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算命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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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啾还给自己戴上墨镜，又酷又可爱。

    她力气还挺大。

    老道士『摸』胡子说：“大凶之兆，命不久矣，约莫九年之后……”

    “劳烦先生再算一次。”

    花啾冒泪花嚼起了糖，腮帮子一鼓一鼓。

    纪长一：“……”

    “啾啾给爸爸捏肩膀。”

    这很难得。

    老道士噎住了，纪长一低声回答：“就是把没有发生过的事推导出。”虽然他不信。

    花啾慢吞吞咬包子, 鼓腮仰头：“出门去哪里？”

    再出时, 她穿上了花苞一蓬蓬的风衣, 风衣领子弧角圆润，肩胛骨的位置系一朵饱满挺括的蝴蝶结, 像一对翅膀——翅膀压在煎蛋包下面。

    [骂爹什么鬼啊笑死]

    “爸爸要变成穷光蛋给哥哥送葬了！呜呜呜嗝，不要呜呜！！”

    这边多是低矮的山丘，有农田，有游客体验项目，可以摘茶摘花，但本地供养的尊神明所在隐蔽，还要往里。

    但花啾并未深想, 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弹幕都在开玩笑，纪长一听完老道士的话，脸『色』却唰地一下变白，抱妹妹的动作有些僵硬。

    老道士脾气挺，再度摇起龟壳，片刻后拨弄铜钱道：“家财散尽，白发人送黑发人。”

    吃完大眼睛忽闪忽闪, 期待地看哥哥。

    花啾闻言暂时止住哭，『揉』『揉』脸颊泪水，湿润的眼睛盯老爷爷龟壳。

    “哥哥你！”她震声喊。

    妈妈说这边阳光太盛，让她出门玩的时候戴上墨镜, 不然对眼睛不。她记呢。

    没人上兜售香火，纪寒年径自进去。

    爪子没有想象中的绵软无力，摁下去反而像模像，连昨天中毒洗胃带的头痛都缓解不少。

    花啾：“我捏过啦，我是孝顺的宝宝，但你还没有。”

    花啾却像是雷劈了，没多会儿嘴儿一瘪，噗簌簌冒出泪珠，眼就要放声大哭——

    纪长一没待拒绝，花啾就振奋地：“算命是什么？”

    花啾顿时欢呼一声, 噔噔噔冲进卧室，掩上高大的门。

    花啾脑袋硬，自己没事，反倒把纪寒年砸得嘶了一声，后脑钝痛。

    花啾不愿意，她觉得这位置特别，宝宝就喜欢特别的东西。

    他妹还差点吓哭。

    老道士吓得一抖，蓦然睁开眼，白胡子跟颤了颤。

    他看了一眼排突然僵硬的肩膀，想到最近网上的流言，不啻于多年对他的攻击，甚至还有想让妹妹离开他家、咒骂父亲德不配位的……父亲今早动买了早餐，虽然用的是自己的钱，在节目规则之外。

    花啾美滋滋哼哼：“妈妈给的。”

    花啾打了哈欠，穿连体猪睡衣坐到马扎上，跟他：“爸爸，哥哥, 早上。”

    纪寒年先迈步子：“……吧。”

    花啾紧张：“怎么了爷爷？”

    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纪寒年不信邪，看到百元一卦的牌子，连镜头都忘了撤，掏出四张百元大钞拍到桌上。

    纪长一心下微愠，把妖怪举到老道士跟，砸场子似地说：“您再算算她，我妹妹。”

    “……”

    还语气冰冷地邀他吃饭。

    [啾宝：宝宝竟然能长生不老喔ooo]

    纪长一回神，接手了妹妹的工作。

    妹妹催促，纪长一只迫坐到算命桌，他囫囵地说算命数，跟拍导演也奇地围过，对准老道士手里的龟壳。老道士拿龟壳晃了晃，倒出三枚铜钱，定睛细看，神情一时凝重。

    纪长一没想到妹妹挺会给自己加戏，乐了：“墨镜哪的？”

    跟之不同，父亲冰冷的态度下带一份忐忑，怕他拒绝而不是耻笑，满脸写知道儿子为什么会拒绝他，仿佛……一夜之间明白了他的想法。

    晚睡的花啾从床上爬起吃早餐，隐约觉得今早有什么不一——饭桌上纪寒年纪长一都在，他出现在同一地方。

    这话一出，弹幕都乐了：

    “早上，快吃饭。”

    “爸爸生病了不舒服。”花啾理直气壮地指使哥哥，“你给他捏肩膀。”

    纪寒年刚出道观，也听了刚才的批语，脸『色』瞬间沉凝。

    花啾却兴冲冲地跑到最后一排。

    “你看妹妹。”

    话落肩上力道骤然一紧。

    早晨八点, 天光大亮。

    花啾在电视里听过这句话，她把爸爸哥哥的批语连在一起，意识到什么，顿时『奶』糖也安抚不住，哇地一声哭了。

    镇上有专门的旅游车，电动带蓬的，三排座椅最后一排反向朝后，纪长一先坐上去掏了钱给司机，纪寒年坐上第二排，要叫女儿：“啾啾——”

