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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处其中如同坠入地狱一般叫人充满不安。
“不是，”慕朝雪拧起了眉，仍旧浑身都感到不自在，压低声音问，“你有没有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但这也可能是因为吞噬了太多生灵，成长得比预期更快。
说着便侧过脸来，盯着慕朝雪的脸仔细地端量，好像第一天认识他一般，带着新奇，不肯挪开眼。
“阿雪怕我怕成这样？”柳倾绝依旧是那副有些浮夸的表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思索道，“难道我在阿雪眼中真的有那么难看？”
慕朝雪说：“那是因为你以我的性命要挟我，你若是出了事，我怎么活。”
慕朝雪看不到全局，只能隔着重重血雾隐约瞧见柳倾绝身形微顿，像是被某种远超预料的场景惊讶到。
随着涌进鼻间的血腥气越发浓郁，他惊觉自己正处于一片血雾当中，那些正在翻涌的黏腻动静不是别的，而是血雾中的尸身在被缓慢溶解。
如果他是柳倾绝，此刻他求的应该活路，而不是虚无缥缈的爱。
“巨人”学会了柳倾绝刚刚的术法，只在片刻之间，就回敬了柳倾绝同样的手段。
慕朝雪狐疑地盯着他：“做什么？”
慕朝雪忽然浑身寒毛直竖，后背出了一层冷汗，露出惊骇目光。
因为有结界的存在，肆虐的黑雾无法靠近，但还是源源不断朝着两人所在的位置涌来，犹如饿极了的野兽遇见近在眼前的可口鲜嫩的猎物，不顾一切地撕扯着挡在面前的那层透明的墙。
慕朝雪挣扎未果，索性闭着眼睛假寐。
柳倾绝使过这样的术法，慕朝雪现在早已经知道
“它刚生出灵智不久，虽然强大，但是就像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对我们感到好奇，多看几眼，也很正常。”
他又紧紧闭上嘴，依稀能瞧见一道熟悉声音向自己靠近。
柳倾绝靠在他肩上，蹭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慢悠悠地道：“不用急，我答应了你的事便不会骗你。”
那是一张姿容艳盛的脸，如同盛开在暗处的灼灼桃夭。
柳倾绝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问：“阿雪有没有对我多出一丝丝的同情？”
柳倾绝说到这里，微微停顿，望向他的眼睛里翻涌着浓烈的情绪，似不甘也似悲伤，喃喃道：“怜爱……至少也是爱。”
柳倾绝缠得他更紧，祈求的语气更加可怜：“那你爱一爱我，好不好。”
这声音很轻，像是梦中的呓语在慕朝雪耳边响起。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只拿眼睛默默瞧着。柳倾绝看起来像是失去了知觉，浑身连一丝灵力的波动都没有了。
说着，柳倾绝做出热切的姿态向他靠近，“我知道的，如果你有得选，是绝不会主动来见我的。”
慕朝雪困惑地看着他，然后缓慢地摇了摇头。和爱字扯上关系，所有事情都会变得麻烦起来，这种复杂又累人的东西，应该离得越远越好。
慕朝雪晃了晃脑袋，想要开口说话，声音再一次被翻涌的血雾吞没。
柳倾绝沉默了一瞬，忽然笑道：“这样说来，我倒是要挟对了，不用这法子，还见不到阿雪关心我的样子。”
柳倾绝的神色也严肃了几分，环视一圈，细心感受着来自四周的动静。
他只好虚心请教：“你想听我说什么。”
身为沼泽意识的化身，它学习的速度飞快，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柳倾绝逼得连连后退。
“别人的怜爱自然与我无关，可你不是别人。”
下一秒，那些黑气就将那层结界撕裂。
慕朝雪被他瞧得莫名其妙，朝四周看去，到处都是阴沉的，浓雾遮挡天光，黑气四处流窜，将此间所有的生灵吞噬，草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生命迅速凋谢。
