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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叶俯身进门,感受到异样,小心翼翼回禀道,“小姐,萧小姐到了。”

    秦瑜这几日跟长在陶宜居似的,跳绳索,叫上福嬷嬷和紫叶打叶子牌,秦瑜跟常胜将军似的总会赢,惹得福嬷嬷和紫叶提不起兴致。

    她才彻底放出泪水,他伸出手摸着她的头发,像幼时多次哄她开心。

    秦瑜挺直腰身,嘴角上扬了下,回讽道,“赵公子向来操心春花秋月,何时开始管闺阁女子的礼仪了!”

    秦瑜如当头棒喝才反应母亲误会了两人,更是把她以前说过的话全忘在了脑后。

    秦瑜笑了一声,今儿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来了,看了几人俱都肃着脸没人出声,吩咐道,“把萧小姐直接请到这里,另外去郎中府万府,询问五小姐是否方便,若是问得,便如实说。”

    大家又默契地看向了别处,秦瑜则直直地看过去,不知为何面色有些羞愧,甚至觉得他有点丢人,丢她的人。

    固安郡主从刚才一直闷在心头的火,此刻碰到她眼底讥讽,彻底爆发,“瑜儿,赵公子只是善意提醒,何至于往他身上泼脏水。”

    “郡主!”

    几人称谓不同,确实是事实,但大家不约而同望向此刻已翘起腿悠哉的某人,某人掀起眼皮,看着众人,慢条斯理说道,“怎的了,羡慕?”

    看着固安郡主颇为不以为意,秦瑜有些无奈,对她一直拿不准主意,按照固安郡主骄矜自傲的秉性,秦瑜实在想敬而远之,但又想到前世她孤身和亲,便没了气性,虽和亲并无秦瑜撺掇她痴缠赵时逸有关。

    秦瑜对萧远晴很有好感,不愿意把她牵扯进来,笑着上前前牵着她,“来,快坐下。”

    “韩公子,何时也这么热心肠了!”

    赵时逸看到了两人身后的小动作,似是一根钉子插在心头,眼神幽深的盯着她,她反而侧过身去,心头一梗便欲甩袖而去。

    她嘴馋得很,可看着父亲和韩伯父在前面闲逛,便拉着韩沣墨钻进了人群中,伸手拿着糖葫芦就开始吃,挑货郎气急斥道,“哪里来的小偷偷东西。”

    赵时逸冷哼一下,讽刺道,“闺阁女子,还是得注意礼义廉耻。”

    他心下烦躁,跌跌撞撞地就想逃离出来,远远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推开挡在面前的书同,便想一探究竟。

    秦瑜差点气地倒仰,刚欲张口,便听到韩沣墨凉凉说道,“固安郡主,此言过了吧,瑜儿也只是和善解释罢了,可不必扣这么顶帽子。”

    秦瑜看着他转手把福袋放到自己手心,还未反应过来,便听他柔声说道,“这个给你,留着买零嘴。”

    等父亲找过来,见秦瑜坐在担子上吃的正香,嘴角糖块闪着亮光,还举着另一个糖葫芦往韩沣墨嘴中塞去。

    若不是韩夫人中间作梗,赵氏是十分喜欢眼前少年的,品行高雅,学识五车,转眼又安慰自己当做平常子侄也很是欣慰,脸上又带上喜色,“好,用心了。”

    秦瑜忽然脸涨的通红,嗔了他一眼居然还记得小时候的糗事,原是幼时两家交好,秦瑜经常跟着韩沣墨后面玩,有一年年节出门逛庙会,她看到挑货郎手里摇着拨浪鼓,朗声唱道“糖葫芦,热栗子”。

    一刻钟后,秦瑜从窗户看到父亲迈步进入后院,后面莺歌紧步跟着,左脚绊了右脚,惊呼出声,父亲转身叮嘱她回屋休息,莺歌起身应是,眼神追随着父亲进了屋子,才转身离去。

    “父亲安好。”秦瑜看着父亲抬手起了身,秦瑜扶着窗棂说道,“正午日头好些,母亲吩咐透气一些。”

    “请一个庶女做何!”

    秦瑜脸色一顿,张口问道,“什么药,母亲身子有恙吗?”

    脸上喷薄的热气让秦瑜回过神来,她伸手去拿帕子,一动未抽出,抬眸看去,眼中热烈又倔强地情谊让她不敢直视。

    秦瑜不想搭理她的坏脾气,抽空觑了一眼赵时逸,抛弃内心冒出来的偷摸的负罪感,心想前世虽利用了你,但你也没吃亏,便无所谓的说道,“赵公子,请上座。”

    赵氏看着女儿脸色酡红欲语还休的样子,借口厨房有事便闪了出去。

    秦瑜躲在暗处,背后的凸出的石块硌的生疼,心底恍惚,却猛然听到头顶说道,“怎还没长大,爱往这个地方藏。”

    这日秦瑜正和母亲在看铺子上以往年度的账册,福嬷嬷进门觑了小姐一眼,眉眼带着得意,惹得秦瑜仔细看去,见她轻声禀道,“夫人,小姐,韩公子来了。”

    进入正月,外祖父一家远在大同,手帕交均不在上京,探亲这几日赵氏总是有点没落。

    秦伯商总不好张口说到两人的子嗣上,含糊解释着,“调养身子而已。”

