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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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蓁“呵”了声，“那你加油。”
自那之后，全蓁再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对话，或许全耀辉彼时真的只有她一个孩子，他仿佛是为弥补愧疚，又或许只是为增进父女感情，总之，他回家时间越来越早，逢年过节还会带她跟妈妈出去玩。
全蓁有点麻木，“他们的事情要你道什么歉，你好好学习不就行了？”
今日这桩偶遇在他眼里好像只是一件不足为奇的小事。
全蓁下意识愣了下，直觉不会再有更好的时机，她脱口而出，“那个……梁先生，今晚的事，多谢您。”
小姑娘小小一团，像个冰雕玉琢的小糯米团子，软乎乎，水灵灵大眼睛泡一汪泪，叫人一看，心便软得不能再软。
随后她将躺椅放下，没开灯，就这么静静躺上去。
全蓁：“不——”
全蓁洗完澡出来时，外面一片墨灰，满室阒静。
全蓁吓坏了，小小的人飞速奔过去，但不知为何，可能是小孩子对危险有种敏锐的感知，她没有推开那扇门，只是茫然且无助地抱膝蹲在门口。
仅此而已。
全耀辉语气焦急，“我知道你疼小蓁，我也疼，他是我的女儿，我能不喜欢她吗，但你也知道，我现在事业在上升期，经济上比较宽裕，完全养得起第二个孩子，我就是想再要个儿子，我有错吗？”
梁世桢瞥她一眼，语气不容置喙，“穿上。”
尽管全蓁这时才不足五岁，但全耀辉还是觉得被女儿听到有些尴尬，他见人要走，便上前几步，试图从孩子入手，将母女俩拦下。
男女体型差别很大，梁世桢穿来恰好合身的衣服在她身上便成为Oversize休闲款，像小孩偷穿爸爸衣服，想来些许滑稽。
她压根没指望一个初中生给她出谋划策，谁知问出口的下一
“什么事？”许久没说话，全蓁嗓音微哑。
……
那时候舒兰茵身体还很好，她刚刚上幼儿园，勉强能够记事。
全蓁原本倚在门框边，背后失去支撑，她撞到头，原本默默垂泪的她小声呜咽起来。
“想下车？”梁世桢低眸整理一下袖口，淡声问。
全蓁：“着急有用吗？你有办法？”
他甚至连“举手之劳”之类的客套话都懒得说。
全鑫成听罢立刻关切道，“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
“你没错，但我不愿意。”舒兰茵语气笃定，“当时我怀蓁蓁的时候就跟你说好，我只生一个，我遵守了我的约定，你呢？”
父母的争执透过门缝一句不落传出。
晚上她做了噩梦，醒来后本能害怕，第一反应便是打开房门去找妈妈，谁知等出房门，她突然听到重物坠地的声响。
全鑫成见她现在声音正常些，稍稍放下心，他压低嗓音问，“姐，你最近在学校怎么样，是不是快期末考了？”
全蓁笑了笑，缓声问，“爸，您怎么不问问他干了什么呢？”
全蓁几乎笑出声，“爸，鑫成是您的孩子，我就不是吗？”
全耀辉大抵是觉得说不通她，索性放狠话，那声音听上去格外陌生，有些许狠戾，“舒兰茵，你行，你以后别后悔。”
“不行。”舒兰茵冷冷回绝，“人就一颗心，是人就做不到不偏不倚，蓁蓁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没有人可以夺走她的爱。”
更遑论车内恒温，凉气丝丝缕缕弥散，全蓁刚坐没五分钟，便没忍住别过头打了个喷嚏。