他也不能把人家的嘴堵上，默默环视了一圈弥漫在四周的浓雾，雾色似乎比刚进入时还要深沉，眼前除了柳倾绝，什么也瞧不见。
原来这就是沼泽进食的方式。
然而柳倾绝真的只是和他说说话，碎碎念一般，说些与当下现状无关的琐碎小事。
柳倾绝向他所在的位置喊道：“阿雪？你还活着吗？”
慕朝雪惊出一身冷汗，奋力挣扎起来，却被缠裹得无法动弹，一张嘴，血雾涌进嘴里，将他所有呼救声堵回去。
慕朝雪深感不妙，身上濡湿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快要浸泡在血海中。
慕朝雪又不知该说什么了，沉默半晌，忍不住拆穿道：“你不要再装了。”这么卑微的语气从柳倾绝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叫人难以适应。
而柳倾绝节节败退，眨眼间也和他一样沦为沼泽的胃中食物。
柳倾绝捏了个术法朝着“巨人”砸去，巨大的身体敏捷躲过，而后摆出了和柳倾绝一样的捏诀姿势。
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柳倾绝在冲着他挤了两下眼睛之后，手心又重新生出丝丝缕缕的灵气，闪烁着红色的微光，在这片血雾中并不明显。
而慕朝雪所出的尸山正在以更快的速度消解，为这具迅速壮大的身体提供能量。
“你知道的，我对你早已情根深种，恨不得日日与你厮守纠缠，可惜出了这片沼泽，我就要去沧溟塔，说不定今日是你最后一次见我。”
柳倾绝不勉强他，道：“阿雪不愿说话，那我说给阿雪听，好吗。”
在这个鬼地方，要是柳倾绝又想搞鬼，他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慕朝雪惶恐不安地说道：“结界好像要碎了。”
这不是想象中被控制的样子，相反，隔着一层正被不断撕扯的结界，四周传来的恶意愈发明显，原本还算收敛的黑雾呈现出愈发明显的攻击姿态。
柳倾绝将下巴抵在他肩上，“只要是阿雪讲的，我都爱听。”
慕朝雪有些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一时语塞，挣扎了一下，没能从他怀里挣开，认命地被他抱着，又问了一次：“你什么时候解决这里的麻烦？”
慕朝雪听他以一副怀念的口吻怀念往事，开始时还有些感慨，因为这样一个疯狂之人也曾经只是个天真孩童，会依赖唯一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长姐。
慕朝雪瞬间被一片黑沉雾气吞没，伸手不见五指，耳边呼哧风声，还有某种黏腻液体正在翻涌不停的声音。
慕朝雪不解：“你还需要别人的怜爱吗？”
他见了鬼似的反应太过夸张，让柳倾绝停下准备强行亲近过来的动作。
柳倾绝没理他这个问题，继续追问他：“为什么摇头，阿雪当真对我毫无情意？那又是为何屡次三番维护我？”
慕朝雪此刻再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分辨那股被注视的怪异感觉，盯着几步之隔的那些东西，感觉很不对劲，柳倾绝说的话他完全无法相信，认真问道：“你确定它们会受你控制吗？”
如果不是冲着他眨了眨眼睛，他几乎以为对方死在了那里。
沼泽中散发出的能量明显比一开始更强，似乎有另一种力量掺杂其中，呈主导之势。
柳倾绝瞧了一眼那道将容冽隔开的高墙，又回过头看着慕朝雪笑了，笑得暧昧又不怀好意：“现下只有我和阿雪，是不是该趁机做点什么别的。”
一种被注视的感觉，但又找不到那股力量来自哪里，好像来自每一个方向，充斥整片沼泽。
柳倾绝睁开眼睛，枕着他的肩膀，呈现出一种依恋的姿态，呢喃着开口：“好不容易没有多余的人打扰，可以和阿雪在一起，如此难得的美好时刻，我怎么舍得睡着，恨不得每一秒都过得像一辈子那么久才好。”
慕朝雪半睁开眼，茫然地看过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来想去，他和柳倾绝似乎也没剩什么可说的，柳倾绝表面上总一副笑模样，可执意要做的事没人能劝得动，只怕所有人的话都被当做耳旁风。
