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偷偷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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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道：“这准是傅沉欢的信，放这了，也许他亲自送的。”

    黎诺抿抿嘴，蹲下来将有些脏的纸捡起，细细地扑扑土，有些地方怕擦脏了，她就嘟起嘴小心翼翼地吹。

    “哦，那我们现在怎么回应？”

    黎诺昂起头，一字一顿地说：“不是这样的。他守护河山，是因为这是他父母坚守过的土地，他族人的血皆为此流，他不能看着这片土地由外敌蚕食，不能看着国家的百姓陷入战火，流离失所。”

    他原本一直想问问，那晚，是他意志薄弱有错在先，她却为何替他遮掩，即便被责骂也要维护于他。

    有人拿过纸一瞧：“如此志气，怎么不上战场耍几枪？巴巴的喜欢傅沉欢那无宗无族孤魂野鬼，这不是瞎了眼么……”

    “我为何不能说？在其位，谋其事，他受朝廷的俸禄，当然要做一只听话的狗，不然养着他吃干饭吗？还不是皇上让他干什么，他就得乖乖干什么！”

    黎诺查明白这些，便将这一日的计划做了些细节上的调整。

    ……

    黎诺低头：“哦……让你看笑话了。”

    黎诺脚步一顿，向声音来源方向看去。

    闻言，黎婉眼睛一眯：“别让我再说第四遍。过来。”

    黎婉像看傻子一样看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不畏惧？好啊，赶明儿皇上让他去打仗，他说一个不字试试看！”

    她犹嫌不足，还挑了一段大声念出来：“……愿佛祖护佑沉欢哥哥无伤无痛，一生平安顺遂；愿北疆西海边境安宁，再无外侮；愿我河山昌荣繁盛，海晏河清……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人啦……”

    黎诺本是急切羞恼，闻言忽地倔强瞪着那贵女，声音也大了：“你说什么！”

    “嗯。”

    他来去悄悄，没惊动一草一木，这身功夫的确厉害。

    系统很高兴，“傅沉欢能将此物一并送来，可见诚心啊。怪不得他黑化值都因为你往前动了。”

    黎诺从衣袖中翻出一个红彤彤的物什，慢慢走出来。

    现下倒是不必问了。

    多年沿革直到今日，祈福的诚心早就消磨干净，这一日成为贵族小姐们游玩的好日子，到了庙山佛寺不外乎是攀比门楣，或与心上人相会。

    弄好后，黎诺认真地将纸折好放回平安符中，站起来一回头，正看见傅沉欢站在远处偏道旁。

    黎诺笑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三瓜俩枣而已，你以为他喜欢我呐？哪有这么快，主要还是因为安王太恶心了。”

    黎诺拿过信封往手心倒了倒，里边一个圆滚滚的玉佩落下来，清透如水般的碧色，一看便知珍贵异常。玉佩上系着样式简单漂亮的璎珞，丝线边缘有些微磨损，应当是长期摩挲所致。

    但自己并没有这样做，所以在傅沉欢心中，已当她默许了。

    她挑挑眉，一目十行看完，随手将信纸扔到一边。

    黎婉的长相随了安王妃，一副妩媚精明像，一双吊梢眉更添两分跋扈：“叫你呢，怎么总是傻呆呆的。过来给我看看你手里拿了什么。”

    他穿着一袭干净磊落的洁白衣衫，乌黑的长发半束起，眉目清雅恍若仙君临世。

    黎诺亦不示弱，辩解道：“没有沉欢哥哥征战杀伐，哪有京城的富贵太平，你受了他的恩，怎么能这样说他！”

    这样一来，先王妃留下的小郡主就更没存在感，她性子又绵软乖巧，上头有两个姐姐压着，平日里总受些委屈。

    她是先王妃之女，但如今先王妃的母家没有杰出子弟，已破落许久；反倒是继王妃，当年只是安王房中的一位侧室，却因为母家日盛，不仅得了安王青眼续弦为正妃，连带着两个女儿身价也水涨船高。

    “手拿开！”黎婉不耐烦地挥开黎诺的手，取出平安符里的纸展开一看，顿时乐了，举起来向一旁几位贵女笑道，“原来这平安符是给傅沉欢求的！”

    这一次，黎诺没有说话。

    她身旁几位簇拥着的贵女掩唇低笑，一位忍不住直接笑道：“元华郡主，你这位小妹妹手里拿的倒像是灵山寺的平安符，看她刚才笑得憨憨傻傻的，该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

    黎诺站着没动，就这么看着傅沉欢慢慢走至眼前。

    傅沉欢道：“不会，小郡主纯良至善，绝无可笑之处。”

    身姿挺拔孤傲，仿佛一株苍劲的松竹。

    甫一从树干后出来，她整个人的气场便全变了。娇美柔稚的少女脸上带着温温柔柔的笑意，看起来盈盈欢喜，她手中紧紧捏着一个红红的东西，在她嫩白小手和浅青色衣衫前面显得十分显眼。

    黎婉一把夺过黎诺手中的东西，“还真是平安符，”她捏了捏，奇道，“这里边的符纸怎么这么厚？”

