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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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的长安街头,是我总会去晃荡的地方.偶尔去吃吃茶,听听小曲,闲来无聊也会去酒楼溜溜,去了长安街头出了名的绣花楼逛逛,三五两天还总能在街边救一些落难少女.

    我拍手的动作越来越慢。楼下的目光越来越多聚集在我身上。

    “铮…”

    “夹夹，这秋日里，可有什么好玩的物什么？”我趴在夹夹身旁的案椅上，脑袋枕在手上，默默的看着夹夹。

    喔，不对，我是乙一，夹夹那厮总说一加一等于二的，他总是叫我小二的…

    “世人都说这乙箫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惊才绝绝，冠艳天下，实属当得上天下第一人，就是将军府的子弟也不及其一二…”

    囫囵吞了一杯白水，我坐下身来，打开夹夹的信封。

    就如往常一般，夹夹说不过我了，就是觉得我无赖的时候了。

    恍然间，我似乎看见夹夹眼睛里的宠溺。

    最后一颗时，恶作剧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夹夹的嘴里。

    是了，这几年里，夹夹最常做的事，就是对着我抚琴，也不管我听得懂亦或听不懂。都已经成了习惯。

    见我实在有兴趣听这场故事，夹夹也不再无理取闹，任由我去了，而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取了一本书，正认真的翻看。

    精致的碟子里面放了几颗小巧的糖果，这倒是没吃过，扔了一颗进嘴里，顿时酸的我龇牙咧嘴的。

    出了书雅茶楼，也没有等到俞风，许是忙其它事情去了吧，毕竟白手起家的俞风，很多时候，都习惯了亲力亲为。

    皇帝罢朝一两个月陪美人儿的事并不奇怪,千百年来,又不只是这一桩两桩.只是那些时日，宫廷之上朝野之下甚至市井流民都在流传这位姓瓜尔佳氏的娘娘生的唇红齿白、皓齿蛾眉一双眼睛犹如盈盈秋水宛若天仙下凡，就是皇帝的六宫粉黛也不及这一位。

    我笑了笑，顺带戳了戳夹夹的一侧脸庞。那里，还鼓起来一个小黄豆大小的物什。

    我一愣，突然反应过来夹夹是在嘲笑我。口不对心的道“不好听，听得我只教要睡着了。”

    夹夹走了，我一时有些恍然，有些空无，心中有些闷闷的。说到底，对于夹夹这样敷衍就离开的事，不免有些气愤的，这样的行径在我看来是及其不讲义气的。

    不禁吐了吐舌头，吞得太急，若不然还真想吐出来。

    “…右丞相乙恭这一辈子啊，就娶了一位夫人，也就是那位名动京城的…”

    正准备敷衍了事的我，怕在石桌上，闻着旁边果酒的味道，看着伸手就能触及的糕点，我眯了眯眼睛。

    呀！是糖果…

    转而，又倒了几杯杯果酒，接连下肚，故作打哈欠“唔…都要困了…”

    大致内容也就两行，是说夹夹有事，离开了，后面再行联络之类的。

    默默了放下脚，我自作潇洒的朝着楼下的说书先生和群众拱了个揖。

    我自然是不信的，不说阿爹的帅气额娘的美貌阿姐的倾城容颜我天天对着那几张脸，对美这个概念，我总觉着自己的境界是要比常人高那么一点点的。

    楼下的人听的专注，我干脆坐到了窗边，时不时的甩甩脚，踢踢窗沿。有短短的窗栏护着，我倒是不怕摔了下去。

    夹夹的府邸在我家旁边，据说还在修葺。

    引得楼下全场注目，出现了死亡一般的寂静。

    一个人磕磕碰碰到达江南的时候，晚了些，彼时，大张旗鼓游玩的皇帝和那位娘娘已经过了好些天潇洒的日子。长安快报不知道出了什么急事，迫得那位皇帝竟然要提前回去，楞是逼得我半夜起了贼心，喔不对，应该是豹子心，总不能眼巴巴的到

    “你何时才能懂…”

    无趣的把碟子里的黄色糖果一个个的摆放的方方正正，看着煞是好看。

    偶然间听说宫里头新进了位得宠的娘娘,皇帝大为欢喜,被那位能说善辩的娘娘哄得眉飞眼笑,因那位娘娘出生在江南,遂罢朝半月有余,将国事一股脑的交给他同父同母的胞弟打理,带着那位娘娘去往江南游山玩水了.

