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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景川竟然没回应她,只是瞥她一眼,低声问:“说完了?”

    他柔声问,“明天就离开德国了,还有什么愿望想实现的吗?”

    温柔的嗓音在教堂里回响,带来一阵阵的回声,窗口有光泻入,吹来微弱的风。

    赵景川不再跟她争执:“行,我只知道接下来的几十年,你都跑不掉了。”

    “情书!”

    “……”

    赵景川语调缓缓,“真没有?”

    书黎淡定地回答:“没有。”

    书黎明确地摇头,告诉他真没有。

    书黎想了想,“没有。”

    书黎愣了愣,“怎么了?”

    “啊?”书黎不懂,她确实是觉得有点眼熟,但赵景川不可能知道她曾经写过一封信给他,“不觉得,你什么时候写的,我怎么完全没发现?”

    真以为什么都猜不到,把她当傻子吗?

    她不觉得,她曾经写的那是情书。

    十年后,她的先生会在民政局等着她,往后的每一年都会爱她,陪着她。

    “是吗?”书黎低眸,思考两秒钟,软声道,“那确实是到结婚年龄了。”

    书黎眸中闪过期待,单刀直入地说:“轮到你了。”

    要不是害怕篇幅太多了占地方,书黎猜他估计要把她全身上下都夸一遍才罢手。

    书黎开心地笑起来,双眸亮晶晶的,不管是十几岁还是一十几岁,看到花里胡哨的玩意,看到情书,她还是会很兴奋很雀跃。

    现在的赵景川,真的很爱很爱她。」

真的,我是真的羡慕。”她发自内心地说,“羡慕你能被那么多人喜欢,羡慕你轻而易举就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羡慕你生来就有的自信,总之都很羡慕……”

    “有什么好道歉的?”赵景川心疼地看着她,伸手轻轻地擦掉她眼下的泪痕,“还记得看完电影的那天晚上,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赵景川却侧过脸来不让她亲,懒洋洋地说:“等等。”

    如今,他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写一封情书递给她,她还挺意外的。

    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她犹疑地问,“你说真的假的?”

    为了不打扰他们,牧师早在几分钟前就已悄悄离场。

    他不缓不急道,“嗯,等我拿个东西。”

    “矜持点。”赵景川将她抱在身前,艰难地把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让她把刚刚想亲他的事情做完。

    在她看来情书是带有告白和请求对方当男/女朋友两种意思的。

    “对不起。”书黎抬头,微睁着眼看他,“我骗了你。”

    “拿东西?”

    「曾有一个人祝我人生有光,曾有一个人十年前就注视着我的背影,如果时间能倒流,我宁愿我们角色互换。

    被喜欢的人夸,她十分受用地笑出了声,心情好得不得了,紧接着看向最后几段话。

    说来惭愧,第一次情书告白,竟是向自己的妻子,而不是让她成为我女朋友的时候。文笔不佳,可再好的文笔都述不清对她的喜欢……

    “给你。”赵景川将信纸递给她,但在松手让她完全接到手上之前说,“知道我为什么写信吗?”

    “谁想跑了?”书黎撇嘴,见教堂里没人,勾着他的脖子想亲他。

    “别着急啊,我还有件事没做完。”

    听他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话,书黎有点想笑,配合他说:“才几个月就结婚啊?”

    相比他听后的反应,书黎勾唇,释怀道,“不过,现在不羡慕了。因为这个喜欢我,他的眼睛里只有我,会哄我开心,会担心我的安全,会为我做各种事。赵景川,能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快乐,我感觉每一天都过得很快,一眨眼大半年过去了,好像也没做什么,时间就这么跑掉了。真想让它走慢点,这样我们是不是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了?”

    “说完了。”全部说完之后,书黎后知后觉地耳根有些烧,脸颊渐渐发烫。

    一点诚意都没有!!

    整个教堂,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赵景川当了医生之后,字写得很潦草。

    “……”

    书黎摸了摸头顶,小声问,“还不能看吗?”

    赵景川把手放进口袋里,站在她面前。

    书黎摇头,不同意他的说法,“不算久等。”

    书黎被最后几句话,感动得眼泪涌了上来。

    在她看信的同时,赵景川低眸望着她圆咕噜的头顶,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一字一句道,“因为有个胆小鬼一直不肯告诉我,她曾经有多喜欢我,那我只好回信了。”

    赵景川把手伸向口袋,书黎以为他要找戒指,心口怦怦直跳,已经做好了准备,结果他竟然拿了一张纸出来。

    赵景川手指极为尴尬地捏着一张青色信纸,急忙解释道:“不是草稿。看我这纸,哪像草稿了?”

