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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说我身子不大好，不见了。”
看来她这些年的确疏忽了父亲。
“……除了通判大人家那一档子事，这几日倒也无事，薛姨娘知道了姑娘的手段，也没有再闯瑞安堂了，不过那程知府家的公子在姑娘走后又上了一次门，说等姑娘回来他再登门拜访。”
想来是知道了姨娘有孕的事。
赶到清苑县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淅淅沥沥飘起了小雨，王升家的打着伞等在门外，长宜从马车上下来，连衣服也没有换，先去了前院书房。
在走廊上碰到了刚从厨房回来的薛细蕊。
长宜低下了头，望着衣缘上绣着的卷草纹，沉吟了片刻道：“这是件喜事，只是父亲要想好了，以您的年纪，再娶个年轻的小姐进门想来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可如今薛姨娘有孕，若是她诞下了庶长子，只怕那些想嫁女儿的人家都会再三考量一下了，这件事您可告诉了祖母？”
长宜没想到傅仲儒会和她谈论薛细蕊，怔了一下道：“父亲这话问的，母亲在时人情来往皆有定例，只要不胡乱来，能出什么差错。”
傅仲儒拍了拍长宜的手，没有再说什么，让长宜先回去歇息了。
长宜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见任何人，保不准见了，还会迁怒他人，还是不见的好。
程淮跟着婆子
傅仲儒被女儿看穿了心思，迟疑了片刻，嗫嚅着嘴唇道：“你姨娘她……她有孕了。”兴许是觉得愧对女儿，傅仲儒说完脸腾地一下红了。
“我已经写信给你祖母了。”傅仲儒不敢看长宜失望的眼神，低下头道：“你祖母的意思是，是流是要都看你的意思，我已经很对不起你和你母亲了。”
夜里下了一夜的雨，长宜听着雨声入眠，睡了个好觉，二日早上起来雨已经停了，长宜用过早饭去了书房。
她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长宜有些日子没见父亲，走过去道：“父亲生了病，怎么也不好好躺着休息。”
说来这事她也没有预料到，自打上次生傅长宛的时候难产伤了身子，她十多年都没有再孕，原以为不能再生了，谁想老天又给了她一个孩子。
长宜一连两日都没有再去书房，父亲拖着病体来看她，她也没有见。到了第三日的时候，长宜让丫头把瑞安堂的兰草都搬了出来，在院子里修剪花枝，前院的小丫头过来回禀：“程公子来了，薛姨娘问姑娘要不要见一见。”
长宜觉得父亲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但她做女儿的又怎好说父亲的不是，只是道：“父亲多虑了，舅舅舅母又能说你什么呢。”
早年舅舅也曾骂过父亲好几场，可如今母亲人都不在了，这些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空余嗟叹罢了。
他今日过来原本是打着探望傅大人的名头过来的，既然人探望过了，也该走了，可惜没见着傅姑娘。
长宜却缩了回来，紧紧抿着嘴唇，好半天才喘过来气，低低‘嗯’了一声。
那小丫头刚留了头，年岁还小，怯怯的望着她。
她上京前一天程淮刚来府上拜访过，不过十几日又上门来，这也……太勤快了些。
门前候着的小丫头连忙揭开绣线软帘，长宜进了屋，看到父亲披了件衣服，正坐在临窗的榻上看书，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傅仲儒让长宜坐下，说道：“我就说没什么大碍，你不必担心。”一句话未说完又低低咳嗽了起来。
她奔波了一天，实在没心思想程淮的事。
“这就好，这就好。”傅仲儒点了点头道：“我还以为你会怪我把对牌钥匙给薛姨娘，只要没出乱子，我也就能对你有个交代了。”
上次长宜伤寒，就是请的这位刘大夫，在清苑县一带也算是有名的医者，长宜听他这样说才放下心来，吩咐管事送刘大夫出门。
长宜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让王升家的先下去了。
