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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对。”欧阳玲叹口气。一个高级军官走过来一队人敬礼,军官多看了几眼欧阳玲身上的湿衣服。

    “别跟我道歉!没必要。我当初那么考验你你都能挺下来,现在你看看你自己,有什么资格说你是军人!”陈风指着她,让她觉得在陈风面前自己更渺小。

    “没有,队长,我没这么想!”于晴抬起头。

    于晴更抬不起头,这场雨把她长时间的压抑全浇出来。

    今天天阴沉沉的,于晴请了假,实在没有心思训练了,她感觉自己要崩溃了。搬来想出去走走的,可是走上哪儿?外面是自己一直想逃避的地方,如果有可能的话自己宁愿一直生活在这里,与世无争。外面是个大世界,是个无可奈何的大世界。

    “于晴不在这里。”欧阳玲上气不接下气。

    “队长,我错了……”于晴有些泣不成声。

    “觉得你是女人?战场上看你是女人罪犯就饶过你吗!你经历过还不知道这些?战场是由得你多愁善感的地方?”陈风忽然凑近些,“觉得这个队不适合你,没有给你发挥的空间?”

    “于晴退出训练。”陈风过来,摘下头套,没有责备的意思。

    演习草草收场,陈风的心情不大好,别的中队长跟他打招呼他也板着一张铁皮脸应一声,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于晴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中间或许和着泪水:“我出去了,现在回来了。”

    最终自己跑到了大家经常跑越野的山上,这里暂时没有人,她独自坐在石头上,看着山上空旷旷的景色,心中的委屈和隐忍终于再也压制不住,泪水汹涌而出。一队越野的士兵从不远处跑过,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个人。

    “丢我脸,先看看你的脸还有多少吧!你那种意气风发的风光哪去了?为了自己在乎的不顾任何东西的精神哪去了!”陈风浑身也湿透了。

    陈风有些欣慰的看着她,许久,他脸上看见一丝笑:“好的,我等着你。记住,你是一分队的一员,我们不抛弃你,但是你不要抛弃我们。”

    于晴敬礼,退出演习。

    “有什么不舒服的和队里说说,要不要我通知你分队的人上来?”

    “我知道丢你脸了。”于晴声音低的听不见。

    另一个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一个女兵在山里哭不常见。

    “你想怎么办?”徐青林问道。

    “你不用管了,这事我自己负责。”

    于晴只觉得头涨得厉害,抬腿都很费力,身上感觉冷冰冰的。终于走回自己队了,她站在自己分队的活动场上,任凭雨水浇灌下来。

    徐青林有些气结:“什么话,你的事我能不管?除非我徐青林良心喂王八了。”

    “离家出走?我不相信她就这么没出息!”陈风回头看看远处的射击场,“她会回来的,不用报告大队。”

    “队长,我知道了。我放下,我是军人,我会把我的责任放在第一!”于晴的声音忽然响亮起来,与之前的萎靡大有差距。

    “我知道你没这么想,你想就在军队里这样,一辈子不出去,保护你一辈子。当自己的英雄梦,你太天真了,于晴,要我们是干什么的,就是为了上战场!”陈风的声音在雨里也听得格外清晰。

    宿舍楼里老早就伸着

    “是我造成的,我收场。”陈风的话听不出冷热。

    陈风忽然冷静的看着她:“要么你离开这里,凭你现在还能找到一份好工作,要么你转身,回你的宿舍楼,你还是我的兵,但是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幅熊样!”

    “怎么这么急?”高芸芸有点奇怪,看着她身上刚换上又弄湿的衣服。

    “军人的职责你说过但想过没有!我们都是从刀枪火海里走出来的,在困难面前就逃避,你就这点能耐?整天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养你们干什么!”

    于晴抬头,头摇摇接着埋进臂弯里。

    欧阳玲浑身滴答着水走进宿舍楼,今天的训练感谢这场雨,要不徐青原定的馊主意能折腾死人。现在真怀念那几天调整的日子,不想今天这样下着雨还要训练。她坐到椅子上,脱下鞋子到了一鞋坑的水,脱下沾满同样滴答水的外衣。

    “于晴,错了!”同组的老王身上冒着白烟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才于晴一枪把他干掉了。这也算是伤亡的一部分,老王只能坐下当死人。

    许久的沉默,只有滂沱的雨声浇灌着这个基地。

    陈风开着车跑出基地,这些天他一直这样。

    “有没有看见她的?”陈风接着扔上车门。

    那个兵还想说什么,另一个兵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那个兵知道了什么:“总之你最好回队吧,马上就下雨了。”两人转头走开,山上又剩下于晴自己。

    于晴看着他,雨水让陈风看不清于晴的眼神。

    尖厉的哨音响起,徐青林上来:“于晴这是战场,你在想什么呢!”

