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将军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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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军士皱眉：“此话怎讲？”

    “杨大哥早。”柳叶舒忙着调汤，头也不抬地打了个招呼，语气一如往常温和。

    赵春芳在外面游荡了一天，心情仍没有转好，拿着那三两银子在东市给自己买了个包金的头簪，又悄悄藏起来。直到夕阳余晖洒下来，她才怒气冲冲地回到村里，一脚踹开家门，把篮子重重摔在地上。

    收了钱，赵春芳咬紧牙关，仿佛这钱烫手。她目光如刀般瞪向柳叶舒，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转身离去。

    赵管家一路陪同，到了官府衙门外，他忽然停下脚步，对柳叶舒说道：“我先去打探一下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稍等片刻。”

    赵春芳故作神秘：“我听说啊，是将军看上她了，准备纳她做外室呢！”

    但是……挡住的店铺，那就是莫小舅子的面馆了，她的摊位从没有在别家门口摆过。

    赵春芳点头如捣蒜：“千真万确！你想啊，一个黄毛丫头，以前还是官家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怎么可能做得比我好？要说好，也就那张脸长得好！”

    王大柱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她出身官家小姐，怎么可能在做菜上赢过你？”孙军士若有所思：“这事确实蹊跷。我去打听打听。”

    赵管家一愣，随即便答应了，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赵春芳手中。

    赵管家也奇怪，一般人巴不得能住进将军府，这也是那些人挤破了头也想当将军的私厨的重要原因。

    “我从未与他有过什么仇怨，”柳叶舒声音有些发抖，但她仍努力保持镇定，“只是……只是没想到罢了。”

    柳叶舒微笑：“将军中午或许吃得油腻了些，便做些清淡爽口的菜肴。”

    “尽量不要。”赵管家摇了摇头，补充道，“将军素来不喜那血腥之物，还是避之为上。”

    挑出两个鸡蛋打散，加入适量温水，再细细搅匀，将蛋液倒入蒸盅里。锅中热气已足，柳叶舒将蒸盅放入蒸笼，盖上盖子，静候蒸蛋成形。几片葱花撒在蒸蛋上，飘出淡淡的蛋香，嫩滑的蒸蛋一触即化。

    柳叶舒点点头，这种大事需得费心筹备才能做出彩，脑中不由得开始盘算到时要准备什么。

    赵管家一进厨房，便闻到了清爽的饭菜香气。

    柳叶舒道谢：“多谢赵管家指点。”

    “什么？”听到后半句，柳叶舒不禁愣住。

    “那就劳烦赵管家了。我先回趟家拿剩下的银子，劳烦您等我一会儿。”

    赵管家应了，心里却有点疑惑，让盯的是这柳姑娘，还是报官的人？

    “先来个豆腐菌菇汤，再来个凉拌黄瓜。”

    等等……柳叶舒抓到了关键词：“搬来将军府……？”

    是孙军士！赵春芳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孙大哥，你是不知道啊！那个柳家丫头，居然使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把我挤兑出来了！”

    “盯着点吧，莫要再生事端。”祁余没什么太大反应，饭后随意提了这么一句。

    赵管家拱手还礼，朝着长脸官差指了指柳叶舒，低语了几句。

    赵春芳在屋里不耐烦地摔摔打打，动静大，王大柱不敢进屋，她蹑手蹑脚地把新买的头簪放在首饰盒的最里面，又拿钥匙锁好。

    赵管家回头看了柳叶舒一眼，低声问道：“挡住的店铺？你可与这家有过什么嫌隙？”

    取了银子补足赵春芳的那二两缺口，赵管家关上库房的门，问柳叶舒是否需要自己一起去官府。

    入府多日，柳叶舒已然习惯了这忙碌的生活。天刚蒙蒙亮，她便起身，轻手轻脚地来到将军府的厨房，开始为将军准备早膳。

    大门口有人轻咳一声：“春芳啊，听说你去将军府了，怎么样？”

    一路上，柳叶舒主动问起了后厨相关的日常事务。

    村里正缺八卦，隔壁黄土村里楚玉柔被蛇咬的八卦都已经翻来覆去被嚼烂了。

    “真的假的？”王婶子惊呼。

    赵管家安慰地拍了拍柳叶舒的肩膀：“知人知面不知心，往后多长点心眼儿便是。回府上吧，要准备将军的晚饭了。”

    赵管家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三菜一汤小心放在托盘上，端着往前厅去了。

    赵管家正措辞，准备打发赵春芳回去。没想，赵春芳咬着牙，把手摊开：“那把我买鱼的钱还给我，一共二两银子。”

    柳叶舒闻言点点头，又追问道：“那猪血鸭血，将军吃否?”

