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孤未来的美人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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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越开国以来，除去先帝在时那桩巫妖案，从无国君亲临大理寺的先例，说起来这两桩案子都跟当今王上有关。

    南荣宸开口打断他，“直接带孤去狱中见林珂。”

    林珂没想到这么轻易，颤巍巍伸手接过面前的锦帕，匆匆擦了几下泪才想起来要谢恩。

    本着能坐着就不站着的原则，南荣宸抬手免了林珂的礼，招呼她同坐在木榻边缘，“如实说即可。”

    “民女所言句句属实，只要能得清白，民女愿意按律滚钉床...”

    *张罗车辇费劲又招摇，南荣宸选择乘上肃王府的车驾，虽然也没低调多少。

    薛宣领着寺丞在外等着，一通行礼之后跟在南荣宸身后准备禀明案情，不见半分惶恐，浑身上下大写着“本官无罪”四个字。

    南荣宸递出条帕子去，知道自己大有假慈悲的嫌疑，“孤信你，即刻将林珂放归，再支些银子作抚恤。”

    还没等他开口驳回，就听到薛宣肃声教育下属，“罗大人，不必太过谄媚。”

    薛宣这张嘴倒是好用，贬黜出京确实屈才，直来直去的几句话就把南荣显噎在原地，他也就能得个清净。

    也是个人才，不枉他走这一趟，“薛宣与孤同去便可。”

    南荣宸由薛宣领着穿过一众监牢，在外候着薛宣解开狱门上缠了数圈的铁链。

    那锦盒过于繁复，俗不可耐...盒子里装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品貌好的东西，饶是如此，萧元倾也配不上。

    薛宣按着南荣宸的示意免了她的礼，着人送林珂等涉案的几人离开。

    南荣显看了眼萧元倾，“本王与王上同去，萧大人在此处等着就是。”

    两天前刚见识过仙人的妙手医术，林珂以为她已经长够了见识，没成想那位仙人口中的贵人竟是当今天子，她看了眼薛宣，才勉力平静下来开口奏上，“御林卫的校尉袁立疆对民女百般骚扰，见民女不从，竟..竟构陷我与...我那女婿有私情，被我夫君撞破之后才联手杀夫，还找了个江湖术士，编出什么害命的符纸来，又买通京兆尹高越那狗官对民女屈打成招...求王上为民女做主。”

    南荣宸没理他，直接朝薛宣开口，“看来肃王是要包庇薛爱卿。”

    裴家南荣宸倒有印象，不过这些跟他没多大关系的旁支剧情，他所知不多，也便对裴濯更加好奇，他对着裴濯那双点漆目开口，“无妨，开门便是。”

    哗啦一阵响声之后，南荣宸迎着那道刺在他身上的目光兀自走进牢中。

    清白二字对林珂来说不止是名声。袁立疆平日里不声不响，干起缺德事倒是狠绝，构陷林珂和女婿私通，无异于把她逼到绝路，加上那名被牵扯进来的江湖术士，一桩案子让这世上至少多出三条冤魂。

    南荣显盯了南荣宸一路，终于得到一个白眼和一句“肃王有话直说”。

    大理寺诏狱他不是没进过，南荣宸握了下掌心那枚赤红琉璃珠，好奇谢尘能在狱中翻出什么花样。

    寺丞听到这话恭谨劝道，“狱中脏乱，不如臣着人把林氏带上来。”

    可他还没嘲讽完，就见一个太监将一个做工不凡的锦盒递给萧元倾。

    大理寺都来了，总得去一趟内狱，南荣宸错开目光，朝薛宣开口，“看来薛大人同孤的御林卫积怨颇深。袁立疆暂且不提，副指挥使马顺同你也有怨，再就是孤那表兄李昌远，大理寺应当还扣着与他有关的一桩案子。”

    谢尘的医术用在百姓身上立竿见影，林珂已经恢复如初。

    南荣宸染了一身的瓜果清香，做了几条街的车也没觉得疲累，别的不说，南荣显在享乐这方面很有造诣。就是脑子多少不正常：他在识人方面是有些瞎，但跟国威又有何干系？

    木榻之上那道身影一动不动，南荣宸也就没客气，俯身拨开那头带着杂草土屑的散乱乌发，刚拨开一半，手腕就被一道锁链死死缠住，裴濯随之露出的脖颈手腕上遍布红痕，依稀可见旖旎难言的指印与牙痕。

    在朝会上难觅敌手的肃王此时憋不出一个字，拐弯抹角地提了一句，“王上是一国之君，眼光太差怕是会辱我临越国威。”

    袖中的赤红琉璃珠温热起来，南荣宸抬眼去看，果然瞧见一道月白衣袍的身影，正被狱卒压着带出去。

    薛宣也没打算瞒着，直接将南荣宸领到专门关押罪官亲属的“从”字狱外，却难得犹豫下来，“王上，这处关押的是裴家公子裴濯，裴家只剩他一人，今日李昌远刚把他带来归案，贸然进去恐怕会...为他所伤。”

    从正门步入，阳光陡然被遮去大半，留了满室的冬日余寒，灰尘裹在为数不多的光束里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