“我知道我没资格代替他们道歉，但是我就是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小少年很有些盲目乐观，“总之我这几天会努力做他们思想工作，让他们尽快放弃这个想法！”
不过他正好路过，而她恰好在这。
全蓁自觉难堪，两手抱紧双臂摩挲一下，几不可察向车门那挪了挪。
分明是在她的寝室，但属于梁世桢的东西看起来却依旧那样耀眼，一眼就能看出，它们只是逗留，并不属于这里。
全耀辉在这一叠声的诘责后沉默几秒，讷讷张口，“小蓁……我们最近在为鑫成读好学校换房子，爸爸跟孙总的这次合作很重要……你体谅一下好吗？”
许是他的存在感实在太过明显，全蓁在梁世桢收回目光的前一秒转头，两人目光不偏不倚，恰好在这个雨意连绵的傍晚对上。
全蓁坐起身，嗓音淡淡的，“都说了没事。”
碎裂的镜子当然无法恢复如初。
全鑫成是倪曼婷唯一的儿子，按理说，他跟她的关系应该很一般，但现实与之恰恰相反，他很黏全蓁。
“哦……”全鑫成大概是低了一下头，声音听上去有些闷，“我今天听到爸给你打电话了……好不容易避开他们拿到的手机，对不起啊姐，我不知道爸为了我……”
阳台衣服湿的湿，潮的潮，全蓁拣出其中能穿的，扔去屋内沙发，等空调自然收干后放进衣柜。
纵使再轻，梁世桢还是听到，他放下笔，朝她看来一眼。
五月底，港城气温接近三十度，衣物只薄薄一层，此刻因湿漉而紧紧贴在身上，黏腻且一览无余。
这衣服显然是他上车后脱下随手搁在一旁的。
受人恩惠，她的表情不可谓不诚恳，可梁世桢不过略一停顿，便淡嗯一声，回身继续看合同。
“您这话说出来不觉得好笑吗？”
“没事。”
那真是一段很美好的时光。
全蓁微哂，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重量级嘉宾，“如果踢他一脚也算的话。”
……
这时候梁世桢的出现无异于天降甘霖，全蓁几乎没犹豫，立即伸手去拉车门。
她将西装脱下挂好，不远处墙边，小心妥善靠着上次那把伞。
全蓁还没回宿舍，便接到全耀辉打来的质问，“小蓁，我听人说，你把孙总给打了？！”
梁世桢索性将iPad一翻，一手搭在窗沿，凛然望去一霎。
但全耀辉可不这样想，全蓁当街跟孙骞拉扯的那一出很快传到他耳中，此事在梁世桢那边是小事，到他这里却是劈头盖脸的大事。
何况，道歉有用吗？
而且是那种私底下小心翼翼叫人没办法冷眼式的讨好。
“我到底是您的女儿，还是您拿来巴结别人的工具？”
全蓁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半秒，还是揿下接听键。
就好像他这个人，跟她本就不可能处在同一阶层。
“是您觉得他对我做的事无所谓，还是这些是在您的默许下进行的？”
全蓁将干透衣服扯下抱进浴室前，不知怎的，莫名回头看了一眼。
舒兰茵回身瞪眼全耀辉，蹲下身将她抱起来哄，“蓁蓁怎么在这里呀？”
“是”字还没说出口，全蓁身前便被扔来一件西装外套，一股冷冽的雪松香随之氤氲在空气中。
全蓁默默低头，将袖口卷上来，露出纤细柔荑。
浴室水声哗哗响起，全蓁倚在墙边，思绪随雾气飘散，恍然想起小时候偶然听到的某次父母争吵。
谁知手一伸，全蓁竟下意识往舒兰茵怀里缩了缩。
“嗯。”全蓁应一声，“你有话就说，别拐弯抹角。”
她头发也有些湿，不过好在随手戴着发绳，用纸巾简单擦干后盘个丸子即可，脸颊垂落的几缕湿润发丝反倒增添几分随性与慵懒。
全鑫成“哦”了声，还是没忍住叮嘱，“姐，你如果不舒服，记得吃药啊。”
全耀辉尴尬地将手缩回去。