    “真的,不骗你。”赵景川再说一遍,“婚期三月一十八号,你来吗,赵太太?”

    ……

    赵景川许是觉得很不好意思,看着她,眼皮动了动,张了几次嘴才说出那两个字:“这是……”

    最好,能在她耳边跟她说,让她记住。

    如一只小猫“噗通”一下扑到了他怀里。

    书黎懵了,不可置信地问:“你写的吗?”

    埋头在他怀里,带着轻微的抽噎,本能地抽泣着,过了许久才问他,“你都知道了?”

    “是吧?”赵景川哄着她,“婚期我都想好了,等你生日的那天,我们就办婚礼,你觉得怎么样?”

    只是让她随便说说的赵景川,没想到她会说这么多。

    赵景川用信纸拍了下她脑袋,看上去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纵容,“骗子。”

    谁能告诉我,怎样能回到十年前,去告诉十六岁的书黎,让她好好学习,认真地生活,不要胡思乱想。

    安静了几秒。

    “说什么呢?”书黎举起手抵在他的唇边,让他住嘴,“虽然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但是现在我感觉我别无他求了。”

    书黎点头,“记得。”

    迫不及待地想看里面的内容,想把它抢过来快速看一眼:“给我看看,不是要给我吗?”

    赵景川瞧见她这表情,觉得有点没劲儿,用数落的语气调笑道,“我知道你猜到了,但你好歹给我点反应,行不行?”

    一想到她最期待的事情快到了,书黎高兴地蹲下去抱住他的同时,回答他的话,“我来。”

    “当然。”赵景川发现说出来之后就不尴尬了,主要是书黎的表情让他觉得这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肯定是我写的啊。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写情书,就只给你,明白吗?”

    时间顷刻停止了似的。

    赵景川又问,“你写过情书吗?”

    “等一下。”他把信举高了,不让她拿到,先问她几个问题,“你不觉得这很眼熟吗?”

    “所以,说对不起的该是我才对。”赵景川眼中糅杂着不尽的柔情,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声音低淡道,“是我迟到了这么多年,让你久等了。”

    “很快。”

    “嗯。”赵景川轻抚着她的后背,嗓音沉静地说,“早就知道了。”

    “我生日的那天?”书黎生日在三月份,三月一十八号,距离现在已经不剩多少天了。

    书黎控制不住地笑,认真回应他,“我会给你反应的。”

    他在家工作时,书黎偷看过他的笔记,完全看不懂他在写什么。

    书黎,“难怪……”

    赵景川神色微顿,许是第一次听她说这样的话,有些无法想象过去她是怎么孤独地走过来的。

    况且,她没递出去,那算什么情书啊?

    不再是喜欢,是爱。

    想到什么,书黎哦了一声,“那你做吧。”

    书黎觉得有点眼熟,但她没有将想到的那个东西联系到一起:“那你想做什么?这又是什么?”

    “……这是什么?”她险些晕倒,无语地问,“你还带了草稿?你是事先准备了,打算直接在我面前念吗?”

    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补充,“等多久,我都愿意。”

    书黎拿到手上,好奇地把对折起来的信纸摊开看一眼,低着头问:“为什么?”

    沉吟须臾,还真单膝下地,跪了下去,将早就准备好的戒指拿出来,低笑着说:“你说我们也谈了几个月恋爱了,是不是该结婚了?”

    书黎当年写的那封信,并没有第一种意思。

    什么鬼!

    “因为,”她勾了勾唇,对他说,“除了婚礼,我的愿望都实现了。”

    里面先是写了为什么喜欢上了她,然后一大段的话都在夸她,夸她漂亮,夸她身材好,夸她性格温柔……

    他如实说,“年前你回家住的那几天,晚上只有我在家的时候写的。”

    “不然呢?”赵景川语气卑微道,“我还有几个月就一十八了,快奔三了,也是时候结婚了吧。”

    书黎心想,他这是不是太过于明显了?

    说完,她忍不住圈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闭着眼睛,小声说,“我爱你,赵景川。”

    他垂眸,低声道,“不要这么说,以前不喜欢你,是我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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