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我来提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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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都看的满意了，我瞧就不如开始走下定的程序吧？”李媒婆双手一拍，笑呵呵地提议。
等再过段时间，我想着要再琢磨件事情做，这以后我还得多仰仗你帮忙呢！”
“大郎，你怎么还在这里？怎么还不去买肉？”鱼父皱着眉问儿子。
王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笑话她的人鼻子破口大骂:“放你姥娘的狗屁！你又不是我家老鼠，又不曾钻在老娘的床底下，从哪里看到老娘每天睡到太阳照到床沿子？
看她脸上微笑，眼睛里却是沉沉的苦涩，张哥犹豫了半天才道:“你不要这么想。其实看中你的人不少，尤其是……你放心吧，一定会嫁出去的，而且还是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鱼姑娘，这里一共是三十五两八钱。抹去零头，还剩三十五两，是这个月的纯利润。你数数，收好了。”张哥递过一个棕褐色的钱袋给鱼鳞舞。
鱼渊深知这个女人就是个见不得别人家好的，这要真放她进去了，回头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今天是他家妹子的大喜日子，他要是让这么个苍蝇去恶心人，回头他爹娘还不得把他给活撕了啊？就是他家娘子，回房后都该掐他了。
“这个自然是极好的。方大嫂受累了。”鱼母分外满意，不单是对这门亲事，更是对爽利的方大嫂。
鱼母鱼父对这门亲事也是很满意。他们又不求什么高门富户，争什么钱财的，只要自己闺女嫁得好，夫婿对女儿怜惜疼爱也就满足了。
“我今儿要进你家是有事的，可是你家大郎好不懂规矩，竟然将我拒之门外还推倒在地。鱼老头你得给我个说法…哎呦…摔疼我了，你得赔我汤药还有误工钱。”王婶煞有介事地道，引得周围人放声大笑。
“好，今儿咱们就下定，算是正式上门提亲了。等我回家去跟大人们商量后，择个日子，再叫我家三弟亲自上门下聘如何？”方大嫂笑呵呵地道，言语利落。
这门亲事是慧娘找了好久才找到的，虽然男方只是个庶子，而且也不大爱管俗务，但是人真的很不错。不说长相，单说他的性子柔和，凭这一点慧娘就敢保证，自家小姑嫁过去后定能过的舒心。
鱼鳞舞对于这一套早就烂熟于胸，煮水、洗杯、洗茶、沏茶……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让人看得无比舒畅。再配上极好的山茶清香，整个客厅里氤氲着无数满意的眼神。
不提防一开院门，迎头撞上隔壁的王婶子。
“你是想说我迟早要嫁人，所以不用这么拼命吗？我告诉你吧，先不说我这辈子会不会嫁，嫁不嫁的出去，即便是嫁出去，我也不能把自己像菟丝子一样绑在别人身上，那样不安全。”
时隔一年，鱼家今天又迎来了媒婆上门。
鱼鳞舞苦笑:“再说了，就如今我这样的名声，谁还会娶我？娶我又怎么知道是不是为了别的？我胆小，不敢冒险。”
忽觉自己的裤脚被人拉扯，低头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唷，贵客？我王婶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什么叫贵客！且让我去瞧瞧贵客长什么样，是不是比咱多了个鼻子眼。”一边说一边伸手推鱼渊，迈步就想要进去。
