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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没法子再去确认的事，想再多也只是徒增忧愁罢了。
怎么说呢，她的背影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云中君请吧。”
出乎意料的，云端没有立刻拒绝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给出了模棱两可的态度，然后缓缓抬手，纤细手指轻轻触到了商粲面上的白玉面具。
……哎，她可没法子在这种理亏的情况下还说出想自己回房吃这种话来。
“……”
“……之前袭击过你的那些人，现在何处？”
“可以了。多谢。”
说起来，之前天外天擂台上云端也是伤在腰上，那出手的人还没找到——不过那次伤口不大，位置也和她方才看到的不一样，应当不会是那时留了疤……应该不是。
商粲夺门而逃，连家都不敢回。
商粲疑惑起来，努力回想了一番自己以前有没有看到过云端腰上有这么个痕迹，但怎么想都没有印象。
去而已。商粲断然放弃了追问，起身欲走，站到一半又想起件事，重新坐了下来。
没等她想明白，那边云端已经自顾自试好了水温，向她称了谢。商粲也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只好点点头退出了浴室。
……折腾半天，她那午饭也没能好好吃上，都有点饿了。
云端轻嗯一声，走到浴池边，竟毫不避讳地开始解衣，吓得商粲倒吸一口凉气，十分正人君子地扭过头，撂下一句“有事再喊我”就匆匆忙忙打算离开。
小二大约是只猴妖，动作十分麻利，不多时就从后厨取来商粲点的菜品打包好递给了她，笑的格外促狭。
“粲者大人今天、怎么点了两份啊？”
门扉后显出云端的身影，只是身上外袍不知为何已经除去，仅着雪白中衣，总是佩在腰间的无忧也不见踪影。
她匆匆撂下这句话，然后离开了客房。
她有点烦闷，懒懒往床上一倒，无声叹了口气。
商粲皱了皱眉，走到柜台前，向招待客人的小二搭话道。
“……一张脸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明知故问。”
单是想到后面这个可能性就让商粲心头一紧，禁不住蹙起了眉。
商粲猛地站起，凳子被她动作带的向后倒在地上，她却无暇去管。
“……”虽然知道云端绝没有那个意思，但商粲还是觉得自己像是个被控诉了的负心汉。她气场莫名矮了三分，走到桌旁把打包的食物放下，讷讷道，“我就是……去买了点吃的。”
客房里只剩下云端一个人，她也不去追，只静静看着商粲匆匆忙忙地跑出了院子，然后扶起被商粲带倒的凳子，坐了下去。
“粲者想知道也可以。”
换洗衣物云端自己备了，商粲暗道她这次出门可算是长了点儿心眼，不跟之前似的受了伤连衣服都没得换。
……怎么说，她们当了那些年的师姐妹，关系又好，说是从来没见过是不可能的。但云端向来性子内敛，那样的机会寥寥无几。
云端此时连中衣都除了，身上只披着入寝时会穿的轻薄寝衣。她正挽起衣袖伸手入水，纤纤指尖轻触了触水面，转头向商粲看过来，精致面容在蒸腾水汽中显得格外剔透。
看着云端没什么反应，商粲顿了半晌，又加上一句:“饮食不规律会导致肠胃生病——我听别
了过去。房中的蜡烛已经燃尽，商粲撑着身子坐起来，只觉得因睡姿太
商粲有些讶异地睁大了眼睛，云端深深看她一眼，让开房门。
“还有一个问题。”
是哦，云端最喜洁，从小到大都是每天都要沐浴的。
现在时辰还早，她只能硬着头皮到处溜达消磨时间，在看到挽韶被长老们因放云端进来而被狠狠骂了一顿时心下稍快，但很快就恢复了愁苦。
就在她想着果然这个问题还是太奇怪了吗的时候，云端忽然站起身来径直走到了她面前，商粲下意识向后仰去，却被椅背所拦，没能拉开多少距离。
而整个过程里，云端就只穿着一件单薄纱衣，一言不发地立在她边上。
云端想了想，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有。”
……就算云端已经看到过她的脸，并且没想起什么来，但随便以本貌在云端面前晃悠可绝对称不上是在“好自为之”。
云端没有立刻回答，瞬也不瞬地看了她半晌，看得商粲心里发毛。
“我有事。”
如果她还是云端的师姐的话，那在刚才她瞥到一眼的时候，就早老实不客气地问出来了。
*
奇怪，是胎记吗？
尽管现下的时辰吃晚饭还有点早，但反正碧落黄泉只有黑夜，现在吃也不显得很突兀。
隔着纱衣看不真切，但很明显能看出，云端腰间有块位置颜色稍深，看起来形状范围还颇为规整，像是个印记。但模模糊糊的，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图案。