薛姨娘坐在玫瑰椅上，右肘搁在椅缘上，下意识的护着小腹，笑着道：“早看过了，大夫说不要紧，多休息两日就好了。”
傅仲儒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长宜这才发现原来父亲也是怕苦的。
长宜望了望她，走到榻前和大夫交谈起来，问及傅仲儒的病势，刘大夫摸着一把胡须道：“姑娘不必担心，大人的病乃是季节交替所致，倒也没什么，按照老朽开的药方吃上半月，病根就除了。”
长宜冷眼望着她，笑道：“姨娘有了身孕，我怎敢责怪，以后这样熬汤煎药的活，姨娘还是交给小丫头去做吧。”她实在不想在这里与他们纠缠下去，快步出了院子。
长宜握住父亲的手，试探是不是冷了，一摸才察觉自己的手冰凉。
她说完很是痛心，看都不想再看父亲一眼，起身行了一礼道：“父亲好生将养身体，女儿先回去了。”说完快步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不过是些打发时间的闲书罢了。”长宜垂了垂眸，端起药碗送到傅仲儒跟前，淡淡道：“父亲以后直接问女儿就是了。”
程淮一听不由蹙紧了眉头，问道：“傅姑娘现下可还好，可请了大夫来看？”
傅仲儒皱眉道：“父亲比你的身子壮硕，你也要多顾着些自己，手这样冷，一会回去再多穿一件衣服。”
薛姨娘见程淮要走，也不拦着，吩咐身边的人去送程淮。
望着长宜走远的身影，薛细蕊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过了一会方才敛去笑意，进了书房。
“长宜。”傅仲儒紧张的去抓女儿的手。
傅仲儒换了个姿势坐着，倚着身后的靠枕笑道：“不过吹着了风，咳嗽了几声罢了，没什么大碍，我就想看看你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
那小丫头得了令小跑着回话去了，傅仲儒病着不能出来，薛姨娘正在花厅款待程淮，闻言笑道：“程公子来的不巧，我们姑娘从上京回来，也着了风寒，身上不大爽利，只怕今日见不了公子了。”
她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突然觉得阴天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等帘子落下，傅仲儒才道：“你姨娘这些日子打理府上的中馈，你瞧着可出了什么乱子？”
“长宜。”父亲望见她很是惊喜，笑着道：“你回来啦。”
走到月洞门前，长宜一摸自己的脸，竟然是满脸泪水了。
长宜如今再听这话只觉得十分讽刺，冷笑道：“父亲做的好事，女儿何敢插手，我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儿家，可不想背上一条人命，这样的事还是父亲自个儿抉择吧。”
以前她服侍母亲的时候，都会让下人早早备好蜜饯，母亲极怕苦，有时候不肯喝药，偷偷把药倒在痰盂里，她发现了后就每次都等母亲喝完药才出去。
母亲病逝，她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能摧倒她的。
刚走到窗下，就听到西次间里传来一阵低哑的咳嗽声，长宜不由凝眉，远远看到父亲身边的丫头芳荷端着药碗朝这里走了过来。
母亲去世，她要守制三年，父亲却不用，如今齐衰已过，父亲再娶继室进门都是正常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出言责备。
“父亲，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长宜道。
坐了一天的马车，长宜也有些疲累，回房后换了一件素白绫长衫，强打着精神听王升家的回话。
傅仲儒这才发现，他一直试着法的接近女儿，到头来却一点都不了解她。
“那就好。”程淮喃喃的道，起身告辞。
傅仲儒原以为女儿听说了这件事会在他面前哭闹一番，又或是指责他，他甚至都想好了措辞，可如今女儿却连一个表情都吝啬施舍给他，冷静的好像个局外人。
