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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语声刚落,眼神就变了,抬眼看黄氏一眼,眉头拧得死紧,黄氏揪着心,“还说啥了,寒梅总不会无缘无故哭吧,她识字的,你看是不是信里写了啥?”

    明显是托词,邵氏不满寒梅恐怕更多。

    堂屋里的郭寒梅听到自家爹的话,整个人打了个哆嗦,谭家存了休妻的心思吗?

    黄氏拽他,“寒梅在哭呢?”

    谭秀才信里提到邵氏忙碌,抽不开身教她,让他做亲爹的多费心。

    “嗯。”邵氏说,“青桃孝敬她外婆的。”

    黄氏不明白他怎么反问自己,仔细回想番,“没有说什么啊?”

    亲家公的信瞒是瞒不了的,黄氏拉着他回屋,悄悄塞了封信,眉头紧锁道,“青文爹写给你的信,寒梅看了后就不停抹泪,我问她发生何事她不说话,你赶紧给看看。”

    进门没多久就惦记着给娘家人孝敬,不是她做婆婆的眼红,而是她上头还有公婆,郭寒梅买了两包糕点,没有提半句谭老头和邱婆子,可见心里压根没有他们。

    不由得放软语气,“你先

    “爹你是秀才,怎么会种地呢。”郭寒梅笑着拍谭秀才马屁,“爷常说你是谭家最有出息的,便是种地也和他们不同。”

    郭兆年郁闷不已,“你就不能管管她?我拿你娘没办法是她供我吃穿读书吃了苦,我念她的好处处忍让她,你媳妇为你做啥了?”

    “我媳妇也不差吧?”

    和郭寒梅说道,“你爹种地也好,我要没教书,也只能回家种地。”

    郭寒梅嗓子沙哑,开口便泣不成声,郭兆年板着脸,“你别给我哭,我和青文爹也算老交情了,什么性子我知道,这么多年没跟人红过脸,待谁都客客气气的,没理由在你这就成了恶人。”

    郭寒梅想了想,“要和奶说吗?”

    谭秀才叹气,“你爹是个正经人,没考取到功名委实有些遗憾。”

    而论种地,他就差得更多了,说道,“种地我也就会纸上谈兵,没有丝毫经验,这方面你爹比我强得多。”

    她不识字,信里的内容一个也看不懂。

    黄氏把草丢进背篓,背回家晒干起火烧的,闻言,回眸嗔他一眼,“你就不能盼着寒梅好啊。”

    邵氏心头冷笑,就她比蜂窝还多的心思会弄丢东西?

    谭家日子红火,闺女若能生个大胖小子就站稳脚跟了,不愁没有好日子过。

    郭寒梅鼻翼微动,心里惶惶不安,先问她爹,“爹,谭家真的会休了我吗?”

    “等等吧,看郭家那头咋说。”

    “我怎么不上心了。”郭兆年皱着眉头,到底没有出去洗手,低头读起信来,“青文爹问候咱而已...”

    边说边抱起地里的草,准备收工回家了。

    语毕,就看郭寒梅脸上笑意僵住,眼神闪烁不定,她迟疑,“怎么了,不会路上坏掉了吧?”

    郭寒梅沉吟许久,邵氏装完点心,准备回屋睡觉,郭寒梅突然道,“娘,我能给我娘家人捎两样糕点回去吗,他们牙口不好,就喜欢吃这种软绵的点心。”

    论努力,亲家公不输给他,结果不如意,许是差了点运气,这种运气不是努力就能达到的,就像这次府学考试,出乎意料考到了我朝税收的问题,要不是先前青桃说起过,他答不好的。

    “不好说。”

    郭兆年无奈,和身边儿子说,“你私下跟你媳妇说说,别老撺掇寒梅做这做那的,寒梅在谭家过得不好,我饶不了她。”

    他收起信,“我问问寒梅去。”

    还得岀摊,青桃没时间和邵氏聊家长里短,只宽慰她,“爹不是给郭家写了信吗,郭伯伯看到信知道怎么做的。”

    郭兆年搁下粪桶,抖了抖衣服上的灰,跨进门,“怎么了?”

    “随你。”邵氏转过身,忽然回头看她,“你爹娘喜欢吃这种?他们吃过?”

    郭兆年叹气,“她都嫁人了,老往娘家跑像什么样子。”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谭秀才清楚自己的能耐。

    “也比休回家强。”郭兆年没个好气。

    闺女肚子没有动静,做娘的总是担心的。

    他在地里忙到快天黑才回家,郭兆年走在后头的,路上父子两没怎么说话,到家隐隐发现气氛不对劲,黄氏没有在灶房煮饭,而是坐在堂屋里头,面色凝重得很,郭寒梅坐在她边上,眼眶红红的,似是哭过。

    郭寒梅的脸又白了几分,讪笑道,“我爹常念叨许久没和爹探讨过文章,虽说他放弃科举,骨子里没忘记读过的那些书呢。”

    插话道,“弄丢也没事,有些话信里提几句,往后见面还要说的。www.aihaowenxue.com”

    见郭兆年不吭声,自言自语道,“定是怕咱担心,忙完就回来了,她也真是,好不容易和青文聚聚,耽误几天又不碍事...”