真是现学现卖。
云端无甚波澜地点点头，接过商粲递来的饭菜，称谢后就老实吃了起来。商粲坐立不安了好一阵，最终心一横把面具摘了下来，头都不敢抬地吃起饭来。
“我要点些吃的带走。”
商粲嘟囔着应道，不再耽误，转身踏上回家的路。
就算理智上知道这个问题其实不该问——这和她粲者有什么关系？但商粲还是一直耿耿于怀，到底没忍住问出了口。
她心里又犯起愁来，又担忧起将来与云端同行的日子怕不是天天都要操心这个问题，但脚下倒是很诚实地加快了脚步，很快回到了居所。
“太烫了。”
商粲不太好意思盯着多看，眼神乱飘，不经意间扫过云端腰腹位置，目光忽然一顿。
商粲想的走神，险些忘了她还在烧水，回过神后忙不迭地收了火焰，转向云端。
嗯……等会儿要是一起吃饭的话，那她不就不得不摘面具了吗……这该怎么办呢……
毕竟在她穿过来之前看的电视剧里，那些失忆的人都会在看到熟悉的脸后回想起什么来，就算当下没有，以后也会有，危险指数高的要命。
刚才还是要怪她自己心性不稳。商粲难得懊恼起来，被戳中痛处就不管不顾的跑了，真是小孩子心性。于情于理，她都本该多关照关照云端才对。
商粲再睁眼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漆黑。
如今也不知是这人没察觉还是怎么回事……在不知底细的魔修粲者面前，这样子实在是过于不设防了。
度正好。
“哦、哦。”
啊，这也得怪到挽韶头上，如果不是这家伙自作主张地把云端带进了碧落黄泉还不告诉她，她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连面具都不戴就出现在云端面前！
浴室，商粲一边任劳任怨地召出火焰烧着水，一边感叹着云端这习惯真是保持了挺久。
远胜于她的预期。
她神色认真起来，眸色稍暗，清朗声线都变得冷硬起来。
她在意的不行。
她一个人扔在家里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胎记……还是伤痕？
“——”
门中没有传来回应，但很快被人打开了。
……步子都没迈开就被喊停了，商粲面上皱成一团，迟疑地回过头。
商粲没什么底气地拧起眉，暗道自己的疗伤仙咒不会使得那么差劲吧。
那纱的质地颇为轻薄，商粲眼神稍一定住似乎就能看到纱衣下隐约透出的白皙颜色，不禁让她胸闷气短，不敢细看。
人是这么说的。”
“我想沐浴。”
“左右无事可做。”云端也不避讳，披着长长墨发走到桌旁，倒了两杯茶，“我以为粲者不回来了。”
她似乎在不知不觉中睡
她不禁在意起来，直到回到了自己房间也仍在想这件事。
云端一头乌发长能及腰，每次洗完都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干。之前她还在青屿的时候都是她负责每天晚上给云端擦头发，也不知道她走后这事归谁管了。
“你摘下来，我就告诉你。”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云端带回了自己家，这事大概已经传遍整个碧落黄泉了——在喜欢八卦这方面，妖和人完全没什么两样。
“我买了些吃的回来，要吃吗？”
商粲很快意识到了自己是在迁怒，无精打采地叹了口气。
“……云中君这是、要睡了？”
虽然因紧张过度而没吃出什么滋味来，但好歹是平安的吃完了。商粲暗松了口气，整理好桌上残羹站起身来，本着痛改前非的心思向云端搭话道:“现在就睡还有点早，云中君可有什么事想做、或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肚子可不管她是不是在犯愁，该饿就是会饿。商粲挑了家饭馆，刚想坐下时突然想到，云端也还没吃晚饭呢。
“一张脸而已。”云端轻声说道，垂下眼帘，喃喃自语，“怎么就那么怕我看？”
商粲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扯过一旁的枕头，把脸深深埋了进去。
就算理智上能想象到在无瑕仙体暴露后一定会有诸如此类的小人行径发生，但在亲耳听到云端说出来时，商粲生出的怒气还是
可惜如今……
还好半晌过去云端那边也没什么反应，商粲这才心下稍安，二人一起默默无言地吃了顿饭。
她才初来乍到，把
商粲觉得自己心里真是矛盾的要命，烦闷地摇了摇头，走到云端门前敲敲门。
想必是她刚才走神的时候烧的太过，商粲忙又去取来些凉水加了进去，这次亲自试了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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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没法子再去确认的事，想再多也只是徒增忧愁罢了。