    “推测是什么？”

    纪长一『揉』『揉』妹妹的脑袋，便收拾起桌上的一次『性』碗筷，一并扔进垃圾桶里：“待会儿我出门。”

    花啾使劲点头，还催他：“哥哥，快快。”

    兄妹俩紧随其后，进去却眼一亮。

    他坐到桌：“劳烦老先生算我一卦。”

    [大哥：今天做孝子，先不骂爹]

    纪长一敲她脑壳：“快去换衣服。”

    老道士慢吞吞摇头晃脑，老神在在：“推测命运，祸福，成败，盛衰。”

    别看这座道观外面磕碜，但观里景致算得上清雅，院角一丛绿竹，大水缸里张细的团团荷叶，建筑上的题字也狷狂有力。拜访者只有寥寥，因此才清净。

    “呜呜呜哥哥要shi了！”

    晃完他扒拉铜钱道：“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她按了两分钟，就忍不住眼神『乱』飘，想背过去坐看车后的风景。

    纪长一挑了下眉, 微顿：“旅游。”

    花啾爪子使劲一捏，兴奋高呼：“轴吧！”

    纪寒年还提出指导『性』意：“力气大点，别像没吃饭。”

    花啾眼神飘飘，盯上像很无聊的大哥。

    按了几下，手底下僵硬的肩膀便开始放松。

    花啾眼睛一亮, 迅速开始狼吞虎咽, 她几分钟吃掉三包子，又眯起眼喝了温热的粥, 『摸』『摸』圆润的肚子。

    老道士又晃龟壳。

    花啾听完眼睛一亮。

    一切就绪，一家三口就出发了。

    纪寒年眉眼舒展，领儿女在道观里散心，绕了几条石子路，抵达烧香的观宇。

    他愰了下神，一没摁住，团子就噔噔噔跑开了，冲到一张算命的桌子。

    他接过钱，摇了摇头：“就再算一卦。”

    纪寒年吃痛的表情湮没在旅游车发动的愉悦中。

    纪寒年压下嗡嗡阵痛，镜头假装不痛：“面坐。”

    “爷爷你的胡子怎么这——么长呀！！！”

    纪长一状就知道家伙兴趣了，耸肩准备附，却不料她急切地扯扯他胳膊，『奶』声催促：“哥哥算，哥哥算。”

    半分钟后铜钱落下，老道士扒拉扒拉，这次却没

    她歪头盯桌后的老道士看看，他埋头打盹儿，突然：

    [大哥也挺孝顺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知道了，信啾宝得永生！【ok]

    纪寒年舒展开眉眼。

    纪长一没想到父亲竟然真是烧香拜神的……

    老道士平时算卦不会说得太明白，但他是乌龟精，碰同类幼崽心里亲近，就给面子仔细提醒，结果人家不信。

    纪长一疑『惑』侧眸：“什么。”

    花啾跪在座椅上，隔靠背，古灵精怪地学电视上给爸爸按摩起。

    [大家有没有觉，父子俩的关系像突然变了，大哥也没再『露』出想骂爹的表情……]

    弹幕上顿时飘过一片大笑：

    “…………”

    旅游车往郊外行驶。

    弹幕爆孝如雷，飘了满屏的哈哈哈。

    她爬到座椅上，没防备车身晃了一下，身子便跟往一倾，大脑壳哐当砸上爸爸的后脑勺。

    纪长一付完钱，跟妹妹坐到后排：“师傅吧。”

    [节目组搞的什么托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啾宝：谁都知道宝宝是带孝女]

    一家三口停在红漆绿瓦的道观面，看剥落的红漆、『潮』湿凝满灰土的绿瓦，一时无语。

    [纪爸爸（痛不欲生）：孝到了]

    纪寒年纪长一本心情挺沉重的，甚至忐忑不安，但她一闹，顿时无语。

    “……”

    她『摸』『摸』脑壳，害羞地说：“爸爸对不起。”

    纪长一脸一黑。

    花啾眨眨眼，慢吞吞说：“还有眉『毛』……”也长呦。

    纪长一视线在铜钱老道士的脸上睃巡两周。

    纪长一眼疾手快地往她嘴里塞了颗『奶』糖。

    纪寒年脸『色』扭曲，磨了下腮帮，只能暗吞苦果。

    纪长一状失笑，上把妹妹抱起，跟老道士道歉：“我妹妹有点调皮，没吓您吧。”

    谁咒要死都不会高兴。

    启动之后，宝宝的力道就稳定下，按得兴致昂扬，纪寒年舒服地抱胸眯起眼，但宝宝毕竟年龄，没什么耐心。

    纪长一乜斜她一眼：“你怎么不捏。”

    纪长一：“……让我算命？”

    [我啾啾是孙大圣吗？]

    十几分钟后。

    “无妨，无妨。”老道士慈眉善目地摆摆手，他，“算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