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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不掩饰自己的逆反和不在乎 , 浑身写满了 “ 我心里只有我自己 “ 但偏偏人人都爱他 。
但对他而言 , 爱是会杀人的东西 。
「 而且你没有错 。
第二种太自视甚高 , 因此只在他脑中停留了一两秒 , 就随夜风消散了 。
「 所以你不要骗我了 。 “ 秦一隅靠近了 , 捧起他的脸 , 很小声 , 还有些洋洋自得 , “ 你骗不过有两颗心脏的人 。“
他和秦一隅之间的距离 , 好像在逐渐跨越安全边界 , 开始不受控了 。
他最常去的教学楼天台的结构并非一览无遗 , 中间被一个高的天井式的结构隔开成两边 , 秦一隅通常都在阳光充沛的那一半 , 而南乙则藏在天井落下的阴影里 。
“ 有一个女生 , 同年级 , 不同班 , 某天我骑车上学 , 在校门口她突然定出来 , 张开双手拦住了我 , 当时我吓了一跳 , 还以为我会撞到她 。“
他看到的不是南乙表现出来的薄情 , 而是背后深深的疲惫和不堪忍受 。
每当听到这样的抱怨 , 秦一隅只会笑嘻嘻说 :“ 我认真不了 ,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 怎么办 , 要不你拿我吧 2“
因而在此刻 , 听到他说出认真两个字 , 南乙有些恍惚 。
他笑了笑 ,“ 说得多了 , 我自己觉得也是 , 好多时候我压根儿感受不到身边人的情绪 , 有时候人都发火了 , 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 哦 , 原来他生气了啊 。
[ 总有一天你也会喜欢上一个人 , 到时候你只会比我更狼狐 。]
好 , 他们都觉得我没有心 。“
秦一隅始终相信 ,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 , 至少他贫病的共情能力达不到 , 他可以一针见血地凭直觉戳穿标件事的内在逻辑 , 但却在感情方面表现得极为麻木和鲁钣 。
停顿了片刻后 , 他对秦一隅说 :“ 你猜的没错 , 我确实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
“ 我能感觉到你的痛苦 , 明明你藏得比任何人都深 , 都更难发现 , 但我就是能立刻发现 , 很奇怪是不是 7“ 这话太过坦诚 , 秦一隅好像把自己都说笑了 。
秦一隅忽然想到了南乙外婆的事故 , 更加理解他说的惊吓是什么程度 。 “ 人来人往的校门口 , 她说想和我做朋友 , 还送了我一小束茉莉花 。“
可最近这段时间 , 他总莫名想起来 。
那个曾经一晃而过的第二种可能 , 在风中兜了个圈子 , 又回来 , 对南乙说 , 你想得没错 , 你就是特殊的 。
很会伤害人 。
他并不快乐地历数被人喜欢的经过 。
但因为很像 , 反而能明白彼此 。
予取予求 , 不期待回报 , 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一颗心 。
“
南乙摇头 ,“ 没有 , 反而起反效果了 。 返校后她甚至更加执着 , 好像觉得只要够努力 , 就可以打动我 。 不过后来 , 因为她的喜欢闹到众人皆知 , 我被约谈 , 连她家长都出面了 。“
南乙很坦诚地说 : “ 我知道 , 她其实也没做错 , 是她把热情全都捧给了我 , 但我根本连手都不愿意伸出来 , 是我不想接 。“
南乙掠过细节 , 平淡地复述着经过 ,“ 我拒绝了 , 以为就没事了 , 可没多久 , 两个班同时上体育课 , 我们在集合 , 他们班跑圈 。 她跑过的时候 , 大喊了我的名字 , 让我看她 。“
只有我能 。
他随口找的理由下一秒就被秦一隅戳破 。
「 但是南乙 , 现在我发现 , 原来我不是空心的 。“
是解药 , 是真理 。
就是在那儿 , 南乙目睹过几次失败的告白 , 除此之外 , 秦一隅的一大票朋友也很喜欢上去找他 。 高中生乐趣匮乏 , 大家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 也都想说给好朋友听 。
「 小乙 , 你不是的 。“
“ 嘲 , 很漂亮 , 是透明的 。“
他不确定是秦一隅被这几年的苦头磨平了性子 , 还是相较于其他人而言 , 自己是特殊的 。
“ 他们以为我们在一起 , 在我解释之后 , 他们还是觉得 , 是我给了她错觉 , 希望我再果断地拒绝 , 不要影响她的学习 。“
他将下巴抵在南乙肩头 , 分析着背后的逻辑 , “ 那时候的你刚刚脱离了一个痛苦的环境 , 离开了那些霸凌你的人 , 虽然看起来好像可以重新开始了 , 但其实那些坏的影响还没有消除 , 你的自我保护机制还是在运作 。 “
他抚摸着南乙的背 :“ 可能你自己都看不到你的心 , 但我能看到 。“
“ 寒假 , 我决定去欧洲找林逸青 , 不知道为什么 , 她也知道了 , 还追去了机场 。 看到她 , 我突然意识到 …...“
「 不是压力 。 “ 秦一隅拖住他的手 ,“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 以前我经常被骂空心人 , 上学的时候被这么说过 , 后来出道 , 乐队里的人也好 , 公司的也
或者说破防吗 ?
