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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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隐青确实沉默了很长时间。
因为他在回忆季屿的那个问题——你昨天比赛完去哪了？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好无能，好失败。
他说:“你找季屿只能借钱，但这家医院是我投资的，我可以给你奶奶最好的治疗，不让你有任何后顾之忧。”
“我昨天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你初选通过了吗？”这才是他来找沈隐青的目的。
救奶奶，通过选秀。
或许是在绝望时贪婪那点关心，或许是压抑久了渴望一点释放，又或许是生活的重担终于压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我最近应该都住他那。”
沈隐青不觉得有这种好事，所以一直用怀疑的眼光审视着厉寒。
对，就是前几天一直加他微信，但他始终没通过的厉寒。
什么？！
“……嗯。”又是又虚又低的回应。
过敏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跟他说话时还脸都红了。
季屿没太懂。
也就是此时，他听到旁边两名选手小声交流。
昨天初赛，他跟季屿不是一个组，他在小组的顺序靠前。
所以他直接问:“你想要什么？”
不用找季屿求证，他差不多就知道厉寒说的不会太假。
“怎么了？”
“不用了，我找别人帮忙。”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平日这个时候他早就在班里早读了，今天却还在宿舍换衣服。
“说自己最近忙，不跟他见面了。”
就在他挣扎无数次，准备再次向季屿借钱时，厉寒出现了。
“救你奶奶的事交给我。我没别的要求，只需要你每天陪我说说话，或者唱唱歌给我听。”厉寒坦荡地看着他。
一人说:“我听说能在这档节目前十名出道都有奖励哎。”
季屿精准捕捉了他的神色，略微诧异:“没通过？！不可能啊！”
本来他打算比完赛，不管结果如何请季屿吃顿饭再回学校的。
厉寒一连问了他三个问题。
但他不好刨根问底探究朋友的隐私，何况沈隐青现在明显状态不对，只好静静等待沈隐青自己开口说。
那时，他的脑子很乱，有什么东西正在以点连线——
许是看到他眼底的震惊，厉寒起身，缓缓坐到了他身侧的长椅上。
他抬起了满脸泪水的脸。
——来自奶奶治疗的私立医院。
是个坏消息。
“感情好？”他反问，而后点头，“确实感情好，那你知道是哪种感情吗？”
他跟一个院领导一边走一边聊着什么，看到他后便让院领导先走了，径直来到他身边，喊他:“沈隐青？”
说到“睡觉”两个字时，厉寒抬眸直视他，眼里是浓浓的兴味。
过早承受生活重担的他，自然知道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季屿赶紧收回手，退回到自己的床边坐下。
“他们……感情好吧。”
跟厉寒去酒店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怕的。
但今天的沈隐青明显格外敏感，在季屿的手触碰到他时，他的身体就剧烈地颤抖了下。
“我奶奶需要手术，但我没钱。”
还不等他回答，厉寒又问:“你知道郁迟为什么给季屿钱吗？”
他当时就慌了。
季屿越发纳闷:“不过什么？”
就像现在，我只是跟你说说话，听听你的声音，我都觉得舒服不少。”
“你知道季屿不是季家人吧？他能借你多少钱？你知不知道他所有的钱都是郁迟给他的？”
全程，厉寒都陪在他身边，直至奶奶顺利出了手术室。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厉寒费心思的事，除非跟郁迟觊觎季屿的东西一样——他们的身体。
心里盘算得好好的，谁知工作人员刚把他前面一名选手叫进去，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厉寒笑了笑，意味不明。
如闲聊一般继续轰炸他摇摇欲坠的内心:“为了借钱给你，季屿对郁迟言听计从。所以，你还愿意找他借钱吗？”
沈隐青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将窘迫的心思袒露给了面前的人。
季屿蹙眉，他总觉得今早的沈隐青怪怪的。