长宜越听越觉得父亲话里有话，母亲过世后，父亲知道她心存怨恨，从不轻易在她面前提起薛姨娘，怎么今儿……她望着父亲带着笑意的脸庞，总觉得父亲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她哪里能不高兴呢，若是这次生下来的是男孩，那可就是傅家的长子了。
长宜自觉不是个大度的人，这些年她本就怨恨极了父亲和薛姨娘，不过一直在心里憋着不说出来罢了。虽说这两日柳氏劝了她不少话，把母亲临逝前交代她的话都搬了出来，可她还是无法谅解父亲的所作所为，听到‘薛姨娘’三字眼神都不由冷了几分。
傅长宛正要去书房看望傅仲儒，沿着青石小径过来，却看到傅长宜从书房走了出来，竟越走越快，沿着抄手游廊一转，往东偏院过去了。
她把托盘放在一旁的高几上，拿过父亲手中的书看了一眼，却有些眼熟，是欧阳修的《集古录》，前些日子她刚刚读完。
长宜点头应了，一旁的薛姨娘走上前道：“老爷和姑娘先说话，我先去厨房看看药好了没有。”留了空间给傅仲儒和长宜。
长宜走到那里，大夫正在给榻上的傅仲儒把脉，薛姨娘站在一旁，看到长宜进来，躬身行了一礼。
薛细蕊看到长宜铁青的脸，就知道傅仲儒已经把话全都说了，她只装作不知道，笑盈盈地道：“听说姑娘昨儿夜里就回来了，我原想着姑娘奔波劳累了一天，今儿再去东偏院给姑娘请安，姑娘不会责怪我吧。”
芳荷走过来屈膝行了一礼，长宜望着黑漆漆的汤药，朝她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托盘道：“我端进去吧。”
长宜怔了一下，慢慢抽回了被父亲握住的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母亲才刚走了一年多。长宜只觉得心里面像是被人剜了个洞，痛的她有点呼吸不过来。
傅仲儒偶感风寒，知府大人给他放了一周的假。
长宜端了茶水服侍傅仲儒漱口，这才坐下来说话，傅仲儒细细打量了长宜一番道：“我瞧着比去的时候胖了一圈，可见你舅舅和你舅母待你很好。”说着叹了一口：“他们没少说责怪我的话吧。”
“长姐……好似看着不大高兴啊。”傅长宛跟身后的丫头玉香道。
] “就说我身子不大好，不见了。”
看来她这些年的确疏忽了父亲。
“……除了通判大人家那一档子事，这几日倒也无事，薛姨娘知道了姑娘的手段，也没有再闯瑞安堂了，不过那程知府家的公子在姑娘走后又上了一次门，说等姑娘回来他再登门拜访。”
想来是知道了姨娘有孕的事。
赶到清苑县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淅淅沥沥飘起了小雨，王升家的打着伞等在门外，长宜从马车上下来，连衣服也没有换，先去了前院书房。
在走廊上碰到了刚从厨房回来的薛细蕊。
长宜低下了头，望着衣缘上绣着的卷草纹，沉吟了片刻道：“这是件喜事，只是父亲要想好了，以您的年纪，再娶个年轻的小姐进门想来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可如今薛姨娘有孕，若是她诞下了庶长子，只怕那些想嫁女儿的人家都会再三考量一下了，这件事您可告诉了祖母？”
长宜没想到傅仲儒会和她谈论薛细蕊，怔了一下道：“父亲这话问的，母亲在时人情来往皆有定例，只要不胡乱来，能出什么差错。”
傅仲儒拍了拍长宜的手，没有再说什么，让长宜先回去歇息了。
长宜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见任何人，保不准见了，还会迁怒他人，还是不见的好。
程淮跟着婆子
傅仲儒被女儿看穿了心思，迟疑了片刻，嗫嚅着嘴唇道：“你姨娘她……她有孕了。”兴许是觉得愧对女儿，傅仲儒说完脸腾地一下红了。
“我已经写信给你祖母了。”傅仲儒不敢看长宜失望的眼神，低下头道：“你祖母的意思是，是流是要都看你的意思，我已经很对不起你和你母亲了。”
夜里下了一夜的雨，长宜听着雨声入眠，睡了个好觉，二日早上起来雨已经停了，长宜用过早饭去了书房。
她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长宜有些日子没见父亲，走过去道：“父亲生了病，怎么也不好好躺着休息。”
