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奇怪的李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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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了！”王济希把擦完了桌子的大黑狗摆到旁，冲着李存红喊道。

    狗眼珠子又上下摆动，意思是知道了，很感激。

    大黑狗一个激灵猛的站起身，狗头愁眉紧锁，心里起了一阵焦躁，现实世界一个小时，在画中乃是一年，这都过了十几年，王济希还安稳的躺在沙发上熟睡，怕不是在画里的任务没完成？

    “本狗知道了，以后绝不欺负这小子，主人，您就放心吧。”

    “主人，主人，本狗又咋了？”剩三条腿的大黑狗一瘸一拐，快速跑向李存红，抱着大长腿，苦苦哀求道，样貌甚是可怜。

    李存红冷着脸，不予理睬，趾间轻轻一弹，三条腿的大黑狗就被轰到了墙上，四仰八叉，像是一张摊开的大饼，只剩两个狗眼珠子在转动，别墅里瞬间安静了。

    “盛饭啊！”王济希拿着饭勺，纳闷道。

    李存红小心的收起了画，收掉了脸上的情绪，擦了擦眼角，走向了饭桌，张开的手久久伸在半空中。

    “以后你就住这里。”李存红淡淡说道，手指轻轻一弹，成了大饼状的大黑狗瞬间恢复原样，匍匐到了脚下，用力的甩着尾巴示好。

    “是啊，又能怎样？”王济希尴尬，鼓着嘴道：“我们人类的事，你一条狗懂个啥？”

    大黑狗挤了挤狗眼，又言道：“你认为是真，不代表她就是真的, 总之，顺应本心, 以后你还会遇到这样类似的任务，保持本心即可。”

    洋洋洒洒的阳光有些轻佻，窗外传来了几声知了的鸣叫，别墅客厅里的光线被窗帘遮的昏昏沉沉，一只在睡梦中的大黑狗，咀嚼着狗嘴，一只爪子下意识的搂住了嘴角的哈达子。

    大黑狗的眼珠子急速抖动一下，露出了一丝诡异，准备看好戏，但是王济希毫无察觉，盛了一碗饭后，安稳的坐下，脑中不禁又想起了与华容在建康的家里，日常吃饭的场景。

    王济希愣住了, 想起了一切，想起了与华容相识，相知的日子, 攥着手里的画, 泪水更是如涓涓细流下坠，泣不成声。

    待李存红走到另一个洗手间洗漱，王济希于心不忍，才把大黑狗从墙上扣下来，好奇的打量了一阵，也没找到恢复的办法。

    人常说，每个男人的第一次都是难以忘却的，王济希大抵也是这般，即使回到了现代，却还是对华容念念不忘，一颗心其实还活在画里。

    大黑狗急了，两只狗眼珠子不停地朝着李存红的方向甩动，王济希立刻就明白了，嘘声道：

    王济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想起身, 手不经意触碰到了遮在身上的《珈蓝寺图》时，源远流长的记忆如洪水灌入脑中。

    王济希身上裹着一层寒冰，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只露出了鼻孔和眼睛。

    两个精致小菜，不消一会儿就好，端出来时，大黑狗还是呈现一个大饼状，王济希嘿嘿一笑，操着大黑狗抹桌子，余光瞥到，李存红默不作声的坐在沙发上。

    “小子，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喝醉了酒，宿醉醒来，王济希肚子饿得很，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知道指望不上那个慵懒的女子，幸好昨天的菜还有剩余，只得去了厨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小子，你一定要醒来，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本狗下辈子的幸福着想啊！”

    入这一行时间不久的王济希也没在意，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回到了一千多年前，与华容相恋的故事，有甜蜜，有心酸，有不舍。

    熟睡中的王济希仿佛听到了大黑狗的召唤，紧闭的双眼竟然有泪水溢出，很快整个面庞都湿润了。

    王济希总觉得哪里不对，特别是李存红，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低着头赶紧吃饭，稍后偷偷和大黑狗研究研究。

    大黑狗龇着嘴笑道：“那得问你自己，做了什么？”

    渐渐的，悬在空中的《珈蓝寺图》似是失去了灵藴, 缓缓的坠落飘荡，不偏不倚遮住了王济希的身体，只留下一个枯坐女子背影。

    “怪不得呢！！”

