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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无疑是没有什么问题。

    裴朗宜打眼一瞧,看着她像是不自在,正想插科打诨几句。

    ......

    昏睡醒来物是人非的经历让年仅十六的晋明琢有些无所适从,她迫切地想要贴近自己最熟悉的人,于是她言语先于行动,而后证明般的揭开被子,下床走了几步。

    她轻捷灵敏的小鱼哪去了,这几尾是什么东西?

    说着见裴朗宜从后头的车里下来,愣了愣,眼睛笑成了一条线,“姑爷也来了?姑爷劳累了一整天,快进去歇歇吧。”

    晋明琢闻声,眼睛亮了。

    那仍是张美人面,唇不妆而赤,眼尾上挑,许是没那么年少的缘故,脸颊上少了些肉。

    晋明琢退后一步,感觉这抢食的架势,都能把她吃了。

    裴朗宜沉思片刻,说道:“你刚昏过,得歇一歇,这样,我先同你回你家的宅子住一晚,明日一早再走,你看如何?”

    “那我想回家。”

    果真如此,那她爹也就不用头疼了。

    她穿过凉亭,跟绿云要过一盏灯,往池边走去。

    她想着寻个由头劝了晋明琢去,或是用下策,出声提醒里头,打不了挨几句说。刚开口唤了一声:“小姐......”

    “灯下看鱼,别有一份乐趣呢。”

    却没想到目光相接,她开口便问:“我为什么没嫁给慎玉哥哥?”

    而这本是她与父母平日吃饭的地方。

    不知道锦鲤烧菜好不好吃,她边走边想,回去得问问王妈妈。

    她边咳嗽边流眼泪,果然这人自小到大都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主……

    轻车熟路地顺着小路回去,走到廊下,便听里头王妈妈似是跟收拾桌子的另一位妈妈说起她:“小姐今日瞧着高兴,带着姑爷回来的。”

    “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出了一口恶气的裴朗宜不忘给她倒茶,拿骨节分明的指背将茶盏推到她面前:“出息,慢点吃。”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我没什么大碍。”

    她手一抖,鱼食尽数掉落,大锦鲤们争先恐后地一顿哄抢,没抢到的还在冲着岸上张嘴。

    府上的草木到了发芽的时节,晚间微风拂过,有穿林打叶的簌簌声。

    意料之中的反应,裴朗宜点头:“行。”

    那茶是温热的,晋明琢喝完,人已经走了。

    晋明琢拿了些鱼食,沿着屋后的小径,不走寻常路地从假山上绕下去,兴致勃勃地想去瞧瞧那几尾小鱼。

    “王妃。”绿云赶忙走过去,“奴婢伺候您梳妆。”

    她往上坐了坐,又意识到如今的身份,补了一句:“回……娘家。”

    晋明琢瞧向镜中的自己,惊讶就写在脸上。

    裴朗宜午间有应酬,这会儿不饿,随意吃了些,慢悠悠地喝完自己面前的茶,又给晋明琢续上,嘴上却不饶她:“搞清楚,我可是你夫君。”

    就见晋明琢回头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噤声。

    王妈妈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夹杂难过与疼惜。

    晋明琢只当她是见自己真的不记得了,因此难过,笑着打趣:“我不记得这几年的事了,还望妈妈多疼疼我。”

    穿过回廊走到厅中,净了手落了座,却只有裴朗宜与她两人。

    “父亲调回京中了?”

    裴朗宜正搛着菜呢,冷不丁听这么一问,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

    裴朗宜摆摆手,示意她回去伺候晋明琢,自己转身去敲打其他人。

    “小姐回来了?”王妈妈本是晋明琢的奶娘,打小看着她长大的,此刻亲热地扶晋明琢下车,“可还没用饭呢吧?”

    晋明琢毫无预料,呛到了。

    晋明琢眼神亮了亮,她从少时长到十几岁的地方,总不至于太陌生。

    她劈手夺过杯子,“你……”

    晋明琢简直不敢相信。

    裴朗宜一早就派人来知会过,现下府门有人侯着,见马车停了,忙迎上去。为首的是位两鬓斑白的年长妇人,晋明琢掀开帘子,见着她,欣喜地叫到:“王妈妈。”

    难道过得不好吗?晋明琢愣愣地想。

    “哎哟我的心肝,我哪能不疼你呢。”王妈妈替晋明琢拢了拢斗篷,一片关爱之心滚烫:“是夫人仁慈,挂念我身体不好,特在晋原城的府上许了我一间院子,只管安心养着,若是小姐回来了,也能替夫人看顾看顾小姐。”

    “是,奴婢遵命。”

    晋明琢更好奇起来,她遇到过什么事,竟能变稳重了?

    可眼睛......晋明琢对着镜子,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刚想补救一下,却听裴朗宜开了口,带着威胁意味地反问:“王妃今晚想跟我同榻而眠吗?

