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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他对第一条没意见,第二条……他发现好像他已经孤立无援了。

    折腾一夜,季榆迟稳定后就让季家父母先回去了,季屿说什么都不肯走,硬要在医院陪着,季榆迟也随着他了。

    “后来,你又有了一个吐槽的网友。”季榆迟看向季屿,意味深长地道。

    第一次,季屿讨厌自己的笨。

    电梯里,还有两位帮着拿行李的服务人员。

    季榆迟将其中一张卡递到季父面前。

    大多数时候都是他絮絮叨叨,学长的回信很少,也很简洁。

    季榆迟笑笑,默认了。

    “你记不记得,你在学校有个笔友?”季榆迟牵着他,晃了晃他的手。

    他也不懂,季屿为什么一直热衷交朋友,还是连面都不见的二次元朋友。

    担心受怕了一夜,季屿的眼下有黑青,眸子也因为哭过泛着红,看着可怜又招人。

    连夜,一行人又辗转回到华城,季榆迟住进了华城人民医院。

    但他依然乐此不疲,觉得学长特别了解他,给他的建议也很棒。

    什么妈妈管他好严,爷爷今天又给了他多少零花钱,他哪天又要请假去参加拍摄,不知道能不能拍出好看的照片,哪个老师好讨厌总是叫他起来回答难题……

    季屿这会正透过旋转电梯的玻璃看楼下的景色,闻言当即扫向季榆迟。

    甚至,连他撒谎会耳红的小毛病都告知他了,还说因为这个导演今天笑他了。

    季榆迟一直握着他,也看着他,缓缓道:“我跟你说说前世的事吧。”

    “哥,你实话告诉我,你这个手术是不是有风险?”

    可季父能信吗?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特别信任这“两人”,“他们”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所以他才敢什么都说。

    季屿没吭声。

    “其实我们是同一个学校的,那时候我初中,你小学。”季榆迟轻缓道,“贺晚安排的。那时候她大概看出来我成绩不错,就预留了我给你补习的机会。”

    已经是上午,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又暖又足,透过窗子照进来,给病房铺了一层暖色温柔的光。

    在医院调理两天,待季榆迟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就立马开刀。

    季屿点头。

    季爷爷得知这消息后,趁着季父尚余几天年假,季榆迟还在修养,大手一挥,将除他以外四人全部赶去海城了。

    偶尔看到他说不想学了,或者提到哪一科成绩不好,再或者什么类型的题目好难时,他才回信劝解、建议甚至教导。

    不设防,事无巨细讲自己香的生活:吐槽妈妈和营养师天天只让他吃草,发出渴望吃甜食的叫唤;感叹日程排到了明年年后,自己是个勤劳的小蜜蜂;分享最近看了什么有趣的小说和电影,又磕了什么cp……

    季屿仰头,隔着泪幕望向季榆迟。

    本来,季屿只当这是演戏的话赶话,不想季母一语成谶。

    季父也稍微控制了下,让自己没太失态。

    他回握季屿的手,将他包裹其中,语气温柔沉稳:“小屿,什么手术都有风险。”

    事无巨细,他恨不得把发生过、即将发生的所有事,全部告诉他这个未知的笔友。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并未说谎。

    而且,他交朋友的目的也没变——

    上次他们车祸去过的,华城最好的一家公立医院。

    季屿捉住季榆迟没输液的手,握紧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问。

    直至酒店经理带着一批人迎着他们进去,又亲自递上两张房卡时,季父才瞬间黑了脸。

    所以还是体面地没开口。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季榆迟就是因为孤独和恐慌失眠,而他的念书活动确实可以缓解季榆迟这一症状。

    在季父的目光始终不离开时,直接看向了他和季母,淡然开口,理所当然地解释:“我有严重的失眠,必须小屿陪着才能睡着。”

    可不就是他。

    自始至终都充当了很好的倾听者,甚至在他迷

    季榆迟何其敏锐,早早就知道季父心中的不满,他可不像季父一样顾着身边还有外人。

    以往季家也有去外地过年的先例,一般都是因为季父公差在外地,季爷爷就带着“他”过去凑在一起。

    想到在海城那会,季屿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做什么事都懵懵的。

    季屿不知道他,但他自进学校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的使命,跟季屿成为笔友也顺理成章。

    一看,就知道又该演戏了。

    季父没接。

    可他除了陪着季榆迟,除了哭,根本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当着外人,大家都是体面人,什么都没说。