    王济希昂起头，小心翼翼的问道：“这都是真的吗？”

    “你还是个处男啊，啧啧，大学是怎么混的？”

    华容只是华容，即使她只是生活在画中，也是那么的令人着迷，但也绝无可能是眼前这个女人，单就长相天差地别。

    大黑狗暗笑问道：“小子, 十几年时间，你干了啥？那么不舍得, 咋还哭了呢？”

    大黑狗想去问问卧室里的李存红，但又怕挨揍，只得提着花裤衩，举起爪子祈祷道：

    卧室传出了动静，李存红打着“呵欠”出来了，看到了王济希醒来，脸上闪现过一丝难过的情绪，不过很快掩去了。

    忽然，大厅里的温度陡然直下，王济希打了一个寒颤，回过神来，发现李存红的手还杵在空中，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正欲起身盛饭，却是发现自己动不了。

    “你都成这样了，我哪敢去找她？你干了什么事，惹她生气了？”

    于此, 即使见多识广的大黑狗也不禁疑惑了，狗灵几百年, 闻所未闻, 一只狗爪子不住的挠了挠狗头, 目光在流泪的王济希和悬在空中的那幅画上不停的切换。

    王济希忙不迭起身就去厕所，鼓囊道：“妈的，这条死狗，迟早炖了它。”

    大黑狗侃侃而谈道：“真亦假时假亦真，小子，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你遇到了，顺应本心去做了，那便是真。”

    “你以后和他一起。”

    然而，即使是不带有丝毫感情的语气，王济希也能立刻意识到李存红嘴里的她是谁，连忙眼珠子上下摆动。

    待一碗饭吃完，李存红才冰冷的问道：“你和她成亲了吗？”

    李存红冷着脸，给自己盛了一碗饭，端庄的坐着，一口一口缓慢的吃着，急的王济希的两只眼珠子上下直转溜。

    只一瞬间，大厅里温度回暖，王济希身上的寒冰消退，手脚能动弹，再看向李存红时，竟然隐隐感到了一丝悲伤之情。

    大黑狗的眼珠子横向来回摆动，意思是它也不知道。

    大黑狗却是耻笑道：“再怎么说，本狗也不是处狗了, 嘿嘿......”

    大黑狗如释重负, 狗嘴沉沉吐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翘着二郎狗腿，优哉游哉等着王济希醒来。

    这一动，一不小心整个身体从沙发上摔下来，大黑狗睁开迷蒙的狗眼，看了看外面的日头正盛，估摸着时间已经到了午时。

    徜徉在时光长河里的王济希, 闻言后讷然, 随即将手里的画抱的更紧了些。

    大黑狗开导完了后，又急巴巴的凑上来，嬉笑道：“小子，和本狗说说，这十几年，你都干了啥？”

    这是自然的，王济希有快速点了点眼珠子。

    “嘿嘿！！”

    随即冷哼一声，正在客厅沙发上洋洋得意的大黑狗，猛地尖叫一声，发现自己翘起来的一只狗腿忽然就没了。

    “十几年时间？”王济希纳闷, 看着手上的泪水, 疑问道：“我为什么要哭？”

    “你待她好吗？”

    王济希只觉得像是沉沉的睡了一觉, 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伸手拭去了眼前遮住的迷蒙，赫然看到大黑狗龇着狗嘴, 坐在不远处。

    王济希歪靠在墙上，龇着嘴偷笑，想不到这条大黑狗也有今天？

    画上的诗句已然不见, 但那个独自坐在洛阳城外的清瘦背影, 王济希是如此的熟悉, 手指轻轻抚过, 一个女子的一生，俱已藏在了这张薄薄的画纸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王济希莫名觉得李存红的背景很熟悉，是那么清瘦，亦如华容的感觉，只是很快就撇开了这种想法。

    王济希很没品的幸灾乐祸，笑了笑。

    王济希温情的看着手里的画，自言自语道：“那便是真的了。”

    说完，王济希就后悔了，因为大黑狗正咧着一张大狗嘴在狂笑，眼睛里的是满满的嘲弄之意，说不出的贱。

    大黑狗只怪异的看了王济希一眼，便想也不想的答道：

    “那等会，等她气消了，我再去替你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