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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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好。”

    如此耗费人力物力，所需费用当然由钟离的雇佣者全权承担。

    开玩笑开玩笑，哪有一辈子，要真过这么久，黄花菜都凉了。

    “虽然我知道肯定没有先生强啦，但那双眼睛，再加上他们家祖传无下限，我家人都跟疯了一样，纷纷争着生孩子，好像非要生出个我家祖传术式的孩子才行。”

    ——

    盛茶的瓷器，用的是这些年鉴定宝物中最好的那个，泡茶用水，则选取高山之上的石泉水。

    “不妨从了解兵器开始。”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仪气魄，一扫一转间，有一种脱离凡尘的从容不迫。

    “如此，便要勤加练习，强身健体，修心养性，莫要荒废。”

    “刀之利，利在砍。又有劈、抹、斩、压等工夫。”

    说罢，悄咪咪的飞快扫了钟离一眼，见人没出声反驳，正想松口气，就听见让他寒毛直立的话语。

    钟离手一挥，其它未选中的武器立马分裂散逸开来，看不出一点痕迹。

    “欸？”这下轮到甚尔傻眼了，

    在武神大人的精心指导下，甚尔这小子，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壮，武艺一天比一天精湛。

    “寸阴是惜，家里可有人教导过你？”

    “好的！”甚尔兴冲冲地应下，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开了。

    说罢，甚尔身边的□□便放大数倍，向钟离飞去。

    “我要学枪！”

    刚说罢，钟离一个脑瓜蹦就弹了上来，好气又好笑地说，

    “是。”

    总之一句话，惑乱人心，惑乱人心啊，假如…

    甚尔闪亮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钟离，

    钟离看在眼里，直接开口，

    “先生先生，你用什么武器啊？”

    钟离先生坐在窗边，一面对着刚冲好的新茶吹了吹气，一面推给甚尔一小碟东方甜点。

    像是被线牵着的风筝，甚尔就这么跟着钟离的话语起起伏伏，扬起的那张还没长开，就已隐隐有了风流之姿，倜傥之貌的脸。

    甚尔吃了口桌上的点心，给自己腾出点时间，缓了口气，一手托脸，调侃道，

    看着甚尔明显耷拉下来的气势，才慢慢悠悠的又继续说，

    “所以，这就是你赖在我这里不走的理由？”

    小姐姐终于还是憋不住了，破功之后，干脆不顾形象的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基本演示完毕，你看你要学什么？”

    枪尖所过之处，只听得见凌厉的破空声。

    “都鉴定些什么啊？”

    “兵器种类多且杂，最常见的就是刀、枪、剑、戟这几种。不妨看看，哪种你用的最顺手。”

    “以普遍理性而言，没有人什么都会吧。”

    钟离失笑，“你觉得我很会打架？”

    “嗯…”钟离一手抱肘，一手撑住下颌，做思考状。

    “就像一个眼巴巴看着长辈，百无聊赖等人下班陪他的孩子。”

    大量金色光点聚在一起，形成的光团慢慢变成钟离刚刚说的几种武器。

    “切，不就是个带有‘十种影法’的孩子吗？着急成那样，给我我还不要呢。”

    甚尔顿了顿，又满不在乎地继续说，

    说罢，便顺手一抬，大量金色光点从地面升起。离甚尔近的，还纷纷飘到甚尔身边，亲昵友好的蹭了蹭，才离去汇入大部队。

    “钟离…先生，你是做什么的？”

    听听，听听，这茶里茶气的理由，少年呦，平日里一定偷喝了钟离先生的不少绿茶吧。

    “虽然有些冒昧，但这已经是你这个月第五次了。”

    钟离看着依旧没有离开意向的脑袋，到底还是问出了声。

    等待总是漫长的，甚尔趴在窗边，手头一堆捡来的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丢出去逗弄着窗外雪松上的小动物。

    “我惯用枪。”

    显然，钟离先生更不可能上当，淡淡地看了甚尔一眼，垂眼继续品茶。

    “好吧好吧，其实是最近几年，五条家，就和我家地位差不多的那个家族，诞生了个六眼，号称是天下最强。”

    只是看着眼前这神奇的景象，感受着指尖流淌过的明黄色能量，甚尔眉眼间有一缕无论如何也遮掩不掉的落寞。

    甚尔见没瞒过去，讪讪一笑，张口又来，

    “那先生教我～”

    有时在窗边，有时在草坪花丛里，总是随着钟离的移动，出现在不同的地方。

    甚尔看着，没好气地说，

    “一些古玩字画，估算它们价值几何。”