可是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柳倾绝如同怕他粗心忽略一般，极力渲染那些失去最亲近的长姐的悲痛，以及那些在柳家受欺辱的无助的日子。
但是已经迟了，柳倾绝伸过去的手只撕下慕朝雪的一片衣角。
几乎是同一时间，柳倾绝大喊：“小心！”
紧接着，血雾壮大起来，像是正在逐渐形成一个人体的形状，只不过集结了整片沼泽中的黑气，是个直入云霄的巨人。
慕朝雪仍旧很沉默，不知该说什么。
慕朝雪被他这样缠着，有些局促，只好顺着他的意思，道：“我不怕你。”
慕朝雪现在也即将成为其中的一具尸首，他用力挣动束缚在身上的灵力，耳边听见外面的打斗声。
柳倾绝视若无睹，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仍是黏着慕朝雪，抱住便不肯松手。
结界刚一消失，黑色的雾气就从各个方向铺天盖地袭来，疯狂朝两人扑过来，将慕朝雪整个人卷向空中。
在这个“巨人”的胃部，无数来不及被消解的尸身堆放在一起，除了近日以来遇害的百姓和修士，还有动物。
慕朝雪吓了一跳，见他真的只是亲了一口，没直接拧断或是拆开，暗暗松了口气。
柳倾绝见状，却又不高兴起来，抓着他的肩膀晃了晃，道：“阿雪为什么不愿同我说话？”
慕朝雪岔开了话题：“你打算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柳倾绝立刻大笑起来，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姿态，抓着他的手便亲上手背。
柳倾绝藏好心中疑虑，不动声色地安抚慕朝雪几句。
那张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的委屈的神情，如果慕朝雪没有亲眼对方屠戮时的样子，真的就要相信眼前只是一个无辜受难的可怜人。
慕朝雪忍不住偏过脸，用余光瞧他，见他闭着眼睛，忙出声提醒：“你别睡着了。”
] 身处其中如同坠入地狱一般叫人充满不安。
“不是，”慕朝雪拧起了眉，仍旧浑身都感到不自在，压低声音问，“你有没有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但这也可能是因为吞噬了太多生灵，成长得比预期更快。
说着便侧过脸来，盯着慕朝雪的脸仔细地端量，好像第一天认识他一般，带着新奇，不肯挪开眼。
“阿雪怕我怕成这样？”柳倾绝依旧是那副有些浮夸的表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思索道，“难道我在阿雪眼中真的有那么难看？”
慕朝雪说：“那是因为你以我的性命要挟我，你若是出了事，我怎么活。”
慕朝雪看不到全局，只能隔着重重血雾隐约瞧见柳倾绝身形微顿，像是被某种远超预料的场景惊讶到。
随着涌进鼻间的血腥气越发浓郁，他惊觉自己正处于一片血雾当中，那些正在翻涌的黏腻动静不是别的，而是血雾中的尸身在被缓慢溶解。
如果他是柳倾绝，此刻他求的应该活路，而不是虚无缥缈的爱。
“巨人”学会了柳倾绝刚刚的术法，只在片刻之间，就回敬了柳倾绝同样的手段。
慕朝雪狐疑地盯着他：“做什么？”
慕朝雪忽然浑身寒毛直竖，后背出了一层冷汗，露出惊骇目光。
因为有结界的存在，肆虐的黑雾无法靠近，但还是源源不断朝着两人所在的位置涌来，犹如饿极了的野兽遇见近在眼前的可口鲜嫩的猎物，不顾一切地撕扯着挡在面前的那层透明的墙。
慕朝雪挣扎未果，索性闭着眼睛假寐。
柳倾绝使过这样的术法，慕朝雪现在早已经知道
“它刚生出灵智不久，虽然强大，但是就像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对我们感到好奇，多看几眼，也很正常。”
他又紧紧闭上嘴，依稀能瞧见一道熟悉声音向自己靠近。
柳倾绝靠在他肩上，蹭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慢悠悠地道：“不用急，我答应了你的事便不会骗你。”