    郭大委屈,“爹的话娘都不听,我的话我媳妇会听吗?”

    谭家是读书人家注重名声,却也不会为名声委曲求全,当年谭广户休妻,村里众说纷纭,谭家并没当回事,有这个先例在,她的处境怎么样郭兆年也说不准。

    进了谭家的门就得按谭家规矩行事,事事图谋算计也不嫌累啊,她道,“你爹看了信有什么想说的也可以回信...”

    “前几天寒梅回来你和她说什么了?”

    郭大:“......”这话听着是扎心还是不扎心呢?

    “不是。”郭寒梅脸上恢复如常,“爷奶说好吃,就是太贵了,让你别买了。”

    青桃是邱婆子带大的,青桃最了解邱婆子的心思,青桃说买应当没多大的问题。

    “我怎么不盼她好了?”郭兆年心头来气,“我要不盼她好我会说那些话?”

    她不笑还好些,一笑邵氏心里更不舒服了,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她看郭寒梅就是这种人,装东西时,想起托她带回家的糕点,随口问了句,“上次买的糕点你爷奶可喜欢?”

    将糕点放入背篓,她和郭寒梅说,“上面两包黄纸包的糕点是给你爷奶的,底下两包灰纸包的让青武给他舅家送去。”

    郭兆年身上臭烘烘的,扫了眼信纸,“我先洗个手。”

    黄氏并不理会,背起背篓风风火火走了。

    她买锁回来的路上又买了两包,味道和上次相同,她道,“你爷奶如果不喜欢我明早买别的味道。”

    爹娘是她的爹娘,不能因嫁了人就隔了层关系。

    眼下谭家不知道那些事,如果知道,怕是要和郭寒梅撕破脸的,青文爹娘性情温和好说话,他奶可不是好糊弄,他说黄氏,“你做娘的也该劝劝她,否则出了事有你哭的时候。”

    她买了四包糕点,两包是给邵家的,青桃嘱咐她买的,爹娘生养了自己理应孝敬,何况她们农忙来耕田村帮忙了,青桃的意思是但凡买东西就不要把邵家那边忘记。

    谭老头这辈子是引以为傲的就是养出个秀才儿子,谭秀才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谭家没几个读过书的,他能考上秀才是他娘舍得花钱,笔墨纸砚没有短过他的,是以他能随意练字写文章请夫子指导修正,写得多了,自然和身边人拉出差距来,但和城里读书人比学问就还是差了些。

    郭大觉得他爹把事情看得过于严重了,谭家对他们极为和善,并没计较过什么。

    “哼,寒梅出了事看我怎么收拾她。”郭兆年提着粪桶往前走两步,脸色阴沉沉的,并不好看,郭大心里不是滋味,他媳妇也是为这个家,没法子,谁让他家比谭家穷呢。

    邵氏不喜郭寒梅调调,故意泼她冷水道,“种地不就那样,有什么不同啊,你才种几年地你知道什么?”

    “寒梅。”郭兆年在黄氏面前怒色冲冲,在她面前还算慈祥,拉开凳子坐下,“你做什么惹着你公婆了?”

    她已经和谭秀才提过了,谭秀才和青桃说的差不多,钱是她起早贪黑攒的,给娘家人捎点东西是理所应当的,邱婆子不是吝啬之人,不会想不开。

    “说吧。”邵氏行得端坐得直,“你奶是个明白人,不会胡思乱想的。”

    郭寒梅怔住,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邵氏感觉不对劲,顾及天色已晚,没有刨根究底,翌日送走她就忍不住和青桃嘀咕,“你大嫂像你二婶,不是个好相处的啊。”

    “你没说什么寒梅怎么会遭谭家不喜?”郭兆年是了解谭秀才品行的,要不是郭寒梅做的事儿太出格,他不会信里知会自己,公婆管教儿媳天经地义的,谭秀才给他写信,是看他的份上给郭家留面子而已。

    谭秀才是秀才,又在镇上教书,不愁钱财,他爹屡次落第,钱花了不少却没进项,要不是他娘勤勤恳恳种地,家里指不定如何落魄呢,寒梅是为这个着想,有什么错呢?

    两老喜欢就好,辛苦几十年没享过福,两样点心而已,邵氏说,“要不了几个钱,掌柜经常买咱家包子,给咱抹了零头的。”

    “啥时候了还洗手。”黄氏焦急地展开信纸,“寒梅在哭呢,你就不能上点心?”

    要不乡试早就过了。

    郭寒梅笑笑,“娘说的是。”

    黄氏瞅他眼,眉头拧成了川字,低低叹气道,“没事。”

    郭寒梅神色微滞,“给外公他们的吗?”

    郭寒梅拿到信整张脸都是白的,尽管谭秀才没告诉她信里写了什么,她心头有数,“爹,你和我爹有什么话可以等你回村细细和他聊,我做事粗心大意惯了,不小心把信弄丢了呢?”

    郭寒梅到桃花村的时候,郭兆年还在地里给玉米施肥,玉米差不多膝盖高了,涨势不错,郭兆年甚是看重,听挑肥路过的人说寒梅回来了,他脸上并无喜色,倒是地里除草的黄氏欣喜不已,“她怎么没在城里住几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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