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就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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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这个我做不到！”

    他颓然地坐了下来，却无意间瞥到了自己的衣服，这时他才猛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异世界陈程的那些。

    方明的力气很大，悻悻收回手的男孩，神情看着有些委屈，他极为不满地，从桌底下爬了上来，揉了揉被攥得生疼的手开骂道：“冲我发火干嘛？你以为我稀罕来你这个破地方啊，方圆十几公里，连个鬼都见不到。”

    方明看上去格外的清瘦，脸上的颧骨异常突出，眼里带着血丝，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病态的红晕。

    音乐缓缓升起，他跟着音乐的节奏，一个人在房间里跳了起来，镜子里的他，看上去有些怪异，因为这首音乐是个舞曲，还是探戈里最负盛名的提琴曲《 Por Una Cabeza 》（中文翻译为《一步之遥》）。

    却不曾想，心境平和下来的他，这一次却听得格外的清楚。那老者的声音很远，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但奇怪的是，陈渊竟然觉得有些熟悉，他仔细认真地听了听，只听那老者吟诵道：

    男孩脸色瞬间变了样，只见他立刻捡起地上的货，将其放置在内侧口袋里，然后冲着方明甜甜一笑道：“谢谢哥~有需要再找我呀~”

    他一人跳两人的舞步，另类而又荒诞，但他脸上带着笑容，似乎是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

    里面不是别人，正是直播事件中的陈程和李念，视频里两人挨得很近，陈程双手紧紧地拉着李念，看上去异常的亲密。

    男孩也不恼，娇嗔了一声，顺势来到了方明身前。他蹲了下去，钻到了方明面前的桌底下，他跪着探出脑袋，灵巧的双手，沿着方明的双腿向上游走。

    可摧毁房间所有东西的他，却唯独放过了那个唱片机，他像抱着恋人一样，轻轻将它抱在了怀里，然后颓然地坐在地上，忍不住哭了。

    方明骂完，将面前桌上的所有东西，全部砸在了地上，仍不解气的他，对着空气大吼了一声。

    陈渊不自觉地落下泪来，胸口也隐隐作痛，仿佛被人生生剜了一刀。可随着老者情绪回归平静，一个新的循环开始，他慢慢在吟诵声中获得平静，竟逐渐睡去。

    男孩领口大开，白色衬衫下，是大片的春光，只见男孩缠上方明，对着方明的耳垂舔舐了一下，然后贴着他的耳朵吐气道：“哥~我还想要~”

    “哥~这是怎么了？”

    随着一阵机械声响入陈渊脑内，他立刻失去了意识。www.qianchang.me等到陈渊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雪白的世界。这个世界除了白一无所有，看不到天空，听不到声音，万事万物，在这里找不到任何留下来的痕迹。

    “魂之安兮，吾之所向，魂之去兮，吾之所往，千里魂灵至，急急如律令，起——”

    陈渊虽然听得真切，却并不懂老者所吟诵的是什么。

    曲子高调而又内敛，里面有傲视一切的冷漠，又有欲拒还迎的暧昧，跳舞的两人既纠缠其中， 又充满试探疏离。

    可正是这种亲密，让方明红了眼，他低声怒骂道：“草——”

    方明“啪”的一下，挂上了电话。他现在的样子有些癫狂，过量的吸食，已经侵蚀了他的神经，让他的情绪变得暴躁难以控制。而长久躲藏隐匿的独居生活，也无形助长了他的狠戾乖张。

    男孩说完，便喜笑颜开地拿着货走了。方明毫不在意，他重新捡起手机，虽然屏幕有些裂痕，但视频里的人依旧清晰可辨。

    一个狭小逼仄的木屋内，传来阵阵咳嗽声。头顶扎着小辫的方明，此刻嘴角叼着烟，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如今看上去有些吓人。

    “……”

    陈渊大声呼喊着，但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回馈给他的只有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现在形势不好，警察最近在严打，我这边已经……”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方明微喘着气，没有丝毫的寒暄客套，开口就是：“我要陈程。”

