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向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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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一下子传递到源语夜的耳朵里。

    哈！哈！

    咚！

    如同想象中的不一样，暴怒的神色并未出现在他的脸上。反而是生机与审视的神色在他无神的眼眸中重新出现。

    在这条没有生机，没有希望的路上，只有大衣给予他的暖流在一直前行。

    因为他们打了败仗，一场由贵族老爷们支持的无合理性战争——乌东战争。他们逃不了军事法庭与贵族老爷们的审判，也逃不了家庭和责任的负担。

    无论是首都还是边境，无论是贵族还是贱民，乌萨斯整体都生存在一片阴霾之下，从先皇倒下直到今天，人们终于无比清晰的认识到——“帝国”已经不在了。

    自消息从乌萨斯帝国东南传来的时候，整个帝国都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你说，少年，乌萨斯败了吗？”

    东国派遣的质子——大权贵的直系子弟！

    这是源语夜所没有听见的声音，但相比他也不会在乎。

    正是一下愣神，源语夜踩到了一小块细微的石子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声音。

    因此！在最后的停战协议签署之前，乌萨斯必须找到一个感情宣泄品，一个政治工具，一个指向的敌对目标。

    那种急不可耐，那种愤懑不满，那种易爆焦躁，明显是急需一个情感的发泄口，一个垃圾的回收站，但是这是一个孩子所远远不能填满的。

    “继续追！一个工具而已不可能跑远！”

    源语夜！

    “是的，先生。乌萨斯败了。”

    他们必须把仇恨转接给源语夜，从而转接给东国。树立一个外部统一的敌人，快速的转移民众的注意力，不让帝国从内部瓦解，从古至今都是惯用的政治手段。

    远处传来了大嗓门男人的怒吼声。

    所以，他必须死！

    既然没有发生冲突，就不必纠缠，源语夜保持着这个信条，步履蹒跚的走出了这片贫民窟。

    乌东战争第二年，

    皱了皱眉，慢慢地慢慢地暖流从大衣缝隙中传递到他失血过多的身体里。虚弱无力的手又一次搭在了坚硬风化的石砖墙上，身体好似蜷缩一般缓缓的依靠着墙壁立了起来，摇摇欲坠的身影又一次迈动了脚步。

    知识阶层失去了理想，那曾经的乌萨斯荣耀，曾经的帝国已经失去了它该有的色彩。

    这是他的唯一的方向。

    但是，这是一场所有人都需要付出代价的战争。没有人可以逃脱。

    向东南！

    他要打破这个男人的幻想，要让他重新回归现实，让空中楼阁重新降落大地，让他苏醒。

    咔叽。

    所以，他很快就听见了细微的，带着绝望的声音——“乌萨斯输了...乌萨斯输了...”

    灰褐色的石块墙砖上突兀的出现了一只满是红色液体的手掌，小小的手心的颤抖着抚摸石砖上的起伏，留下点线般的血痕，好似诉说着命运的起伏。

    “孩子都能接受的事情，为什么我接受不了。”

    可能这场巨大战争的受益者在乌萨斯帝国仅有一人，尚且未树立威望的小皇帝，以及已经开始随风倒的保皇派们。

    眼里没有任何神色的大叔呆坐在路口，坐在潮湿阴冷的木板上，大叔带着手套的手不自觉的颤抖着，嘴里一直念叨着念叨着。

    挂在墙壁的手随着身躯一同倒下，漆黑的夜里仅仅只能看见一大件黑色风衣盖住的病弱身躯，胸口处一个小小的“源”字挂符，以及隐约渗到地面的血水。

    贫民们付出了生命，他们的生命组成庞大的帝国军队。

    满脸死气的大叔突然将脸对准他，眼神还是那般虚无空寂。

    声音沉重而有力。

    没有顾及周围，他还是一直地迈动着自己的脚步，哪怕步子很小。

    中层管理阶层失去了权力，旧贵族的失势，让稳固的权力网开始大幅度的洗牌，洗去原本不该有的旧牌。

    “是吗？是吗！？”

    但是，

    这是一处贫民窟，他很清楚。

    清晨，屋檐角上的寒露滴到了他白皙的面颊。

    剧烈而短促的呼吸声强有力的在这片没有人的街道，单调静默的回响着。www.liulanwu.com

    源语夜强撑着痛苦，缓缓将面庞对准这位失去未来的男人，苍白的面孔挤出了一个还算温柔的笑容，慢慢开口。

    哈！哈！哈！

    他很明白这是不是对他说的，这是这个男人的自我对话，关于内心的自我对话。

    焦躁的前线上，不懂得为什么被推上战场的士兵们沉默无声的准备回家。虽然他们都活着，但眼神里已经死了。

    顶层贵族们被剥夺了支持力量，丢失了国与国之间交涉的权力，失去了它的根基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