那是一张姿容艳盛的脸，如同盛开在暗处的灼灼桃夭。
柳倾绝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问：“阿雪有没有对我多出一丝丝的同情？”
柳倾绝说到这里，微微停顿，望向他的眼睛里翻涌着浓烈的情绪，似不甘也似悲伤，喃喃道：“怜爱……至少也是爱。”
柳倾绝缠得他更紧，祈求的语气更加可怜：“那你爱一爱我，好不好。”
这声音很轻，像是梦中的呓语在慕朝雪耳边响起。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只拿眼睛默默瞧着。柳倾绝看起来像是失去了知觉，浑身连一丝灵力的波动都没有了。
说着，柳倾绝做出热切的姿态向他靠近，“我知道的，如果你有得选，是绝不会主动来见我的。”
慕朝雪困惑地看着他，然后缓慢地摇了摇头。和爱字扯上关系，所有事情都会变得麻烦起来，这种复杂又累人的东西，应该离得越远越好。
慕朝雪晃了晃脑袋，想要开口说话，声音再一次被翻涌的血雾吞没。
柳倾绝沉默了一瞬，忽然笑道：“这样说来，我倒是要挟对了，不用这法子，还见不到阿雪关心我的样子。”
柳倾绝的神色也严肃了几分，环视一圈，细心感受着来自四周的动静。
他只好虚心请教：“你想听我说什么。”
身为沼泽意识的化身，它学习的速度飞快，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柳倾绝逼得连连后退。
“别人的怜爱自然与我无关，可你不是别人。”
下一秒，那些黑气就将那层结界撕裂。
慕朝雪被他瞧得莫名其妙，朝四周看去，到处都是阴沉的，浓雾遮挡天光，黑气四处流窜，将此间所有的生灵吞噬，草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生命迅速凋谢。
他也不能把人家的嘴堵上，默默环视了一圈弥漫在四周的浓雾，雾色似乎比刚进入时还要深沉，眼前除了柳倾绝，什么也瞧不见。
原来这就是沼泽进食的方式。
然而柳倾绝真的只是和他说说话，碎碎念一般，说些与当下现状无关的琐碎小事。
柳倾绝向他所在的位置喊道：“阿雪？你还活着吗？”
慕朝雪惊出一身冷汗，奋力挣扎起来，却被缠裹得无法动弹，一张嘴，血雾涌进嘴里，将他所有呼救声堵回去。
慕朝雪深感不妙，身上濡湿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快要浸泡在血海中。
慕朝雪又不知该说什么了，沉默半晌，忍不住拆穿道：“你不要再装了。”这么卑微的语气从柳倾绝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叫人难以适应。
而柳倾绝节节败退，眨眼间也和他一样沦为沼泽的胃中食物。
柳倾绝捏了个术法朝着“巨人”砸去，巨大的身体敏捷躲过，而后摆出了和柳倾绝一样的捏诀姿势。
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柳倾绝在冲着他挤了两下眼睛之后，手心又重新生出丝丝缕缕的灵气，闪烁着红色的微光，在这片血雾中并不明显。
而慕朝雪所出的尸山正在以更快的速度消解，为这具迅速壮大的身体提供能量。
“你知道的，我对你早已情根深种，恨不得日日与你厮守纠缠，可惜出了这片沼泽，我就要去沧溟塔，说不定今日是你最后一次见我。”
柳倾绝不勉强他，道：“阿雪不愿说话，那我说给阿雪听，好吗。”
在这个鬼地方，要是柳倾绝又想搞鬼，他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慕朝雪惶恐不安地说道：“结界好像要碎了。”
这不是想象中被控制的样子，相反，隔着一层正被不断撕扯的结界，四周传来的恶意愈发明显，原本还算收敛的黑雾呈现出愈发明显的攻击姿态。
柳倾绝将下巴抵在他肩上，“只要是阿雪讲的，我都爱听。”
慕朝雪有些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一时语塞，挣扎了一下，没能从他怀里挣开，认命地被他抱着，又问了一次：“你什么时候解决这里的麻烦？”