在此间隙，全蓁手腕银镯不停碰撞，那声音叮叮当当，清脆如珠落玉盘，扰得人难以专心。
全蓁原先没理，但那电话一而再再而三，她还以为是倪曼婷，正准备不由分说挂断，扫一眼才发现是全鑫成。
而那镯子的主人正不知在想什么，指尖无意识轻抚，侧过身，望着窗外不知疲倦的雨水。
坦白说，她对这个弟弟的感情很复杂。
舒兰茵很温柔，安抚性拍拍她的背，抱着她向外走，“蓁蓁做噩梦了对不对，那妈妈今晚跟你一起睡，把怪兽打跑好不好？”
入眼便是一截冰肌皓腕，其上三道细圈镯紧密相连。
全蓁犹豫半晌，还是在走光和再欠他一件衣服间被迫选择后者。
全鑫成闻言抱怨，“姐，你怎么这么淡定，我都替你着急。”
可惜彩云易散琉璃脆，也只有这么一小段而已。
全程神情很平淡，不屑挟恩图报，更没提上次那话题，全蓁拿不准他究竟是不在意还是后悔。
意识半梦半醒，陷入混沌之际，搁在一旁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舒兰茵懒得做无谓争吵，一手拉开门。
全耀辉一听她这讥讽意味拉满的回话便上火，“不是小蓁，你从小文文静静的，爸爸怎么就没想到，你还会打人呢？还有，你现在这语气是怎么回事，你打人总不能还有你的道理吧？”
“小蓁现在年纪刚好，我们再给她生个弟弟不好吗？你怎么就这么倔呢，我都说了，两个孩子我都一样疼，以后弟弟有的，小蓁一样都不缺，这也不行吗？”
宿舍门推开，沈令伊不在，全蓁现在没心情插科打诨，这样空无一人的环境正好。
但等真的坐到她身边，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么窘迫。
小孩子的下意识动作骗不了人，她害怕他。
全蓁闭上眼，指尖缓缓摩挲腕间银镯，这是舒兰茵留给她的东西，她低下头，在迷茫雾丛低声喃喃：妈妈，我该怎么办？
全蓁小声回答，“做、做梦，妈妈，怕……”
] 全蓁“呵”了声，“那你加油。”
自那之后，全蓁再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对话，或许全耀辉彼时真的只有她一个孩子，他仿佛是为弥补愧疚，又或许只是为增进父女感情，总之，他回家时间越来越早，逢年过节还会带她跟妈妈出去玩。
全蓁有点麻木，“他们的事情要你道什么歉，你好好学习不就行了？”
今日这桩偶遇在他眼里好像只是一件不足为奇的小事。
全蓁下意识愣了下，直觉不会再有更好的时机，她脱口而出，“那个……梁先生，今晚的事，多谢您。”
小姑娘小小一团，像个冰雕玉琢的小糯米团子，软乎乎，水灵灵大眼睛泡一汪泪，叫人一看，心便软得不能再软。
随后她将躺椅放下，没开灯，就这么静静躺上去。
全蓁：“不——”
全蓁洗完澡出来时，外面一片墨灰，满室阒静。
全蓁吓坏了，小小的人飞速奔过去，但不知为何，可能是小孩子对危险有种敏锐的感知，她没有推开那扇门，只是茫然且无助地抱膝蹲在门口。
仅此而已。
全耀辉语气焦急，“我知道你疼小蓁，我也疼，他是我的女儿，我能不喜欢她吗，但你也知道，我现在事业在上升期，经济上比较宽裕，完全养得起第二个孩子，我就是想再要个儿子，我有错吗？”
梁世桢瞥她一眼，语气不容置喙，“穿上。”
尽管全蓁这时才不足五岁，但全耀辉还是觉得被女儿听到有些尴尬，他见人要走，便上前几步，试图从孩子入手，将母女俩拦下。
男女体型差别很大，梁世桢穿来恰好合身的衣服在她身上便成为Oversize休闲款，像小孩偷穿爸爸衣服，想来些许滑稽。
她压根没指望一个初中生给她出谋划策，谁知问出口的下一
“什么事？”许久没说话，全蓁嗓音微哑。
……
