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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的白发一眼就数清了，都是为家里操劳所致，绝不是因为年岁长。”殷氏在一旁笑着恭维：“和母亲走在外面，人家只当我们是姐妹呢。”
未免殷氏察觉出什么，余夫人正准备夸赞几句，可项李氏只是淡淡道：“跟长辈说话，岂容你随意插嘴？”
昭氏弯弯唇，挺直腰背：“令尹昭阳，是我的高祖父。”
“多年不见，姐姐都有白头发了。”余樊君的夫人与项李氏是手帕交，国破之后，二人随着夫君一个在吴中，一个在寿春，已是七八年没见了。
“她的夫婿是从前陈国的一位贵族，”项李氏代她回答，语气虽平和却也忍不住有些炫耀：“前些时日他们从会稽过来，他还献了一块玉石，听夫婿说，那是周天子的玺印。”
他每到一处地方，一有空闲便去了外面，有时候怀瑾跟着一起去，桑楚就带着她在外面玩。
家长里短一说起来就说了个没完没了，怀瑾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睡着了。
殷氏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怀瑾笑得开怀，项李氏心里暗叹一口气，拍拍她的手，道：“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
怀瑾心道，桑楚见事极明白，她如今依靠着项家，自然是不能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项家人对她纵容，给了她极大的自由与便利，她也不能不回报一二。
项李氏拉着老姐妹的手，泪光点点：“都已经是做祖母的人了，哪里还能和做姑娘时一样呢？咱们都老了。”
除了项襄这几个远亲，还有曾经跟随项燕的将领也来了，他们带着儿孙一起，怀瑾见到了龙且，他与妻儿坐在左边的席位上，遥遥的对她点点头。
幸而这时阿燕过来，说莺儿有些起烧，怀瑾立即就慌了，跟众人行了一个礼，连忙跟着阿燕回去。
不知田升那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怀瑾想象不出来，叹息着饮下一大杯酒。
“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桑楚说：“想着你在那边必是不自在的，还得陪着笑脸和她们一块闲话，就让阿燕去叫你了。”
“过阵子，咱们就回家吧。”桑楚倚着墙壁，慵懒的笑道。
怀瑾心中一阵暖意，那个小小的木屋，便是他们的家。
龙且夫人昭氏就问：“陈国都是春秋时的诸侯国，已灭国百年，不知他是出自哪个氏族？”
那年也是年关时，项燕将军郑重的把她介绍给了所有人，余夫人还记得当时的小姑娘，虽只是一面，那一身华贵气度让人过目不忘。
项氏许多宗亲和旧部也都来了吴中，怀瑾和殷氏跟在项李氏身后，张罗着各位女眷。宴席上，怀瑾看到大厅里座无虚席，嗅出了一丝阴谋的意味。
原来是他的主意！怀瑾擦了擦汗，在旁边坐下，问道：“你不是出去了吗？”
那边项李氏等人说起项芷，就忍不住说起从前在楚国时的日子。
一回去，就看到桑楚和莺儿玩木球玩得不亦乐乎，她松下一口气，桑楚就笑：“如何？感谢我吗？”
很多时候，她很赞同桑楚，人要顺应天意。
“信呢？”怀瑾简直要瞳孔地震了，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人在偷偷爱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沉寂了一小会儿，她们又开始聊孩子，怀瑾强打着精神在旁听着。
项伯笑得很难看：“被我……被我烧了。”
那些年他在外游玩但凡经过齐国，必会去临淄看望田升。
总有人喜欢去算命，总想知道自己的未来；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知道比不知道更痛苦，不知道的时候还能为之奋斗努力，知道了……就只有身为凡人的无能为力。