我和她不是一样吗 ?
南乙有些鼻酸 , 很想抱住他 , 但渴望的背后又生出一丝恐惧 , 只是他还没能清楚地意识到这恐惧的根源 , 那仿佛是根植于他心底的标种诅咒在作
秦一隅轻声询问 : “ 意识到什么 ?“
他不明白像他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 木讷 。 疲惨 。 痛苦 。 阴暗 。
第 58 章 “ 爱与无畏
「 再后来 , 她在广播站点了一首情歌 , 指明是给我的 , 也在表白墙一次次投稿 。
人总喜欢无限放大和美化这字眼 , 仿佛这就是一切问题的终极解答 ,
努力又荒诞地说自己很快就会变成人类的小动物 。
[ 南乙 , 像你这样的人 , 根本不值得被任何人爱 。]
「 你真厉害 。 “ 他笑了一下 , 有些苦涩 。
「 你就不能认真点儿听我说话吗 ?“
后来她甚至发了两条短信 。 深黑的屏幕上 , 前面是她过的许多展示爱意的语句 , 因此这两条突兀地像是两把刀子 , 插在对话框里 。
「 突
“ 出来之后她问我是不是被为难了 , 当时走廊人来人往 , 我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 , 告诉她 , 我一点都不喜欢她 , 也不可能会喜欢她 , 请她离我远一床 。“
「 是吗 ? “ 南乙垂着的手晃了晃 , 最终还是回抱住秦一隅 。
那时候的南乙逃脱了原本被霸凌的环境 , 来到新的学校 , 脑中只有三件事 : 复仇 、 学习和寻找秦一隅 , 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
“ 我知道尼克只是想和我交朋友 , 但我天生就应付不来太热情的人 。 转学之后 , 我被一些人追求过 , 有的很克制 , 有分寸 , 但有的就超出了我可以接受的范睐了 。“
秦一隅几乎能想象到那画面 。
夜色是浓郁的黑 , 秦一隅的双眼分明也是一样 , 可不知为什么 , 南乙却觉得这双眼格外的亮 , 不像人类 , 像动物 。
好像 …... 我突然多了一颗心 , 是专门用来连接你的情绪的 。“
秦一隅皱了眉 , 问 : “ 他们来干什么 , 你又没错 。
“ 没什么 , 就是压力太大了 。 “ 南乙说 。
秦一隅冷笑了一下 , 想骂人 , 但忍住了 。
听到这里 , 南乙想 , 他们不是一样吗 ?
在静谦的夜色中 , 他们默立在彼此面前 , 像两只努力学习和摸索人类情感的动物 , 谁都理解不了他们 , 他们也理解不了其他人 。
当时的南乙毫不在乎 , 都快不记得这两行字的存在了 。
这样的评价他也听过不知多少次了 。
“ 然后呢 7“
很神奇的是 , 无论他表现得多么没心肝 , 说话多伤人 , 明摆了不交心 , 可少年时代的秦一隅永远都是受欢迎的 , 身边的人只多不会少 。
用 「 一些 “ 这样的量词显然是不切实的 , 但并不是自谦的说法 , 只是许多追求过南乙的人 , 他都不记得了 。
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女孩儿 , 热情到令他费解的程度 。
“ 所以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很大声地请她以后消失 ,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
在某个瞬间 , 南乙的记忆真切地回溯到过去 , 或许是因为这里的风太大 , 很像中学时那个天台 , 又或许 , 是因为秦一隅说的话 。
一厢情愿地追逐着一个人 , 唯一的区别是 , 我的出发点并不是爱这样伟大的东西 , 也不敢让对方发现 。
秦一隅轻柔地抱住了他 。
一 … 就是突然心情非常糟糕 。“
南乙笑了 :“ 她哭了 , 把她抱着的一沓练习册础到我身上 , 骂我没有
可秦一隅并不是个称职的倾听者 。
「 有用吗 3“
] 他从不掩饰自己的逆反和不在乎 , 浑身写满了 “ 我心里只有我自己 “ 但偏偏人人都爱他 。
但对他而言 , 爱是会杀人的东西 。
「 而且你没有错 。
第二种太自视甚高 , 因此只在他脑中停留了一两秒 , 就随夜风消散了 。
「 所以你不要骗我了 。 “ 秦一隅靠近了 , 捧起他的脸 , 很小声 , 还有些洋洋自得 , “ 你骗不过有两颗心脏的人 。“
他和秦一隅之间的距离 , 好像在逐渐跨越安全边界 , 开始不受控了 。
他最常去的教学楼天台的结构并非一览无遗 , 中间被一个高的天井式的结构隔开成两边 , 秦一隅通常都在阳光充沛的那一半 , 而南乙则藏在天井落下的阴影里 。
