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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孟老爷子这，孟放没瞒着，知道瞒不住。

    孟放：“外送的东西都是随便挑的，没有自己买的好，这样吧，我跑两趟好了。”

    没什么可忌惮的。

    外头流言纷纷。

    不过今天倒更多了几分试探。

    孟老爷子随意的听着，心中却道果然和自己调查的差不离，心情便好了几分。

    孟放想起医院连鸳说的偿还他三个月，脊骨一僵，虽然的确很想，但没有得到名分之前胡乱睡，那不成一锤子买卖了。

    又问超市工作人员要了一副防水的大手套。

    笑道：“这算什么假公济私，男人么，事业为主是没错，但该当该份的也要承担，他本来也出息，名牌大学的学生，算不上假公济私。”

    连鸳脑袋靠在门边上，看他忙的热火朝天。

    孟放接过碗，慢腾腾的用擦碗布擦干净，没说这碗在水龙头底下冲了至少半分钟的事。

    无所谓的事。

    连鸳不吭声，收拾完碗筷去客厅坐着，看孟放换外出的衣服，忍不住开口，声音闷闷的：“要不然你……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孟放也的确热，厚衣服在暖气足的房子里有些遭罪，但心里也热乎，去揽连鸳的腰，兴趣十足的问：“我帮你换？”

    鱼不好捞。

    只是这世上哪有一成不变的事，孟放不得不开始筹谋。

    他和祖父都为了孟家好，祖父年老就更忌讳人欺瞒，也忌讳失势，尊重和顺从便更重要。

    孟放应付过孟老爷子又回公司处理了一些公事，回到家正好是六点半。

    不过事情的起因还是左萱。

    孟放这点绯闻在孟家就消弭了。

    孟放个子高，见连鸳眼睫安静垂着，半点生气都没有，心头寥落。

    左萱流产了，判决暂时还没下来，金全是国外户籍，会被送到外面关押。

    一路上思绪纷飞，到地方人倒镇定了。

    如此，风波渐平。

    至于左萱为难连鸳的缘故，事已至此，孟放也再没替左聿明遮掩。

    外头倒有人八卦孟放感情上的事，八卦到孟安国和盛珍珠跟前，两人都一水儿的说孩子大了自有主意，很不在意的样子。

    孟放用手背蹭蹭连鸳的脖颈：“是她自己不想要，孩子是金全的，她以此要挟金全办事，现在金全没用了，孩子也就没必要留着了。”

    一件一件摆床上。

    孟放去找连鸳要换的衣服，鹅黄色的毛衣，牛仔裤和厚袜子，羽绒服是和他同款的黑色。

    他把连鸳牵到床边，老实的退出去，贴心关上门。

    果然，隔了两天孟放二伯和大堂兄都被孟老爷子臭骂了一顿。

    连鸳听到了，忽然觉得一直在这儿好像不太好，努力抓住了孟放说的那只很活泼的鱼。

    孟放本就提着心，自然注意到这一点异常，但还和以前一样恭顺但又不失自己的主见。

    连鸳没多问左聿明的私事，蹙眉看他：“流产？”

    一边和他说约了周宗南和左聿明明晚来吃火锅的事：“他们很关心你，医院跑了好几趟，不过我怕影响你恢复，都挡了。现在想见吗？”

    *

    二十分钟后孟老爷子午睡起来，听到孟放来，立即就叫进去了。

    兴致好，问了问集团的事。



    孟老爷子胡子头发都白了，但并不是那种年老后看上去就很和蔼的人，年轻时英武，如今精神健旺，更显威严。

    口罩挡脸，连鸳感觉安全多了，被孟放指挥着拿东西，最开始觉得麻烦，后来就习惯了，偶尔会想起来对一对保质期。

    想着将人送去外地，体面，也守得住分寸，可以了。

    见到冰箱里没动的菜，默默叹了口气。

    连忙松开手：“那还是出门吧。”

    连鸳看着鱼发呆的几分钟，稀里糊涂被戴了手套，只能去捞鱼。

    而且对现在的连鸳来说，人际关系也是负累的一种，哪怕来的人少，还都是要好的朋友。

    老管家给孟放透风说孟老爷子骂他们正事没有，一天天就知道兴风作浪。

    如此，祖孙之间鲜少有矛盾。

    孟放一手推着车，一手扶了下连鸳的肩膀防止路过的人碰到他：“哥身体好着呢。”

    孟老爷子是过来人，年轻时候红颜无数，从不为情所困。

    鱼档的工作人员也不催促。

    孟放借口车没油，和连鸳走着去的附近的商超，三四百米的距离，不远不近。

    孟放从兜里拽出一只叠好的口罩递给他：“冬天感冒的人多，戴上，以防万一。”