周兰夫人想了一圈，笑道：“这是个老姓氏，应当是源自妫姓。”
想起田升，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纨绔形象，竟不知！竟不知……怀瑾的眉眼耷拉下来。
只是殷氏自己觉得难堪，怀瑾看出来她的窘迫，忙上去扶住项李氏的胳膊，笑道：“爱之深责之切，舅母当真是有了表嫂，就不管怀瑾了！”
她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桑楚，把孩子抱起来来亲了亲，和莺儿笑说：“过几天，咱们就和阿父一起回家啦！莺儿开不开心？”
田升被立为太子时，他去喝过酒；田升的儿子出生时，他也去喝过酒……一次又一次的见面，田升总不忘提及怀瑾，终有一日项伯忍不住问了，而田升的回答让他感到震惊。
“哦——”莺儿嘟着嘴，口水从嘴角淌下来，怀瑾喷笑，然后叫阿燕拿干净的布巾来。
她不是先知，没法让自己置身事外，只能一天一天的生活下去，体会着凡人的喜怒哀乐。将来……还有十多年，怀瑾知道许多人的结局，她早就已经知道，但她没有办法去改变。
余夫人看了一眼殷氏，笑吟吟的问项李氏：“这是你大儿媳？好巧的嘴，是哪家的闺女？”
只是过个年，在寿春的项襄也来了，项襄的父亲和项燕是堂兄弟，虽也有亲，但隔了几层。
这份尊崇，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就如同血统和姓氏无论如何都更改不了，所以哪怕是当年的吕不韦腰缠万贯，依然对落魄的秦王孙异人百般讨好。
这里的女人，除了殷氏和桓楚的夫人，全是出身贵族的女子，她们一出生就接受了最良好的教养，见项李氏呵斥殷氏，都只是眼观鼻子鼻观心，仿佛没听到一般。
只是不知道他一个人出去的时候，是做什么，遛大街？她嘱咐：“早些回来。”
余夫人笑得有些尴尬，瞬间就明白了项李氏为何对这儿媳不冷不热了，项声是她的长子，若是楚国未灭，怎么说也要娶一个王室宗亲的女孩子做媳妇的。
几杯酒惹出愁思，怀瑾连着郁闷了很多日。
桑楚看了一眼后面的女人和小孩，笑得很是开心，怀瑾知道他在笑话自己被拉过来招待客人，就没好气的在他腿上踢了一脚，然后把他推了出去。
见这两人都是一副悲痛的模样，刘交道：“田升师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他必定不会怪你，也必定会祝福小八。小八如今生活美满，想来田升师弟泉下也会安心。”
怀瑾撅了撅嘴：“以后不许拿孩子吓我，换个理由。”
余夫人看着怀瑾，笑道：“这是你家表姑娘吧，那年在寿春见了一面，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
话说她这一路心怦怦跳，唯恐莺儿哪里不好，这可是一个风寒就能要人性命的古代！
她极少从别人口中听到母亲的名字，怀瑾出神的想，母亲在楚国时也是人人称羡的贵女，以项氏当时在楚国的权势，恐怕比公主也差不了多少。想必也因着这份尊贵，才能嫁入赵王宫成了父亲的妃子。
说起来，都是生前事，怀瑾只是感念田升的一番心意而已，难过更多的，不过是她亲眼见到了田升死去。
在怀瑾看来她们现在未必生活得有多差，只不过她们更怀念的，是从前的那份尊崇。
过完年，空气里满是焚烧
“她的母亲是项燕将军的三女，嫁给了赵悼襄王。”余夫人介绍完，两个儿媳心中啊了一声，竟是一位公主，忙挤出一个和善的笑见了礼。
太不会说话了，怀瑾心里一乐，人家正吹嘘呢，你倒好，来拆台来了。
殷氏见余夫人问起，便主动答道：“家父是会稽郡守殷通。”
第330章 身处红尘烦事不问
果然项李氏笑容浅了下去，喝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的说：“庚桑氏。”
“夫人不嫌弃怀瑾，怀瑾就叫您一声婶婶了。”怀瑾干笑一声，她还真记不得了。
“听说婶婶的父亲曾任楚国少宰，家学渊源，难怪见识非凡。”殷氏忙笑道。