    傅沉欢心念一动，一瞬间，先不合时宜地想起在北境见到的一种雪兔。

    原著中这一天是夏朝开国皇帝奠基之日，是夏朝人的大日子，几乎人人都要赴庙寺焚香祈福。

    黎诺如玉的小脸染上焦急，伸手去抢：“二姐姐，你别……”

    “你拼了命为他说话，还不是因为你喜欢他。”

    黎诺没接话，这必然是傅沉欢亲自送来的，虽然还没有打开信，但她心中有数，信上内容私密，若是辗转经他人之手，一旦泄露就不好了。

    黎诺道：“差不多。他性子干脆利落，本来也没有什么废话。”

    她们笑闹的肆无忌惮，无人注意远处道旁静立了一人。

    黎诺拆了信展开，映入眼帘的字银钩铁划，字字遒劲风骨，是不可多得的好字。

    果然，傍晚的时候，黎诺房间西侧打开的八角窗外静静放了一封信，夕阳余晖照在信面上，有一种安宁恬淡的感觉。

    傅沉欢的母亲在出阁前曾在灵山寺清修两年，每年腊月初九，他都会去灵山寺为他的族人焚香安灵。

    “不是这样的。”

    此刻，她正藏匿在一棵粗壮树干后边，向外看了一眼前面正嬉笑玩闹的几个女子，问系统：“傅沉欢距离咱们还有多远？”

    说着她便抽松平安符的袋子，将里边东西拿出来看。

    在听到“北疆西海边境安宁再无外侮，河山昌荣繁盛”等话语时，他沉静深邃的眼底微不可察泛起涟漪。

    傅沉欢沉默凝视娇小单薄的少女。

    几位贵女也跟着笑：“原来小郡主喜欢傅沉欢啊，原来她喜欢傅沉欢！”

    黎诺自然明白他指的日后是什么意思。那日他在信中询问她的意愿时已经写明，若是不愿，便将信放回原处，他自会知晓。

    这一早上时间匆匆，黎诺走后，傅沉欢道了告辞便径直离开安王府，往校场去了。www.boyishuwu.com

    “说你瞎了眼，”黎婉冷冷替那贵女重复，“谁不知道傅沉欢品行低劣，目中无人，他是我安王府养大的，如今见了父王，也敢摆起武官架子。他哪儿来的这个脸面？没有皇上和父王的抬举，他这大将军怎么做的这么风光？”

    听他这样说，黎诺眉眼一弯，似乎开心许多：“沉欢哥哥，那你可以把这个收下吗？我刚才都擦干净了。”

    “沉欢哥哥。”黎诺先开口乖乖叫了人。

    黎诺端详：“这应该是他真正的母亲遗物，和之前那个很像，但不一样。”

    虽然两人并未说上话，但黎诺一点也不着急。傅沉欢的性子端方稳重，就算知道真相后内心愧疚，也不可能在安王府满院子的寻她，必然是要先办正事。

    很快，旁边传来一声娇喝：“站住，手里拿的什么？给我看看。”

    叫住是她的人正是安王妃的小女儿，她的二姐黎婉。

    但该他承担东西，他绝对不会甩手。

    她一双小手紧紧捏着平安符，琉璃般纯净的乌瞳望着步步走近的男人，不知所措的样子呆萌可爱。

    那些人轻蔑的笑语落在他耳中，却变得厚重起来。

    傅沉欢沉默了下。

    就是为那晚的事道歉，承诺负责，询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系统说：“还很远呢，再等等。”

    “他是为国家、为百姓在支撑，不是因为畏惧皇上。”

    黎婉把手中的纸往地下一扔，踩了两脚，忿忿地招呼众人走了。

    黎诺只好慢慢走过去。

    黎婉拍手，得意洋洋笑道：“看！说中了吧！自己存了见不得人的旖旎心思，还东扯西扯的，我一定会告诉娘亲的……走了走了，多说一句都晦气。”

    系统答应了，安静半晌提醒道：“差不多了，可以开始行动。”

    黎诺到的比较早，已经在灵山寺闲逛了一会。由于原著中安王府的女眷都是背景板，很少描写，所以趁这两天，黎诺将这个小郡主的基本情况摸了一遍。

    黎诺言简意赅：“按计划，晾他两天。后日去灵山寺干票大的。”

    系统问：“哎——怎么看这么快，写了什么？和我们计划的一样吗？”

    他语气中大有歉疚之

    黎诺思忖着：“他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再加上内功强劲，比一般的武者更出色。不能太靠近了才开始，你看着有个差不多距离就行了。”

    但这一天，也是十二年前傅家龙城军在北疆大漠血战身死的那一天。

    傅沉欢的迟疑不过一瞬，接过平安符握在手中。

    她认真地双手递出平安符。

    ——毛茸茸的一小团，柔软无害，胆子极小。见到人连跑都不敢跑，就站在原地团着身子无辜发抖。

    “那日的事，我还未当面向你道歉，”傅沉欢缓声道，“实在抱歉。日后我必不叫你委屈。”

    她问：“你刚才……都听见啦？”

    两日后，腊月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