怎么说呢，她的背影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云中君请吧。”
出乎意料的，云端没有立刻拒绝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给出了模棱两可的态度，然后缓缓抬手，纤细手指轻轻触到了商粲面上的白玉面具。
……哎，她可没法子在这种理亏的情况下还说出想自己回房吃这种话来。
“……”
“……之前袭击过你的那些人，现在何处？”
“可以了。多谢。”
说起来，之前天外天擂台上云端也是伤在腰上，那出手的人还没找到——不过那次伤口不大，位置也和她方才看到的不一样，应当不会是那时留了疤……应该不是。
商粲夺门而逃，连家都不敢回。
商粲疑惑起来，努力回想了一番自己以前有没有看到过云端腰上有这么个痕迹，但怎么想都没有印象。
去而已。商粲断然放弃了追问，起身欲走，站到一半又想起件事，重新坐了下来。
没等她想明白，那边云端已经自顾自试好了水温，向她称了谢。商粲也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只好点点头退出了浴室。
……折腾半天，她那午饭也没能好好吃上，都有点饿了。
云端轻嗯一声，走到浴池边，竟毫不避讳地开始解衣，吓得商粲倒吸一口凉气，十分正人君子地扭过头，撂下一句“有事再喊我”就匆匆忙忙打算离开。
小二大约是只猴妖，动作十分麻利，不多时就从后厨取来商粲点的菜品打包好递给了她，笑的格外促狭。
“粲者大人今天、怎么点了两份啊？”
门扉后显出云端的身影，只是身上外袍不知为何已经除去，仅着雪白中衣，总是佩在腰间的无忧也不见踪影。
她匆匆撂下这句话，然后离开了客房。
她有点烦闷，懒懒往床上一倒，无声叹了口气。
商粲皱了皱眉，走到柜台前，向招待客人的小二搭话道。
“……一张脸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明知故问。”
单是想到后面这个可能性就让商粲心头一紧，禁不住蹙起了眉。
商粲猛地站起，凳子被她动作带的向后倒在地上，她却无暇去管。
“……”虽然知道云端绝没有那个意思，但商粲还是觉得自己像是个被控诉了的负心汉。她气场莫名矮了三分，走到桌旁把打包的食物放下，讷讷道，“我就是……去买了点吃的。”
客房里只剩下云端一个人，她也不去追，只静静看着商粲匆匆忙忙地跑出了院子，然后扶起被商粲带倒的凳子，坐了下去。
“粲者想知道也可以。”
换洗衣物云端自己备了，商粲暗道她这次出门可算是长了点儿心眼，不跟之前似的受了伤连衣服都没得换。
……怎么说，她们当了那些年的师姐妹，关系又好，说是从来没见过是不可能的。但云端向来性子内敛，那样的机会寥寥无几。
云端此时连中衣都除了，身上只披着入寝时会穿的轻薄寝衣。她正挽起衣袖伸手入水，纤纤指尖轻触了触水面，转头向商粲看过来，精致面容在蒸腾水汽中显得格外剔透。
看着云端没什么反应，商粲顿了半晌，又加上一句:“饮食不规律会导致肠胃生病——我听别
了过去。房中的蜡烛已经燃尽，商粲撑着身子坐起来，只觉得因睡姿太
商粲有些讶异地睁大了眼睛，云端深深看她一眼，让开房门。
“还有一个问题。”
是哦，云端最喜洁，从小到大都是每天都要沐浴的。
现在时辰还早，她只能硬着头皮到处溜达消磨时间，在看到挽韶被长老们因放云端进来而被狠狠骂了一顿时心下稍快，但很快就恢复了愁苦。
就在她想着果然这个问题还是太奇怪了吗的时候，云端忽然站起身来径直走到了她面前，商粲下意识向后仰去，却被椅背所拦，没能拉开多少距离。
而整个过程里，云端就只穿着一件单薄纱衣，一言不发地立在她边上。
云端想了想，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有。”
……就算云端已经看到过她的脸，并且没想起什么来，但随便以本貌在云端面前晃悠可绝对称不上是在“好自为之”。
云端没有立刻回答，瞬也不瞬地看了她半晌，看得商粲心里发毛。
“我有事。”
如果她还是云端的师姐的话，那在刚才她瞥到一眼的时候，就早老实不客气地问出来了。
*
奇怪，是胎记吗？
尽管现下的时辰吃晚饭还有点早，但反正碧落黄泉只有黑夜，现在吃也不显得很突兀。
隔着纱衣看不真切，但很明显能看出，云端腰间有块位置颜色稍深，看起来形状范围还颇为规整，像是个印记。但模模糊糊的，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图案。