千篇一律的恭维话就如同千篇一律的媒婆装束一样，让人的表情都麻木了。
鱼鳞舞将银子强行塞到张哥手中:“人家是人家，我是我。再说了，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现在不需要那么多的钱，够用就行了。
“李媒婆请坐。”
“王婶子，就你那每天睡到太阳照到床沿子，你能做什么工？还误工钱呢！别不是看人家鱼大郎老实，想讹诈人吧！”
“我就是光明正大，怎么了？”王婶双手叉腰，摆出一副‘你敢咬我啊’的模样。
“我家三弟最爱品茶，对茶道颇有研究。鱼娘子这般手艺，正好与我家三弟情投意合，做一对风清露白的神仙眷属啦！”
“都吵嚷什么呢？”院门忽地打开，鱼父一脸莫名地站在门槛内望着外面乱哄哄的人群问。
“这……这太多了！你去街上打听下，像咱们‘细柳’这么大的铺子，那些人都是拿一两的。”张哥推辞不肯要。
鱼父看着她满心里不痛快。这么大好的日子，偏遇着这个丧门星，真是晦气！
鱼母越想越满意，眼睛向站在门外的大儿子鱼渊飘去，鱼渊立刻知道母亲这是同意了要留新亲吃饭了。顿时满脸笑的像向日葵般灿烂，乐颠颠地袖了钱去村头杀猪的屠户家买肉。
鱼渊立即皱了眉头，像赶苍蝇一样地抬手就往外推，一边嫌恶地问:“您老躲在院子门外鬼鬼祟祟的，又是想干什么呢？”
“我家那蓬荜门户可当不起您老踏足，您还是回去歇歇吧！”鱼渊借着股巧劲把她一推，顺手就要关上院门。
鱼渊懒得理她，捏紧了自己袖子里的钱不耐烦地说:“我管你光明正大还是鬼鬼祟祟，麻烦您老让让，我家今天有贵客，我还要赶着去村头买肉呢！”
众人只看着她的嘴皮子不停地掀动开合，一时间都有点傻了。鱼父实在受不了，急忙打断她的肆意大骂。
“我说王婶子，你倒底想干嘛？我家门口可不是你骂人的地方，你要是嘴巴痒想练嘴皮子还请别处去。”
王婶双手叉腰，横眉竖眼:“你说谁鬼鬼祟祟呢？谁鬼鬼祟祟了？”
王婶却“噗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拍着自己的大腿就扯开嗓子嚎起来。
鱼母自然也是抱着跟大儿媳慧娘一样的心思，想着方大嫂跟自家也算是亲戚，有她照顾，自家女儿不会吃亏。这就是俗话说的，朝中有人好做官。
王婶太过蛮横，周围的人不想跟她个女人一般见识，便都不理她。王婶骂的上了瘾，一时竟停不下来了，只骂的口水四溅，越发得意洋洋。
“啧啧，这模样可真是俊俏呢！鱼家婶子，你可真是好福气哦！”
鱼母伸手相请，又吩咐鱼鳞舞上茶，意图自然是让来相看的男方代表好好看看自己的女儿，以期留下最好的映像。
才收割的稻草还散发着清香，两人站在稻草堆前说话，全然不知草堆后有人在偷窥着他们，那眼睛里滚动着的是万般算计和邪恶心思。
鱼渊冷不防被她这般无赖弄的一时怔住了，这时候已经吸引了许多人从屋子里跑出来看热闹。王婶一看人多了，更是拍手打掌地指着鱼渊乱骂。
而且方家大嫂子恰好是她的远房亲戚，为人最是爽快利落的，有她关照，慧娘想小姑不会吃什么苦头。
山村的金秋，雾气似乎比别的地方要厚重。那丝丝缕缕、如梦似幻的雾霭，如同一匹白练，将山村重重包裹其间。
张哥接了银子，看着她蠕动了下嘴唇，半晌才轻声道:“其实……其实你用不着这么辛苦的。”
“不得了啊！鱼家欺负人了啊！鱼家大郎看他家邻居男人不在家就欺负一个孤身女人了啊……大家都来给我评评这个理啊！”
“谢你吉言了。”鱼鳞舞一笑。
“王婶子，你这又是唱哪出啊？”
鱼渊瞅她:“你说呢？偷偷躲在别人家的院门前听壁角，这还不是鬼鬼祟祟难道是光明正大啊？”
鱼鳞舞接到手里掂了掂重量，转手又掏出十五两递给张哥笑道:“不用数了，你办事我还能不放心吗？呐，这十两是周转的钱，你收起来，这五两是你的红利。”
负责前来相看的方家大嫂笑着道，顺便点出了男方的爱好。鱼家大嫂慧娘感激地冲着她微微点头。
