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小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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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黑客？”奚迟完全没想到。

    他从没见过霍闻泽十几岁时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霍言清这样。

    奚迟第二天醒来推开卧室门，先闻到了一阵扑面而来的香味。

    然后他背靠着冰箱门，一手拿了一瓶水，贴上自己的侧脸，冻得他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对了，你昨天说参加比赛，是什么比赛？”奚迟问道。

    奚迟点开，圆滚滚的小虎鲸头像跳出来。

    奚迟回想了下，“小鲸鱼”说话做事确实更像个十几岁的少年。

    【我不能出门。】

    他走到厨房，看到霍言清系着围裙的背影。

    照片里的少年白衬衫下的肩膀清瘦，下巴比现在更尖一点，头发也比现在稍长一些。眼神里有一种淡然沉静的冷，又有一丝倔强的傲气，唇角略显腼腆的微笑给画面添了生动。

    安静的室内格外明显，奚迟也听到了，又等了等没进一步的声响，才收回注意力。

    工作第一年时，他的笔记本电脑放在办公室，记录在软件里的重要实验数据离奇地损坏了，连源文件都被删得干净。

    奚迟道过晚安后，也没有立刻睡觉。

    是他没有机会参与的人生。霍言清偷偷地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能把那种冷冽的味道融进身体里。

    【深海小鲸鱼：我真的能成功吗？现在他多看我一眼，我都觉得要窒息了！】

    “谢谢

    他只当对方不想回答，在胡乱开玩笑，因为“小鲸鱼”经常一两个月都处于下线状态，他猜想“小鲸鱼”应该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忙。

    今天经历的一切，早早睡着是不可能了，他蜷坐在床上，抱着笔记本电脑靠在床头，想着再修改一下科研基金答辩的PPT。

    “还是知道一点的，他就是附近A大的学生，约的地方也是在大学。”霍言清乖乖回答。

    奚迟转身去卧室里找了找，把一张卡递给他：“用我的吧。”

    他安慰道：【只是因为可爱。】

    不只是他，还有学生指望着这批数据毕业。

    就这样，奚迟这种从不网络聊天的人，却意外拥有了一个网友。

    奚迟被夸张的形容逗得哑然失笑，感情方面的问题找他，他给不出任何建设性的意见，只能说：【女孩子主动的话，肯定不难。】

    奚迟抿了口咖啡，顺口问：“你队友都是什么人？”

    奚迟有点恍惚，这一桌，登上美食杂志封面都足够了。

    【不会，祝你成功。】他真诚地祝愿道。

    霍言清感受到他的眼神，拿杯子的动作紧张起来，目光也不自觉闪烁。

    【深海小鲸鱼：我真的……很像女生吗？】

    霍言清听见声响，回过头来，笑容比窗外的朝阳还灿烂：“哥，你醒啦，等一下马上就好。”

    他回头快步走进厨房，关门，打开冰箱，拿出两瓶冰的矿泉水。

    霍言清的眼神充满期待，清澈见底，他简直要在霍言清头顶看到闪闪发亮的天使光环。

    他贴着卡片的掌心发烫，一直烫到胸口。

    黑客这个职业现在很兴旺么？深海小鲸鱼也是黑客。

    【深海小鲸鱼：我是男的。】

    奚迟放在触摸板上的手微微一顿，发现他确实没问过“小鲸鱼”的性别，默认为女生。

    奚迟看着他就差把积极向上写在脸上的样子，打消了疑虑，点了点头：“那你挺厉害的，什么时候比？”

    【深海小鲸鱼：你睡了吗？（猫猫探头.jpg）】

    只看这张旧照片，便让人有种与捧着书本的少年擦肩而过的恍惚感，雪从松枝上簌簌掉落，在衣角留下青涩的芬芳。

    霍言清不解地眨眨眼。

    他不太会找话题，大多时候都是“小鲸鱼”在说话，跟他聊看过的电影，一些特别搞笑的帖子，还告诉他自己的目标是成为顶尖的黑客。

    【抱歉。】他认真地说。

    他感激地跟对方谈酬劳，但“小鲸鱼”却拒绝了，只发了一行：

    奚迟看着屏幕上打滚的小狗狗，有种对面的人肯定也激动到在床上打滚的直觉，不禁嘴角一弯。

    说来离奇，他有一个相识几年的网友。

    奚迟听到自己的母校，稍微放心了一些：“不过你怎么进去？”

    久了他也好奇对方的现实情况，问了一次，对面少见地沉默了一会儿。

    霍言清接过来，低头端详了一下，这张卡上印的是奚迟大学入学的登记照。

    【深海小鲸鱼：QAQ】

    【鲸鱼只能在深海里遨游，如果离开，就会搁浅啦。】

    看他盯着自己的卡看这么久，奚迟有些不自在，伸手过去：“怎么了？”

