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漂亮的你（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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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说过啊。”裴瑞凡便不再说话了，他静静地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男人忙碌的身影。

    “哥种的橘子特别甜，等明天你多吃一点。”他掀开被子，把裴瑞凡推进被窝里，说，“吃多了，心里就不苦了。”

    “如果不是哥伦布，那时候死的人可能就是我了。”裴瑞凡忽然说道。

    “坐起来。”他对裴瑞凡说，“把脚给我。”

    醉了酒的他会变得很柔软很听话，他会变得很啰嗦，也会对你言听计从，陶嘉许让他伸腿他就伸腿，让他抬脚他就抬脚，让乖乖坐好，他便扶着床沿，一眨不眨地看着陶嘉许。

    陶嘉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裴瑞凡便自顾自地继续道，“你说我要是个女生该有多好啊，陶嘉许?我要是个女生，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三年起步上不封顶，是不是?你说，他要是死了那该有多好?”

    刚刚晾晒过的被褥柔软而蓬松，躺在上面好像睡在一朵云上，裴瑞凡怔怔地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男人，然后猝不及防地他就笑了，笑着笑着他就哭了。

    “这个我也知道。”陶嘉许端着一个水盆回来，他把水盆放在床上柜上，然后他拧了毛巾开始给裴瑞凡擦脸。

    ……事实上，他还知道哥伦布的死因，以及它的死状。

    “不行。”陶嘉许看了看他，又摇了摇头说道，“你是客人，哥照顾你是本分，但你不喜欢哥，哥就不能再跟你那样。那是不对的。”

    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眼角流向他的鬓角，裴瑞凡来不及擦，便索性抬手捂住眼睛，说，“陶嘉许，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烦人啊?”

    裴瑞凡怔愣，然后他就笑了，他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他搂住陶嘉许的脖子，亲吻他的嘴唇，说，“我还说过我不喜欢吃柚子呢，那么较真干什么，累不累啊?”

    “好了。”

    擦干净脸，擦干净手，他又打来水给裴瑞凡洗脚。

    “你说过。很多遍。”陶嘉许面无表情地掰开他的手，说道，“它叫哥伦布是不是?”

    “哥伦布陪了我好多年。”他转过头，对陶嘉许说道，“然后它就死了。”

    铺了瓷砖的地面光可鉴人，陶嘉许把裴瑞凡抱回屋后，便将他放在床上后，转身准备去打水，他没能成功，因为裴瑞凡拉住了他的胳膊。

    “陶嘉许，”裴瑞凡忽然对他说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长得特别像我以前养过的一条狗啊?”

    “今天时间太晚了，哥不放心你自己去洗澡，”陶嘉许一边给他洗脚，一边道，“今晚先将就一下，洗洗脚，擦擦身，等明天你酒醒了，哥再教你怎么用这边的水龙头洗澡。”

    倒了水，陶嘉许把水盆放回卫生间，然后他便擦干净手，回到房间，说，“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等明天天亮了，哥带你们去摘橘子。”

    陶嘉许拧着眉毛没有说话，裴瑞凡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然后他握住陶嘉许放在床边的手，说，“我睡觉认床，你留下来陪我吧，陶嘉许，我一个人睡不着。”

    “噢不对，”说着他又想起了什么，改口道，“也不一定会死，今天白天那个好像就没死，关了五年就放出来了，真是意难平啊。”

    裴瑞凡看着他，点点头，说，“……噢。”

    醉了酒的裴瑞凡与平日里的他截然不同，如果说平日里的他是一朵向阳而生生机勃勃的花，那么醉了酒则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物：柔软的棉絮，亦或慵懒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