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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衣襟散开,霍知目光定住了。

    而皇后和辞妃原本和睦的兄弟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尤其是在皇上去江南视察民情时,由于皇后要留在宫中主持大局,皇上便带了辞妃一同前去,听说皇后那些日子在朝堂上,脸都是黑的,无人敢多言一句。

    他今夜还应该去偏殿睡么?

    霍忱说着,已经伸手揽住了他的腰,侧身挡下了人潮。

    “你……”

    想着他们亲昵的场面,霍知心中骤然升起一股火气,除此之外,还有种奇异的感觉。

    花灯中央烛光飘摇,斑斓色彩汇成一片,比天上的圆月还要明亮。

    “行了,”霍闻泽把孩子接过去,“你也该自己走了,别把你爹累着。”

    众人都向皇宫的方向望去,那片如墨的夜空中倏地升起一朵金花,在最高处炸开,火花四溢,化作点点星尘。

    但他从老早之前,便发觉可能不是这么回事了。

    虽说他知道今日霍野回朝后,皇上在广阳宫待了几个时辰,但如此直接窥见这样斑驳暧昧的痕迹,还是头一次。

    霍知见他微微皱眉,还以为他是不愿与自己这般贴近,心中不禁涌起酸涩。

    就当他想着果然还是没认错人时,对方的动作却更激动,更迫切了,完全一发不可收拾。

    他感觉对方的手探进了自己的寝衣,掌心覆上肌肤,他发出的声音隐没在相触的唇间,霍知指尖忽然一顿。

    分开后四目相对,霍知心中想的是——早该如此了,自己真是疯了,才会平白蹉跎这两年。

    在对方身侧躺下时,霍知心中默念,反正他很快便会出宫,也就这么一回了。

    “我这段日子功课都很认真,父皇,求您了求您了。”

    陈枫连忙上前道:“娘娘,让微臣来扶吧?”

    再回来时,霍知上前触了下奚迟的额头,又替他把了脉,望着那张熟睡的面庞,心底倏地冒出一个念头。

    他们走至桥上,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轰鸣声。

    “白芷,侧柏,砂仁……”

    奚迟也牵起了唇角,霍知低头看着,耳朵渐渐泛红。

    奚迟摇了摇头,缓缓地说:“若是人有来世,但愿朕也能潇洒地做个杏林中人。”

    “为何?”霍知收紧了指尖,“臣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霍知。”

    奚迟心中想的是——往后在这六宫之中,再也没有他的躲藏之地了。

    结果便成了浩浩荡荡的一堆人同游,虽说他们都穿了素色常服,侍卫也暗藏在人群中,尽可能地不引人瞩目,但一行气度翩然的公子走过,仍是惹得路人频频回眸。

    “还有耍皮影的、卖糖画的……您就不想看看吗?”

    陈枫看着知贵人小心翼翼地把皇上放在床上,笑容越来越深,他待在皇上身边看的戏,可是比戏台子上演得精彩得多。他叫人送了醒酒茶和水后,便赶紧带着小太监们下去了。

    他迷迷糊糊中勾住了对方的脖子,心中暗道他这一天竟被这么抱了两次,真是太不顾礼数了。

    转眼间便到了八月十五,宫内宫外四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如巨石投入湖中,他胸口剧烈地震动着,只想再吻一下眼前那张轻启的唇。

    喝下两杯茶后,奚迟的神识稍微回来了些,倚坐在床头睁开眼睛,看着正替自己擦手的人。

    明月当空,行人熙攘间皆是欢声笑语,奚迟抱着小孩在摊子前买糖葫芦,小皇子倒是慷慨,给大家一人挑了一串才满意。

    霍知耳朵也有些红:“从前是微臣太糊涂,认不清自己的心意,其实自两年前侍疾那晚……微臣大概就对您心动了。”

    他感觉比刚才更晕了几分,下轿时差点没站稳,好在身旁人及时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知贵人与皇上的关系突飞猛进,不久也封了嫔位,一向沉寂的建章宫也开始引来是非,不过由于知嫔是太医的缘故,其他人也有所顾忌;

    这么走了几步,因为奚迟醉得太厉害,一直在往下滑,霍知下决心般地深吸了一口气,弯腰抄过他的腿弯,打横将人抱了起来。

    最终他还是点了头,在中秋那天换上了素衣,带着小孩儿出了宫。

    “做一国之君,难道不比当太医痛快么?”霍知认真地问。

    正巧霍野方才也当机立断地出手,搂着他想把他带到一旁。

    睡到半夜里,奚迟忽然醒了,迷迷糊糊感觉自己枕在温暖的臂弯里,被人紧搂着。

    奚迟眸光不似平常那样清朗,含着朦胧的醉意:“朕有时很羡慕你……”

    又是这样……奚迟无奈地心想,把自己身上的手都拨开,抿了抿唇道:“前方河畔似乎许多人在放花灯,去看看?”