老娘的活计都是在屋子里做的细致活，都是我家男人从住在街上的那些大户人家里接来的活，哪里是能给你这种人看的？你当老娘跟你个土疙瘩一样，整天土里刨食呢！”
] “既然都看的满意了，我瞧就不如开始走下定的程序吧？”李媒婆双手一拍，笑呵呵地提议。
等再过段时间，我想着要再琢磨件事情做，这以后我还得多仰仗你帮忙呢！”
“大郎，你怎么还在这里？怎么还不去买肉？”鱼父皱着眉问儿子。
王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笑话她的人鼻子破口大骂:“放你姥娘的狗屁！你又不是我家老鼠，又不曾钻在老娘的床底下，从哪里看到老娘每天睡到太阳照到床沿子？
看她脸上微笑，眼睛里却是沉沉的苦涩，张哥犹豫了半天才道:“你不要这么想。其实看中你的人不少，尤其是……你放心吧，一定会嫁出去的，而且还是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鱼姑娘，这里一共是三十五两八钱。抹去零头，还剩三十五两，是这个月的纯利润。你数数，收好了。”张哥递过一个棕褐色的钱袋给鱼鳞舞。
鱼渊深知这个女人就是个见不得别人家好的，这要真放她进去了，回头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今天是他家妹子的大喜日子，他要是让这么个苍蝇去恶心人，回头他爹娘还不得把他给活撕了啊？就是他家娘子，回房后都该掐他了。
“这个自然是极好的。方大嫂受累了。”鱼母分外满意，不单是对这门亲事，更是对爽利的方大嫂。
鱼母鱼父对这门亲事也是很满意。他们又不求什么高门富户，争什么钱财的，只要自己闺女嫁得好，夫婿对女儿怜惜疼爱也就满足了。
“我今儿要进你家是有事的，可是你家大郎好不懂规矩，竟然将我拒之门外还推倒在地。鱼老头你得给我个说法…哎呦…摔疼我了，你得赔我汤药还有误工钱。”王婶煞有介事地道，引得周围人放声大笑。
“好，今儿咱们就下定，算是正式上门提亲了。等我回家去跟大人们商量后，择个日子，再叫我家三弟亲自上门下聘如何？”方大嫂笑呵呵地道，言语利落。
这门亲事是慧娘找了好久才找到的，虽然男方只是个庶子，而且也不大爱管俗务，但是人真的很不错。不说长相，单说他的性子柔和，凭这一点慧娘就敢保证，自家小姑嫁过去后定能过的舒心。
鱼鳞舞对于这一套早就烂熟于胸，煮水、洗杯、洗茶、沏茶……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让人看得无比舒畅。再配上极好的山茶清香，整个客厅里氤氲着无数满意的眼神。
不提防一开院门，迎头撞上隔壁的王婶子。
“你是想说我迟早要嫁人，所以不用这么拼命吗？我告诉你吧，先不说我这辈子会不会嫁，嫁不嫁的出去，即便是嫁出去，我也不能把自己像菟丝子一样绑在别人身上，那样不安全。”
时隔一年，鱼家今天又迎来了媒婆上门。
鱼鳞舞苦笑:“再说了，就如今我这样的名声，谁还会娶我？娶我又怎么知道是不是为了别的？我胆小，不敢冒险。”
忽觉自己的裤脚被人拉扯，低头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唷，贵客？我王婶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什么叫贵客！且让我去瞧瞧贵客长什么样，是不是比咱多了个鼻子眼。”一边说一边伸手推鱼渊，迈步就想要进去。
千篇一律的恭维话就如同千篇一律的媒婆装束一样，让人的表情都麻木了。
鱼鳞舞将银子强行塞到张哥手中:“人家是人家，我是我。再说了，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现在不需要那么多的钱，够用就行了。
“李媒婆请坐。”
