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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十分钟,宁逸手机响。

    张院长送他到门口:“我值班,你快回吧,你最近干嘛了,看着就疲惫,早点休息。”

    太及时,也太大张旗鼓。

    张院长继续安慰他:“很多男孩都对四五岁前的记忆模糊,这跟男性的脑发育速度有关的,更何况,你脑内淤血在变小,是好事,”他把片子摘下来收好,“要不是你腿里打过钢钉,其实可以做核磁给你宽宽心,但现在……你就信我吧。”

    吩咐完,他开始在后座换衣服,把泥地里摸爬滚打的埋汰行头换下,头发往后拢了拢,又变成干净利落的青年才俊了。

    “你不是随便瞎想的人,到底怎么了?”陈添薪了解司檀,他沉稳缜密有逻辑,不是天马行空无端空想的性子。

    LXNT,是一种神经调节处方药,用于情绪稳定和调节感知,摄入过多,会有副作用。www.qinxian.me

    “我尽快配合你整理材料,上报闫局,”陈添薪把报告收好,“第二件事是什么,还至于这么神秘?”

    不到三分钟,司檀来了,开门见山:“去年咱闹得头大的案子有新进展,涉案人杜泽成有家实际控股的公司,在X国北部设立了大量的投资项目,从地产、医疗到美容,涉猎行业极广,但深查,发现多是巧设名目,收钱不办事。”

    乍看,对方的目标是初时青,因果简单明了,但细想到处透露着说不清的逻辑。

    “两件事,我过去说。”

    宁逸麻利儿跟上。

    季暝秋:到了,早点休息。

    “可毕竟到现在都没找到尸体……或许是我瞎想吧。”司檀捏着眉心,有点疲惫。

    季暝秋露出个温文尔雅的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陈添薪不懂技术,但他知道能让司檀说出“不简单”仨字,应该就是牛逼的意思,张着嘴没接话。

    张院长直接被逗乐了:“想什么呢,真那样脑子岂不搅成豆腐脑了,还能活吗?你到底怎么了?”

    “背后应该是个利益集团,是大案,”司檀把相关文件资料递到陈添薪手上,“只不过线索有限,在押的杜泽成又嘴严,暂时只能查到这么多。”

    司檀看他那模样,觉得好笑,眉毛一挑:“我再查查吧,可能是我想多了。”

    陈添薪深吸一口气:“为什么这么问,现场你看见了,那么多的出血量,正常人死两个来回都够了。”

    司机从后视镜见宁逸看着手机傻笑,心道:亏了季教授是个男的,不然还以为少爷跟哪个姑娘谈恋爱了。

    如果初时青真的掌握什么关键证据,四年的时间,早够他坟头草春风吹又生了。www.xunxue.me

    二十分钟之后,车停在季暝秋家公寓楼下。

    三名凶徒,跑了带头的,被抓俩跟班儿。他们是常年混迹在县城某洗浴中心的地痞,专门在三教九流扎堆的地方接生意,小到套麻袋打奸夫,大到要债砍人,有人手上是有命案的。

    宁逸:晚安安.jpg

    司檀抱怀倚在桌沿上,两条长腿随意交叠撑着地:“我想问你,觉得张日尧……真的死了吗?”

    “哎——季教授,是不是没良心,为了救你我闹得腿疼,你怎么连句好听的都没有——哎呦——疼诶——”

    宁逸摸着自己后脑隐约的疤痕:“我最近总是觉得情绪在某个瞬间,好像要像火山一样,一触即爆……”

    “跑了的那个,已经通知县刑警队搜捕了。”陈添薪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什么底气。混混有心躲风头,不好找。

    宁逸接茬说:“陈队长忙吧,司机来接我了,我送季教授回去。”

    好吧。

    可宁逸腿上那么长一道疤痕,又不是假装的。

    张院长走到宁逸近前,在他肩头安抚似的拍拍:“我相信你五岁之前出过意外,但像你说的大铁棍子穿脑袋……”他拨开宁逸略长的头发,看他后脑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疤,“不可能。”

    说是这么说,宁逸的话他不怎么相信,因为解释太满了。这不是寻常人叙事的模样。实在像是早就编造好,然后在需要的时候,一股脑说出来。

    直接把何院长卖个干净。

    “走吧伤员,做笔录去,然后早点回去休息。”他不仅不答,还直接溜了。

    公安局大院门口,迈巴赫在等。

    “几年前出车祸了,这儿,”宁逸不以为意地指着自己的腿,“打了三根钢钉,现在还时不时会疼,”他说完看季暝秋,见对方还是那副表情,继续找补,“药是仁念的张院长开出来的,你们认识对吧,可以问他,另外,我出车祸的事儿当年新闻有报,现在估计还能查着呢。”

    仁念医院院长室。

    季暝秋一怔,他从没被人这么谨小慎微地在意,心里感觉怪怪的,没多说什么,笑着应了。

    因为一部分黑账机缘发到了满月同事的邮箱里(※),更导致这名叫张日尧的同事无辜被害。

    宁逸没说话。

    “那你又为什么对LXNT抗药?”宁逸问,一脸我说完了,该你了的表情。

    宁逸笑了:“想送的人,东南西北都顺路。”

    对宁逸的神通广大产生抗体,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这次他们的生意,是阻止红旗suv带走村里孤居戴眼镜的年轻人。

    片刻,迈巴赫乘着月色,驶出医院大门,张院长才重新回转到桌前,从带锁的柜子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发邮件:2003-A3自述近期情绪有波动,脑CT扫描未见异常。

    陈添薪问:“你们顺路吗?”