    “暂时是一名鉴定师。”

    “先生啊，你听我解释，那个家我是一秒也呆不下去啦~”

    秘书小妹，不也许现在该叫小姐姐，秘书小姐姐看的呆了眼。

    秘书小姐看着这边的闹剧，一边给钟离的杯子里续上茶水，一边止不住地在心里乐呵。

    摇摇头，看着自己脚尖，说了句，

    仿佛这枪天生就是为钟离设计，仿佛这枪天生就该被钟离使用。

    “我虽说过随时欢迎，但这样浪费时间，实属不该。”

    “您知道的，我家没人在意我。”

    看着甚尔亮晶晶的眼神。

    顿了顿，又继续道，“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在你那里等我。”

    摇了摇头唤回心神，一边继续核对工作，一边听着这两人的对话。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

    钟离看着那个因自己出现立马兴奋的孩子，摸了摸他的脑袋，继续之前的话题。

    甚尔磨磨蹭蹭，虽不情愿，但在试过各类武器后，最终选定了长刀。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流淌，一不留神一辈子就过去了。

    默默的数着时间等人来。

    “莫要调皮，去好好感受最适合你的武器。”

    得知被发现的甚尔，在树上小心翼翼的瞥了钟离一眼，看人没生气，才慢吞吞的从上面下来。

    “我想学打架！”

    “先生~是真的，您也知道，我在我家就是个透明人，没人在意我死活的，以前钟离先生收拾过的孩子最近又来找我麻烦，我回不去啦~”

    果然，包括钟离先生在内，他身边的人都是些美人啊。

    只能说钟离先生的眼光着实独到，从第一眼看到甚尔就知道这孩子以后会长一张迷惑人心的脸。

    “至于枪的使用，就要更为复杂一点。可大开大合，亦可灵活多变，既有刚猛也不输灵动，能够做到刚柔相济，兼顾得当。”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钟离先生。”秘书小姐看着跑远的甚尔，笑了笑。

    ——

    黑发许久未剪，长得些许杂乱，遮住了点眼睛，绿油油的瞳孔透过发间看着你的时候，总有一种被大型动物盯住的错觉。

    "甚尔君，你明明知道无论如何也瞒不过钟离先生的，为什么每次都要锲而不舍地来尝试？"

    只是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年。

    但细看过去，又发现着眼睛形状姣好，眼角勾起，添了几分多情又夹杂着些许寡义，眼周的皮肤微微泛红，惹的人遐想联翩。

    这么嘟嘟囔囔的人，已经从之前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长成了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虽未成年，但也初具虎背狼腰的姿态，浑身上下都下散发着“我很危险”的讯号。

    咳咳，打住打住，未成年，未成年，有钟离先生在，没人敢对甚尔起别的心思。

    钟离看着手边送来的宝石，“先把分内之事做好。”

    甚尔像个好奇小宝宝似的，东摸摸，西看看，一时间感到很是新奇。

    还贴心的缩小成小孩子也可以使用的尺寸，环绕在甚尔周围。

    甚尔看着突然出现的钟离，眼神立马亮了几分。

    说罢，便在手中凝聚起一把相似的大刀，身形未动，只是拿刀之手简单翻转，便挽出个漂亮背花刀。

    “万物有灵，切勿轻视。”

    “不错，这类武器勇猛威武，攻击极强，以你的身体素质，使用起来再合适不过。”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学…‘打架’，”钟离笑着说出了这个略显童真的词语。

    “确实，招人怜爱。”

    惹得秘书小妹频频直看。

    “也罢，既无人教导，那我来便好。”

    “难道先生不是那种什么都会的人吗？”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钟离便在其工作的地方时不时的看见一个小脑袋。

    钟离手握枪杆，枪尖点地，手臂稍抬，就这个动作用枪做出一记横扫。

    戴着天边的晚霞，钟离越过墙体，出现在甚尔面前。

    “刀剑看起来相似，两者也有不少区别。剑属刺，刀属击，使剑灵动飘逸，使刀凶猛霸道，如何选择全看个人喜好。”

    “颠三倒四，倒打一耙，平日里教你的，都记到哪里去了？还不给我说实话。”

    “先生晚上好～”

    随后四指用力，枪杆就着手腕旋转一周，又回到钟离手中。

    甚尔立马蹦跳着拿起又缩回原样的□□，抬头挺胸，大声嚷嚷道，

    “不过我都会一点点。”

    “站如松，坐如钟，举止庄重，

    “可有什么想学的？”

    “那…那我可以时不时去找你吗？”

    钟离看着那个一直跟着他的小尾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