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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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是对的，”希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但你不觉得这个村子太过诡异了吗，不呆在妮可丝女士身边，我真的有些害怕。”

    她有两个地方要探查。

    “村子里有怪物？那大家为什么都不离开这里？”薇蒂玛拉说。

    明明他们到现在为止都没碰到过什么怪物，村子里的人都很和善。

    守正道长又是谁？

    魔法斗篷衣角翻飞，子时的山村，罕见的雾气弥漫，一簇橘红色焰火在身边燃烧着照明。

    纸人探路，白雾遮蔽，薇蒂玛拉已经看不见曹家的房屋，只能听着声响进行判断。

    希娜身子一僵，转回去。

    “姐姐，我们还是别出门了吧，我担心给妮可丝女士添乱。”多努说。

    屋门依旧禁闭，只是潮湿的黄纸洒落一地，昭示着出殡队伍已经离开的事实。

    曹家的大门发出“咔嚓”的声响。

    看来这是个高人，怪不得这个山村能一直这么安稳。

    纳德拉也不避开木匠的视线，玩着手上的玩偶，时不时痴笑几声，对上木匠的眼神，又是扬起微笑。

    过了一会儿。

    这村子的白天和黑夜，温度完全不一样。

    希娜和多努感觉到眼皮沉重，直愣愣躺在了地上。

    三人走后，只剩下木匠和纳德拉两人。

    薇蒂玛拉遵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最终来到曹家门前。

    薇蒂玛拉把两人弄得昏沉，放回卧室床上，桌子上的油灯已经被她附魔作为阵眼，在房子里设下魔法结界。

    一个落水的曹家女儿死亡事件，就已经让姐妹俩害怕起来。

    道长又是什么？

    既然这里出现水鬼，也没有贵族的庇护，为什么村子里的人都不离开，反而有些平静。

    希娜又看了看这个院子周围。

    “妮可丝女士，我们真的要在这个村子里生活吗？我好害怕啊。”希娜说。

    “多努。”希娜转头让多努跟着自己出门。

    这个玩着菜刀玩偶的成年人在天黑前就进入了自己房间，闭门不出，安静如鸡。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说辞。

    她这才真正安心地离开，前往曹家。

    占星师极为稀有，可以预言占卜，整个西斯特大陆也只有十来个占星师。

    两姐妹对视一眼，互相都目光闪烁，薇蒂玛拉看在眼里，很快又别过头去，仿佛没看见他们的动作。

    道长还没回来，曹家那边有怪物出现的隐患，双胞胎要居住在这个村子里了，为了他们的安全，薇蒂玛拉决定今晚出门查看曹家的情况。

    薇蒂玛拉躲在一棵树后，焰火消散隐蔽。



    水鬼拖死曹家女儿，这证明鬼害人，还怎么共处？

    在她走后五六秒，屋门又被希娜和多努打开。

    人鬼共处。

    黄纸很冷，甚至是湿冷的，潮湿的雾气配合着黄纸，已经在斗篷外结了薄薄一层水汽。

    “可惜啊，道长前段时间就去外面镇子上抓鬼去了，不然曹家女儿或许也不会死，村子里的人也计划着到时候让道长看看到底有没有水鬼。”

    奇怪的纸人探头，灵异的雾气，却感受不到空中怪物和魔法的气息。

    薇蒂玛拉从树后出来，朝着曹家方向靠近，很快抵达屋前。

    “别害怕，有我在，”薇蒂玛拉指尖微闪，桌上的油灯芯子腾起火焰，“如果这村子真的危险，那我再带你们去别的地方。”

    “什么占星师？人家是道长，道长懂不。”

    木匠又变得沉默起来，把几个碗筷放到纳德拉桌前，一直看着他。

    叫喊着让人离开的傻子，木匠口中的水鬼拖人，曹家女儿的头七回魂夜。

    白天里大开屋门的曹家，此刻紧闭屋门，白色绫带挂在悬梁上，两个大柱子上也挂着两朵白色布条制作而成的花。

    薇蒂玛拉皱着眉头，听着那群出殡队伍浩浩荡荡的声音逐渐远去，自己心跳如雷。

    这下薇蒂玛拉相信了村子里有怪物的事。

    头七回魂夜？这又是什么？

    之后，巨大又熟悉的嘈杂乐器声在耳边猛然炸开。

    “这人能算的这么准？是占星师？”薇蒂玛拉心底里掀起惊涛巨浪。

    比起呆在屋子里，还不如一直跟在妮可丝女士身边。

    大城市里有魔法师和魔法剑士的庇护，所有人都很想居住在大城市里，这也造成城市拥挤，所以会有许多公爵男爵领土和人们签订土地契约，雇佣当地的人种田养羊牛耕，公爵和男爵也会豢养自己的军队来保证自己领土内财产的安全。