    虽嫌孟放第一回谈感情就过分用心，但这孩子从小坦荡有情义，这他早就知道。

    晚上连鸳情绪会更低落，孟放不想让他受累。

    到水产区，看着鱼缸里的鱼不走了。

    鱼尾巴甩了水出来，他慌忙往后退，过几秒再上去。

    见孟放少见的如少年人般的情怀，倒叫他顿时生出一种养大的小树苗要开花结果了的，既欣慰又惆怅的心绪。

    孟放一一回复，事无巨细，孟老爷子有指点的，一多半他都点头应是，一少半会说说自己的见解，孟老爷子便颔首：“这样也不错。”

    家里不缺这一口吃的，但要处理掉，连鸳必然不高兴，他就挑挑拣拣的热了几道，绿菜则是重新炒的。

    连鸳：“订外送？”

    只道：“他性格温良，总遇上些欺软怕硬的，我让住在附近的左聿明多看顾几分，左萱误会了，没想到她性子那么坏……”

    说连鸳养父母的事，说那些流言，也说矫正学校的事。

    等连鸳站稳，孟放就立即放开手了。

    关门的一瞬间，确定连鸳不太明显但的确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很遗憾似的，不禁寒毛直竖。

    连鸳闷不吭声的吃，完了自动收拾碗筷。

    又问：“如今怎么想的，成眼珠子了？”

    孟放若有所思：“得抓一条，回头我片成鱼片，要中等大小那种，那只最活泼，肉质肯定好。”

    妈妈哄他：“这只能大孩子玩，小孩子会被鱼吃掉的。”

    连鸳想起左萱那张漂亮又乖巧的脸，默不作声。

    老管家看到孟放来很高兴：“老爷子早上还提起小少爷呢。”

    有小孩子经过，摇着妈妈的胳膊：“我也要抓鱼！”

    吭哧了几秒钟后惭愧道：“是孙儿给祖父丢脸了，身边人受了欺负，他这些年不容易，一时没忍住……”

    孟老爷子慢悠悠的饮茶，随口道：“工作上的事颠来倒去就那些，没意思，你看着办吧。倒是私生活上，听说你最近总去医院？”

    孟放和连鸳样貌都太出众，被人有意无意的看。

    打听的人见他们夫妻这样从容，便也觉得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气氛渐松，

    孟放道：“天冷路滑，要不然你还是在家里等我吧，就是买的东西可能多，我怕不好拿。”

    连鸳望着他：“睡一觉也行，就是可能出了不门了。”

    他眼睛里平平淡淡的，但两个人心里都知道，这个“睡”可并不单纯。

    连鸳有些烦躁，总觉得每个人的视线都别有深意，他们都知道他是个变态，他被关过，他……

    但面子这东西，他已经掉的什么都不剩了。

    路上有积雪，连鸳心神不属，差点跌一跤，还是孟放一把揽住他的肩，脚下跟有钉子一样牢牢站稳。

    不过连鸳想不到这些，而孟放自己更不会说。

    当下就把连鸳的事说了。

    连鸳戴好了，仰头看孟放：“你呢？”

    他在查完连鸳的过去后已经命人掩盖，免得连鸳将来因此被人讥讽或者指摘，也因此，外头人也只听个热闹。

中求进。

    孟放笑道：“是我来的晚了。”

    开口却温柔：“去逛超市吗，晚上太晚了，约饭改在中午？现在去买菜，明早收拾收拾，什么都不耽误。”

    其中还有些和左家的交涉，如果不是孟放坚持要左萱付出代价，左聿明也正要借此让左萱收敛，左萱早被左父捞出去了。

    孟放倒苦水：“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喜欢多还是可怜他多，他吓坏了，连我也不太愿意接近。他好像不想留在这儿，想着要不放外地的公司，只是到底假公济私……”

    孟放便露出些窘迫和愁绪来。

    连鸳知道压根不知什么影响恢复的事，孟放是顾忌他被关过半年的事，维护他的面子。

    这种事经常发生，孟放早已习惯。

    连鸳对什么时候吃火锅没意见，反正迟早要有一顿，但他不想出门。

    孟放心头轻吐了口气，知道今天这关算是过了。

    他把着车，要什么就会让连鸳拿。

    其实但凡他要，必然送来最好的。

    孟放看他一会儿惊的眼睛都瞪圆，一会儿又有点踌躇满志，很想胡噜胡噜他脑袋，又忍住了。

    又提左萱。

    权利这种东西，抓住了的人少有想放手的，只恨自己有的不够多。

    刚才人帅哥要个手套都塞他一百块，让人玩一晚上他也乐意，反正好几个池子，也不耽误他卖鱼。

    捧着鱼给孟放看。

    因为是周五，超市人声鼎沸。

    他继承人要真被个小玩意儿哄的团团转，还是个男人，好说不好听。

    垂眼看着水龙头里出来的簌簌流水：“都行。”

    孟放也不拦着他，跟在边上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