    “大家继续，继续啊…”尴尬的笑了笑，我赶紧退出来关了窗。

    一一？是夹夹在说么…

    都说字如其人，夹夹这字。委实不太像他本人那样温润如玉，看起来如沐春风。

    为了目睹那位瓜尔佳氏娘娘的真容，我写下了一封书信，然后携着包袱就离家出走前往江南。不曾想，一去竟然也有一月有余。

    “小二，你不是喜欢听这些故事么，如今关了窗，是要做甚？”夹夹颇有些闲情逸致的翻了一页书，闲暇间，无意瞥了我一眼。

    当我和夹夹一起回到小院的时候，瑛婶已经在做吃食了。小桌上的糕点，还糯呼着，一壶热酒被架在锅炉上。

    睡了大半天，自觉有些口渴，磨磨蹭蹭的取过一旁的白色披风径直搭过双肩，穿着床栏下整齐放置的一双翠绿色松糕鞋。

    楼下的人听得很是认真，吃东西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我也入了神。

    我不禁翻了翻白眼，，看着夹夹“琴棋书画不行，吃喝玩乐我行啊…如此看来，我和那丞相公子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一一…我该拿你怎么办…”

    “好玩的？你什么没玩过…要我说，你就该学学那说书先生口中的丞相千金乙桑榆，人家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夹夹面不改色，端详着手里的那本书。

    “这右丞相的千金乙桑榆自然是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要说起这右丞相的公子乙箫晗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我神一般的后知后觉，觉得…这些人看的应该不是我，那看傻帽的眼神，顿时让我这个虾米觉得亚历山大。

    流言足足说了大半个月，才慢慢消声下去。适时，就是京城第一美人乙桑榆也不及这位娘娘的风头。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然在自己的闺房了。

    “好！”我越听越激动，这说书先生是个有眼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一脚踩着窗栏，大喇喇的拍着双手。

    所以，我一般都不会闯什么大的祸事来。

    “我说…好听么…”

    暖风吹着，酒意上来，倒是真的越发困了，醉眼朦胧之间，耳边似乎传来低叹。

    那个时候，我因受不了家里的管教，觉得就算身为一个女子也是该行侠仗义，潇洒此生的，也或许遇一两个知己，桃花树下热锅炉前，谈谈人生理想，与几位好友相忘于江湖，也是顶顶好的事。最初，觉得家里把自己当做男儿身来教养的时候，还觉得甚是好玩。每每看见大姐为了完成功课，夜里苦读的时候，或者阿爹和额娘请了新的老师教阿姐琴箫书画的时候，又或者宫里来了嬷嬷教导阿姐学习礼仪的时候，我都是觉得庆幸的。

    这大半个月总是在我这个小窝赖着。说来有些搞笑，我总觉得他是想蹭我家的饭菜，毕竟，就算是整个京城也难以寻到一个厨艺比瑛婶好的人。

    夹夹一手抚了抚琴，眼中带着笑意，一双凤眼眯了起来，看起来极为舒适。

    点点头，我一手正捻起一块精致的糕点，却瞧见夹夹进了里屋，出来时，只见他抱着一架金丝楠木做的七弦琴。

    瑛婶家世代都是皇宫御用御医，到了瑛婶那辈，只剩了瑛婶这么一个女人。因官场恩怨，家族倒闭后，机缘巧合之下，被额娘收入府中。

    对于欺负了夹夹这件事，我笑的心安理得，毫无愧疚之心。

    瑛婶一直对我很好，待若亲女。

    “啥？”我疑惑的看着夹夹。

    只听得夹夹咬牙切齿含糊不清的喊道“小二…”

    “果酒？”接过夹夹递过来的热酒，我闻了闻，沁香扑鼻，晃了晃杯盏，粉红色的液体荡成涟漪，一圈一圈的，随之升起缕缕青烟。

    “嗯，该是桃酒”夹夹端起小杯，若有似无的抿了一下。

    弹了一下，顿了一下。我知道，夹夹在调音。

    一曲罢了，我只顾得怔怔的看着夹夹。恰巧。夹夹也看向我，四目相对，看着夹夹的眼睛里倒映着的人影，有些憨态可掬，有些…

    乙一亲启……

    明明是俞风的地盘，搞得就是夹夹地盘的一般，来到这里，总能见他时不时的拿些古怪的东西出来。

    夹夹暗自摇了摇头，被我说的无言反驳。

    这么整齐，肯定不可能是夹夹带我的……莫不是响午吃饱喝足了，竟梦游了？

    知晓夹夹又要抚琴，我赶紧将手里的糕点扔进嘴里吃掉。正襟立座，一身高雅，淡然的看着夹夹正准备动作。

    一时间，无所适从。再次看向夹夹的时候，他正端起小杯，一饮而尽。余光之间，见我不吭声，夹夹痞痞一笑，眼底带着揶揄“听懂了吗？”

    我刚坐到岸亭的石椅上，夹夹就顾自拿了热酒，洗了洗桌上的两个小杯，整个动作行云如流水，看得我赏心悦目。

    说到此，想起那年初遇夹夹的场景，也是这般突兀。

    “啪啪啪…啪…”

    走到案桌前，我端起一个茶杯，正欲用水烫一烫，抬眼间，一行字跃入眼底。

    一曲开始，我静静的聆听。与以前不同，这次夹夹的琴音竟让我觉得温婉绵长，时而又有些潇洒和决绝。一向听着好玩的我，也不免入了神。

    慢慢的，我看见夹夹帅气的五官渐渐扭曲，却也不见他吐出来。我想，一向很要形象的夹夹，要是把糖果吐出来，的确是有些破坏那身气质的。

    我侧脸看了一下夹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自小以来，我都不是那么看重名声的，只要不给阿爹和额娘丢脸，趁得起我的名字，就是表现好的了。

    字迹犹如蛟龙游走在笔墨间，一横一竖内敛而不失锋芒未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