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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异类不知道,但江慎清楚,他断不可能被这小家伙踩两下就……就变成这模样。

    待到那抹鲜红消失在视野中,他将手探入水中的动作都带上了几分急切。

    小山雀继续:“笃笃笃,笃笃笃。”

    漫山白茫中唯有一处不见雪色,是树林深处的温泉。

    拿捏得稳稳的。

    江慎:“……”

    不过小狐狸虽然睡的时间长,但睡饱后还算精神,也没有其他生病的迹象,江慎便随他去了。

    黎阮:“唔……”

    并不是躲,他只是想洗个澡冷静一下。

    方才只是闹着玩玩,江慎大病初愈,就算他真的给他精元,他也不会吃的。

    但江慎还是有点担心。

    黎阮趴在岸上熟悉的位置,垂头丧气,蔫哒哒的:“小气鬼江慎。”

    一问才知道,小狐狸自己也不清楚阿雪给的是什么药,只说是一种民间用来恢复阳气的补药。

    小山雀很快来到那家广鸿典当铺,它落到门坎上,笃笃笃地啄门。

    第一次送信成功后,江慎发现了这小鸟的好用之处,便与它协商长期送信。

    “你为了不给我吃,居然躲进水里。”黎阮含泪控诉,“哪有你这样的。”

    偶尔叼个小纸片过去,就能美餐一顿,这买卖不亏。

    说着,往身后看了眼。

    一个暖烘烘毛绒绒的小家伙贴上来,江慎放下书信,揉了他一把:“睡醒了?”

    倒不是典当铺的人故意为难山雀,只是江慎离开时间太长,积压的事务也太多。如今是多事之秋,朝堂上的动荡,京城各皇子间的争端,封地王侯的异动,江慎没有一件能放手不管。

    他以前可没听说过狐狸也会冬眠。

    “……不会。”

    食物香气飘荡在街头巷尾,早餐摊上腾着淡淡白烟,是长鸣山没有的人间烟火气。

    山雀飞到京城的时候时辰还早。

    小狐狸把自己团成一个绒球,在江慎的小床上睡得正香。

    这小山雀不会说人话,江慎听不懂它叽叽喳喳的鸣叫,但大致能猜到是在说什么。他分了半块烤地瓜给山雀,压低声音:“嘘,小狐狸在睡觉,别吵醒他。”

    今天早晨短暂变回人形,对他这尚未恢复法力的身体是个极大的消耗,而今天江慎生病,他不敢从他身上吸取精元。

    “什么事啊,大清早的吵吵嚷嚷。”有人掀开里间的布帘。

    黎阮:“可是……”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伙计骂骂咧咧把门开了个缝隙,小山雀扑腾翅膀飞进去,稳稳落在大堂一张桌上。

    可谁知道,江慎送去的信是不多,但典当铺那边要它带回的信是越来越多了。

    “怎么会有你这么小气的人……”

    掌柜恍然,吩咐道:“你先去后厨弄点稻谷,给这小鸟喂食。”

    小山雀原本还不愿帮忙,双方交涉许久,最后,在黎阮的见证下,江慎在信中多添了一句话。

    就这么过了约莫快一个月,这日晚些时候,小山雀又来送了一次信。

    夜色已深,天上断断续续下起了小雪。www.julangge.com

    事实证明,就算是修炼数百年的妖怪,被宠一宠还是会宠坏的。

    黎阮不知道江慎的真实意图,他没什么弯弯绕的心思,对江慎的话从不怀疑。

    要换做他还在京城时,这密信起码要比现在多上三倍。

    可以吃饭咯。

    说的这么好听,那不就是……

    不止一次有人说他冷情冷性,像个异类。

    当铺掌柜没有理会他们,他飞快将书信看了两遍,仔细收好:“是那位爷来信了,今日不开张,你与我出一趟城。”

    小狐狸犹豫又犹豫,三步一回头:“那我走了?我真的走了哦?你不会晕倒在水里淹死吧?”

    反倒隐隐有增长之势。

    声音带着哭腔,眼里却挤不出一滴眼泪。

    难不成……只能通过纾解?

    他看得出,典当铺的人已经极力压缩精简。

    伙计则趴在桌上,戳了下山雀:“这小鸟真有意思,还能当信鸽用呢?”

    江慎对待小狐狸向来没什么原则,往日他只要这么委委屈屈嚎上两句,江慎早就来哄他了,要什么有什么。

    .