    看到的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为了这个实验，他们团队有一段时间每天在科研楼待到凌晨，现在结果已经比较完善，马上能着手写文章了。

    一墙之隔，短短的时间经历了两次打击的霍言清：“……”

    奚迟准备出发去上班的时候，霍言清不知从哪变出个袋子递给他。

    他没抱太大希望，一天后竟然真有一个叫【深海小鲸鱼】的用户联系他，然后不知怎么操作的，把他的数据恢复了原样。

    他跳过级，上大学的时候刚16岁，正是如雨后青笋般抽条生长的年纪。

    【没有。】

    “没什么。”霍言清把卡收回，如视珍宝地放进口袋里，“谢谢哥。”

    刚才奚迟唇瓣泛着水润的色泽，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如果他不转身，一定会无法控制地盯着看。

    还没来得及欣赏这精致的摆盘，霍言清又放了个碗在左边，装了洗好的蓝莓和樱桃，在右边放了一杯咖啡，冒着醇香的热气，一闻就是早上用咖啡机现磨的。

    “还不知道。”霍言清喝着豆浆，诚实地回答道，“大家都是在网上论坛认识的，不过今天我就要去跟关系最好的一个队友见面了。”

    奚迟眉心微微拧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霍言清追着他喊哥，让他真的生出了一丝家长心态。

    没过一会儿，霍言清出来把盘子放在他面前，奚迟低头一看，里面摆着桂花糕，紫薯包，清炒芦笋，中间是圆圆的太阳蛋，上面用番茄酱画了个笑脸。

    霍言清怀疑人生了。

    “那个，我早上做饭多做了点菜，如果不麻烦的话，你带着吧，中午不想吃食堂可以吃这个。”

    A大的管理很严格，必须凭校园卡或者人脸识别才能进入。

    奚迟的视线自然投在了霍言清身上，霍言清今天穿的也是连帽卫衣，米白色的，简单的款式反而衬得人更俊朗挺拔，眼里的神采带着种纯粹的朝气。

    这种网友见面，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一筹莫展之时，同事建议他要不去那种技术论坛求助，说不定能遇见高人呢。

    “你一点关于他的信息都不知道么？”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古板。

    他当年的学生卡毕业自动变成了校友卡，借不了书，但刷开大门没问题。

    奚迟一愣一愣地接过来，里面沉甸甸的摞了三个保鲜盒，显然不是顺手做多了的。

    【深海小鲸鱼：（滚来滚去.jpg）（滚来滚去.jpg）】

    奚迟以为他是在期待自己对早餐的评价，夹起一块芦笋，入口清爽，调味也恰到好处。

    他在餐桌对面坐下，两人相对着吃早饭。

    霍言清摸了摸头发，笑得有一丝不好意思：“是啊，起来后我看天晴了，就去附近的24h超市逛了逛。”

    霍言清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扑到榻榻米上，从左边滚到右边。

    霍言清忽然僵了，过了两秒，站起身道：“啊，有个东西忘记拿了。”

    可能是天真、浪漫、善良这些美好的特质，让人容易和女孩子联系在一起。

    【深海小鲸鱼：就像做梦一样，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傻啊呜呜。】

    奚迟夸他可爱！虽然他更期望对方夸他帅、可靠之类的，但奚迟说他可爱了，可爱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词语。

    “不是那种通过侵入别人计算机来敲诈勒索的骇客，”霍言清怕他误会，忙解释道，“我们是在完全公开的环境进行比赛，主旨也是促进网络安全技术的进步。”

    他看向霍言清的眼神藏不住惊诧：“这都是你刚才做的？”

    奚迟不知道对方哪来这么多可爱的表情包，打字道：【没有。】

    他告诉对方自己还没睡后，马上收到了一大串回复。

    “很好吃，你水平很厉害。”他向霍言清淡淡笑了笑。

    【深海小鲸鱼：我今天，终于见到我喜欢的人了！】

    【不用啦，我帮你，只是觉得我们很有缘分，你愿意陪我说说话就好。(^-^)】

    改了一会儿，电脑右上角挂着的聊天软件提示有新消息。

    霍言清耳廓泛起红：“一……一周以后，我打算先来跟队友碰头，商量好作战计划。”

    他立刻联系了软件开放商，却被告知不能找回，他又找了几家专职做电脑数据修复的公司，都表示无能为力。

    再回到餐桌时，霍言清神色平常地把糖放在了咖啡杯旁边。

    霍言清现在在他心里的形象，完全是一个单纯少年，和霍闻泽这个严谨警惕，在他眼皮子底下都能骗他三年的人截然不同。

    霍言清眼睛亮亮的：“黑客挑战大赛。”

    他了解自己家的冰箱，几乎是空无一物，这一切堪称魔法。

    他一下没控制住力度，从床垫上滑下来，手肘砸得地板“咚”地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