“王婶子，就你那每天睡到太阳照到床沿子，你能做什么工？还误工钱呢！别不是看人家鱼大郎老实，想讹诈人吧！”
“我就是光明正大，怎么了？”王婶双手叉腰，摆出一副‘你敢咬我啊’的模样。
“我家三弟最爱品茶，对茶道颇有研究。鱼娘子这般手艺，正好与我家三弟情投意合，做一对风清露白的神仙眷属啦！”
“都吵嚷什么呢？”院门忽地打开，鱼父一脸莫名地站在门槛内望着外面乱哄哄的人群问。
“这……这太多了！你去街上打听下，像咱们‘细柳’这么大的铺子，那些人都是拿一两的。”张哥推辞不肯要。
鱼父看着她满心里不痛快。这么大好的日子，偏遇着这个丧门星，真是晦气！
鱼母越想越满意，眼睛向站在门外的大儿子鱼渊飘去，鱼渊立刻知道母亲这是同意了要留新亲吃饭了。顿时满脸笑的像向日葵般灿烂，乐颠颠地袖了钱去村头杀猪的屠户家买肉。
鱼渊立即皱了眉头，像赶苍蝇一样地抬手就往外推，一边嫌恶地问:“您老躲在院子门外鬼鬼祟祟的，又是想干什么呢？”
“我家那蓬荜门户可当不起您老踏足，您还是回去歇歇吧！”鱼渊借着股巧劲把她一推，顺手就要关上院门。
鱼渊懒得理她，捏紧了自己袖子里的钱不耐烦地说:“我管你光明正大还是鬼鬼祟祟，麻烦您老让让，我家今天有贵客，我还要赶着去村头买肉呢！”
众人只看着她的嘴皮子不停地掀动开合，一时间都有点傻了。鱼父实在受不了，急忙打断她的肆意大骂。
“我说王婶子，你倒底想干嘛？我家门口可不是你骂人的地方，你要是嘴巴痒想练嘴皮子还请别处去。”
王婶双手叉腰，横眉竖眼:“你说谁鬼鬼祟祟呢？谁鬼鬼祟祟了？”
王婶却“噗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拍着自己的大腿就扯开嗓子嚎起来。
鱼母自然也是抱着跟大儿媳慧娘一样的心思，想着方大嫂跟自家也算是亲戚，有她照顾，自家女儿不会吃亏。这就是俗话说的，朝中有人好做官。
王婶太过蛮横，周围的人不想跟她个女人一般见识，便都不理她。王婶骂的上了瘾，一时竟停不下来了，只骂的口水四溅，越发得意洋洋。
“啧啧，这模样可真是俊俏呢！鱼家婶子，你可真是好福气哦！”
鱼母伸手相请，又吩咐鱼鳞舞上茶，意图自然是让来相看的男方代表好好看看自己的女儿，以期留下最好的映像。
才收割的稻草还散发着清香，两人站在稻草堆前说话，全然不知草堆后有人在偷窥着他们，那眼睛里滚动着的是万般算计和邪恶心思。
鱼渊冷不防被她这般无赖弄的一时怔住了，这时候已经吸引了许多人从屋子里跑出来看热闹。王婶一看人多了，更是拍手打掌地指着鱼渊乱骂。
而且方家大嫂子恰好是她的远房亲戚，为人最是爽快利落的，有她关照，慧娘想小姑不会吃什么苦头。
山村的金秋，雾气似乎比别的地方要厚重。那丝丝缕缕、如梦似幻的雾霭，如同一匹白练，将山村重重包裹其间。
张哥接了银子，看着她蠕动了下嘴唇，半晌才轻声道:“其实……其实你用不着这么辛苦的。”
“不得了啊！鱼家欺负人了啊！鱼家大郎看他家邻居男人不在家就欺负一个孤身女人了啊……大家都来给我评评这个理啊！”
“谢你吉言了。”鱼鳞舞一笑。
“王婶子，你这又是唱哪出啊？”
鱼渊瞅她:“你说呢？偷偷躲在别人家的院门前听壁角，这还不是鬼鬼祟祟难道是光明正大啊？”
鱼鳞舞接到手里掂了掂重量，转手又掏出十五两递给张哥笑道:“不用数了，你办事我还能不放心吗？呐，这十两是周转的钱，你收起来，这五两是你的红利。”
负责前来相看的方家大嫂笑着道，顺便点出了男方的爱好。鱼家大嫂慧娘感激地冲着她微微点头。
老娘的活计都是在屋子里做的细致活，都是我家男人从住在街上的那些大户人家里接来的活，哪里是能给你这种人看的？你当老娘跟你个土疙瘩一样，整天土里刨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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