    季爷爷这是找个机会,一是让家里四人培养培养感情,二是让季父早点接受季榆迟跟季屿在一起的事实。

    季榆迟握着他的手碰了碰他的脸,安抚道,“能做的我全做了,主刀医生是最好的,医护水平是最高的,连病房条件都是最顶级的。

    直至经理将他们送入电梯,带着一众人离开时,季父才继续盯着季榆迟手上的两张房卡。

    这趟旅行,全程都是季榆迟安排的,他没关心,只到这会才发现季榆迟手上的两张房卡。

    这也让他后来帮季屿补习时,省心不少。

    然后又补了一条:[我只跟你说,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不会告诉别人。]

    他一秒进入状态,当着电梯中的众人,重重地点头:“嗯,哥哥失眠很多年了,每晚要我给他念书才能入睡。”

    全程,其他三人都没操心。

    也就是季榆迟现在倚靠在病床头,除了脸色苍白点,看着像个正常人似的,他才稍稍心安。

    季屿当即又红了眼。

    “不用自责,跟你无关。”

    而事实证明,“他们”确实从未出卖或者背叛过他。

    季屿抬眸看向季榆迟。

    但他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季榆迟手上的房卡上。

    鉴于华城太冷,导演打算先拍海城那边的几个场景,约着季屿一起过去熟悉下环境。

    但其他三人门清——

    几人是当天傍晚到的海城,旅程、酒店全都是季榆迟一手安排的。

    “嗯。”他闭了闭眼,让蜿蜒的泪水断了线,瓮声点了点头。

    因为季榆迟清楚,这些事迟早要落在他身上,他要防患于未然。

    海城四季如春,很适合一家人度假。

    这一回,季屿终于睁大了眼:“不会也是你吧?!”

    他知道季榆迟在转移他的注意力,但他还是想听在现实世界发生的事。

    他的想法只字未露,但季榆迟却早已看透一切。

    一通检查做下来,一直关注着季榆迟病情的院长建议——

    小屿,我让你留下来陪我,不是让你担心我的病情的,我有话跟你说。”

    但季屿已然明白。

    他不想这么脆弱,更不想这么没用。

    难以压制的恐慌和难过蒸腾而上,全部变成酸涩的泪涌进了眼眶。

    季屿回他:[怎么可能!我见人就说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小笨蛋一点防备心没有,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却每封信都叭叭一大堆。

    当晚,他们吃晚饭时,季榆迟忽然心脏不舒服被送进了医院。

    季屿知道季榆迟的能力,也知道他说的话不假,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难过和自责。

    那时候,他只是想看小笨蛋到底有多笨,大多数时候那些信他看过就搁在一边了。

    季屿记得这个网友,跟笔友一样,他也不知道对方的基本信息,甚至连真实姓名都不知道。

    季榆迟不忍他担心,但也知道有些事到了不说不行的时候。

    他想他要是聪明一点就好了,说不定就有办法帮季榆迟,不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些。

    季榆迟朝他笑了笑:“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么。”

    日子仿佛一瞬间回到车祸那会,还是这间高级vip病房,季榆迟在病床上输液,季屿陪在床边。

    不过也轮不到他不信,因为季母伸手接过了季榆迟手中的房卡,还温柔嘱咐季屿:“你哥哥身体还没好全,你多照顾着点。”

    “嗯嗯。”季屿又应了声。

    也实在是这些事,不适合在现实里跟朋友和家人说,他才事无巨细告诉足够信任的笔友和网友。

    “那个学长……”季屿惊讶。

    新年过后,季屿的那部校园剧提上了日程。m.julangge.com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人,季屿感受着季榆迟手心的温度,垂眸静静听着。

    好人卡来得猝不及防,他反问:[万一我告诉别人呢?]

    有一次,他实在没忍住,问季屿:[你对身边每个人都说这些事吗?]

    手术不能再拖了。

    季榆迟又笑。

    季父虽然微有些不满,但也没反对。

    哪怕他们立得笔直,目视前方,一路沉默,尽职尽责当个工具人,但季父也不可能忽视他们。

    他当然记得。

    季屿回:[那你就辜负了我的信任qaq]

    季屿对此安排没有起疑,只当是今天他公差,所以爷爷让大家配合他。

    好在,小笨蛋虽然笨,但听劝,一直没放弃学习,对于短板学科和知识点也愿意补。

    那时候学校突然流行交笔友,他确实跟一个学长联系了好几年,不过那会大家都是笔名,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学长的真实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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