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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那个恶魔,他害怕你失忆痊愈!他就是要你半死不活的状态,他研发的是皮肤抗衰老的青春针剂,并不在乎你脑子怎么样,即便你死了,他另外换一个人便是。”

    简之寻眼前慢慢出现一个小男孩儿,清晰的面容和身影,还有那道稚嫩的童音:“小生哥哥,我要藏起来了,你不许偷看哦!”

    这种猛烈的窒息瞬间侵袭全身,他迅速地想起过往的一幕又一幕,包括赵为名当年到来之前的,前十七年的人生!

    整个人猛然如溺在深海里,任他如何挣扎上游,也呼吸不到一口空气。

    然而,屋子里很静,没有人影。

    “李世清却兴奋地督促小组其他人员,进行各种数据的检测,而我,自然也跟着一起,把你脑子里所有的反应,用医学数据,记录了下来。”

    “他说有个药剂研发实验小组,还缺个脑科临床跟进医生,问我有没有兴趣。”

    赵志贺猛地点头:“对!是我!你想起来了!我没骗你!”

    简之寻当即松开他跑向了前方,背后交代一句:“回车上等我!”

    赵志贺声音低了些,竟也落下泪来。不知是惋惜,还是悔恨。

    明明也是小孩儿天真的年纪,却总有一种大人般的成熟。

    简之寻这边追了几分钟,看着前方赵为名熟门熟路地在胡同里逃窜,他陡然停住脚步,长腿一蹬跳上墙头,选择最近的路线,去追赵为名。

    “那之后逐渐的,关于你,我知晓了很多——却也不多。我只知道,你被当成了试验品,简老爷子似乎一直被蒙在鼓里,他并不知情,李世清一直在偷偷进行。”

    他便异常懂事般,教小言学习,带着他习武,陪着他玩耍,保护他不受任何人的欺负。

    简之寻被闪电晃了眼。

    他有些激动:“你十八岁就要开始青春针剂的正式实验了,所以我到的那一年,李世清又给你注射了他配得各种解药,我就负责了你整整一年的护理工作。”

    “你被抬回木屋后,李世清不允许我再护理你,换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你很让我意外,也让我震惊,那样的你,我不懂你因何还要醒过来,那样痛苦,那样挣扎!无论你的眼里如何涣散,我却看得分明,你很不甘,你仍然怀着一些希望!”

    他急转过头,看见吴盟正被赵志贺从后面死死勒着脖子。

    “当天我就离了职,李世清把我引荐给简老爷子,离开怀桑县之前,我们还一起合了影。”

    “咔嚓!”

    “简氏药企赫赫有名,我那时三十多岁就诊近十年,却没有发表过什么实质性的学术论文,他一说,我自然动了心。”

    “从你十岁那年,他用你,整整二十三年的生命,换来了成功!三年前,你逃离实验楼时,已经是三十三岁了啊!”

    吴盟眼冒金星被简之寻扶住,“怎么样?”简之寻很担心。

    简之寻从墙头上跳下来稳稳站起身,高瘦的身影满是恐怖的杀气,帽檐下那双看不清的眼,视线却分明带着刀子般看向赵为名。

    “明明十七岁那一整年里,你已经好了很多,意识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你还,你还对我说过谢谢。”

    “他怕你逃走,给你注射了七年麻痹神经的针剂,你当时的四肢已经很僵硬。他怕你大呼小叫受不住疼,又给你注射了七年的哑药。而所有药物,都是他自主研发的。”

    简之寻抬起长腿,一脚将门踹开,握拳作出防范。

    路面坑坑洼洼,不知道拐了多少下,两人终于停在一所平房外。

    简之寻头部猛然又一阵痛,“七年……”他喃喃一声,如果是真的,他十岁,就被李世清活生生作起了人体实验!

    吴盟急忙跟上去。

    “因为给你针灸,偷偷给你配些药,被李世清发现后,我甚至,被毒打了一顿。”

    “就这样,两年后,李世清改良了一批又一批成品药剂。从你二十岁时开始,又接受新的注射后,居然一直到你逃离实验楼时,面容就再没有变过!李世清的青春针剂,宣告成功了。”

    赵志贺微微颤动着肩膀:“李世清露出真面目,我便意识到,我上当了,我判断出你绝非是签署合同的自愿临床实验者,我知道自己被李世清拉进了一个恐怖的阴谋里!”

    屋里亮着微弱的光,吴盟看了简之寻一眼,马上识相地躲在他身后。

    晚上他会拍着小言入睡,并每晚都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晚安吻。

    赵志贺缩在墙角,问他:“你、你应该想起了一些。”

    那一刻,赵为名觉得自己的生命路,真得走到头儿了。

    吴盟摆摆手,晃着身子,“没、没事,不用管我,快追,小寻哥。”

    简之寻突然跌坐在椅子上,浑身发冷!

