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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进电梯前望了一眼对门,这几天宋忍都没再找过他,看来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放弃了让他带他逛C大校园的想法。

    但他又想为R先生做点什么。

    两个女生的旁边站了一个高大的少年,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听见她们说的话,少年轻扣了一下帽檐。

    方博说他们正在C大行政楼那块儿的球场练球,球队里有个人请假了,正好戚言和他打的是同一个位置,所以请他过来救场。

    傍晚,戚言稍微收拾了一下,换了衣服出门。

    后来大徒弟和二徒弟更是告诉他,小徒弟沉默寡言,从不开口说话。

    这几天,戚言看了很多助眠视频学习。

    那时候,戚言只觉得如释重负,内心还生出了感动,一种初为人父,孩子终于开口叫“爸爸”的感动。

    戚言小心翼翼地询问。

    戚言怕小徒弟真成了哑巴,就把他带到跟前,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让他开口叫师尊。

    日复一日,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小徒弟终于张嘴,叫了一声“师尊”。

    戚言顾不得梦话用的是本音还是伪音,有身份暴露的危险,立马打字问。

    他的表情春风得意,就好像露天篮球场外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都是来看他的。杨正清展示了一下手臂的肌肉:“下一场我也要好好表现了,至少吸引几个妹子的注意。”

    兴许是昨晚梦到了修仙小说世界,戚言仿佛回到了让小徒弟开口叫他“师尊”的时候。

    或许他可以每晚给R先生打电话,给他电话助眠,有了他的陪伴,R先生应该会好受一些。

    R先生有严重的失眠症,他说昨晚和他通了一个晚上的电话,觉得没有那么难受,没有那么孤单。

    方博的篮球队和其他球队约了训练赛,戚言上大学经常和方博他们一块儿打篮球,彼此熟悉打法。

    也是从那时候起,小徒弟不惧他的冷淡疏离,开始黏他。

    R: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亲人和朋友。我很怕孤单,找不到活着的意义,很想死。

    但给R先生助眠,如果只讲将故事,太过单调。

    R:没有。因为和你通话我才能睡过去。

    搜索了半天,觉得ASMR哄睡是个不错的助眠方法。

    篮球场上的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比比赛更加激烈的是赛场外的加油声,给戚言加油的音浪一层盖过一层,把正在进行比赛的两个篮球队的人都吓到

    戚言从长椅上起身,“没什么,下半场比赛要开始了,走吧。”

    杨正清喝着水,也赞同道:“百发百中,真牛逼。”

    他不是心理医生,无法帮助R先生治疗。

    方博脸色涨红,看了一眼戚言。

    Y:对不起。

    戚言成功和方博他们碰面,几人简短地打了个招呼,戚言就上场了。

    方博拍拍他的肩膀:“都一起打过这么多次篮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戚言在的地,哪还有你出风头的份儿。”

    戚言觉得自己不能再宅在家学习助眠的视频了,必须要出去散散心。

    戚言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心脏也跟着揪了起来,为这熟悉的称呼和熟悉的口吻。

    “说得也是,学长现在已经毕业,以后再也不能经常看他打篮球了,我们还是继续给学长加油吧,毕竟看一天少一天。”

    就在刚刚那一刻,他心如擂鼓,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再一次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他差点以为……

    甩掉脑海内荒诞的想法。

    R:我一个人在家里住,很黑,很安静,我害怕地睡不着。

    杨正清别有深意的一番话,把方博怼得哑口无言。

    助眠设备和助眠工具不在同城,要三天以后才到。

    戚言的眼皮眨了又眨,才低下已经僵硬的脖子,垂眸去看R先生给他新发的消息。

    不过和方博他们约训练赛的球队也不是吃素的,比分追得很紧。

    他朝方博眨了眨眼,“队长,要不你再努把力,把戚言挖到我们队来吧。正好他现在也毕业了,没有学校的前缀,算自由人。”

    可小徒弟跟个哑巴似的,只呆呆地望着他,不说话。

    中场休息的时候,方博在他的身边坐下,“几个月没和你打球了,怎么感觉你的篮球技术比以前更好了,今天的扣篮和三分没一个失误。”

    C大篮球场。

    《恋爱经营小店》

    他也不可能每个晚上都轻喘。

    反反复复始终没有发出去。

    从快穿世界走了一遭,用的不是他的身体,但从快穿世界回来,除了力气,他的体力也增加了。

    他不可思议道:“你叫我什么?”