那时候舒兰茵身体还很好，她刚刚上幼儿园，勉强能够记事。
全蓁原本倚在门框边，背后失去支撑，她撞到头，原本默默垂泪的她小声呜咽起来。
“想下车？”梁世桢低眸整理一下袖口，淡声问。
全蓁：“着急有用吗？你有办法？”
他甚至连“举手之劳”之类的客套话都懒得说。
全鑫成听罢立刻关切道，“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
“你没错，但我不愿意。”舒兰茵语气笃定，“当时我怀蓁蓁的时候就跟你说好，我只生一个，我遵守了我的约定，你呢？”
父母的争执透过门缝一句不落传出。
晚上她做了噩梦，醒来后本能害怕，第一反应便是打开房门去找妈妈，谁知等出房门，她突然听到重物坠地的声响。
全鑫成见她现在声音正常些，稍稍放下心，他压低嗓音问，“姐，你最近在学校怎么样，是不是快期末考了？”
全蓁笑了笑，缓声问，“爸，您怎么不问问他干了什么呢？”
全蓁几乎笑出声，“爸，鑫成是您的孩子，我就不是吗？”
全耀辉大抵是觉得说不通她，索性放狠话，那声音听上去格外陌生，有些许狠戾，“舒兰茵，你行，你以后别后悔。”
“不行。”舒兰茵冷冷回绝，“人就一颗心，是人就做不到不偏不倚，蓁蓁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没有人可以夺走她的爱。”
更遑论车内恒温，凉气丝丝缕缕弥散，全蓁刚坐没五分钟，便没忍住别过头打了个喷嚏。
“我知道我没资格代替他们道歉，但是我就是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小少年很有些盲目乐观，“总之我这几天会努力做他们思想工作，让他们尽快放弃这个想法！”
不过他正好路过，而她恰好在这。
全蓁自觉难堪，两手抱紧双臂摩挲一下，几不可察向车门那挪了挪。
分明是在她的寝室，但属于梁世桢的东西看起来却依旧那样耀眼，一眼就能看出，它们只是逗留，并不属于这里。
全耀辉在这一叠声的诘责后沉默几秒，讷讷张口，“小蓁……我们最近在为鑫成读好学校换房子，爸爸跟孙总的这次合作很重要……你体谅一下好吗？”
许是他的存在感实在太过明显，全蓁在梁世桢收回目光的前一秒转头，两人目光不偏不倚，恰好在这个雨意连绵的傍晚对上。
全蓁坐起身，嗓音淡淡的，“都说了没事。”
碎裂的镜子当然无法恢复如初。
全鑫成是倪曼婷唯一的儿子，按理说，他跟她的关系应该很一般，但现实与之恰恰相反，他很黏全蓁。
“哦……”全鑫成大概是低了一下头，声音听上去有些闷，“我今天听到爸给你打电话了……好不容易避开他们拿到的手机，对不起啊姐，我不知道爸为了我……”
阳台衣服湿的湿，潮的潮，全蓁拣出其中能穿的，扔去屋内沙发，等空调自然收干后放进衣柜。
纵使再轻，梁世桢还是听到，他放下笔，朝她看来一眼。
五月底，港城气温接近三十度，衣物只薄薄一层，此刻因湿漉而紧紧贴在身上，黏腻且一览无余。
这衣服显然是他上车后脱下随手搁在一旁的。
受人恩惠，她的表情不可谓不诚恳，可梁世桢不过略一停顿，便淡嗯一声，回身继续看合同。
“您这话说出来不觉得好笑吗？”
“没事。”
那真是一段很美好的时光。
全蓁微哂，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重量级嘉宾，“如果踢他一脚也算的话。”
……
这时候梁世桢的出现无异于天降甘霖，全蓁几乎没犹豫，立即伸手去拉车门。
她将西装脱下挂好，不远处墙边，小心妥善靠着上次那把伞。
全蓁还没回宿舍，便接到全耀辉打来的质问，“小蓁，我听人说，你把孙总给打了？！”