说来这事她也没有预料到，自打上次生傅长宛的时候难产伤了身子，她十多年都没有再孕，原以为不能再生了，谁想老天又给了她一个孩子。
长宜一连两日都没有再去书房，父亲拖着病体来看她，她也没有见。到了第三日的时候，长宜让丫头把瑞安堂的兰草都搬了出来，在院子里修剪花枝，前院的小丫头过来回禀：“程公子来了，薛姨娘问姑娘要不要见一见。”
长宜觉得父亲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但她做女儿的又怎好说父亲的不是，只是道：“父亲多虑了，舅舅舅母又能说你什么呢。”
早年舅舅也曾骂过父亲好几场，可如今母亲人都不在了，这些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空余嗟叹罢了。
他今日过来原本是打着探望傅大人的名头过来的，既然人探望过了，也该走了，可惜没见着傅姑娘。
长宜却缩了回来，紧紧抿着嘴唇，好半天才喘过来气，低低‘嗯’了一声。
那小丫头刚留了头，年岁还小，怯怯的望着她。
她上京前一天程淮刚来府上拜访过，不过十几日又上门来，这也……太勤快了些。
门前候着的小丫头连忙揭开绣线软帘，长宜进了屋，看到父亲披了件衣服，正坐在临窗的榻上看书，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傅仲儒让长宜坐下，说道：“我就说没什么大碍，你不必担心。”一句话未说完又低低咳嗽了起来。
她奔波了一天，实在没心思想程淮的事。
“这就好，这就好。”傅仲儒点了点头道：“我还以为你会怪我把对牌钥匙给薛姨娘，只要没出乱子，我也就能对你有个交代了。”
上次长宜伤寒，就是请的这位刘大夫，在清苑县一带也算是有名的医者，长宜听他这样说才放下心来，吩咐管事送刘大夫出门。
长宜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让王升家的先下去了。
薛姨娘坐在玫瑰椅上，右肘搁在椅缘上，下意识的护着小腹，笑着道：“早看过了，大夫说不要紧，多休息两日就好了。”
傅仲儒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长宜这才发现原来父亲也是怕苦的。
长宜望了望她，走到榻前和大夫交谈起来，问及傅仲儒的病势，刘大夫摸着一把胡须道：“姑娘不必担心，大人的病乃是季节交替所致，倒也没什么，按照老朽开的药方吃上半月，病根就除了。”
长宜冷眼望着她，笑道：“姨娘有了身孕，我怎敢责怪，以后这样熬汤煎药的活，姨娘还是交给小丫头去做吧。”她实在不想在这里与他们纠缠下去，快步出了院子。
长宜握住父亲的手，试探是不是冷了，一摸才察觉自己的手冰凉。
她说完很是痛心，看都不想再看父亲一眼，起身行了一礼道：“父亲好生将养身体，女儿先回去了。”说完快步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不过是些打发时间的闲书罢了。”长宜垂了垂眸，端起药碗送到傅仲儒跟前，淡淡道：“父亲以后直接问女儿就是了。”
程淮一听不由蹙紧了眉头，问道：“傅姑娘现下可还好，可请了大夫来看？”
傅仲儒皱眉道：“父亲比你的身子壮硕，你也要多顾着些自己，手这样冷，一会回去再多穿一件衣服。”
薛姨娘见程淮要走，也不拦着，吩咐身边的人去送程淮。
望着长宜走远的身影，薛细蕊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过了一会方才敛去笑意，进了书房。
“长宜。”傅仲儒紧张的去抓女儿的手。
傅仲儒换了个姿势坐着，倚着身后的靠枕笑道：“不过吹着了风，咳嗽了几声罢了，没什么大碍，我就想看看你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
那小丫头得了令小跑着回话去了，傅仲儒病着不能出来，薛姨娘正在花厅款待程淮，闻言笑道：“程公子来的不巧，我们姑娘从上京回来，也着了风寒，身上不大爽利，只怕今日见不了公子了。”
她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突然觉得阴天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等帘子落下，傅仲儒才道：“你姨娘这些日子打理府上的中馈，你瞧着可出了什么乱子？”