他自认为没有失误，但面试官们却摇摇头，对他说:“很遗憾，你没有通过。”
从上次跟季屿的聊天中，他也能看出郁迟对季屿不错，季屿也挺在乎郁迟的。
他叹了口气说:“我有个头疼的毛病，很多年了。也看过很多医生，都说我的头疼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上的。
当时他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
厉寒说到这里，突然看向他，语气也比此前激动，“你的歌声确实给了我治愈的感觉，那一刻，萦绕在我身上十多年的头疼突然就消失了。
沈隐青并不觉得他的声音有这种力量，但那次厉寒确实是突然出现在他和季屿面前，还不停地问“是不是他在唱歌”。
沈隐青目光闪躲，迅速将校服外套穿上。
——看着奶奶受苦却一筹莫展，连挣钱的能力也没有，甚至连一个小小的选秀初选他都被淘汰了。
不想，厉寒听到这个答案笑了笑。
“不过后面应该可以上。”沈隐青背对季屿，心虚地开口。
转院，整个华城已经没人愿意收治奶奶了。
“……”沈隐青抿了抿唇，眼里闪过尴尬。
“在他朋友想送他上学时拒绝了下。”
既然沈隐青说他处理过了，季屿就没再深究。
他缓缓俯身，最后半蹲在了他面前，与他平视，语气轻了点:“你打算找谁帮忙，季屿吗？”
“他们之间发生了一点尴尬的事。”
季屿的动作很轻，往日他们也这样相互拍过肩膀。
今天的厉寒似乎格外好说话，他直接道:“我当什么事，我帮你，别哭了。”
医院说奶奶病情加重，要么加钱手术，要么建议转院。
另一人附和:“是的，好像除了丰厚的出道资源，最高的连奖金都有五百万呢。”
他答复医院加钱手术，并承诺一小时后去医院签字。
“直到那天，我在医院门口听到你唱歌，你知道吗？”
他们不是兄弟么，还能是哪种感情？
有的是他知道的，有的他的确不知情。
“哦，我听说你跟季屿最近准备参加一档选秀节目。如果你需要，我打个招呼就能送你去决赛。”厉寒补充道。
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
原本没报什么期望的初选，就这样被他重视了起来。
加钱手术，他没钱。
厉寒将口袋里的帕子递给他，没了前几日突然来抓他的狠厉，多了几分不知真假的关心。
他如果有钱，难道不想救奶奶么？！
而他需要付出的，只是陪厉寒说说话，或者唱歌给他听？
特别是等他赶到医院，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奶奶，他整个人就崩溃了。
什么叫没选上，还可以上？！
这段时间季屿帮了他很多，他也愿意交季屿这个朋友。
“回我哥哥家。”
“是没通过，不过……”沈隐青难堪极了，走至自己的床边将原本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抖散，又重新忙碌着叠起来。
护士还在不停催促他缴费。
“过敏了不能捂那么紧，去校医院拿药了吗？”季屿走至床边坐下，关切地问。
沈隐青也觉得挺扯淡的，但他没打断厉寒的话。
说实话，他就是在那一刻动摇的。
哪怕他的声音很低，姿态也不高，但沈隐青还是立刻察觉危险，往椅背上靠了靠，眸子微缩:“你怎么知道？”
接近正午的阳光很足，打在厉寒的身上，让他锋利的线条都柔和起来。
厉寒任由他打量，最后无奈地笑了笑，点了点他太阳穴的位置:“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知道我这个头疼折磨我多久了。”
“你怎么了？”季屿上前一步，拍了拍沈隐青的肩膀，“我怎么觉得你魂不守舍的？你昨天比赛完去哪了？”
他不敢耽误，走至窗边小声接了起来。
他没答，厉寒也没让他答，只轻声道:“你知道季屿每天晚上要陪郁迟一起睡觉吗？”
找季屿帮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他怎么可能欠厉寒人情呢。
“这怎么能叫犯贱。”
在他陷入混乱的回忆和思考时，身侧的厉寒又开口了。
哪怕他神经再大条，也发现了沈隐青的不对劲。
沈隐青这会已经穿戴整齐，所有的粉色都藏在了他的衣服里，跟往日清冷的他没什么不同了。
最后，在他的亲眼见证下，厉寒交代了医院给奶奶开刀治疗。
没想到厉寒却突然走心起来。
说我内心在等待一个声音，我一直以为在扯淡。”
谁知，厉寒好像真的没打算对他做什么，只是倚靠在沙发上闭眼假寐，说:“你随
在期望和忐忑中，他按照此前跟季屿商量好的，在初选现场唱了一首歌。
如果不是快速挣医药费的唯一路径被堵死，他想他不至于那么难过。
厉寒垂头，没回答他的问题，还维持着蹲在他面前的姿势，自说自话般轻言。
