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玛格丽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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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的是，两个家族都有着自己的魔法师和魔法剑士，这个刚刚从深渊里被召唤出来的玛格丽特明显不敌，最后两败俱伤。

    他杀了切斯拉里的猫，父亲会不会惩罚他？他上次记得自己因为没有完成圣经一个篇章的背诵，所有下人被勒令一个月不许和他有交流，母亲也不允许带他外出。

    这个洋娃娃极为丑陋，让人看了生理不适。

    伯爵轻飘飘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你能不能把它们都解决了？”

    那滴心头血落到血阵的那一刻，阵法发出幽光，不断有流光在血色的线条里来回流转，这一刻血阵的符号就好像活了过来。

    滚滚浓烟从牧师的面前飘上头顶。

    这次父亲又会怎样惩罚他？

    那是当地一位牧师的女儿，已过中年，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正直，严谨，她教了纳德拉三年礼仪，也因为有了她，纳德拉的礼仪无可挑剔。

    领土一瞬间群龙无首，彼时已经十九岁的纳德拉继承了伯爵之位，他并不相信父亲和母亲的死是个意外，于是展开调查。

    原来父亲和母亲会帮他。

    父亲淡淡地说：“只是一只猫而已，处理干净就行。”

    一开始，只是一只猫，一个兔子，一条狗。

    他借着油灯的火光，拿起车把手，将四具尸体拉到卧室里。

    牧师拿着许多干草，结合着这张纸，在光明神面前忏悔，想要烧掉这张禁书残页。

    这个念头一出来，纳德拉就被母亲介绍着，向在场的贵族们表演着他近来新学的一首钢琴曲。

    一旁的管家抢在礼仪教师回答之前说：“已经处理干净了，伯爵大人。”

    “那只猫处理干净了吗？”他只是说。

    他这个时候才发现一些至理，难以言喻的心理遍布全身直至骨髓，这让他感到快乐。

    温顺的宠物猫没有丝毫的迟疑，踱步上前，让纳德拉抱住了它。

    在纳德拉家族和切斯拉里家族的见证下，白色礼服的纳德拉与玛格丽特达成交易。

    不过这个娃娃的眼珠倒是意外的剔透，墨黑色的珠子倒映着室内所有东西。

    聚会结束后，纳德拉在花园里碰到了跑出来的白色猫咪。

    六七岁的时候，纳德拉杀死了一只猫，被礼仪教师发现了。

    是一张纸，从禁书上面撕下来的纸张，上面记录了如何召唤恶魔的方式。

    从头到尾，纳德拉没有被问责，甚至于都没与父亲有过交流，但他似乎心领神会，看向那位礼仪教师。

    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果然被他找到了。

    似乎在烧着什么东西。

    被关在黑屋期间，纳德拉伯爵和夫人意外死亡了。

    想到板车上的尸体，画框里奇怪的一家四口和抵在门口处的红木棺材，纳德拉顿觉不安。

    男孩蹲下身，朝着白猫伸出双手，微笑着 。

    可惜干草烧光后只剩一堆灰烬，而拥有魔法的禁书残页毫发无损，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能把禁书的纸张撕出来。

    纳德拉说：“这四具尸体好像异化成怪物了，现在就躲在外面画框里，还有门口外的红木棺材。”

    “桀桀桀”

    地上的水渍和血液混合着，将他的手掌染红，纳德拉能清晰地听见他疯狂跳动的心脏声。

    父母需要的只是一个乖巧听话，能给他们得到称赞的孩子。

    直觉告诉他，牧师先要在他登门之前，烧掉一些东西。

    那是一只白猫，皮毛顺滑，是切斯拉里小姐养的猫。

    过了一会儿，玛格丽特不知道感应到了什么，开口道：“哪里来的怪物？”

    这种情况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母亲则是每天出门与其他贵族夫人们享受下午茶，偶尔他也会被母亲带上，参加一些小型的私人宴会。

    纳德拉带着一群剑士和家族挂名的魔法师来到教堂的时候，牧师跪在光明神神像脚下，背对着他们。

    他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休息养伤，已经超过了一百天之内献祭八十八具新鲜尸体的时间。

    玛格丽特说：“这个村子里根本没有任何怪物，我只感应到了一个活人的气息。”

    伯爵夫人则是优雅地用餐，就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从未看见过。

    “桀桀桀”

    她被几名剑士带走，纳德拉换了新的礼仪教师，并且再也没见过这位正直的女士。

    嘴角裂开到脸颊两侧，草料从嘴巴里炸出，又被几根线随意暴力地缝合着，勉强不让草料掉出。

    没人能比管家更了解自己所服侍的贵族了。

    被纳德拉发现的娃娃站了起来，“还差一具，还差一具！”