“……怀瑾如今的夫婿……”那边又聊到她，怀瑾连忙回神，竖起耳朵听她们说话。
昭阳在楚国的出名程度，就如吕不韦在秦国家喻户晓一般，项李氏的不满散了一些，只是点点头：“原来是昭氏的女子。”
“别的理由，她们哪会放你走！”桑楚嗤笑一声，把木球扔给她，莺儿就笑嘻嘻的朝她这边爬过来。
吃完饭，大厅的桌椅被重新布置，男人们全都坐在一起喝茶、喝酒、谈事；女人们则被项李氏招呼到内厅，二十个多女人和一串大小孩儿。
余夫人对身后两个儿媳道：“这是项婶的外甥女，叫怀瑾。”
一屋子的女人，殷氏脸上瞬间红了。
项李氏看了一眼余夫人身后的两个儿媳，俱是出身楚国大姓的贵女，笑容不由有些暗淡。
“我出去转转。”怀瑾还在晕头转向的指挥侍女上茶水，桑楚从前厅溜了过来与她交代。
这两个儿媳，一个姓芈一个姓屈，皆出自是楚国大族。见余夫人对怀瑾这么热络，不由对视了一眼，心想项家对一个外姓的表小姐倒真不错。
项李氏见儿媳这么懂事，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龙且夫人：“你是阿且的新妇？不是是哪里人？”
见怀瑾惊讶的眼睛都瞪大了，项伯嘲笑道：“后来阿升知道你还活着，写了一封信叫我转交给你，可那时你和子房……我就没有提这件事。”
她身处历史之中，知道命运的轨迹，可那又如何？
周兰的夫人就问：“难怪气度非凡，我幼时曾见过阿芷姐姐，当时咱们楚国第一美人是幽王的黎公主，可阿芷姐姐和黎公主走在一块儿，那可真是难分春色！”
十月的第一天便是年，项府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
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只是为了过年？怀瑾不相信。
命运是一片海，她要学着在这片海中随波逐流，才不至于沉没。
更别提，还有她曾在寿春见过的周兰、钟离昧、周殷……这些人都曾是楚国的权贵，他们的父辈皆与项家有旧。
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 “母亲的白发一眼就数清了，都是为家里操劳所致，绝不是因为年岁长。”殷氏在一旁笑着恭维：“和母亲走在外面，人家只当我们是姐妹呢。”
未免殷氏察觉出什么，余夫人正准备夸赞几句，可项李氏只是淡淡道：“跟长辈说话，岂容你随意插嘴？”
昭氏弯弯唇，挺直腰背：“令尹昭阳，是我的高祖父。”
“多年不见，姐姐都有白头发了。”余樊君的夫人与项李氏是手帕交，国破之后，二人随着夫君一个在吴中，一个在寿春，已是七八年没见了。
“她的夫婿是从前陈国的一位贵族，”项李氏代她回答，语气虽平和却也忍不住有些炫耀：“前些时日他们从会稽过来，他还献了一块玉石，听夫婿说，那是周天子的玺印。”
他每到一处地方，一有空闲便去了外面，有时候怀瑾跟着一起去，桑楚就带着她在外面玩。
家长里短一说起来就说了个没完没了，怀瑾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睡着了。
殷氏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怀瑾笑得开怀，项李氏心里暗叹一口气，拍拍她的手，道：“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
怀瑾心道，桑楚见事极明白，她如今依靠着项家，自然是不能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项家人对她纵容，给了她极大的自由与便利，她也不能不回报一二。
项李氏拉着老姐妹的手，泪光点点：“都已经是做祖母的人了，哪里还能和做姑娘时一样呢？咱们都老了。”
除了项襄这几个远亲，还有曾经跟随项燕的将领也来了，他们带着儿孙一起，怀瑾见到了龙且，他与妻儿坐在左边的席位上，遥遥的对她点点头。
幸而这时阿燕过来，说莺儿有些起烧，怀瑾立即就慌了，跟众人行了一个礼，连忙跟着阿燕回去。