    村子里的溪流有好几条，但曹家只有一个，薇蒂玛拉决定先去曹家。

    夜色逐渐降临，黑云浓稠，在夜空上翻涌着，古那多地界常年干旱燥热，但今夜薇蒂玛拉出门的时候，却感觉到凉风习习。

    房檐下的长廊，阴影昏暗，拐角处的几根大柱子伫立着，一切都很安静，就好像随时会有什么东西出现在院子里。

    “怎么可能，”木匠说，“要死我们早就死了不是吗？曹家女儿就是命不好，原本守正道长都算了她今年不宜碰水，结果看到村里好多人在玩水，想着人多不会有事，也就跟着下去，谁曾想下去了就上不来了。”

    深棕色的大门一侧被缓缓打开，里面人伸出一颗头颅，向外探去。

    “离开？”木匠说，“为什么要离开，那水鬼就是在水底下抓替死鬼的，不下水不就好了，而且我们在这里也住了很久了，先前也都没什么事情，自己注意些就好了。”

    叹了口气，手伸向希娜和多努，空气中的魔法因子幻化出来，环绕在双胞胎之间。

    看运势，祛邪祟。

    她带着希娜和多努来到木匠给他们准备的房间里，关上屋门。

    在她看来，或者说，在所有西斯特大陆人民看来，只要怪物出现，那一定是会危及到周边村庄城镇的，怪物会主动出击，以人类滋养自己的实力，然后前往更多的人类聚集地，故而只要有一处地方发现怪物的痕迹，村庄城镇的人民就会连夜搬迁离开。

    原先早已离开的薇蒂玛拉就站在她身前。

    希娜和多努跟着薇蒂玛拉进入了房间，房间桌上放着木匠给三人准备的衣物，薇蒂玛拉提前给过木匠特洛币，让他准备的。

    “水鬼？”

    如果有这个怪物的话，村子里的人为什么都不离开这片地区呢？

    像是没看到外面有人，曹家的方向再次传来开门的声音。

    至于纳德拉？

    监控外的棠溪春看着纳德拉在这短短一顿晚餐的时间里又贡献了一百恐惧值，满意地让木匠拿着碗筷洗碗去了。

    又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薇蒂玛拉猝不及防，只来得及捂住耳朵。

    “是啊，什么水鬼，头七回魂，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我总觉得这里比其他地方都，都奇怪许多。”多努说不上来的感觉。

    一个是让她感到发毛的曹家宅院，一个则是将曹家女儿拖入水中的水鬼栖身之地。

    薇蒂玛拉对于木匠口中的守正道长充满了好奇，这个村子所有的体系完全有别于西斯特大陆，就像是一个还没被人发觉的宝藏。

    薇蒂玛拉已经换过一身木匠给的新衣裳，利落的短打服，衣袖和裤脚都用长布条绑住，然后披上带有魔法烙印的斗篷，吹灭油灯，轻轻推开屋门离开，就像一阵风，不落一丝痕迹。

    他们甚至没在村子里见过怪物就已经怕成这样了。

    薇蒂玛拉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这个山村处处都充斥着让人感到发毛的地方。

    水鬼又是一个什么怪物？

    吃过晚饭收拾碗筷的时候，木匠说：“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横死的人，阴魂过盛，一般村里都是要头七夜半出殡抬棺的。今晚也是曹家女儿的回魂夜，千万别出门。”

    她真的能够解决掉这个怪物吗？

    诡谲，吊诡，又魔幻。

    皱黄色的纹路遍布脸部，无眼无鼻，又好像能看得见周围事物一般，不停向外张望。

    两个双胞胎听完木匠说的那些以后，心头总是惴惴不安。

    里面有人将门打开。

    这跟以前他们遇到的那些怪物都不一样。

    午夜子时，不知名的鸟叫声嘶哑难听，断断续续的。

    她拿出宝石，宝石暗淡，表明曹家没有怪物气息。

    这些黄纸，轻飘飘的，上面有着许多有规律的缺口，皱皱的，像是刚才那位探路纸人的脸。

    雾气环绕着曹家宅院，将白绫和哀悼的花衬成灰色。

    薇蒂玛拉并不能够明白木匠的思维逻辑。

    她身为火系魔法师，居然感受到了久违的寒意。

    吃席，头七，水鬼。

    一股阴影笼罩住她，背后的多努看着她的身后，不由得睁大眼睛。

    惨白的雾气似有所感朝着纸人聚拢，将曹家宅院完全遮盖。

    薇蒂玛拉没有再多过问，问的多了，反而显得不正常了。

    但也不应该啊。

    “那你们不担心水鬼会把全村的人杀死吗？”希娜忍不住插嘴。

    看出来薇蒂玛拉的不解，木匠又说：“人道长就是每年可以给我们看看运势，驱除邪祟的，还是正统家传所学，不是什么占星师。”

    可她也从未听过有哪一位占星师叫这个名。

    唢呐锣鼓喧天，黄纸洋洋洒洒，明明看不见出殡的队伍，黄纸却落在了薇蒂玛拉身上。

    薇蒂玛拉依旧呆在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