    奚迟本是打算同往常一样,在宫中设宴赏月,加上每年都要办的烟火表演。

    床帐中光线昏暗,他酒又没醒全,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光亮还未消散,第二朵第三朵烟火已腾空而起,不同的花火交织在空中,将漆黑的夜空染出了斑斓的图样,绚丽非凡。

    行人们仰头欣赏着火树银花,你一言我一语地高声交谈,想象着皇宫里面有多么华

    霍知给他递糖葫芦的动作慢了一步,手悬在空中,最后把他那一串酸的拿了过去,毫不在意地就着他咬过的半颗吃了。

    等他端着药回来时,奚迟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他想了片刻,没有出声,轻手轻脚地替对方更衣。

    两道目光在空中相撞,火光骤起,甚至漫起了一丝杀气。

    霍知猜到他要问什么,又凑过来在他唇上重重地亲了一遍。

    霍知吻上他之后没半点不自在,反而像刻意忽视的情愫终于泄洪般,难以抑制地越吻越深,散在床单上的乌发纠结在一起,渐渐加重的呼吸相缠。

    往后几个月间,宫中又发生了不少事,野嫔册封的典礼办得十分隆重,引得京城中不少仰慕大将军的少女惊诧又伤心;

    楼下的人纷纷高喊:“快看啊!皇宫里放烟火啦!”

    “表哥,”霍言清见他终于得了闲,率先牵起他的手,“那边有卖面具的,我们去看看吧?”

    “咳,”霍知猛地站起来,“臣去看看解酒药煮好了没有。”

    他尝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芦,一层糖浆化开后,山楂夹着梅子,后味酸得人微微皱眉。

    “不必了。”霍知把他的手绕到自己颈后,搂得更紧了。

    霍知脚步顿了顿,眼睛弯起来:“您连这也能闻出来。”

    赴宴之前,他确实先去了一趟太医院,碰过这几味药材。

    “吃这个好了,里面夹了豆沙馅,很甜。”霍以辞笑着把自己那串递给他。

    待衣裳换完,他立即失措地去泡了一遍冷水。

    下一刻,奚迟却忽然靠在他胸口,在他衣领上嗅了一下,然后用极轻的声音念叨:

    霍知耳朵又红了:“其实微臣的天赋并不及皇上,如果您不是国事繁忙,整日像微臣一样扎在医书堆里,恐怕臣还要拜您为师。”

    忱贵妃和言妃的暗中较量还在继续,言妃一直布着暗线等忱贵妃的把柄落入手中,想要一举把人拉下来,在这途中,也遭了不少忱贵妃的暗中埋伏,最后仍是相互制衡的局面;

    最要紧的是,霍知不是对男子无意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待晨光散进床帏,他彻底醒过来,看见近在咫尺的人,骤然回想起昨夜自己酒后说过的话,还有后面的耳鬓厮磨……脸上隐隐发热。

    “你医术精湛,且不像太医院很多人只是混日子,而是真的喜欢这门学问,才能研制出那些方剂。”

    霍知听见他声音微哑地叫了自己名字,动作顿住,回望向他。

    两道目光安静地绕在一起,霍知此时看起来有一丝紧张,似乎是担心他发问,令自己无从解释为何睡在这里,又为何把他越抱越紧。

    但小皇子实在把他缠得受不了。

    霍知怔住了,平日奚迟没醉的时候,从来不会和他说这些,更不会在他面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

    奚迟斜倚着,眼睫安静地扇了扇,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江山百姓的担子压在肩上,偶尔也会有些疲倦……等你走了,也没人能常与朕探讨医术了……”

    河边人潮熙熙攘攘,三五成群的少年少女捧着莲花灯,小心翼翼地放入河中,然后闭眼许下心愿。

    “没事的。”奚迟浅笑道。

    陈枫跟在一边,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目光越来越意味深长,整个后宫里都觉得知贵人对皇上无意,连皇上自己似乎都是这么认为的。

    奚迟并未注意到霍知那边的风起云涌,依旧沉沉地睡着,直到落了轿才醒来。

    “还是白色的最适合,”霍言清拿起面具在他脸旁比划着,又拿起一个明显是一对的面具,“那我就要这个黑的了。”

    “……霍知?”

    他被霍言清拉到了小摊旁,而其他人看见他们交握的手,目光皆是一沉。

    这时几个小孩从他们身后跑着挤过来。

    奚迟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堵了回去,贴着他的唇瓣还在微微颤抖,但十分坚决,急切地在他唇上厮磨吮吻,令他有一瞬觉得自己是不是醉到认错了人。

    “父皇,中秋时我们出宫去玩吧,听说外面好多人放灯,可热闹了。”

    霍知又清了清嗓子,认真道:“微臣不想离宫,只想和您一同读医书,探讨治病救人的良方,您往后因朝中之事心烦疲惫的时候,也可以随时过来。”

    霍闻泽自然是放心不下要跟着的,而其他嫔妃们也不可能干坐着。

    “当心。”

    奚迟心底微热,点头道:“嗯,不过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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