不知田升那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怀瑾想象不出来，叹息着饮下一大杯酒。
“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桑楚说：“想着你在那边必是不自在的，还得陪着笑脸和她们一块闲话，就让阿燕去叫你了。”
“过阵子，咱们就回家吧。”桑楚倚着墙壁，慵懒的笑道。
怀瑾心中一阵暖意，那个小小的木屋，便是他们的家。
龙且夫人昭氏就问：“陈国都是春秋时的诸侯国，已灭国百年，不知他是出自哪个氏族？”
那年也是年关时，项燕将军郑重的把她介绍给了所有人，余夫人还记得当时的小姑娘，虽只是一面，那一身华贵气度让人过目不忘。
项氏许多宗亲和旧部也都来了吴中，怀瑾和殷氏跟在项李氏身后，张罗着各位女眷。宴席上，怀瑾看到大厅里座无虚席，嗅出了一丝阴谋的意味。
原来是他的主意！怀瑾擦了擦汗，在旁边坐下，问道：“你不是出去了吗？”
那边项李氏等人说起项芷，就忍不住说起从前在楚国时的日子。
一回去，就看到桑楚和莺儿玩木球玩得不亦乐乎，她松下一口气，桑楚就笑：“如何？感谢我吗？”
很多时候，她很赞同桑楚，人要顺应天意。
“信呢？”怀瑾简直要瞳孔地震了，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人在偷偷爱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沉寂了一小会儿，她们又开始聊孩子，怀瑾强打着精神在旁听着。
项伯笑得很难看：“被我……被我烧了。”
那些年他在外游玩但凡经过齐国，必会去临淄看望田升。
总有人喜欢去算命，总想知道自己的未来；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知道比不知道更痛苦，不知道的时候还能为之奋斗努力，知道了……就只有身为凡人的无能为力。
周兰夫人想了一圈，笑道：“这是个老姓氏，应当是源自妫姓。”
想起田升，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纨绔形象，竟不知！竟不知……怀瑾的眉眼耷拉下来。
只是殷氏自己觉得难堪，怀瑾看出来她的窘迫，忙上去扶住项李氏的胳膊，笑道：“爱之深责之切，舅母当真是有了表嫂，就不管怀瑾了！”
她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桑楚，把孩子抱起来来亲了亲，和莺儿笑说：“过几天，咱们就和阿父一起回家啦！莺儿开不开心？”
田升被立为太子时，他去喝过酒；田升的儿子出生时，他也去喝过酒……一次又一次的见面，田升总不忘提及怀瑾，终有一日项伯忍不住问了，而田升的回答让他感到震惊。
“哦——”莺儿嘟着嘴，口水从嘴角淌下来，怀瑾喷笑，然后叫阿燕拿干净的布巾来。
她不是先知，没法让自己置身事外，只能一天一天的生活下去，体会着凡人的喜怒哀乐。将来……还有十多年，怀瑾知道许多人的结局，她早就已经知道，但她没有办法去改变。
余夫人看了一眼殷氏，笑吟吟的问项李氏：“这是你大儿媳？好巧的嘴，是哪家的闺女？”
只是过个年，在寿春的项襄也来了，项襄的父亲和项燕是堂兄弟，虽也有亲，但隔了几层。
这份尊崇，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就如同血统和姓氏无论如何都更改不了，所以哪怕是当年的吕不韦腰缠万贯，依然对落魄的秦王孙异人百般讨好。
这里的女人，除了殷氏和桓楚的夫人，全是出身贵族的女子，她们一出生就接受了最良好的教养，见项李氏呵斥殷氏，都只是眼观鼻子鼻观心，仿佛没听到一般。
只是不知道他一个人出去的时候，是做什么，遛大街？她嘱咐：“早些回来。”
余夫人笑得有些尴尬，瞬间就明白了项李氏为何对这儿媳不冷不热了，项声是她的长子，若是楚国未灭，怎么说也要娶一个王室宗亲的女孩子做媳妇的。
几杯酒惹出愁思，怀瑾连着郁闷了很多日。
桑楚看了一眼后面的女人和小孩，笑得很是开心，怀瑾知道他在笑话自己被拉过来招待客人，就没好气的在他腿上踢了一脚，然后把他推了出去。