哪一件于现在的他来说，都至关重要。
] 沈隐青确实沉默了很长时间。
因为他在回忆季屿的那个问题——你昨天比赛完去哪了？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好无能，好失败。
他说:“你找季屿只能借钱，但这家医院是我投资的，我可以给你奶奶最好的治疗，不让你有任何后顾之忧。”
“我昨天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你初选通过了吗？”这才是他来找沈隐青的目的。
救奶奶，通过选秀。
或许是在绝望时贪婪那点关心，或许是压抑久了渴望一点释放，又或许是生活的重担终于压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我最近应该都住他那。”
沈隐青不觉得有这种好事，所以一直用怀疑的眼光审视着厉寒。
对，就是前几天一直加他微信，但他始终没通过的厉寒。
什么？！
“……嗯。”又是又虚又低的回应。
过敏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跟他说话时还脸都红了。
季屿没太懂。
也就是此时，他听到旁边两名选手小声交流。
昨天初赛，他跟季屿不是一个组，他在小组的顺序靠前。
所以他直接问:“你想要什么？”
不用找季屿求证，他差不多就知道厉寒说的不会太假。
“怎么了？”
“不用了，我找别人帮忙。”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平日这个时候他早就在班里早读了，今天却还在宿舍换衣服。
“说自己最近忙，不跟他见面了。”
就在他挣扎无数次，准备再次向季屿借钱时，厉寒出现了。
“救你奶奶的事交给我。我没别的要求，只需要你每天陪我说说话，或者唱唱歌给我听。”厉寒坦荡地看着他。
一人说:“我听说能在这档节目前十名出道都有奖励哎。”
季屿精准捕捉了他的神色，略微诧异:“没通过？！不可能啊！”
本来他打算比完赛，不管结果如何请季屿吃顿饭再回学校的。
厉寒一连问了他三个问题。
但他不好刨根问底探究朋友的隐私，何况沈隐青现在明显状态不对，只好静静等待沈隐青自己开口说。
那时，他的脑子很乱，有什么东西正在以点连线——
许是看到他眼底的震惊，厉寒起身，缓缓坐到了他身侧的长椅上。
他抬起了满脸泪水的脸。
——来自奶奶治疗的私立医院。
是个坏消息。
“感情好？”他反问，而后点头，“确实感情好，那你知道是哪种感情吗？”
他跟一个院领导一边走一边聊着什么，看到他后便让院领导先走了，径直来到他身边，喊他:“沈隐青？”
说到“睡觉”两个字时，厉寒抬眸直视他，眼里是浓浓的兴味。
过早承受生活重担的他，自然知道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季屿赶紧收回手，退回到自己的床边坐下。
“他们……感情好吧。”
跟厉寒去酒店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怕的。
但今天的沈隐青明显格外敏感，在季屿的手触碰到他时，他的身体就剧烈地颤抖了下。
“我奶奶需要手术，但我没钱。”
还不等他回答，厉寒又问:“你知道郁迟为什么给季屿钱吗？”
他当时就慌了。
季屿越发纳闷:“不过什么？”
就像现在，我只是跟你说说话，听听你的声音，我都觉得舒服不少。”
“你知道季屿不是季家人吧？他能借你多少钱？你知不知道他所有的钱都是郁迟给他的？”
全程，厉寒都陪在他身边，直至奶奶顺利出了手术室。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厉寒费心思的事，除非跟郁迟觊觎季屿的东西一样——他们的身体。
心里盘算得好好的，谁知工作人员刚把他前面一名选手叫进去，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厉寒笑了笑，意味不明。
如闲聊一般继续轰炸他摇摇欲坠的内心:“为了借钱给你，季屿对郁迟言听计从。所以，你还愿意找他借钱吗？”
沈隐青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将窘迫的心思袒露给了面前的人。
季屿蹙眉，他总觉得今早的沈隐青怪怪的。
他自认为没有失误，但面试官们却摇摇头，对他说:“很遗憾，你没有通过。”
从上次跟季屿的聊天中，他也能看出郁迟对季屿不错，季屿也挺在乎郁迟的。
他叹了口气说:“我有个头疼的毛病，很多年了。也看过很多医生，都说我的头疼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上的。