    福嬷嬷得了示意,便把年节准备的福袋给了韩公子一个,算是一个好彩头。

    赵氏倒是来了几份兴趣,秦瑜更加卖力教给母亲如何记牌发牌。

    韩沣墨示意身后的书同把礼品放到桌子上,整了整略微褶皱的直缀,长揖俯身,恭敬道,“伯母,小侄给您拜年,祝您岁岁年年,福寿长安。”

    秦瑜看着固安郡主叉腰,脸色不虞,反而始作俑者坐在椅子上还未说的尽兴,便拽了拽韩沣墨的衣角,实在不愿意在秦府惹乱子,对面两人都不是好相与的。

    她恍惚记起前世那年韩府他大婚,她作为齐府世子夫人跟着婆母拜贺,屋内闷热便禀了婆母出门透气,选了以前最爱去的凉亭,望着荷池她忽然笑了起来,暗叹今日往昔南辕北辙。

    午膳后,秦瑜看着忙着安排守岁事宜的母亲和福嬷嬷,总是找不到机会询问,只能先回了阑花苑。

    秦伯商脱下披风,“瑜儿,站在窗前小心风头冲了。”

    晚膳一家在颐芳斋用膳,便开始了守岁,秦瑜喝了两盏浓茶,总算起了一些精神。

    秦瑜顿了一下,压下脾气解释道,“上次多亏她解围,今日既然有缘相聚,便想请她一下,算是感谢。”

    原来他知晓,等哭够了,她反而没了来前计划的勇气。

    韩沣墨敬酒完最后一个同僚,便冷下脸色迈步出门,后面书同小声劝着,“少爷,喜宴还未结束。”

    韩沣墨看到他惊地她紧张的抚着亭柱,双手因为用力失了血色,两厢无言,他看着她固执地望着他,却倔强地框着眼泪不让流下。

    挑货郎南来北往也有几分见识,看见两个小孩子长得眉清目秀,身上的衣服料子价值不菲,便知是少爷小姐离了丫鬟偷跑的,本想讹点银子,现下手里攥着小少爷身上似清泉般的玉反而没了胆量。

    别人若是说她,秦瑜便能忍得,毕竟刚才情况总是让人多想,但是赵时逸不行。

    可能秦瑜在漩涡中挣扎过,便看不得她人沾满泥泞。

    韩沣墨想到当时懵懂的他们,便觉得幼时便是最好的时候,眼下大了,反有些心里事说不得,他深深看了一眼秦瑜,想到上次她的样子知道必定是有了什么事情,却连他都瞒了下来。

    一年吃尽苦楚,却谁也说不得。

    秦瑜一怔,韩沣墨可从未主动找过她,怔楞间,看着站在门口双手满满当当的他,惊讶之下圆眸瞪的滚圆,片刻后反应过来方摆手示意道,“紫叶…”

    她举着手帕按着发紧的额头,忽然手中一空,额头上便落下不轻不重的力度,隔着玉锦透过暖融融的热意,帕子上的木兰花烙在心头一片火热,她猛然抬头便看得韩沣墨认真又固执的坦诚。

    三更声起,霎时上京惊醒,黑夜接连换上五颜六色的幕布,烟花如游龙急速升空在天空绽放,眼眸中闪烁点点星光,绚烂的颜色让她产生些许迷幻,有些恍惚,好似某人也曾信誓旦旦给她说月圆之日便放烟花。

    “你…”

    萧远晴带着丫鬟进的屋内,望着厅中四人分立而坐,气氛有些不对,她父亲是御史台御史,监察百官,自小耳濡目染谨言慎行,观察入微。

    萧远晴近些时日时不时的接到她送的礼品,知晓她是为了上次弄伤她致歉,礼品小但很新奇,两人你来我往中便熟络了起来,也很是坦然地上前,微微俯身说道,“固安郡主安好,赵公子,韩寺丞。”

    她抬头才看清他眼底的血色,接着听他细细说道,“再忍忍,我会救你出来的。”

    “许是刚喝了药。”

    紫叶茫然伸手,触到冷硬的眼神方回过神来,再仔细看去却又是以往和善的样子,敛气屏声道,“韩公子,奴婢来吧。”

    福袋一般里面装着散碎的银子,或者小元宝,小瓜子样的金子,算是年下过节长辈对小辈的福气。

    她奔逃而出,韩沣墨终于压不住心内的戾气,暴戾地盯着眼前的书同,直看得他两股战战,“别忘了谁是你的主子!”

    秦瑜看着父亲有些犹疑,没再细问,盘算着稍后还需问上福嬷嬷一声。

    她被拽的生疼但挣扎不得,韩沣墨便上前撕扯,被挑货郎一手一个控制着,她另一只手举着糖葫芦往嘴里送,睁着圆圆的眼睛说道,“拽什么,我们有钱,没钱还有可贵的首饰了,诺,给你。”

    “瑜儿,瑜儿…”固安郡主紧紧拽着赵时逸,生怕他走掉,看到屋内两人两手相握,惊喊道,“你们两个,青天白日…”

    《将军予我》

    一声怒喝止了固安郡主的话,秦瑜冷冷地看着门口的两人。
    好一张尖牙利嘴!

    书同只跪地俯身,不敢再上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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