“ 有一个女生 , 同年级 , 不同班 , 某天我骑车上学 , 在校门口她突然定出来 , 张开双手拦住了我 , 当时我吓了一跳 , 还以为我会撞到她 。“
他看到的不是南乙表现出来的薄情 , 而是背后深深的疲惫和不堪忍受 。
每当听到这样的抱怨 , 秦一隅只会笑嘻嘻说 :“ 我认真不了 ,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 怎么办 , 要不你拿我吧 2“
因而在此刻 , 听到他说出认真两个字 , 南乙有些恍惚 。
他笑了笑 ,“ 说得多了 , 我自己觉得也是 , 好多时候我压根儿感受不到身边人的情绪 , 有时候人都发火了 , 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 哦 , 原来他生气了啊 。
[ 总有一天你也会喜欢上一个人 , 到时候你只会比我更狼狐 。]
好 , 他们都觉得我没有心 。“
秦一隅始终相信 ,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 , 至少他贫病的共情能力达不到 , 他可以一针见血地凭直觉戳穿标件事的内在逻辑 , 但却在感情方面表现得极为麻木和鲁钣 。
停顿了片刻后 , 他对秦一隅说 :“ 你猜的没错 , 我确实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
“ 我能感觉到你的痛苦 , 明明你藏得比任何人都深 , 都更难发现 , 但我就是能立刻发现 , 很奇怪是不是 7“ 这话太过坦诚 , 秦一隅好像把自己都说笑了 。
秦一隅忽然想到了南乙外婆的事故 , 更加理解他说的惊吓是什么程度 。 “ 人来人往的校门口 , 她说想和我做朋友 , 还送了我一小束茉莉花 。“
可最近这段时间 , 他总莫名想起来 。
那个曾经一晃而过的第二种可能 , 在风中兜了个圈子 , 又回来 , 对南乙说 , 你想得没错 , 你就是特殊的 。
很会伤害人 。
他并不快乐地历数被人喜欢的经过 。
但因为很像 , 反而能明白彼此 。
予取予求 , 不期待回报 , 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一颗心 。
“
南乙摇头 ,“ 没有 , 反而起反效果了 。 返校后她甚至更加执着 , 好像觉得只要够努力 , 就可以打动我 。 不过后来 , 因为她的喜欢闹到众人皆知 , 我被约谈 , 连她家长都出面了 。“
南乙很坦诚地说 : “ 我知道 , 她其实也没做错 , 是她把热情全都捧给了我 , 但我根本连手都不愿意伸出来 , 是我不想接 。“
南乙掠过细节 , 平淡地复述着经过 ,“ 我拒绝了 , 以为就没事了 , 可没多久 , 两个班同时上体育课 , 我们在集合 , 他们班跑圈 。 她跑过的时候 , 大喊了我的名字 , 让我看她 。“
只有我能 。
他随口找的理由下一秒就被秦一隅戳破 。
「 但是南乙 , 现在我发现 , 原来我不是空心的 。“
是解药 , 是真理 。
就是在那儿 , 南乙目睹过几次失败的告白 , 除此之外 , 秦一隅的一大票朋友也很喜欢上去找他 。 高中生乐趣匮乏 , 大家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 也都想说给好朋友听 。
「 小乙 , 你不是的 。“
“ 嘲 , 很漂亮 , 是透明的 。“
他不确定是秦一隅被这几年的苦头磨平了性子 , 还是相较于其他人而言 , 自己是特殊的 。
“ 他们以为我们在一起 , 在我解释之后 , 他们还是觉得 , 是我给了她错觉 , 希望我再果断地拒绝 , 不要影响她的学习 。“
他将下巴抵在南乙肩头 , 分析着背后的逻辑 , “ 那时候的你刚刚脱离了一个痛苦的环境 , 离开了那些霸凌你的人 , 虽然看起来好像可以重新开始了 , 但其实那些坏的影响还没有消除 , 你的自我保护机制还是在运作 。 “
他抚摸着南乙的背 :“ 可能你自己都看不到你的心 , 但我能看到 。“
“ 寒假 , 我决定去欧洲找林逸青 , 不知道为什么 , 她也知道了 , 还追去了机场 。 看到她 , 我突然意识到 …...“
「 不是压力 。 “ 秦一隅拖住他的手 ,“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 以前我经常被骂空心人 , 上学的时候被这么说过 , 后来出道 , 乐队里的人也好 , 公司的也
或者说破防吗 ?