    陈渊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他的身体，似乎在那一刻，终于找到了栖息之地。

    声音魅惑十足，但方明此刻显然没有兴致，他一把扯开男人的手臂，语气十分不客气道：“给我滚…”

    妖娆的声音从方明身后响起，一双如藕般白皙的手臂，从背后揽住了方明的脖颈。

    方明没有理会，从抽屉里拿出一小包塑装的白色粉末，将其丢给男孩道：“滚吧。”

    他甚至有种预感，老者会从平静转为急躁，从急躁变为不安，最终归为绝望。

    他从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一张黑胶唱片，唱片保存的很好，外面的包装做得很是精致，他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然后埋头去仓库里翻了翻，很快他找到了一个唱片机。

    这就是我本来身体的样子，这里是哪里？！——

    他身穿石青色宝相花缂丝锦袍，袖口处镶有金线祥云，腰束朱红白腰带， 坠有一块质地通透的汉白玉玉佩。整个人看上去清雅矜贵，玉树临风！

    “我要陈程！”见对方静默，方明提高音量大声道。

    方明的动作并不标准，但却每一步都干净利落，稳稳踩着节拍，似乎曾经和人跳过很多次。

    陈渊不由地发出了疑问，可没有人能给他这个答案。遍寻无果的他，以为自己要永远被困死在这里的时候，一个苍凉悲暮的老者声音缓缓响起。

    “你疯了…他现在有秦家护着，你是不是磕多了，脑子不清醒？”

    稍作平复后，他方才从地上捡起了屏幕全花的手机，按下了一个快捷拨号。

    歌曲结束后，他脸上的笑也跟着消失了，他又开始疯狂地摔东西，甚至比之前还要癫狂，目之所及，一片狼藉。

    “咳咳咳~”他佝着腰，又是一阵咳嗽。

    陈程神色一变，侧耳静听，却听不真切，几番尝试无效后，无奈的他只能放弃，最后索性直接无视，躺在地上，还是欣赏起自己的华服起来。

    试图转移注意力的他，随手滑动了一下手机。但看到新闻视频的他，神色瞬间变了样，那双眼睛燃起一股怒火，拳头也被攥地“咯咯”作响，他盯着手机看了又看，然后愤怒地将它拍在了桌上。

    他思索了许久，愣是找不到与之相匹配的“东西”。可他越是细想，越是觉得熟悉，他甚至有种错觉，觉得他以前应该听过很多次。www.suruo.me

    方明攥着男孩的手，冲着他低声骂道：“臭*子，你特么给我安分点，听到了没？

    翌日，阳光正好。

    这双手的主人，是个二十来岁，漂亮精致的年轻男孩，身段模样虽然不错，但身上脂粉气过重，脸上的妆感甚至与化妆师David有的一拼。

    “我他妈不想听这些废话！！我就问你一句，你还要不要货，你如果还想要货，就他妈把他给老子弄过来！艹…”

    “我不管，我要他！他妈的，他是老子的男人，就算是我扔了，不要了，那特么也是我的。”方明朝着对方吼道。

    陈渊迅速地摸了摸自己的五官，发现无论是触感还是棱角，都与陈程截然不同，他颤抖着掀开了自己右手的衣袖，手腕内侧，一道狰狞恐怖的伤疤，给了它最有力的回答。

    听内容他觉得是安魂，可他师从第一道门天玄观的君无悔，却从未听过这种安魂咒，再听曲调，又觉得像是祭祀，可祭祀所念的祭文，与此内容也完全不搭。

    可如今的他，孑然一身，同样的音乐，相同的舞蹈，他只能对着镜子顾影自怜了。

    “你给我听好了，老子就要他！”方明大声怒吼道。

    他的手法很好，划过之处都是男子的敏感部位，但方明依然不为所动，甚至在那双手碰向他的腰间时，狠狠抓住了它。

    事实一切与陈渊所想的一模一样，老者反复吟诵着这句话，但情绪一变再变，到最后，短短的一句话，老者竟声声泣血，悲戚哀婉，闻者心碎神伤。