当时他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
厉寒说到这里，突然看向他，语气也比此前激动，“你的歌声确实给了我治愈的感觉，那一刻，萦绕在我身上十多年的头疼突然就消失了。
沈隐青并不觉得他的声音有这种力量，但那次厉寒确实是突然出现在他和季屿面前，还不停地问“是不是他在唱歌”。
沈隐青目光闪躲，迅速将校服外套穿上。
——看着奶奶受苦却一筹莫展，连挣钱的能力也没有，甚至连一个小小的选秀初选他都被淘汰了。
不想，厉寒听到这个答案笑了笑。
“不过后面应该可以上。”沈隐青背对季屿，心虚地开口。
转院，整个华城已经没人愿意收治奶奶了。
“……”沈隐青抿了抿唇，眼里闪过尴尬。
“在他朋友想送他上学时拒绝了下。”
既然沈隐青说他处理过了，季屿就没再深究。
他缓缓俯身，最后半蹲在了他面前，与他平视，语气轻了点:“你打算找谁帮忙，季屿吗？”
“他们之间发生了一点尴尬的事。”
季屿的动作很轻，往日他们也这样相互拍过肩膀。
今天的厉寒似乎格外好说话，他直接道:“我当什么事，我帮你，别哭了。”
医院说奶奶病情加重，要么加钱手术，要么建议转院。
另一人附和:“是的，好像除了丰厚的出道资源，最高的连奖金都有五百万呢。”
他答复医院加钱手术，并承诺一小时后去医院签字。
“直到那天，我在医院门口听到你唱歌，你知道吗？”
他们不是兄弟么，还能是哪种感情？
有的是他知道的，有的他的确不知情。
“哦，我听说你跟季屿最近准备参加一档选秀节目。如果你需要，我打个招呼就能送你去决赛。”厉寒补充道。
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
原本没报什么期望的初选，就这样被他重视了起来。
加钱手术，他没钱。
厉寒将口袋里的帕子递给他，没了前几日突然来抓他的狠厉，多了几分不知真假的关心。
他如果有钱，难道不想救奶奶么？！
而他需要付出的，只是陪厉寒说说话，或者唱歌给他听？
特别是等他赶到医院，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奶奶，他整个人就崩溃了。
什么叫没选上，还可以上？！
这段时间季屿帮了他很多，他也愿意交季屿这个朋友。
“回我哥哥家。”
“是没通过，不过……”沈隐青难堪极了，走至自己的床边将原本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抖散，又重新忙碌着叠起来。
护士还在不停催促他缴费。
“过敏了不能捂那么紧，去校医院拿药了吗？”季屿走至床边坐下，关切地问。
沈隐青也觉得挺扯淡的，但他没打断厉寒的话。
说实话，他就是在那一刻动摇的。
哪怕他的声音很低，姿态也不高，但沈隐青还是立刻察觉危险，往椅背上靠了靠，眸子微缩:“你怎么知道？”
接近正午的阳光很足，打在厉寒的身上，让他锋利的线条都柔和起来。
厉寒任由他打量，最后无奈地笑了笑，点了点他太阳穴的位置:“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知道我这个头疼折磨我多久了。”
“你怎么了？”季屿上前一步，拍了拍沈隐青的肩膀，“我怎么觉得你魂不守舍的？你昨天比赛完去哪了？”
他不敢耽误，走至窗边小声接了起来。
他没答，厉寒也没让他答，只轻声道:“你知道季屿每天晚上要陪郁迟一起睡觉吗？”
找季屿帮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他怎么可能欠厉寒人情呢。
“这怎么能叫犯贱。”
在他陷入混乱的回忆和思考时，身侧的厉寒又开口了。
哪怕他神经再大条，也发现了沈隐青的不对劲。
沈隐青这会已经穿戴整齐，所有的粉色都藏在了他的衣服里，跟往日清冷的他没什么不同了。
最后，在他的亲眼见证下，厉寒交代了医院给奶奶开刀治疗。
没想到厉寒却突然走心起来。
说我内心在等待一个声音，我一直以为在扯淡。”
谁知，厉寒好像真的没打算对他做什么，只是倚靠在沙发上闭眼假寐，说:“你随
在期望和忐忑中，他按照此前跟季屿商量好的，在初选现场唱了一首歌。
如果不是快速挣医药费的唯一路径被堵死，他想他不至于那么难过。
厉寒垂头，没回答他的问题，还维持着蹲在他面前的姿势，自说自话般轻言。
哪一件于现在的他来说，都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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