见这两人都是一副悲痛的模样，刘交道：“田升师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他必定不会怪你，也必定会祝福小八。小八如今生活美满，想来田升师弟泉下也会安心。”
怀瑾撅了撅嘴：“以后不许拿孩子吓我，换个理由。”
余夫人看着怀瑾，笑道：“这是你家表姑娘吧，那年在寿春见了一面，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
话说她这一路心怦怦跳，唯恐莺儿哪里不好，这可是一个风寒就能要人性命的古代！
她极少从别人口中听到母亲的名字，怀瑾出神的想，母亲在楚国时也是人人称羡的贵女，以项氏当时在楚国的权势，恐怕比公主也差不了多少。想必也因着这份尊贵，才能嫁入赵王宫成了父亲的妃子。
说起来，都是生前事，怀瑾只是感念田升的一番心意而已，难过更多的，不过是她亲眼见到了田升死去。
在怀瑾看来她们现在未必生活得有多差，只不过她们更怀念的，是从前的那份尊崇。
过完年，空气里满是焚烧
“她的母亲是项燕将军的三女，嫁给了赵悼襄王。”余夫人介绍完，两个儿媳心中啊了一声，竟是一位公主，忙挤出一个和善的笑见了礼。
太不会说话了，怀瑾心里一乐，人家正吹嘘呢，你倒好，来拆台来了。
殷氏见余夫人问起，便主动答道：“家父是会稽郡守殷通。”
第330章 身处红尘烦事不问
果然项李氏笑容浅了下去，喝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的说：“庚桑氏。”
“夫人不嫌弃怀瑾，怀瑾就叫您一声婶婶了。”怀瑾干笑一声，她还真记不得了。
“听说婶婶的父亲曾任楚国少宰，家学渊源，难怪见识非凡。”殷氏忙笑道。
“……怀瑾如今的夫婿……”那边又聊到她，怀瑾连忙回神，竖起耳朵听她们说话。
昭阳在楚国的出名程度，就如吕不韦在秦国家喻户晓一般，项李氏的不满散了一些，只是点点头：“原来是昭氏的女子。”
“别的理由，她们哪会放你走！”桑楚嗤笑一声，把木球扔给她，莺儿就笑嘻嘻的朝她这边爬过来。
吃完饭，大厅的桌椅被重新布置，男人们全都坐在一起喝茶、喝酒、谈事；女人们则被项李氏招呼到内厅，二十个多女人和一串大小孩儿。
余夫人对身后两个儿媳道：“这是项婶的外甥女，叫怀瑾。”
一屋子的女人，殷氏脸上瞬间红了。
项李氏看了一眼余夫人身后的两个儿媳，俱是出身楚国大姓的贵女，笑容不由有些暗淡。
“我出去转转。”怀瑾还在晕头转向的指挥侍女上茶水，桑楚从前厅溜了过来与她交代。
这两个儿媳，一个姓芈一个姓屈，皆出自是楚国大族。见余夫人对怀瑾这么热络，不由对视了一眼，心想项家对一个外姓的表小姐倒真不错。
项李氏见儿媳这么懂事，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龙且夫人：“你是阿且的新妇？不是是哪里人？”
见怀瑾惊讶的眼睛都瞪大了，项伯嘲笑道：“后来阿升知道你还活着，写了一封信叫我转交给你，可那时你和子房……我就没有提这件事。”
她身处历史之中，知道命运的轨迹，可那又如何？
周兰的夫人就问：“难怪气度非凡，我幼时曾见过阿芷姐姐，当时咱们楚国第一美人是幽王的黎公主，可阿芷姐姐和黎公主走在一块儿，那可真是难分春色！”
十月的第一天便是年，项府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
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只是为了过年？怀瑾不相信。
命运是一片海，她要学着在这片海中随波逐流，才不至于沉没。
更别提，还有她曾在寿春见过的周兰、钟离昧、周殷……这些人都曾是楚国的权贵，他们的父辈皆与项家有旧。
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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