我和她不是一样吗 ?
南乙有些鼻酸 , 很想抱住他 , 但渴望的背后又生出一丝恐惧 , 只是他还没能清楚地意识到这恐惧的根源 , 那仿佛是根植于他心底的标种诅咒在作
秦一隅轻声询问 : “ 意识到什么 ?“
他不明白像他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 木讷 。 疲惨 。 痛苦 。 阴暗 。
第 58 章 “ 爱与无畏
「 再后来 , 她在广播站点了一首情歌 , 指明是给我的 , 也在表白墙一次次投稿 。
人总喜欢无限放大和美化这字眼 , 仿佛这就是一切问题的终极解答 ,
努力又荒诞地说自己很快就会变成人类的小动物 。
[ 南乙 , 像你这样的人 , 根本不值得被任何人爱 。]
「 你真厉害 。 “ 他笑了一下 , 有些苦涩 。
「 你就不能认真点儿听我说话吗 ?“
后来她甚至发了两条短信 。 深黑的屏幕上 , 前面是她过的许多展示爱意的语句 , 因此这两条突兀地像是两把刀子 , 插在对话框里 。
「 突
“ 出来之后她问我是不是被为难了 , 当时走廊人来人往 , 我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 , 告诉她 , 我一点都不喜欢她 , 也不可能会喜欢她 , 请她离我远一床 。“
「 是吗 ? “ 南乙垂着的手晃了晃 , 最终还是回抱住秦一隅 。
那时候的南乙逃脱了原本被霸凌的环境 , 来到新的学校 , 脑中只有三件事 : 复仇 、 学习和寻找秦一隅 , 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
“ 我知道尼克只是想和我交朋友 , 但我天生就应付不来太热情的人 。 转学之后 , 我被一些人追求过 , 有的很克制 , 有分寸 , 但有的就超出了我可以接受的范睐了 。“
秦一隅几乎能想象到那画面 。
夜色是浓郁的黑 , 秦一隅的双眼分明也是一样 , 可不知为什么 , 南乙却觉得这双眼格外的亮 , 不像人类 , 像动物 。
好像 …... 我突然多了一颗心 , 是专门用来连接你的情绪的 。“
秦一隅皱了眉 , 问 : “ 他们来干什么 , 你又没错 。
“ 没什么 , 就是压力太大了 。 “ 南乙说 。
秦一隅冷笑了一下 , 想骂人 , 但忍住了 。
听到这里 , 南乙想 , 他们不是一样吗 ?
在静谦的夜色中 , 他们默立在彼此面前 , 像两只努力学习和摸索人类情感的动物 , 谁都理解不了他们 , 他们也理解不了其他人 。
当时的南乙毫不在乎 , 都快不记得这两行字的存在了 。
这样的评价他也听过不知多少次了 。
“ 然后呢 7“
很神奇的是 , 无论他表现得多么没心肝 , 说话多伤人 , 明摆了不交心 , 可少年时代的秦一隅永远都是受欢迎的 , 身边的人只多不会少 。
用 「 一些 “ 这样的量词显然是不切实的 , 但并不是自谦的说法 , 只是许多追求过南乙的人 , 他都不记得了 。
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女孩儿 , 热情到令他费解的程度 。
“ 所以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很大声地请她以后消失 ,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
在某个瞬间 , 南乙的记忆真切地回溯到过去 , 或许是因为这里的风太大 , 很像中学时那个天台 , 又或许 , 是因为秦一隅说的话 。
一厢情愿地追逐着一个人 , 唯一的区别是 , 我的出发点并不是爱这样伟大的东西 , 也不敢让对方发现 。
秦一隅轻柔地抱住了他 。
一 … 就是突然心情非常糟糕 。“
南乙笑了 :“ 她哭了 , 把她抱着的一沓练习册础到我身上 , 骂我没有
可秦一隅并不是个称职的倾听者 。
「 有用吗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