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让他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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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是不是城里有你的仇人？你怕他们认出你来？”

    陷入回忆的顾莫离倏然抬眼，手上一动，极快地将桌上的面具戴回了自己脸上。

    顾莫离也睁圆着双眼，直直看着陆寒洲。

    他取下脸上的面具，放在手间轻磨，脑海中描摹着陆寒洲的眉眼。

    那一刻，所有声响仿佛消失一般，只余下顾莫离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顾州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一阵喧闹。

    陆寒洲接过后吃了一口，朝他露出了一抹浅笑来，跟他说“好吃”。

    门外几人瞬间噤声。

    顾莫离也是第一次听到，原来冷冰冰的陆寒洲，会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像是冰川消融了一角，眉眼舒展地，浅浅笑着跟他说话。

    白无衣道：“张掌门被杀了。”

    和沈别舟不一样，陆寒洲不怎么笑。

    他从未照顾过人，煮东西也是按照陆寒洲告诉他的步骤做的。

    “陆寒洲？生气啦？哎呀，不要生气嘛，陆寒洲？”

    顾莫离没听陆寒洲的回答，逃也似地走出了破庙。

    那次陆寒洲受伤太重，剑上又有毒，怎么养都养不好，破庙虽然没人，但不是什么养伤的好地方。

    顾州年纪小，见识却不小，见门外站好些个掌门也不惧，“我们公子在休息，你们有什么事情呀？”

    他就像是一柄出鞘的锋利宝剑，轻易能割伤人，包括他自己。

    他兴冲冲地说：“这下不会有人能认出你了！”

    “闭──”陆寒洲毫无预警地转过身，鼻尖擦过顾莫离的鼻尖，他双眼微睁，声音戛然而止。

    顾莫离第一次见他笑，是在他受伤昏迷醒来那次。

    顾莫离理直气壮的让陆寒洲哑口无言，顿了好久，他才道：“不能去城里。”

    陆寒洲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顾莫离才倏然起身，扭过头，背对陆寒洲，“面、面具，你看看行不行，要是不行，我、我再去想想办法。”

    昆仑白无衣站出来，他面容微沉，“无痕公子，张掌门出事了，还请无痕公子，能帮我们一帮。”

    顾莫离说完就跑了，大半天后拎着一袋包袱回来，喜气洋洋地蹲在陆寒洲身边打开，从里拿出一套大红的霞衣，还有蒙面的面纱。

    “我说过我以为那是暗器，无意......”

    顾莫离背靠着门，听着门外声音远去，后脑勺磕在门框，闭上了眼。

    顾莫离往陆寒洲那边爬了爬，想去看他的脸，嘴上继续叫着：“真生气啦？不扮女人就不扮了嘛，陆寒洲？寒洲？你......”

    回忆如同铺天盖地的浪潮，朝他汹涌而至。

    顾莫离不知道第几次提出了，“我带你回城里养伤吧，你要是不想住客栈，我给你买一栋民宅下来养伤行吗？”

    等顾莫离说完大红霞衣是给他穿的，让他扮成女人后，陆寒洲直接闭目，背过身，理也不理顾莫离。

    “张掌门？”顾州挠挠头。

    他们距离极近，顾莫离都能看到陆寒洲那双黝黑的眼里，倒映着他的影子。

    顾莫离声音淡淡的：“不走正门，翻窗干什么？”

    窗户被悄悄打开，一个人影很快溜进来，结果一抬头看到桌边看着他的顾莫离，吓了一跳，“公子，您在喝茶啊？”

    陆寒洲躺在草堆上，唇色苍白如纸，两颊却带着病态的红，“你离开吧，不用再管我。”

    顾莫离磨了许久都没用，只得叹气惋惜，他从怀里掏出张半脸的面具来，“刚才就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呀，你看看这个，这个给你戴，戴上了别人也认不出来你的。”

    可那明明是他此生从未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

    顾莫离一抬手：“晚些再说，去开门。”

    顾莫离出现在顾州身后，身姿淡然笔挺，“张掌门出了何事？”

    “什么？”

    “那你也接住了呀！”

    顾莫离直起身，走回桌边，将手中的面具放在桌上，他双眼直愣愣地看了会儿面具，端起早就凉透的冷茶，一饮而尽。

    “那没有感觉......”顾州把窗户关好走过来坐下，“公子您让我调查的事情，我有发现，那青城张掌门......”

    “那怎么行？！你......”顾莫离及时顿住，再开口：“你可是接了我姐姐绣球的，我要把你带回去跟我姐姐成婚，可不能让你死在这里。”

    陆寒洲：“？”

    “噗嗤。”窗外传来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顾莫离却一下子跳起来，“你放心吧！我会让他们认不出你来的！”

    “哦。”顾州起身走去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