慕朝雪听他以一副怀念的口吻怀念往事，开始时还有些感慨，因为这样一个疯狂之人也曾经只是个天真孩童，会依赖唯一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长姐。
慕朝雪瞬间被一片黑沉雾气吞没，伸手不见五指，耳边呼哧风声，还有某种黏腻液体正在翻涌不停的声音。
慕朝雪不解：“你还需要别人的怜爱吗？”
他见了鬼似的反应太过夸张，让柳倾绝停下准备强行亲近过来的动作。
柳倾绝没理他这个问题，继续追问他：“为什么摇头，阿雪当真对我毫无情意？那又是为何屡次三番维护我？”
慕朝雪此刻再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分辨那股被注视的怪异感觉，盯着几步之隔的那些东西，感觉很不对劲，柳倾绝说的话他完全无法相信，认真问道：“你确定它们会受你控制吗？”
如果不是冲着他眨了眨眼睛，他几乎以为对方死在了那里。
沼泽中散发出的能量明显比一开始更强，似乎有另一种力量掺杂其中，呈主导之势。
柳倾绝瞧了一眼那道将容冽隔开的高墙，又回过头看着慕朝雪笑了，笑得暧昧又不怀好意：“现下只有我和阿雪，是不是该趁机做点什么别的。”
一种被注视的感觉，但又找不到那股力量来自哪里，好像来自每一个方向，充斥整片沼泽。
柳倾绝睁开眼睛，枕着他的肩膀，呈现出一种依恋的姿态，呢喃着开口：“好不容易没有多余的人打扰，可以和阿雪在一起，如此难得的美好时刻，我怎么舍得睡着，恨不得每一秒都过得像一辈子那么久才好。”
慕朝雪半睁开眼，茫然地看过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来想去，他和柳倾绝似乎也没剩什么可说的，柳倾绝表面上总一副笑模样，可执意要做的事没人能劝得动，只怕所有人的话都被当做耳旁风。
可是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柳倾绝如同怕他粗心忽略一般，极力渲染那些失去最亲近的长姐的悲痛，以及那些在柳家受欺辱的无助的日子。
但是已经迟了，柳倾绝伸过去的手只撕下慕朝雪的一片衣角。
几乎是同一时间，柳倾绝大喊：“小心！”
紧接着，血雾壮大起来，像是正在逐渐形成一个人体的形状，只不过集结了整片沼泽中的黑气，是个直入云霄的巨人。
慕朝雪仍旧很沉默，不知该说什么。
慕朝雪被他这样缠着，有些局促，只好顺着他的意思，道：“我不怕你。”
慕朝雪现在也即将成为其中的一具尸首，他用力挣动束缚在身上的灵力，耳边听见外面的打斗声。
柳倾绝视若无睹，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仍是黏着慕朝雪，抱住便不肯松手。
结界刚一消失，黑色的雾气就从各个方向铺天盖地袭来，疯狂朝两人扑过来，将慕朝雪整个人卷向空中。
在这个“巨人”的胃部，无数来不及被消解的尸身堆放在一起，除了近日以来遇害的百姓和修士，还有动物。
慕朝雪吓了一跳，见他真的只是亲了一口，没直接拧断或是拆开，暗暗松了口气。
柳倾绝见状，却又不高兴起来，抓着他的肩膀晃了晃，道：“阿雪为什么不愿同我说话？”
慕朝雪岔开了话题：“你打算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柳倾绝立刻大笑起来，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姿态，抓着他的手便亲上手背。
柳倾绝藏好心中疑虑，不动声色地安抚慕朝雪几句。
那张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的委屈的神情，如果慕朝雪没有亲眼对方屠戮时的样子，真的就要相信眼前只是一个无辜受难的可怜人。
慕朝雪忍不住偏过脸，用余光瞧他，见他闭着眼睛，忙出声提醒：“你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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