    江慎几乎用上了自己此生最大的毅力,才克制住某种本能。

    随着天气一天天变冷,小狐狸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如果睡不够一整天都是困倦的,也不怎么爱出门。

    江慎张口想解释,但又想到某只小妖怪的理解能力,以及不知是不是因为狐妖天性,对某些不正经的事超常的学习能力,决定还是让他知道得越少越好。

    山雀被他戳得一蹦跶,不悦地用翅尖拍他。

    伙计是个十多岁的少年,生得一张清秀的娃娃脸,见状愣了一下,连忙将当铺门关好。

    ——小山雀原本是这么想的。

    这才达成了共识。

    但其实压根没这必要。

    他是有点累。

    只能是那药出了问题。

    可今日,江慎实在没那功夫哄他。

    “还是好困……”小狐狸困得连走路都走不直,要不是江慎拉住他,就要往火堆里去了。

    江慎开始整理它带来的信件。

    水汽将他的身影完全掩盖。

    小爪子一踢,把系着白玉扣的书信扔到了桌上。

    山雀虽然不会说话,也识不得太多字,但京城它常去。这东城的当铺落在一个极其繁华的街口,它有一些印象。

    “没关系。”江慎嗓音带了点哑,他这模样持续了太长时间,已经有点耐不住了,“我……我一会儿沐浴完,会自行回洞府,你先去。”

    那位叫阿雪的大妖看来也不是什么正经妖。

    山雀吃完烤地瓜,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冬日的早晨街上没什么人,但路边的早餐摊已经陆续支起来。

    它仰面躺在火堆边,两只小爪子颤了颤:“下次再有这么多……我就不去了……”

    让当铺的人准备最精细美味的食物,好好招待小山雀吃一顿。

    壮阳。

    好在他们事先已经囤积了不少的食物,暂时不会遇到食物短缺的危险。

    山雀口中叼着个小布包,飞进洞府后松了口,在书信哗啦散落的同时,精疲力尽落到地上。

    他抹了把脸,重重地叹了口气。

    小狐狸大概是演累了,恹恹趴在温泉旁,小爪子揉了下眼睛。江慎估摸一下时辰,往日这时候,他们早已经睡觉了。

    江慎要山雀送信的那家当铺名为“广鸿”,是京城东边最大的一家典当铺。山雀临走前,江慎还特意将这几个字写了出来,让它认了好几遍。

    “也许吧。”黎阮

    小山雀今年没有随着族群迁移,山中食物不好找,在找不到食物的时候,它本就是要去附近的山村和城里觅食的。

    “小狐狸。”江慎做出一副淡然模样,“你先回洞府吧。”

    “山雀来过啦?”小狐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只是有点不放心。

    .

    那药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药效极好,江慎在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一点也没有消退下去。

    江慎冷哼:“我怎么小气了?”

    江慎:“嗯,吃吧。”

    此处温度较高,纷纷扬扬的落雪尚未触及地面,便被蒸腾的水汽融化。江慎大半身子泡在水中,水汽在他发间结出细碎的冰棱。

    门内传来伙计的声音:“谁啊,还没开张呢,一个时辰后再来!”

    江慎抿了下唇,悄然瞥了眼身旁的小狐狸。

    小狐狸还在凄凄惨惨地控诉:“你白天一直生病,我照顾了你一整天,今天一口精元都没吃到。你宁愿躲在水里,把它浪费掉,都不肯给我吃一口。”

    这还差不多。

    江慎:“你不是累了?”

    翌日,黎阮把小山雀叫来,将江慎的意图告知。

    山雀也不客气,直接飞到那小伙计肩头,舒舒服服坐下了。

    小狐狸在江慎怀里蹭了两下,大概是已经开始吸取精元了。江慎揉捏着他的后颈,又摸摸后背,低声问:“你这模样,是因为法力一直没有恢复吗?”

    伙计“哦”了声,两人正欲离开,小山雀冲他们叫唤。

    江慎把他抱进怀里,捏了捏后颈:“是饿了?”

    “掌、掌柜的!”伙计指了指山雀,又指了指那白玉扣,“这小鸟……这小鸟送了这东西过来。”

    条件就是让那典当铺给山雀做个窝,每日准备新鲜的水和食物,让山雀随时能去饱餐一顿。

    没一会儿,林中响起些许水声。

    当铺掌柜脸色一变,快步走过来拿起白玉扣,仔细瞧了一会儿,又展开书信。

    江慎对自己的身体还是了解的。

    他极其厌恶部分皇室子弟骄奢淫靡的风气,平日里克己复礼,谈得上清心寡欲。

    江慎按了按眉心,头疼。

    大约是江慎的计划颇有成效,从那天起,长鸣山就不再有陌生人潜入。至少阿雪没有再来登门,便应当是没有的。

    “啊?”黎阮问,“为什么呀?”

    日子重新恢复平静。

    但他又真的很困,这温泉边太暖和了,再不回去恐怕真要在这儿睡着了。

    “累。”小狐狸把脑袋埋进江慎怀里,“想吃点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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