    “于晴!”熟悉的声音带着恼怒,陈风怒气冲天。

    陈风刚走进办公楼,外面的大雨中出现一个人影,陈风猛地回头,隐约判断的那个身影,片刻他直觉告诉他就是于晴,于晴走路有些摇晃,身上溅满泥点子,更让陈风感到窝火的是她只穿了一件单衣,今天他都穿的外套。他伞也没打跑过去。

    “你以为就你经历过这么残酷的事?孙菲你知道吧,她当初在海军陆战时,看着自己的战友死在面前,她也经历过,但是她走出来了!你们唯一的区别是你没走出来!徐青林,第一次上战场就击毙三个罪犯,到大队之后因出任务负伤六次,差点死在医院里,都过来了,还有更多的人,我说不完。你呢?什么时候出来!”

    陈风没有停下的意思:“你把东西看的太极端了,要么黑要么白,你否定的东西里不能有肯定的。你看不得人质受苦,你也看不得母亲的哀伤,但是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你没那么大本事!你就是一个兵,执行好命令就可以了,你管不了那么宽。再说一遍,你是军人,你应该明白你的职责是什么!”

    不到一刻钟,瓢泼大雨就来了。

    于晴在雨中的山里不知坐了多久,等到自己觉得有些冷的时候她忽然想回去,也在同时她认清自己这是在逃避,“逃兵”这个词让她感到可耻。猛然间站起来,觉得头有些重,但是不能在这里,基地,一分队才是她的家,她要回家。艰难抬起脚踩进被雨水泡的泥泞的山路,嘴上有了一丝笑意,朝着基地的方向走过去。

    “我陈风他妈的看走眼了,选了一个经不住打击的兵!”陈风喘着粗气,瞪着于晴。

    于晴回过神,看着被自己击毙的老王,这是本周第二次犯错了。

    天色越来越暗,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山里刮起风,这个季节山里的风是很冷的,于晴只穿着一件制式的套头衫,任凭冷风嗖嗖的吹过,于晴什么感觉也没有,哭累了,连感觉也没有了。

    两个巡逻过这的士兵注意她有一段时间了,一个士兵走向前:“战友,马上就要下雨了,你最好还是回去吧。”

    于晴站的直一些,因为她心中还有梦。

    “总觉得不太对,”高芸芸略有所思的走出宿舍,回过头想起,“把水拖了。”说完门口的一个拖把扔了过去,后者接过糊弄几把。

    “没有啊,等会咱们看看她在不在综合楼里。”她拧拧外**的一地水。

    经过好几个月的接触大家都已经互相了解,这样说只是她们几个互相安慰彼此罢了,孙菲也了解欧阳玲的马虎,她觉得欧阳玲落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孙菲想想,说:“请假是允许外出的,她或许出去了呢!”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你真让我失望。”陈风咬牙切齿的说。

    于晴有些站不住了,陈风过去重重的踢了两脚,让她站稳。

    于晴的心又一次跌倒低谷,雨水和泪水模糊她的视线。

    “现在还没回来?”雨在到晚上七点的时候停了下了两次了,现在比刚才小了些。但是外面的温度实在太低,陈风刚从迷彩越野上跳下来,手上的文件扔给一个队员。

    欧阳玲嘴上这么说是为了不让芸芸担心,她刚发现于晴不在宿舍也很奇怪。以最快的速度换上干净的衣服,头还没干就抓把伞冲向综合楼,如果于晴在基地肯定就在那里了。拿着把伞在雨里跑算得上是个技术活,路上把后勤的兵撞了个趔趄,回头草草的说了声对不起接着走,后勤的兵一个劲赞叹一队就是拽,走路都用跑的。

    疯狂的记忆涌上来,火焰,枪口,鲜血,这次于晴没有躲避,是该同它们一决高下的时候了,看着它们从眼前掠过。不知过了多久,这些东西都逐渐散去,陈风的轮廓出现在面前。

    高芸芸皱眉:“我觉得有点不太好。”

    “咱们大队没看见,刚派人去问执勤的了,基地正门没看见她出去,问巡逻的那个还没回来,别的队暂时没打听,要不要报告上面。那几个妮子刚来闹过,让我给骂回去了。”徐青林跟在陈风旁边。

    于晴敬礼,几十分钟时间,或许是自己心中的情绪随着这次大雨出来,或许是期待有人这样骂一顿也好,于晴真的觉得舒服多了。

    于晴低下头。

    欧阳玲停下手中的活:“你是不是太累了?还是你也没调整好?于晴那么坚强,她会好好的。”

    欧阳玲环顾宿舍,这才发现于晴不在床上。

    整个队活动室也没找到,刚出楼梯口的时候遇见高芸芸和孙菲两个人。

    “玲玲,看见于晴了吗?”高芸芸是冲进来的。

    大家看着愣神的于晴,这一点也不像他们以前认识的于晴,那个被称为战场猎虎的于晴。大家用关切的目光看着她,心里都明白。

    “这不是你的错,就算是你要怎么收场?”徐青林看几眼二队,他们正在比赛俯卧撑,一个兵在他的眼皮下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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