    一整天,戚言都心不在焉,想着R先生重度抑郁,没有活下去的念头。

    R:你没有对不起我。反而我要谢谢你,昨晚和你通了一个晚上的电话,让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一个人,觉得没有那么难受,没有那么孤单了。

    但这件事却影响到了R先生,倒成了他的梦魇,以致于他在梦里都叫了一声“师尊。”

    R:你昨晚睡觉一直在说梦话。

    戚言上网搜索助眠的方法。

    Y:为什么不想?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响,就在戚言惊疑不定,以为自己幻听时,微信一声叮咚来新消息了。

    R:你一个晚上都让我叫你师尊,我没叫,就一直重复,直到我开口叫你师尊。

    他立即收起了调情,认真给R先生道歉。

    “好像是的,还看了那么久,我们这边有他认识的人吗?”

    R:我不想挂断。

    “没有吧,戚言学长或许只是随意瞥了一个方向。”

    Y:亲爱的为什么害怕,是在怕什么呢?

    戚言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

    打字再三斟酌,害怕触碰到R先生的伤心事。

    Y:我说了什么?

    戚言的心脏被猛然撞击了一下。

    戚言本来就打算出门,也半个月没运动了,当即答应了给方博的球队替补。

    担心他从杨正清的话猜到什么,可是看到戚言正盯着人群的方向,似乎并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又有些失望。

    *

    人群中,两个女生脸色微红地说话:“刚刚戚言学长是不是在看我们这个方向?”

    他长舒一口气,重重跌坐在床上。

    Y:抱歉,我也不知道我睡觉有说梦话的习惯,打扰你睡觉了。

    文字的力量太过匮乏,戚言不敢随便发言。害怕因为自己说错话,让R先生更崩溃。

    鹅毛棒、精油、芦荟胶、吸管、跳跳糖、化妆棉、化妆刷、棉签等。

    戚言就告诉他,从此以后他就是他的师尊,他以后要跟着他学本事,让他开口叫他师尊。

    戚言有些不好意思,电话挂断后,给R先生道歉。

    戚言想起在修仙小说里,他刚收三个徒弟的时候,大徒弟和二徒弟很恭敬地叫他师尊。唯有小徒弟睁着一双湿润的大眼睛,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他在网上挑挑选选,买了一个评价很高的ASMR助眠设备,又下单买了许多助眠工具。

    意味着在这个世界上,R先生已经没有任何牵挂。或许他在现实还遭遇了许许多多的打击,才会觉得生活没有意义,想死。

    无父无母,没有亲朋好友,未婚妻也消失。

    他打了许多鼓励和安慰的话,可是又觉得写得不好,删除,再打。

    他因为这个反应过于大,还把R先生吵醒了。

    出门前,他的微信大号收到了方博发来的消息,约他出去打篮球。

    他在小徒弟开口叫他师尊的这件事上有些执着,恐怕只有听到R先生叫他师尊的声音,才能安静下来。

    他上场后,迅速进入状态,和球队的几人配合默契,场上的比分一度向他们倾斜。

    心理问题一向是戚言最不擅长的,面对抑郁倾向严重的R先生,戚言束手无策。

    R:嗯,医生开导了我很多,还给我开了很多药,可我还是感知不到开心,每天都想死。

    Y:你有看过医生吗?

    球场上,戚言一直没有停歇,奔跑、传球、防守、扣篮。

    Y:我昨晚实在是太吵了,你就应该把电话挂断了的。

    导致他这几天耳朵里,时不时能幻听各种助眠工具摩擦出来的细细沙沙、缱绻的音声。

    “人就应该要有永不言败的精神,做什么都得鼓起勇气不能丧失信心。不然畏畏缩缩,还没遇到挫折就害怕失败,别人永远无法看见你,也永远不知道你的心意。”

    “戚言,你在看什么呢?”戚言看某个方向有些久了,方博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可是他看到的都是给戚言加油助威的观众,并没发现什么特殊的。

    他在梦里一直没听到小徒弟叫他“师尊”的声音,才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R先生肯定被他吵得烦了,才会开口叫了“师尊”。

    杨正清叉腰巡视四周,朝戚言比了一个拇指:“不愧是C大校草,只要一打篮球就有无数的人围观。即使毕业了,学校还没正式开学,都有人听到风声跑来篮球场看你打球。”

    戚言笑了一下,“谁毕业了还入校队。不过我目前留在C市,你们要是缺人了,随时可以叫我。”<                                                /p>

    R先生竟然怕黑,怕一个人住,这是戚言没想到的,应该有什么缘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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