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恐怕是益春堂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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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病越看越重，县令不敢再信益春堂，派人满城里找大夫。

    压迫的一些医馆为了生存，不得不跟着降低诊费和药钱。

    辗转试过几名大夫后，被病痛折磨的县令听到有人说，张家医馆的大夫医术高明。便请了张若阳来府上看诊。

    张若阳嫌恶的冷哼了一声：“益春堂那帮害人庸医，向来喜欢耍弄这些腌臜手段。”

    张芩闻言惊讶道：“爹是如何知道的？”

    她夹了一筷子萝卜干默默吃饭。安静的房间中连碗筷碰撞的声音都很难听到。

    张芩想要去触碰家人。却只触摸到了冰冷的虚幻和梦魇。

    “如此便好了，爹，我明日要去柏林乡那边采药，可有什么需要的药材要我带回来的？”

    张若阳闻言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如此，恐怕是益春堂做的了。”

    能省医馆不少事。一个人能顶一个生药铺。

    谁知之后，益春堂原本的坐堂大夫接连出逃，随后庸医害人之事频出。

    莫说是其他医馆的大夫了，就是连没出师的学徒也比他们好些。至少学徒还有自知之明！

    外城区的大医馆基本都凋零了，最终无人能与之抗衡。

    她如今的被褥底下都是稻草毛絮。被芯虽然是棉花的。可也用了许久，薄的紧了。

    但不论如何，只要她还在，就会用尽自己的全力，替原身保护家人和医馆。

    晚上睡觉总会冷醒，张芩还为此偷偷哭了一场。现在想来还有点嫌弃自己脆弱。

    写出来之后，心里便会好受很多。

    如今张芩已经冷静下来接受现实。她在本子上写下了一句永泰三十年，微微蹙起了眉。

    月色微明，寒风在院子里吹的扑扑作响，张芩点亮屋内的烛光。提笔在桌前写日记。

    这个年号她总觉得熟悉，可关于这的记忆，又好像是被一层薄雾罩住，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怀着疑问，张芩几步走到床前，理了理被子，合衣躺了上去。

    张若阳不解道：“那老刘头病了吗，这几日没送药下来吗？”

    这一去，那时脾气火爆的张若阳当面就痛骂了几名益春堂的大夫。

    医书都没读通，辩证也不熟练。这样的水平，也敢行医开方。

    老刘头是与张家医馆合作了足有十年的采药人，会些简单的药材处理和炮制，采摘的药材又都是实斤足量的。

    那人看方子的本事不够，恐怕说的都是些中伤我们的话。”

    张芩点点头。

    “有人帮李大牛看过方子。只是不知道，这帮他看方查药的是什么人。

    县令服药后，未及一刻钟，便大泻两次，恶寒腹胀均除而痊。

    张若阳呼出一口寒冷的气，“任他们如何搬弄是非，如今这李老叟的事都已经了了。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些宵小之徒的本事，也就如此了。”

    来到这里之后，张芩心绪复杂紊乱，便很喜欢在屋子里用拼音写些没人能懂的日记。

    张若阳蹙眉：“既如此，明日你去采药，顺便也去看看他。若是摔伤了给他用点药。若是其他什么病，你拿不准主意。便回来问我。”

    当时厅堂里，全都是城里有名有姓的大夫，这毫不客气的话一出，益春堂大夫的脸色当时就臭了。

    梦里，她好像听到了父母的哭声。恍惚之间，听到家人在叫她的名字：“小芩，快醒过来，妈妈好想你。”

    看诊买药非常便宜。很是受到百姓追捧。

    此事已经过去了两年，那个县令如今也调走了。益善堂心存报复，这才有了这李老叟的事情。

    益善堂的大夫俱都神色灰败，此事之后，张若阳声名鹊起，益春堂的生意却被县令打压，愈发不好起来。

    三年前，背靠豪族严氏的益春堂财大气粗，医馆和生药铺同时开张。

    等吃完了，张芩一家坐在炭炉前烤火。张芩把自己今日的猜测，同张若阳说了一遍。

    张若阳一向很信赖他。不愿再去找其他的采药人。

    “汉时的四逆汤原方，便是用的一整颗生附子。这不是什么秘密，伤寒派的大夫都清楚。只唯独他们这群庸医，才能单独拿附子这事出来胡说。”

    谁知明明是伤风寒之证，却被误诊为阳明俯证，被误用了大黄芒硝等药。导致寒气凝结，上下不通，腹部涨大，疼痛更甚。

    贵到让百姓骂街。却再没有其他医馆可以选择，不得不买。

    谈论完这些，张芩看到父母都有些累了。便说自己要回屋睡觉。

    独自回到了西间房的卧室中。

    有益春堂的人叫嚣着让张若阳开方看看。

    张王氏在旁边解释了几句，张芩这才了解清楚自家医馆与益春堂的纠葛。

    竞争对手都消失之后，益春堂的诊费和药钱价格便高起来了。

    或许，等她想起这个，就能弄明白，她为何会穿越。

    张芩摇摇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文叔说已经有十七八天没见来了。”

    有天本县县令错服泻药，腹满痛，已经两天没办法大便，就找了益春堂的大夫看诊。

    其实她还不大明白，记忆里的张家医馆，人流量那么大，为何自己家中还是这样清贫。

    张芩心中却有了一丝忧虑。她知道，那背靠豪族严氏的益春堂，既然能蛰伏到从前的县令调走之后再行动，那这场报复必然是没这么简单结束的。

    这事本与张家医馆无关，益春堂是大医馆，与张家这种街边医馆没有什么太大的利益纠葛。张若阳只是厌恶益春堂耍这种商人手段来经营医馆。

    张若阳沉静淡然的给病人开了桂枝汤，去芍药加附子以温行之。即：桂枝尖一钱、黑附子一钱、炙甘草五分、生姜一钱、去核大枣二枚。

    她闭着眼睛，放松心绪。今日总是累了一天。终于不像之前那样失眠。她沉沉的进入了酣甜的梦。

    日记的前两页，满满都是抱怨的废话，这里没有网络，没有方便的水电，洗澡能冷的冻掉牙齿，张芩刚开始来的满腹委屈，都是通用写下来发泄的。

    而后只是仅仅一年时间，益春堂便靠着烧钱压垮了数家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