    “是。”绿云肯定地点头,高兴的神色不似演的,“您瞧现在长得多大,多喜庆!”

    晋府与医馆同在城东,马车驶过沿街叫卖的货郎,不一会儿就停在了府外。

    晋明琢正要问及,王妈妈又笑道:“听闻小姐回来,厨房上做了锅烧羊肉,你从前最爱这个,现下正出锅呢。”

    许是觉得是在自己的地盘,晋明琢底气都足了。

    裴朗宜道:“先别叫她知道,你若糊弄不过去,就叫她来问我。”

    在王妈妈的半搀下进了家门,想问话的念头也就忘了。

    是一副再也不会有人说无福的模样,该是当了几年的王妃的缘故。

    “王爷的意思是……?”绿云心中惴惴,抬头看着裴朗宜的脸色,等候他的示下。

    她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吃了两口饭,越想越气。

    “知道了。”

    晋明琢玩心起来了,在廊下顿住了脚步,偷听起来。

    裴朗宜道:“晋原城。”

    裴朗宜顿了顿,目光认真了几分,看向这个一直陪在他的王妃身边,同她一起长大的忠心耿耿的丫鬟,说道:“这六年好事没几件,坏事一箩筐。”

    踏进府中,只见一应景致恰如昨日,只是草木长得更繁茂了些,晋明琢心中的安定感油然而生。

    裴朗宜敲着眉心,瞧着倒是头痛的那个:“你主子的症状你也瞧见了,好似全没过过这六年,我一时也不知道该算是幸还是不幸,只有一点,绿云。”

    晋明琢说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话当面问裴朗宜不太好,虽说六年前这人老跟她唱反调,可自打醒来他还怪周到的。

    绿云这时笑吟吟地进来禀报:“小姐,后头园子里点上了灯,小姐可要去观锦鲤?”

    晋明琢自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点了点头。

    《夫君他口是心非》

    -

    她摸了摸良心,不该这么问。

    她悄悄地听下去,身后跟着的绿云却心惊肉跳的。

    没等说话又咳了一声,顾不得驳斥,先端起茶来喝。

    垂丝花廊间,绿云忧心忡忡地福了福身,“王爷有何吩咐?”

    “这里是哪里?”晋明琢抬头,刚醒时头痛的症状消弭无影,“我这会儿不头疼了。”

    晋原城离京中算不得近,怎么听这话,她倒是像经常回来似的?

    绿云跟在她身边多年,自然知道经历了些变故,小姐面相是变了。

    晋明琢应着,满心期待地凑近了,隔着池边的石头往水下瞧。

    又告诉了她一点现状:“只不过岳父如今任职京中,你若是回这儿的宅子,怕是孤单得很。“

    那双她最为灵动的眼睛却没有那么以前光彩夺目了,虽不至于珍珠变鱼目,仍旧明亮,可这种明亮,却像是打碎了重新拼起来的。

    那还是她前些日子刚养的,不知道长大了些没有?

    那厢,裴朗宜将晋明琢的贴身丫鬟绿云支了出去。

    见晋明琢神情从防备嫌弃,到隐隐动容,裴朗宜笑了一下,“京中有召,我得回去,你在这里养几天,等我差事办完了回来接你可好?”

    “是啊,连去看后头的鱼都是抄的小路,自那事之后,小姐就很少这么不稳重了。”那位妈妈也说。

    说罢起身,“我去想法子,你自己慢慢吃。”

    晋明琢眼睛亮了亮,应着:“哎。”

    却见灯火下,一群硕大的各色胖鱼强健地趋着光游来。

    晋明琢瞪了他一眼,眸中含泪,没什么震慑感,倒是叫人怜惜。

    一向活泼的人全方面水土不服,听到这话也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信没信。绿云心下疼惜,手上动作更加轻柔。

    绿云进屋时,晋明琢正怔怔地盯着铜镜。

    晋明琢回头瞧了裴朗宜一眼,见王妈妈也老了许多,心疼地问道:“妈妈你怎么不跟着去京中呢?守在这旧宅子里头。”

    她指着水面,震惊地问绿云:“这不会就是我之前养的那些小鱼吧。”

    惯常的双鬟被盘成单髻,晋明琢低头,眼不见为净。

    她边替她盘发边宽慰道:“王妃嫁了人,多长了几岁,又成了宗室中人,自然多了几分稳重。”

    晋明琢抿了抿唇,嫌弃地摇摇头,意兴阑珊地离开。

    “小姐小心,别靠太近了。”绿云轻声提醒。

    晋明琢有些惊讶,晋父任都指挥使司多年,京中的品级高的武官官职在位者皆资质深厚,不想竟能有所变动。

    桌上的菜色与昨日没什么不同,许是做了王妃吃不上了,所以偏爱这一口?晋明琢不得而知,她吃了个八分饱,应着“好啊”,便离席看鱼去了。

    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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