真是现学现卖。
云端无甚波澜地点点头，接过商粲递来的饭菜，称谢后就老实吃了起来。商粲坐立不安了好一阵，最终心一横把面具摘了下来，头都不敢抬地吃起饭来。
“我要点些吃的带走。”
商粲嘟囔着应道，不再耽误，转身踏上回家的路。
就算理智上知道这个问题其实不该问——这和她粲者有什么关系？但商粲还是一直耿耿于怀，到底没忍住问出了口。
她心里又犯起愁来，又担忧起将来与云端同行的日子怕不是天天都要操心这个问题，但脚下倒是很诚实地加快了脚步，很快回到了居所。
“太烫了。”
商粲不太好意思盯着多看，眼神乱飘，不经意间扫过云端腰腹位置，目光忽然一顿。
商粲想的走神，险些忘了她还在烧水，回过神后忙不迭地收了火焰，转向云端。
嗯……等会儿要是一起吃饭的话，那她不就不得不摘面具了吗……这该怎么办呢……
毕竟在她穿过来之前看的电视剧里，那些失忆的人都会在看到熟悉的脸后回想起什么来，就算当下没有，以后也会有，危险指数高的要命。
刚才还是要怪她自己心性不稳。商粲难得懊恼起来，被戳中痛处就不管不顾的跑了，真是小孩子心性。于情于理，她都本该多关照关照云端才对。
商粲再睁眼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漆黑。
如今也不知是这人没察觉还是怎么回事……在不知底细的魔修粲者面前，这样子实在是过于不设防了。
度正好。
“哦、哦。”
啊，这也得怪到挽韶头上，如果不是这家伙自作主张地把云端带进了碧落黄泉还不告诉她，她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连面具都不戴就出现在云端面前！
浴室，商粲一边任劳任怨地召出火焰烧着水，一边感叹着云端这习惯真是保持了挺久。
远胜于她的预期。
她神色认真起来，眸色稍暗，清朗声线都变得冷硬起来。
她在意的不行。
她一个人扔在家里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胎记……还是伤痕？
“——”
门中没有传来回应，但很快被人打开了。
……步子都没迈开就被喊停了，商粲面上皱成一团，迟疑地回过头。
商粲没什么底气地拧起眉，暗道自己的疗伤仙咒不会使得那么差劲吧。
那纱的质地颇为轻薄，商粲眼神稍一定住似乎就能看到纱衣下隐约透出的白皙颜色，不禁让她胸闷气短，不敢细看。
人是这么说的。”
“我想沐浴。”
“左右无事可做。”云端也不避讳，披着长长墨发走到桌旁，倒了两杯茶，“我以为粲者不回来了。”
她似乎在不知不觉中睡
她不禁在意起来，直到回到了自己房间也仍在想这件事。
云端一头乌发长能及腰，每次洗完都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干。之前她还在青屿的时候都是她负责每天晚上给云端擦头发，也不知道她走后这事归谁管了。
“你摘下来，我就告诉你。”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云端带回了自己家，这事大概已经传遍整个碧落黄泉了——在喜欢八卦这方面，妖和人完全没什么两样。
“我买了些吃的回来，要吃吗？”
商粲很快意识到了自己是在迁怒，无精打采地叹了口气。
“……云中君这是、要睡了？”
虽然因紧张过度而没吃出什么滋味来，但好歹是平安的吃完了。商粲暗松了口气，整理好桌上残羹站起身来，本着痛改前非的心思向云端搭话道:“现在就睡还有点早，云中君可有什么事想做、或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肚子可不管她是不是在犯愁，该饿就是会饿。商粲挑了家饭馆，刚想坐下时突然想到，云端也还没吃晚饭呢。
“一张脸而已。”云端轻声说道，垂下眼帘，喃喃自语，“怎么就那么怕我看？”
商粲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扯过一旁的枕头，把脸深深埋了进去。
就算理智上能想象到在无瑕仙体暴露后一定会有诸如此类的小人行径发生，但在亲耳听到云端说出来时，商粲生出的怒气还是
可惜如今……
还好半晌过去云端那边也没什么反应，商粲这才心下稍安，二人一起默默无言地吃了顿饭。
她才初来乍到，把
商粲觉得自己心里真是矛盾的要命，烦闷地摇了摇头，走到云端门前敲敲门。
想必是她刚才走神的时候烧的太过，商粲忙又去取来些凉水加了进去，这次亲自试了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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