睨她，“你没彻底变成瘸子，更不是哑巴。”

    “你没误会。”奇怪的女人没伸手拦她，只是站在原地，冲着沈纪禾说，“我是跟你过来的。”

    夏云知：“我不开玩笑。”

    “你叫我什么？”

    还真不是诈骗啊。

    “要不这样？我也认识其他人能完成1980，夏老师，我把对方介绍给您。”

    夏云知一句话不说，站起来，抬腿就往沈纪禾的腿上踹。这动作太突然，杀了沈纪禾一个措手不及。她被踹得倒吸一口气，吃痛皱眉，不解地瞧着夏云知。

    “你的警惕性很差。”女人自言自语地说，“这样不好。”

    “夏小姐。”沈纪禾唤她的名字。

    “可我还是只要你。”

    也许是沈纪禾诚挚的眼神打动了夏云知。

    “可我认识你。”女人走过来，在距离沈纪禾半米远的地方蹲下来，抬手摘掉自己的口罩，取下帽子。她松了松被捆了一天的长发，黑色散落而下，绸缎一般。“你也认识我。”

    沈纪禾盯她三秒，操控轮椅后退，与女人拉开距离。

    “对，我只要你。”

    “六十万。”夏云知说，“当我教练，一个月算你六十万。”

    看过去，夏云知面目冷色。

    沈纪禾想不通她为何情绪如此波动。

    唯一不同的是，和今日沈纪禾在手机里查到的图片上温柔多情的神色相比，眼前的夏云知是冬月里的雪，冷得叫人胆寒。

    沈纪禾看着夏云知，试探着问：“您认真的？”

    “作不作数，你自己不清楚吗？”

    夏云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若是去出演祸国妖妃，人人只会恨自己不是那昏君。

    “夏小姐！”

    沈纪禾控着轮椅飞快地走了。

    沈纪禾松了口气。

    “……”

    夏云知气得眼眶都红了。

    她思来想去，只有一个问题。

    该在屏幕里的夏云知会出现，还蹲在她的面前，让她当自个的滑雪教练。

    “这不还会痛吗？沈纪禾，少给我装。我来之前已经查过了你当年的医疗档案，还有你的复查记录。沈纪禾，明明只要你想，你就能重新站起来。”

    “算了。”夏云知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沈纪禾，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吧？”

    这个瞬间，沈纪禾不会感慨缘分。www.qianlan.me她不动声色地紧攥着控制轮椅的侧把手，仰头一刻不分神地捕捉着面前人的动静。只要对方稍微展示出一丝恶意，她便会直接把手里的酸奶砸到对方脸上，再控制轮椅撞过去。

    一段答非所问的对话。

    夏云知笑不出来。

    “别说跑了，我连站起来都困难。”

    她正打算追问下去，夏云知啧了一声，换了个方式同她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