    父亲的冷漠教条，母亲的毫不在意都让纳德拉知道，自己虽然是伯爵之子，但没有能够哭闹撒娇的权利。

    凶手是一位年迈体弱的牧师，是那位被老伯爵连同白猫尸体一起秘密处理掉的礼仪教师的父亲。

    不知从哪里传来笑声。

    相框里的一家四口和门外的红木棺材到底是什么东西？

    父亲每个月都会对他进行一次考核，检验他的礼仪，谈吐和思维。

    这位牧师不知道通过何种手段拿到了召唤恶魔的方法，与恶魔达成契约，恶魔帮他除掉了老伯爵和老夫人。

    “恶魔吗？”

    而它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可以帮纳德拉杀人。

    小时候，他很少与父母相处，更多的则是面对着礼仪教师和仆人。

    身边的魔法师念着咒语，确认了牧师此刻没有被恶魔附体，周围也没有恶魔的踪迹，只是萦绕着恶魔的气息罢了。

    不管会不会被小伯爵找到，这位与恶魔达成交易的牧师都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

    伯爵满意点头：“别让切斯拉里家族发现了，后续收尾也处理干净一些。”

    如果不是有着契约交易的束缚，纳德拉相信自己此刻早就被玛格丽特给杀死献祭了。

    管家跟了伯爵几十年，有他协助管理者纳德拉领土的运转，伯爵很是满意。

    礼仪老师不顾纳德拉的哀求和阻止，在一家人享用佳肴的饭点的时候，将这件事如实汇报给了纳德拉伯爵。

    在过了几年，是被推下楼受伤的仆人，上吊的剑士，最后便是死去的管家。

    那只猫就死在熏染着各种浓烈香水味的衣柜里，躺在华贵服饰布料上。

    他要帮它永远摆脱深渊的束缚。

    纳德拉茅塞顿开。

    所以老管家的死让伯爵震怒，他将纳德拉关进了小黑屋，并且让他和切斯拉里的小姐订了婚。

    所以只能从头开始献祭了。

    太过于美好，以至于纳德拉在聚会上看到抱着白猫的切斯拉里小姐，一时间很好奇，如果这只猫死了，切斯拉里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那之前的村长和木匠，到底谁是活人？

    一个活人？

    礼仪教师身子已经开始僵住，私有所感。

    很快小伯爵查到了凶手。

    纳德拉掀开麻布。

    眼看事情不对，纳德拉借着混乱局面逃走，逃走的时候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最后将小刀捅进自己的胸口，没有刺穿心脏，只是临近心脏，让着自己的心头血滴落在血阵中间。

    纳德拉让他们抓住牧师，带到地牢里，准备第二天安上恶魔的罪名，在街道上举行火烧。

    这也证明了确实是牧师召唤了恶魔。

    纳德拉心生不安，“你什么意思？”

    板车被摆在血阵中央，毫无血色的纳德拉已经有些气虚。

    眼下距离第八十八具尸体还差最后一具了。

    他前晚杀死的一家四口，尸体要在三天之内献祭。

    代价是庄园内所有仆人的血，布满恶魔图腾的血阵将玛格丽特召唤出来。

    拿到恶魔残页的小伯爵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他其实并不算天生的恶人。

    似乎没人在乎他的真实感受，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没人与之交流。

    随后他找了个理由，让那些魔法师和剑士退到教堂外面，自己则用披风扑灭了牧师燃起的火。

    板车上的四具尸体被一个洋娃娃取而代之。

    明明很多人就在身边，可纳德拉却觉得整个世界只有自己是真实的，其他人全都是物品，怪物。

    洋娃娃依旧是站在那里不动，裂开的嘴角和漆黑的眼珠看不住丝毫情绪。

    片刻光芒消失，板车上起起伏伏的尸体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吸收了，麻布上面的轮廓开始消失，最后只剩下一张麻布。

    身为被困在深渊里的恶魔，玛格丽特比纳德拉还要心急如焚。

    死亡了几天后的腐臭味混合着香水的味道，又香又臭，奇异的味道不断涌出，让人想吐。

    “是，伯爵大人。”管家弯腰行礼。

    纳德拉拿着刀叉的手开始微微颤抖，牙齿上下打颤。

    是啊，只要能处理掉就行。

    之后便到了与切斯拉里小姐结婚的那天。

    红褐色沾染的碎花裙，粗糙的布料缝制而成的躯体，干硬草料填充的内部。

    他想要的是别人的恐惧和尖叫，嘶吼和绝望，他享受着别人爆发的情绪，看着他们脸上扭曲痛苦的五官，纳德拉才会得到慰藉。

    她极为钟爱这只有着纯洁无暇皮毛的白猫，每次摸着猫，她稚嫩的脸上总会扬起微笑，那双如同大海一般清澈的眼睛漾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