    小言的双亲去世的早,某种意义上,他和小言一样,都是孤儿。

    却意外的,简之寻没有当场杀他,而是将他带回那所平房里。

    他顺势靠着墙角坐了下来,闭上眼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伤害过你,但我也救过你。”

    警告意味很明显,想胡编乱造糊弄,会死得很快。

    “十八年前,我在县医院遇到前来就诊的李世清,闲聊中他说他是简氏药企研发组的工作人员,跟着简老爷子在药材基地考察。”

    “我是医生,医者仁心,就算我想在学术上有些建造,也从没想过,拿活生生的人体来做实验。可我没得选择,李世清威逼着我,跟他签了保密协议。”

    赵志贺描述的画面,随着那道雷,慢慢放大连成了完整的镜头闪现在脑海中。

    “那时我就检查出了你,患有严重的失忆症,还有发狂发疯的并发症,很少有意识清醒的时候。我告诉自己如果不救你,你就真得没几天活头了。”

    “我问李世清你是谁,他说,你是临床志愿者之一。我当时有点害怕,问他你是不是快死了,李世清竟恶魔般笑一声,说死不了,他说你已经这样,七年了!他不会让你死掉。”

    “药剂研发临床试验,我自然懂得,但是回到当时秘密的简氏实验楼,我才隐隐感觉到些不对劲,那年,我第一次你,你那年才十七岁。”

    简之寻微微蹙眉,没有打断他。

    赵志贺被雷声也惊了一下,他睁眼向窗外看了一眼,继续道:

    他从小便知道自己是被简老爷子捡来的孤儿,所以善良又知恩的他,小小年纪不苟言笑的一副严肃面孔下,却格外呵护那个非亲生的弟弟,简之言。

    好像有些画面急速闪过眼前,他不动声色扶住桌面,头又开始疼起来。

    五十多岁的赵为名,一把老骨头实在是跑不动,便停下来回身望了望,不禁眼露欣喜,身后没人跟上来。

    可再转过头却赫然一惊跌倒在地。

    十岁的简之生,个子已经超出同龄人一大截,身型纤瘦,面容清秀。

    赵志贺似乎满眼绝望,拿着匕首指着简之寻在雨里咆哮:“不要过来!你有仇该去找李世清,我也是被他逼迫的,你为什一定要,赶尽杀绝!”

    “你知道?”

    夜空猛然响过一个炸雷,简之寻浑身一震!

    吴盟原地懵逼地转了两圈儿,不满地呢喃:“真、真不管啊,我是谁?我在哪儿……”

    风声鹤唳,大雨滂沱,电闪雷鸣。

    “那天,也是惊雷赫赫,下着大雨。我看着你手脚都被绑着,躺在地下室那间木屋里,眼神涣散,口中根本听不轻在说什么。你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仪器,床旁边还有一台心电图检测仪。”

    他喜欢叫他小言。

    ……

    外面天空闪电划过,一道惊雷又震了起来。

    “所以,说你知道的全部。”简之寻转过身,语气淡淡的,却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

    他怒吼出声,拖着吴盟往后走,简之寻低头瞄了一眼,一颗鸡蛋大小的石块被他生生踢飞,硬是踢掉了赵志贺手里的尖刀。

    简之寻警惕地环视一下四周,忽听得身后一声惊呼:“小寻哥!救命!”

    简之寻一脚刹车停在路边,连吴盟递过来的伞都没接,便迅速下了车,进了胡同。

    “可被李世清发现并停了针灸停了药后,你又开始正式被注射那种药剂,那是第一批成品针剂,第一次注射后,你就晕死了过去,活生生疼的!皮肤不耐,整张脸血丝斑斑,异常恐怖。”

    趁着赵志贺一惊,吴盟猛地抬起胳膊向后一个肘击,赵为名闷哼一声,发狠般往吴盟头上砸了一个拳头,并把他往前一推,迅速逃窜掉。

    “你的眼神,我一看就知道,”赵志贺道,“不是第一次去医院时,那么明显的空洞,迷茫。”

    “针灸……是你……”简之寻痛苦地呢喃一声。

    赵为名似乎早就做好了这一天的到来的准备。

    不断有画面继续在眼前闪过,却太零散连不起来,简之寻身型晃了晃,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说。”他对身后道,气息有些乱,脑中疼痛欲裂。

    他看着小言快快乐乐地长到五岁,直到那一天,他找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找到,躲猫猫藏起来的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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