“长宜。”父亲望见她很是惊喜，笑着道：“你回来啦。”
走到月洞门前，长宜一摸自己的脸，竟然是满脸泪水了。
长宜如今再听这话只觉得十分讽刺，冷笑道：“父亲做的好事，女儿何敢插手，我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儿家，可不想背上一条人命，这样的事还是父亲自个儿抉择吧。”
以前她服侍母亲的时候，都会让下人早早备好蜜饯，母亲极怕苦，有时候不肯喝药，偷偷把药倒在痰盂里，她发现了后就每次都等母亲喝完药才出去。
母亲病逝，她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能摧倒她的。
刚走到窗下，就听到西次间里传来一阵低哑的咳嗽声，长宜不由凝眉，远远看到父亲身边的丫头芳荷端着药碗朝这里走了过来。
母亲去世，她要守制三年，父亲却不用，如今齐衰已过，父亲再娶继室进门都是正常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出言责备。
“父亲，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长宜道。
坐了一天的马车，长宜也有些疲累，回房后换了一件素白绫长衫，强打着精神听王升家的回话。
傅仲儒这才发现，他一直试着法的接近女儿，到头来却一点都不了解她。
“那就好。”程淮喃喃的道，起身告辞。
傅仲儒原以为女儿听说了这件事会在他面前哭闹一番，又或是指责他，他甚至都想好了措辞，可如今女儿却连一个表情都吝啬施舍给他，冷静的好像个局外人。
长宜越听越觉得父亲话里有话，母亲过世后，父亲知道她心存怨恨，从不轻易在她面前提起薛姨娘，怎么今儿……她望着父亲带着笑意的脸庞，总觉得父亲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她哪里能不高兴呢，若是这次生下来的是男孩，那可就是傅家的长子了。
长宜自觉不是个大度的人，这些年她本就怨恨极了父亲和薛姨娘，不过一直在心里憋着不说出来罢了。虽说这两日柳氏劝了她不少话，把母亲临逝前交代她的话都搬了出来，可她还是无法谅解父亲的所作所为，听到‘薛姨娘’三字眼神都不由冷了几分。
傅长宛正要去书房看望傅仲儒，沿着青石小径过来，却看到傅长宜从书房走了出来，竟越走越快，沿着抄手游廊一转，往东偏院过去了。
她把托盘放在一旁的高几上，拿过父亲手中的书看了一眼，却有些眼熟，是欧阳修的《集古录》，前些日子她刚刚读完。
长宜点头应了，一旁的薛姨娘走上前道：“老爷和姑娘先说话，我先去厨房看看药好了没有。”留了空间给傅仲儒和长宜。
长宜走到那里，大夫正在给榻上的傅仲儒把脉，薛姨娘站在一旁，看到长宜进来，躬身行了一礼。
薛细蕊看到长宜铁青的脸，就知道傅仲儒已经把话全都说了，她只装作不知道，笑盈盈地道：“听说姑娘昨儿夜里就回来了，我原想着姑娘奔波劳累了一天，今儿再去东偏院给姑娘请安，姑娘不会责怪我吧。”
芳荷走过来屈膝行了一礼，长宜望着黑漆漆的汤药，朝她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托盘道：“我端进去吧。”
长宜怔了一下，慢慢抽回了被父亲握住的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母亲才刚走了一年多。长宜只觉得心里面像是被人剜了个洞，痛的她有点呼吸不过来。
傅仲儒偶感风寒，知府大人给他放了一周的假。
长宜端了茶水服侍傅仲儒漱口，这才坐下来说话，傅仲儒细细打量了长宜一番道：“我瞧着比去的时候胖了一圈，可见你舅舅和你舅母待你很好。”说着叹了一口：“他们没少说责怪我的话吧。”
“长姐……好似看着不大高兴啊。”傅长宛跟身后的丫头玉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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