    宁逸浑然不觉,自带情绪屏蔽系统,把对方的犀利挡在三尺意外,笑着抬左腿架椅子上,随手扯起裤腿。

    季暝秋这会儿已经快累瘫了,只想赶快回家睡觉:“老人家是真熬不住,就不跟小宁总客气了。”说完,朝陈添薪摆摆手,转身出门下楼。

    季暝秋翻白眼,暗骂老何见钱眼开。

    这案子还曾牵涉到纪满月的公司。

    “小宁总,咱们去哪儿?”

    季暝秋看着宁逸。不经意间带出些富有压迫感的审视意味。

    再然后,他是被陈添薪的夺命连环call炸起来的,躺在床上冷静三秒,压下把手机扔出去的烦躁,接电话。

    事发至今已经四年了,对方在宁逸二人进村接人的第一时间,就指使混混前来阻挠。

    季暝秋垂头丧气,感叹美妙的周日就

    “可能真的是小时候磕砖头上,失忆了吧……”宁逸苦笑。

    宁逸的表情很无奈:“可能最近事儿多累的,叔儿回家吗?我送您。”

    再剩下的,就一问三不知了。

    观片灯的莹白灯光,打亮了一张脑CT片。

    办公室里只剩下陈添薪一个了,他拨电话:“檀队怎么了,我这儿现在没别人了。”

    张院长继续说:“你大学时出的那次车祸很严重,现在脑内确实还有一小块淤血,对前额叶依旧稍有压迫,是对情绪有影响的。同时,因为严重外创刺激的残留,大脑会利用你后脑的伤疤,给你制造出虚拟的记忆,填补你五岁之前的记忆空白,这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他指着CT影像,“如果你后脑的伤痕是贯穿伤,那么这一列都会有被破坏的痕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半点端倪看不出。”

    邮件里,附着一张CT扫描片——前额叶的位置有一小块阴影。

    之后的问讯看似很顺利,有人开车袭击,宁逸正当防卫。

    “哎——”宁逸喊人,“进门发个信息。”

    宁逸上车就精准地报出了季暝秋家的地址。

    陈甜心同志这会儿半点不甜了,毫不客气,让他去局里,立刻马上。

    季暝秋难以察觉地眯了下眼睛,同情似的说:“难怪酒吧和医院里,你对这药迟钝。”

    ……

    “看着,没有太大问题,”张院长目光滞留在扫描影像上,“而且血瘀好像小了点,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好受?”

    说着,向季暝秋做了个“请”的手势,非常优雅绅士。

    季暝秋其实是个爱睡懒觉的主儿,因为要上课,他的生物钟会让他在七点左右醒过来,但每到那时,他就会自心底泛起一股被人掀棺材板子的烦躁。

    他在瞒什么呢?

    他送走了宁逸,站在窗前,透过难得没有雾气的夜晚,看月亮。

    宁逸努力回忆两次见到季暝秋受伤时的情绪,那种感觉很难形容,他舔了舔嘴唇,索性不答反问:“叔儿,这片子看不出我脑部有受损的痕迹吗?比如大铁棍子戳脑袋里之类的?”

    报告有一小沓,列了数十个 X国的投资项目。多人合投或单人直投都有,承诺回报金额高低不等,有的还附送X国永久居住身份。

    可惜没听说有宁逸这个硌牙货。

    宁逸脸上的甜笑顿时散了:“仁念医院。”

    他小腿的肌肉线条流畅,却突兀地爬着一条很长的伤疤,看恢复程度,该是成年前后弄的。

    周日一早,季暝秋依旧到点儿醒,迷迷糊糊翻个身,又回笼找姬旦大爷唠嗑去了。

    宁逸咧嘴笑:“整套实验设备的诚意,除了请来你的人,自然还得跟何院长换点儿别的。”

    季教授暂时疲沓了。

    “LXNT是不是用得太频繁了?腿疼得厉害?”张院长叹气。

    “行了,初时青我暂时安排在招待所,小宁总回去休息吧,”陈添薪看了看手表,“溟秋我手头还有点事,稍等我送你。”

    “这些资料是一个神秘人发过来的,我用资料反推获取途径,发现很多资料的安保级别很高,获取难度非常大……国内这样的高手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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