    最后一道菜则是清炒豆芽，豆芽鲜脆，清香扑鼻。

    柳叶舒本想婉拒，却听赵管家慢悠悠道：“柳姑娘难道不想知道，是哪个好事者举报的？”

    送走孙军士，赵春芳正要关门，邻居王婶子凑了过来：“春芳啊，听说你和柳家那丫头都去将军府试菜了？咋样啊？”

    赵管家见她神色凝重起来，笑道：“也不必太紧张，这一个月你刚搬来，先在府上熟悉熟悉环境，只需负责将军一人的饭食即可，其他人的饭食都是杨庆做。你但凡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柳姑娘可是有什么思虑？”

    同村的其他罪奴，虽没有指名道姓，柳叶舒也能猜到是谁。

    柳叶舒随着赵管家来到官府，心中仍旧悬着一口气。虽然表面上镇定自若，但心里已是七上八下。

    王大柱听到动静，连忙迎上前：“春芳，怎么样？是不是......”

    这番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不出半日，整个村子都知道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见柳叶舒虚心求教，态度又十分认真，赵管家不禁对她更加赞赏。

    赵管家哪里会嫌烦，今日既给将军寻到了满意的私厨，又留住了杨庆那孩子。近期的困扰烦闷，可谓一扫而光。

    柳叶舒眉头紧皱，心里一阵寒凉，瞬间却只回想起莫小舅子平日里的笑脸。他总是照顾她生意，还帮她驱赶走地痞，她从未怀疑过他会做出如此背后捅刀的事。

    "滚开！"赵春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没用的东西！要是你有点本事，我何至于去低三下四给人试菜？”

    柳叶舒想，就算是上等的鳜鱼，二两银子也足够买下好几条了，赵春芳显然是在狮子大开口。

    他走到灶台边，探下身子端详着，说：“今晚的菜倒是新鲜素雅，将军在军营晒了一下午，应当喜欢。”

    柳叶舒笑笑：“我家有菜地，且秋收将至，地里需要人帮忙，我想最近还是住在荒屯，赵管家放心，必不会耽误将军的一日三餐。”

    回到祁府，灶火升起，锅中水慢慢烧开。她从篮子里取出鲜嫩的豆腐，手法娴熟地切成整齐的小块，清水中加入切好的豆腐、金针菇、香菇，再撒些葱花和盐，汤便煮得鲜美无比。热气升腾，弥漫出浓郁的菌菇香味。

    赵春芳眼珠一转，压低声音说：“王婶子，我可跟你说，那柳家丫头啊，根本不是去当厨娘的！”

    赵管家道：“历来将军的私厨都是可以住在府上的。”

    长脸官差看了看赵管家，神色略显为难：“这事儿……官府只管断案，至于举报人是谁，按理不能轻易透露。不过，既然是将军府的人……我也不瞒您。”他压低了声音，神色郑重地说道，“举报占地摆摊的是她同村的其他罪奴，至于举报罪奴不可经商的嘛……是她摆摊挡住的那家店铺。”

    杨庆却只是冷冷地应

    赵春芳借机哭诉：“我做的菜明明更好，可将军偏偏选了她。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柳叶舒强行抽离出来，看天边渐暗。

    “对了，柳姑娘，我还有一事相告。”赵管家似是想起什么，又补充道，“下个月便是将军的生辰，府中要设宴。届时，宴席上的菜肴，就要仰仗你的手艺了。”

    柳叶舒应下，却仍觉得蹊跷——泡菜和麻酱鸡蛋的生意并没有和面馆竞争，反而给面馆带来了更多的客人，即使从利益出发，莫小舅子也没有举报自己的理由。

    哦……赵管家这才想起来，最早时候，这柳姑娘好像说要和家人同甘共苦，于是也不好拂了这片孝心，便点头：“难为你还想着为家里下地帮忙”，又感叹道：“话说回来，将军也有不少地，但是没空种，现在都荒着呢。”

    王婶子顿时来了兴趣：“哦？那是去干啥的？”

    像是听到了赵管家想问什么，祁余放下了筷子，补充道：“都盯着罢。这个柳姑娘，藏的秘密可不少。”

    晨曦微露，空气中还带着些许夜晚的凉意，灶火的温暖和飘散的香气很快驱散了寒意，厨房里顿时弥漫着食物的香味。

    柳叶舒点了点头，目送赵管家走向那守门的长脸官差。那官差站在衙门口，眉头微蹙，似是对赵管家的到来有些意外，但见是将军府的人，便拱了拱手，语气稍显缓和：“赵管家，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长脸官差瞧见柳叶舒的神色，倒也没多话，继续道：“你们罪奴经商本就不妥，现下罚金已经补足，日后莫要再生事端便好。”他说罢，拱了拱手，便转身进了衙门。

    杨庆把刚洗好的碗叠在一起，看着赵春芳，深吸一口气，说：“不走了。”

    “将军府每五日采买一次食材。你需要提前三日将菜单报给我，以便安排采买。”赵管家细细叮嘱着，“还有，将军殿下不喜食用内脏。”

    祁余用餐时，他俯身说道：“将军，下午已经陪柳姑娘把罚金交清了。”又将暗中报官的人和下午柳叶舒的反应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了祁余。

    杨庆踩着晨光而来，推开厨房的木门，见柳叶舒已忙活了半晌，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只是冷哼了一声，随即默不作声地走到灶台前开始自己的活计。

    赵管家随即转向柳叶舒，苦笑道：“柳姑娘，怕是要再随我去趟库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