梁世桢索性将iPad一翻，一手搭在窗沿，凛然望去一霎。
但全耀辉可不这样想，全蓁当街跟孙骞拉扯的那一出很快传到他耳中，此事在梁世桢那边是小事，到他这里却是劈头盖脸的大事。
何况，道歉有用吗？
而且是那种私底下小心翼翼叫人没办法冷眼式的讨好。
“我到底是您的女儿，还是您拿来巴结别人的工具？”
全蓁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半秒，还是揿下接听键。
就好像他这个人，跟她本就不可能处在同一阶层。
“是您觉得他对我做的事无所谓，还是这些是在您的默许下进行的？”
全蓁将干透衣服扯下抱进浴室前，不知怎的，莫名回头看了一眼。
舒兰茵回身瞪眼全耀辉，蹲下身将她抱起来哄，“蓁蓁怎么在这里呀？”
“是”字还没说出口，全蓁身前便被扔来一件西装外套，一股冷冽的雪松香随之氤氲在空气中。
全蓁默默低头，将袖口卷上来，露出纤细柔荑。
浴室水声哗哗响起，全蓁倚在墙边，思绪随雾气飘散，恍然想起小时候偶然听到的某次父母争吵。
谁知手一伸，全蓁竟下意识往舒兰茵怀里缩了缩。
“嗯。”全蓁应一声，“你有话就说，别拐弯抹角。”
她头发也有些湿，不过好在随手戴着发绳，用纸巾简单擦干后盘个丸子即可，脸颊垂落的几缕湿润发丝反倒增添几分随性与慵懒。
全鑫成“哦”了声，还是没忍住叮嘱，“姐，你如果不舒服，记得吃药啊。”
全耀辉尴尬地将手缩回去。
在此间隙，全蓁手腕银镯不停碰撞，那声音叮叮当当，清脆如珠落玉盘，扰得人难以专心。
全蓁原先没理，但那电话一而再再而三，她还以为是倪曼婷，正准备不由分说挂断，扫一眼才发现是全鑫成。
而那镯子的主人正不知在想什么，指尖无意识轻抚，侧过身，望着窗外不知疲倦的雨水。
坦白说，她对这个弟弟的感情很复杂。
舒兰茵很温柔，安抚性拍拍她的背，抱着她向外走，“蓁蓁做噩梦了对不对，那妈妈今晚跟你一起睡，把怪兽打跑好不好？”
入眼便是一截冰肌皓腕，其上三道细圈镯紧密相连。
全蓁犹豫半晌，还是在走光和再欠他一件衣服间被迫选择后者。
全鑫成闻言抱怨，“姐，你怎么这么淡定，我都替你着急。”
可惜彩云易散琉璃脆，也只有这么一小段而已。
全程神情很平淡，不屑挟恩图报，更没提上次那话题，全蓁拿不准他究竟是不在意还是后悔。
意识半梦半醒，陷入混沌之际，搁在一旁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舒兰茵懒得做无谓争吵，一手拉开门。
全耀辉一听她这讥讽意味拉满的回话便上火，“不是小蓁，你从小文文静静的，爸爸怎么就没想到，你还会打人呢？还有，你现在这语气是怎么回事，你打人总不能还有你的道理吧？”
“小蓁现在年纪刚好，我们再给她生个弟弟不好吗？你怎么就这么倔呢，我都说了，两个孩子我都一样疼，以后弟弟有的，小蓁一样都不缺，这也不行吗？”
宿舍门推开，沈令伊不在，全蓁现在没心情插科打诨，这样空无一人的环境正好。
但等真的坐到她身边，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么窘迫。
小孩子的下意识动作骗不了人，她害怕他。
全蓁闭上眼，指尖缓缓摩挲腕间银镯，这是舒兰茵留给她的东西，她低下头，在迷茫雾丛低声喃喃：妈妈，我该怎么办？
全蓁小声回答，“做、做梦，妈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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